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俗事与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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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个转身,快狠准地将那个男人也给砍晕了。
徐皎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她这点儿三脚猫功夫对付不了真正的练家子,对付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转过头,徐皎双手合十对着床上软倒成一团的两人一行礼,低低道了一声“对不住!”再一瞥两人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到紧要关头,被她这么一打断,应该不会让他们留下什么阴影,影响他们往后的幸福生活吧?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就罪过大了。
收回胡思乱想,她伸手拽下挂着的帘帐,将床榻遮掩起来,再转头四下打量,也不需要怎么费心去找,这一对男女干柴烈火,这衣裳从门口一路丢到了床边。
徐皎将那男子的衣裳捡拾起来,看了看,虽然略有些大,但好在这男人不是太过魁梧的,应该也勉强能够遮掩过去。
她忙绕到屏风后,将那身衣裳换上身,一边打散自己的头发,一边利落地重新挽了一个男子发髻。
低头看着那散落一地的女子衣裳,想了想,将之一一捡拾起来,团了团,往帘帐里一扔。又将自己那身衣裳直接塞到了床底下,到妆台前的镜子前照了照,确定妥当了,便是走到门边,深吸一口气,拉开门,阔步走了出去。
眼角余光往隔壁一瞥,一触即回,同时又转过了身,果不其然,门口也派人守着,四个高手守着她一个中了迷药的小姑娘,难怪这么放心了。
徐皎收敛心神,徐步走离。
直到离开了那两人的视线所及范围,她这才拍拍胸脯,长吐一口气,确定身后没人,却也不敢彻底放松,忙整了整心神,又往外的方向走去。
同处兰舟的另一间厢房内,布置清幽雅致,有一缕淡香随着香炉里袅袅的白烟弥漫室间。这里许是离着前头远,就连那些丝竹笑闹,喧嚣之声也远了。
室内很静,偶尔才能听得一两下落子声。
“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啊,这局眼看着就要输了。”一把带着澹澹笑意的嗓音骤然响起,打破了这室内的沉寂。
这屋子的主人正是莲房,她在兰舟中地位超然,并非日日都要接客,更不是什么客都接。
只有一人来兰舟,无论何时,都可直接入莲房姑娘的厢房,世人艳羡者多,可除了说说酸话也没别的法子,因着这凤安城只有一个景二郎君啊!
没错,此时坐在莲房房中的不是别人,正是景钦。只他们二人关起门来,并未有旁人以为的旖旎艳色,二人反倒行的是雅事,乃在对弈。
听了景钦的话,莲房醒过神来,垂眼看
向棋盘,黑白子纵横交错,可白龙已被黑子从中拦腰截断,首尾不连,去势皆被阻住,已成必败之局,不由摇头笑道,“奴家还是干脆认输吧!郎君这棋艺是越发精进了。”
“我这些时日可未曾有什么机会下棋,这棋艺不退步已是好,进步是不可能的,能赢不过是侥幸罢了,只因你的心思根本不在棋局上。”景钦一边低笑着,一边伸手将盘中棋子一粒粒捡起。
“相识至今,莲房还从未有过今日这样的时候,可是有什么心事吗?倒是不妨与我说说,我虽不才,但说不得也能解你一时之困。”
景钦嗓音带着惯常的淡淡笑意,语气更好似只是闲谈一般,可他话中若有似无的锋锐却随着他骤然抬起的双眸中迸射而出的冷光,直刺莲房面门。
她一双天生的含情双目微不可察地轻缩了一下,面上却是无懈可击的笑,带着两分娇怯,三分虚弱,“奴家只是今日有些头疼,实在是无力招架郎君的步步进逼。只是郎君已经许久未曾来找过奴家了,奴家可不敢再拿乔,可不就得好好招呼着吗?若是郎君再一个不高兴,数月不登奴家这门,奴家岂不是要伤心死了?”
莲房一边说着,一边眼尾轻挑,睐向景钦,眼里尽是欲说还休的情意和淡淡的哀怨。
“莲房这话……倒好似在埋怨于我,莫不是想要问我今日为何来?”景钦笑着一掀唇角,一双乌湛湛的眼睛却是直直盯着她。
莲房回以一笑,“这可没有。郎君能来,奴家只有高兴的,郎君为何而来,奴家却是全不在意。”
“是吗?”景钦勾唇,不置可否地一笑。
“那……便再与我手谈一局吧!”说话间,景钦已将黑白棋子各自收捡回了棋盒中,抬手对莲房比了个“请”的手势。
“看来今日郎君的雅兴颇高啊!”莲房微笑着掂了一颗黑子,轻轻落在棋盘一角。
“确实!”景钦淡笑着应道,执白跟着落下一子。
正在这时,外头却隐约传来了嘈杂声。
景钦半点儿不受影响,拧眉注视着棋局,只落子的速度渐渐加快,攻势更是越发地迅猛。
反观莲房,全然不在状态,也不知是不是被他这般强势所迫,竟是没了章法,顾头不顾尾,才不过下了不到一刻钟时间,竟已是颓势尽显。
“算了,看来,你今日不适合下棋啊!”景钦突然伸手便将棋局搅乱。
棋子哗啦作响,转眼,黑白纷乱,交错难分。
莲房望着那棋盘,心里好似也跟着乱了,抬眼望着面上失了笑容的景钦
,强扯出一抹笑道,“外头也不知出了何事,奴家有些放心不下,还是先去看看!”
一边说着,她已是一边站起身来。
景钦倒也没有阻止她,身子往后一倚,听着她脚步声急促地往外而去,走到房门处,才将门拉开,就正好瞧见一个小厮脚步匆匆从门前走过。
莲房忙将他拉住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那小厮一脸的急色,见是她问,也没有隐瞒,低声道,“莲房姑娘,外头来了一队紫衣卫,说是他们追捕的什么逃犯进了咱们兰舟,这会儿正一间一间地搜查呢,全都乱了套了。”
莲房似被吓着了,脸色微微白了白,“你说什么卫?”
“紫衣卫啊!那一队的紫衣面具,可是不能认错的。”小厮道,“莲房姑娘,小的厨房还有事儿呢!”
莲房有些失神地点了点头,“你去忙吧!”
小厮忙打了个千儿,转身走了。
莲房又呆了一息,脚下方一动,她的双肩却是被人自身后压住,那力道虽算不上多么重,却也不是一个弱质纤纤的女郎能轻易挣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