第133章 拉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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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被盛夏炙热笼罩着，没有云层遮拦的天光下一切明媚。
亮堂的阳光落在方方正正院内，梧桐树上有蝉鸣声。
定西王就坐在大院向南房间正厅内，身侧是宁长安。
进出房间的丫鬟脸上许微会有一闪而逝的惊讶。
一个身穿捕快服，相貌俊俏的哥儿和王爷平坐，史无前例。
随庄斩到王府正厅，王妃和宁长安打招呼，雍容华贵的王妃向姬怀赢告退。身份尊贵，但男人间的江湖事、庙堂事，王妃不参与。
至少在宁长安眼前如此。
宁长安顺口提了王府对柳西楼、谢灵儿赎身的事情，定西王笑，摆摆手说道：“两位姑娘有恩于王府，一饮一啄，投桃报李，没有什么好答谢的。”
客套之间，无关正事的话题一笔带过。
姬怀赢云淡风轻：“京兆府南捕头问一眉道人洪星河的事情，京兆府办案，该说的都做了陈述。让你来，也是要你知道个明白，顺带说说其他事儿。”
“前后数十日，缉拿了春秋公子、无面女何九姑娘，诛杀白发老妪，洛江案件的几个关键人或身首异处，或者归案，你居功首位，年少有才。关于案件的起始人一眉道人，知道多少？”姬怀赢问。
宁长安想了想，“不多！最初都是推敲出的线索，但有些已经证实。当初天机门四分五裂，袁无垢、杨道陵、宗无极各有门人，前者组建了钦天监，杨道陵、宗无极却摆脱朝廷监控，藏匿于世，推测的结果是一眉道人、菜市口缝尸人吴黄苏都是粱三甲传人。粱三甲传承了宗无极一派功法，至于杨道陵，所知有限，何九姑或许是杨道陵一脉传人。”
姬怀赢脸上有赞许的神情：“天下事，皆为一个利，利来利往，何九姑为何下咒，是因为我无意知道了一眉道人。而一眉道人擅长算筹，宗无极天演术能知天机，杀人灭口也无非就是掩盖天机。天际是什么，先知！不是，世上哪有这般人，在我看来，所谓天机，无非是知道少许无字天书，黑暗神碑的消息。”
喝茶，定西王继续说道：“涉及天机门，这是钦天监、明镜司的事情，我是领军镇守一方的王爷，原本和我无关，牵扯不到瓜葛，但问题就出在欢乐岛上。”
宁长安不惊讶，欢乐岛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宁长安分析过。
“欢乐岛何时存在的，没有记录，前圣皇期间禹国发生多起涉及朝廷高品官员的大案，追根溯源，欢乐岛逐渐浮出水面。再往后，大致确定欢乐岛位于禹国南方海域。而我镇守的便是南方、西南地界。朝廷始终在搜集欢乐岛资料，手握兵马，朝廷做的事情，我也没落下。十年磨一剑，终归有人被安插到了欢乐岛。数十日前，接收到了两条消息。”
宁长安内心震撼。
“十年落一子，这就是南孤城这些人眼中禹国一柱擎天姬怀赢的手笔！”
“前圣皇期间到今，朝廷寻找欢乐岛始终未果，是有原因的，欢乐岛并非是海外孤岛！”
信息量太大，宁长安正容，洗耳聆听。
“欢乐岛乃是九头螣蛇拉动的倒悬浮山！”
“移动城堡，空中堡垒。”宁长安的认知再一次被拔高。
还能有这样的神操作！
难怪南孤城说无法确定欢乐岛位置，也难怪春秋公子眉毛不眨说在天水口正南500里。
朝廷大军围剿又能如何！凭空来去！
姬怀赢赏识宁长安镇定。
“另外一则消息就是一眉道人。”
“一眉道人隐身在镇南王府，实则在寻找黑暗神碑。”
姬怀赢口中一眉道人的信息反而没有九头螣蛇拉浮山给宁长安的震惊大，自己分析过一眉道人师承，稍微偏离的也就是动机，藏身王府并非是大隐隐于市，而是黑暗神碑。
但感觉主次线索有矛盾。
宁长安皱眉。
半响，宁长安看着姬怀赢，“黑暗神碑在京城？”
姬怀赢坐姿方正，面色威严，“极有可能！”
一切都理顺了！
事关黑暗神碑和天机门，姬怀赢定然要上京。
所以便出现了河童下咒，一眉道人被暗杀的一幕。
同样在搜寻黑暗神碑而且有眉目了的便是杨道陵一脉门人。
无面女何九姑便是！
从无面女口中能得到多少信息，就看京兆府四大名捕中擅长读心术的哪一位神通如何！
姬怀赢毫不掩饰对宁长安的喜欢，笑着说道：“能推测八九，很了不起，想不想到王府来！如今你是广陵县总捕头，但你应承，都好办！”
茶杯中的碧落针倒悬着，宁长安笑了笑：“王爷厚爱，宁长安感激，但我就是一个捕快，能办点小案，杀几个不成气候的妖物，这些多半凭借的是修为。跟随王爷，金戈铁马，人生快意，这等荣耀的事情谁不稀罕。但我有自知之明，兵法没读过，临时抱佛脚看几本兵法就说能统帅兵马，这是纸上谈兵，所以运筹帷幄号角连营的能耐我真没有。国家之战，上，关乎朝堂利益，一国安全；下，涉及民生安稳，没这个能耐，便不做误国害民的事情。”
姬怀赢赞同宁长安观，但对于宁长安能力，保留自己看法，人笑着说道：“来日方长，皆有变数，王府门敞开着，要来随意。”
屏风后面是听着两人谈话的王妃，王妃内心说了一句：“就凭这份洞若观火的眼光便超出了绝大多数的人，可惜了！
定西王说王府大门为宁长安敞开着，这是拉拢人心的一句话，宁长安内心却感激。
姬怀赢给了自己一个可当王爷心腹左膀右臂的位子。
相谈甚欢，姬怀赢备酒席，礼数周全的答谢宁长安救命之情。
没有选择在宁长安初到广陵县的时段，而是替柳西楼、谢灵儿赎身，宁长安到王府，和盘托出信息，邀约加入王府未果之后适才酒宴酬谢。
这种收拢人心的作法，光明正大还让人心生敬佩。
相谈甚欢，黄昏时候，宁长安出王府，送出门的还是庄斩。
看到庄斩，宁长安就会想到京兆府的神捕西门秋水，两人一路子，西门秋水整个人像剑，庄斩则是刀。
宁长安出门，王妃出现在大厅内，看着定西王，“喜欢宁长安！”
姬怀赢点头：“你也听到了，一个陈塘县而来的捕快，撇开修为不说，不攀援富贵，不贪恋权利，关键是能认清自己，知道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事事拎得清，学识胆识都有，确实喜欢，可惜走不了一条道。”
“为什么不让柳西楼、谢灵儿去说服宁长安。”王妃说。
“那就适得其反了，掉了我姬怀赢的价。”
王妃笑了笑，说了一句：“也是，不过这个宁长安，真是大才，半日书社画图都是看过的，断章残句，写的漂亮而意境，让人舍不得。”
姬怀赢笑了笑，不说话。
黄昏时分，白日的暑气消散了不少，出王府前行半里，宁长安看到街口站着的魁梧男人。
南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