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大珠小珠落玉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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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街口巡游，过霁楼。
霁楼修葺已经到了尾声，早间捕快巡防出城，柳西楼、谢灵儿都不会太多的打扰。只是这个清晨，两位姑娘看宁长安觉得分外出众，原本宁长安就是刚柔并济的人，如今身上似乎又多了一种敛了光华的气质。
这种气质更能让人心安，给人依靠和踏实感，还似乎多了点贵气。
两位姑娘惊奇！
数日不见，宁哥儿有大变化了。
擅察言观色的柳西楼、谢灵儿感觉灵敏。
宁长安体内是多了紫气东来，三清气也更加凝实厚重。两位姑娘不是燕行云，感觉不到气机灵力，但这些内在变化导致的气质沉淀却是被捕捉到了。
这样的宁哥儿，好让人喜欢！
沿街巡防，陆仟唠唠叨叨说着宁长安不在的数日时间自己如何想念，京城有多少文人士子慕柳西楼、谢灵儿之名而来。
树妖出现在霁楼最终导致的后续效应是霁楼名气更加高涨，老鸨喜笑颜开，就等霁楼重新开业，赚的金银满钵。
自码头沿河岸巡防时陆仟将二十两的银锭给了宁长安。
看着宁长安询问的眼神，陆仟说道：“霁楼老鸨给的，好歹你也是保了霁楼安全且向闻朝夕讹了百两钱银。老鸨务实，打探到闻朝夕身份，担心牵连，前些日有京城士子到陈塘县，散布消息说闻王爷禁止闻朝夕出京城，知道消息的老鸨适才踏实下来。自百两钱银抽分子，都有份。”
二十两，足够在陈塘县城内购买一处颇具规模的宅院。
陆仟解释的通透，宁长安也不推辞。
拿了银两。
对于寻常武修而言，修炼是一件耗费资源的事情，功法秘籍、丹药、聘请名师，宁长安有红月集市这个外挂，省心。但老道爱茶，孟婆喜糕点，打铁匠嗜酒，再一次进入红月集市烦劳众人的不少，大肆采购少不了银两破费。
书社从陈渔火身上赚了一笔，可自家嫂嫂没给钱银，手头紧！
河岸空气清新，凉风习习，令人心清气爽。
“长安，如若有朝一日去了京城，可不要忘了衙门。”
宁长安扭头看着陆仟。
李典吏如此开口，如今陆仟也是。
“看我做什么，能拿到京兆府手书，明镜司杨骁卫三番两次找你。陈塘县你是呆不了多久。”
“有福同享”宁长安笑着开口。
陆仟咧嘴：“念着就可以，我几斤几两，心知肚明，陈塘县地儿不大，又靠近京城，遇不到妖，也没有匪，都是鸡毛蒜皮的事情。虽然繁琐但安全。京城可是在天子脚下办事情，卧虎藏龙，稍不留意被人吃了骨头都不知道吐哪儿，又不能像陈塘县鱼目混珠的过日子。没靠山，没本事，我不去。去了还给你丢脸惹事儿，哪有在陈塘县城舒服。”
宁长安看着越说越正经的陆仟，感慨：“这才是真正的明白人！不对，是难得糊涂的人。”
眼神就在看向陆仟之后锐利了起来。
两人此时靠近到了河道入江口，大片大片芦苇荡分布在河岸两侧，午后江水涨潮，水浪冲刷芦苇随风摇曳成美景。
宁长安就在被倒灌江水冲刷的芦苇中看到了不同寻常一幕。
尸体！
而且不止一具！
顺着宁长安视线，陆仟扭头，身体僵硬了起来。
出大案了！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挂在大江之上的夕阳昏黄。
宁长安、陆仟两人脸上都有细密冷汗渗透而出。
数十丈的区域内，先后发现了十多具尸体。
看着被水浪冲到岸边的一具男性尸体，蹲身的陆仟面色凝重：“长安，真出大事了。”
宁长安也蹲了下去。
男子不到三十年纪，一身灰衣，身体健硕，喉咙部位有细小的破口。
这是所有尸体共同特征。
男人手中还紧紧攥着已经击发了的军弩。
“军弩，说明死者是军方的人！”
陆仟说话的声音在颤抖。
陈塘县衙门当捕快有年头，往常遭遇的都是鸡毛蒜皮，夫妻关系不和，丢失财物这种小事儿，可眼下呈现在视线内的却是十多具尸体，而且能肯定被江水席卷走的更多。
这是在陈塘县境内，数十人的大案，牵扯上了军方。
“长安，你怎么看？”衙门捕头陆仟握着钢刀的右手骨节发白。
“保护现场，扩大搜索面，看是否有人活着，派人到衙门传信。”
“还愣着做什么，向大人报信呀!”看着身后手足无措的两名捕快，陆仟嘶吼。
两名捕快如飞而去。
河道有渔船，陆仟征船，两人进入花海当中。
芦苇荡并非密不透风，有渔船荡出来的交错水路，有渔民会顺着水路进入芦苇荡深处捉水鸟野鸭。
拉开搜索面，更多的尸体呈现而出，有男有女。手持军弩死亡的男性尸体更加多了起来。
陆仟小腿肚打颤，已经能猜测大概。
肯定是官船遭截杀了。
而且船上的官员身份非同一般。
宁长安更多注意的是伤口。
都是喉咙有细小破口。
行家宁长安看的出来，是剑!
凶手绝对是修为登峰造极的剑道大家。
而且出剑速度极快。一剑飚血！
夜色逐渐落下，自河岸渔民口中有惊耳骇目消息被打探得知。
前夜子时，洛江断流，有水幕掀起数十丈高！
“难道是燕行云制造的血案？不对呀，树妖、老祖那些妖物会吸取人的气机，尸体皮包骨头！”宁长安先是怀疑血河车，随后断然排除。
陈塘县；
亮着灯火的大院内县令粱兆相惬意躺在藤椅上，有剥好的葡萄被小妾放入口中，咯吱一声，透心凉，就两字，“舒服！”
眯着眼睛，粱兆相回忆连日以来陈塘县所发生的大大小小事情，上心的自然是宁长安协助明镜司办案之事。
明镜司是谗上了宁长安。
宁长安是一遇风云便化龙的人，自己不会看走眼。宁长安也是念交情香火的人，宁长安入京城，自己好过日子。
倘若宁长安和京兆府搭上了关系，走动走动，只要陈塘县城不出大事，凭借十里坡、燕子坪案件衙门表现，自己提升是有可能。
随后粱兆相思索，是不是给宁长安的饷银少了！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索。
杂役开门，捕快冲了进来。
粱兆相皱眉，本能感觉又出事了。
近期三更半夜被敲门的次数真不算少。
捕快冲进，“大人，出大事了，宁捕快和陆头巡防，在江道发现十多具尸体。”
咣当一声，瓷碟落地破碎，葡萄滚一地。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