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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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香港遍地做生意的哪个不贪？就连白米都在涨价，保住自己的利益才是最关键的。”
白裕被富顺浇了一头啤酒，头发湿哒哒的往下滴水。
“时代变了，现在香港是ICAC的天下，就连英国人都打算走了，规矩从来不是保障我们的利益，你难道不明白吗？”
白裕试探性的望了眼吴常运，在他看来，吴常运的背景要复杂的多。
今年香港确实发生了很多大事件，不光是廉政公署成立，还有英国高官访华，中方宣布香港问题将在适当的时候解决。
距离香港租界到期还有23年，再加上中国大陆发展迅猛，香港亲英势力开始背地里制造舆论。
吴常运看着白裕那副癫狂的嘴脸，在这个看似动乱的年份，什么鸟都不奇怪。
同一时间，ICAC大楼。
“麦总督交代下来的事情，有什么问题？”莫语轩现在审讯室的监控前，注视着画面里男人的一举一动。
“这样不合适吧，毕竟是老上司了。”
雷洛抽了一口香烟，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他现在是罪犯，有什么问题你去跟你薛处长说吧。”
看着审讯室里的葛栢，雷洛不禁有些忧心，他见过太多像莫语轩这样不识时务的家伙。
现在ICAC的作风彪悍是建立在总督的支持下，雷洛虽身为总探长，背后有历任处长警司和支持，也包括葛栢。
“莫专员，有你的电话。”
“好。”
莫语轩离开监控室，接通了吴常运打来的电话。
这算是两人第二次正式打交道。
等到莫语轩赶到的时候，天空中下着小雨，吴常运开门看到穿着雨衣的莫语轩进来。
“这几位就是你说的？”
“嗯。”吴常运不可置否的摊了摊手。
“带走。”
莫语轩显然对上次的谈话仍旧耿耿于怀，他主动问起吴常运道：“怎么？把我当枪使了，这大雨天的你欠我一个人情。”
“你可以不来。”
“我不来让你警局那帮狐朋狗友过来把人带走吗？”莫语轩冷笑了一番。
吴常运也没回答，他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能主动找我，我很欣慰。”
莫语轩伸出手来，悬在半空等待着吴常运的回应。
对于莫语轩而言，吴常运是体制以外的人，他是新一代导演，没有任何公司背景，又是现在的大热门。
“消费者协会早晚会介入这件事，怎样？要不要我帮帮忙？”
“你怎么帮？”
“我可以给你联系新闻社，有官方给你澄清，会省去很多调查的流程。”莫语轩说话的功夫，识趣的把手伸了回去。
现在ICAC和消费者协会是两大老虎，一个抓贪腐一个抓民生，也是目前呼声最高的两大政府部门。
“跟你合作，我就怕到时候暴尸街头。”
吴常运很坦然，他知道改变是一次漫长的历史进程，尤其是现在这个节骨眼。
“你知道去年你亲手抓的伊丈愚越狱了。”
这个消息确实让吴常运感到意外，他没想到抓进去的人还能再出来。
“据说他逃回菲律宾去了。”
吴常运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点担忧的，不过他也有办法应对。
“我得有几条命够跟你们合作。”
吴常运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热咖啡递给莫语轩接着说道：“天气冷了，小心着凉。”
“走吧。”
吴常运招呼富顺一起，两人乘车离开了酒店。
“就这么让他走了？”
探员还是第一次见到莫老大这么和善，还帮人拿杯子，换做平时有人见了他们都绕着走。
“没事，特殊时期特殊对待，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有点意思。”
莫语轩喝了一口咖啡，味道确实不错，果然贵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很快中介暴雷的事情就炸了锅，吴常运并未参加经营管理，最近的一堆破事就需要富顺去处理。
莫语轩很守信的通知吴常运，然后吴常运就见到当天报纸上刊登了白裕诈骗的头版新闻。
现在的居民普遍对皇家警察没什么好印象，但廉政公署确实办了很多实事。
同时香港开始盛行地摊经济，常四虎借着之前的积累将小推车开遍了香港，真正意义上的，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站在风口上。
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嘉禾电影公司，之前他们从邵氏电影公司“捡来”的李小龙，今年许冠文因为新作跟邵氏解约，加入了嘉禾旗下。
许冠文带着眼镜，手里提着一个小烟壶，摸了摸大腿说道：“勤劳就能发财吗？你去看看新界的牛，发达的人就像公仔一样坐着，什么都不用做的。”
“谁想出来的？”罗唯在旁笑道。
“当然是我啦。”许冠文放下烟壶，转而问一旁的郑昌河。
郑昌河今年刚拍了一部功夫片，对这个比较无感。
“真实就好啦，现在香港十个人里面，少说有九个会认同你这句话。”
洪金宝取了一个大茶壶，给在座各位的碗里满上。
“辛苦辛苦。”邹文淮拍了拍洪金宝的手背说道。
现在嘉禾挑大梁的要属许氏兄弟，大家都是从邵氏出来的，放眼香港80年代之前，很多大导演都在嘉禾和邵氏之间反复横跳。
“没得搞头。”
许冠文叹了一口气，把剧本放到一边。
“怎么？还纠结呢？”
洪金宝一边嗑瓜子，顺带着看了许冠文一眼。
“香港内地票房有限，咱们做本地票房的，在外面有些吃亏是正常的。”
邹文淮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无比怀念李小龙的时代，虽然只有短短几年，给嘉禾带来的收益却足以抗衡老牌的邵氏。
这也让邹文淮无比的重视人才，一个好的演员能带来的利益是巨大的。
“也真是怪了，你说一个武行出来的，能导会演，找谁说理去。”
“哈哈哈哈。”
大家哄笑一堂，只有洪金宝笑不出来，他偷偷念道：“谁说武行出来的就不能能导会演，学院里出来的也就那样嘛。”
“哦，对了，还有洪金宝老弟在，一样也是人才啊。”
许冠文突然想起来，连忙打圆场。
要说香港的导演，就算是跑到国外去拍片子，消息也就传的很快，圈里人早就知道了。
其实李小龙逝世还有一人受到的影响很大，那就是李小龙的女友丁佩。因为李小龙死在她的床上，这也间接导致丁佩在没有网络的年代，遭到了第一波网暴式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