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99章除夕救人(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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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章
沈绛迅速转头, 谢珣对视一。
她这番举动落在姚寒山中,又是一叹:“女生外向,如今连先生话都不信了。”
“我不是不信先生话, 是先生为何要这么说?”沈绛问道。
其实从姚寒山透『露』消息, 沈绛就知道,她这位先生在扬州消息路子,怕比他们两个加起来还要广。
强龙不压地头蛇。
他们虽然从京城带着皇上密令, 可是江南远离京城,政令有所不受。
姚寒山没回答她问题,反而问道:“我问你们, 你们是不是提供了船给他们,要在除夕夜运一批货物出海。”
这次两彻底没了任何怀疑。
谢珣道:“是,赵忠朝之前我借了船, 但他说过, 在整个扬州知道此, 不会超过三个。”
目前来说, 除了提供船他, 就有赵忠朝还有扬州知府张俭。
“痴心妄想。一个秘密要想真不被知道, 除非他杀光所有。甚至自己嘴都彻底封上, 要不然就绝无可能。”姚寒山冷然道。
他脸上不再挂着先前嬉皮笑脸,仿佛在一瞬间, 真变成了另外一个。
沈绛问:“先生怎么知道。”
“猫有猫道,狗有狗道, 你先生我『摸』爬滚打,早不知道钻出了多少条老鼠道。”姚寒山『摸』了『摸』自己胡须,分外意。
“先生真厉害。”沈绛拍马屁。
谢珣愕然。
反而面前这师徒两,居然丝毫没觉老鼠道这三个字乃是贬低之言。
沈绛见姚寒山光顾着说话, 又立即招呼:“先生,赶紧吃菜,多吃点儿。瞧瞧先生瘦,若是让我师兄瞧见了,多心疼。”
姚寒山:“他一个大男哪知道心疼,还是小闺女好,瞧瞧师傅有你,连这食为天都吃起了。我可多吃几口,要不然回头又没吃了。”
说完,他又狼吞虎咽了起来。
沈绛满欢快看着姚寒山吃东,托着腮帮子,突然软声喊道:“师傅。”
兴许是她声音太过甜美,惹谢珣也同时抬头看着她。
姚寒山好在吃一个粉蒸丸子,一口下去,险些没噎着。
“您能不能告诉我们,除夕夜这些到底还有么勾当?”
姚寒山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一向是无不登三宝殿。你每次这么乖时候,准是有儿求着我。怎么,想从我这儿空手套白狼啊。”
沈绛立即否认说:“没有,这些扬州贪官,搜刮民脂民膏,私立各种目税,弄百姓不聊生。如今还有江北流民一,那些无辜流民不知道被藏在何处受罪,这些罪孽简直是罄竹难书。”
她说天花『乱』坠,姚寒山一副不为所动模样。
甚至还倒了一杯酒,一口干掉。
喝完啧啧两声,道了一声好酒。
这一番动静彻底热闹了沈绛,她双手撑着桌面,霍地一下沾了起来,原本一脸笑意脸颊渐渐严肃,眉头微皱着,朝姚寒山看去,说道:“先生,你这么大费周章找我,不会就是为了吃吃喝喝吧。”
原本沉默不语谢珣,立即伸手拉了下她衣袖。
岂能对自己授业恩师,说出这样大逆不道话。
饶是他对沈绛,有一千一万个纵容,此时也忍不住要阻止一番。
姚寒山被她吓,喝酒时候不小心被呛连连咳嗽,他抬起手指着她:“我说是不是为师打小教训你少了,你怎么如今还这般沉不住气。”
“那些无辜流民,你以为我就不生气,可你知道,他们现在在何处吗?”
沈绛面无表情答道:“城松子林再往二十里一座山附近,那里有铁矿。而且传说那里有野狼群,去咬死了好几个上山打猎猎户,所以这一两都没去了。”
姚寒山呆了一呆。
他瞪大睛瞧着沈绛,有些惊叹道:“我倒是真小瞧你们了,来扬州不久,居然知道这么多。”
“您不会真以为我们是来开铺子吧?”沈绛轻笑。
因为沈绛对于那个温泉庄子温泉水变红,她推断出附近可能有铁矿。
大大缩减了暗卫们寻找私矿时间。
果然他们在城一处叫松子林地方,打探到这附近村子,在最近一居然都搬空。
一开始是因为是因为几个上山打猎猎户,被野狼群攻击咬死。
之村民准备上山报仇,不知为何,反而又损失了好几,一下传出了那边闹鬼传闻。
扬州府衙立即派前去查看,来村民陆陆续续搬离。
这方圆几十里再无烟。
如今看来这些狼群、闹鬼,都是为搞出来,有私自开了铁矿,又怕被附近村民发现,赶紧用命恐吓村民搬离。
听闻县令还补贴了这些村民银两,帮助他们搬家,当时县令被村民称赞不已。
姚寒山放下筷子,不再卖关子说道:“既然你们知道这么多,那我就直说了吧,他们打算除夕将这批东运出海之,就对私矿里矿工下手。”
“下手?”沈绛忍不住道:“这么多灾民,难道他们就敢真全部坑杀了不成?”
姚寒山:“私采铁矿,铸造兵器,贩卖私盐,这些干杀头还少吗?天高皇帝远,他们以为要杀了进京告状穷书生,就能瞒天过海,也不想想,这世上真有不透风墙吗?”
说到这个,姚寒山忍不住问道:“说来,我还要问问你们,究竟怎么知道扬州消息?”
沈绛想了下,低声说:“先生,你说进京告状穷书生,你可认识这些?”
这些书生进京告状,乃是秘密之行,知此不是扬州这些贪官污吏,就是书生们有密切来往之。
果然在沈绛问出此话,姚寒山中闪过光亮,他忍不住兴奋道:“你可是见过这些书生?”
沈绛如实坦白:“我见过其中一,他叫陈平,我遇到他时,他被追杀。”
“陈平。”姚寒山高呼这个字,激动不已。
他道:“灼灼,如今陈平身在何处。”
沈绛见他『色』这般激动,不忍将实说出,是她左顾而言它模样,一下让姚寒山明白了过来,重重叹出一口:“他们离开扬州,前往京城之前,就明白,自己九死一生。”
“当时我们救下陈平时,他早已深受重伤,强撑着一口气,才坚持到最。”
沈绛声音又轻又慢:“陈平我说,他们一行八进京告状,兵分几路,还是被追杀。哪怕他逃最远,依旧还是没能活着入京。他在临终前,将身上御状证据,都托付给了我。”
姚寒山有些意外:“他竟交给了你?”
沈绛低声说:“或许是因为我救了他,当时他又不久于世,想要最一搏。”
赌救他这个少女,身怀一颗仁心。
桌子上摆着珍馐佳肴,在这样沉重话题下,已失了香气。
姚寒山苦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口喝完。
“我初入扬州,便陈平识,他虽是个穷苦书生,『性』子坚毅温和。江南水患之,大批灾民流离失所,他虽势单力薄,已前奔走,替灾民筹集了不少『药』材。谁知来扬州就出了,青壮灾民不断失踪,扬州官场上下沆瀣一气,贪污受贿,巧立目征税,弄百姓民不聊生。”
“所以几个热血书生,为了让扬州老百姓能脱离这水深火热,决定上京告御状。”
这一番话,听其余二,又是一阵沉默。
哪怕他们早已见过陈平本,依旧对他知之甚少。
沈绛轻声说:“我们拿到他御状之,便回京,呈交给了皇上。于是皇上派暗访江南,我们就一道来了江南。”
“你就是皇帝此次派来暗访官?”姚寒山听完,朝谢珣看了一。
沈绛虽没明说,但姚寒山这样老狐狸,一听就全都明白了。
他之所以来找沈绛,就是因为到消息,运送这批铁器船是一个刚来扬州商提供,此姓程。
乃是江泉程家。
姚寒山何等物,对大晋这些各处世家全都了如指掌。
别不知道,他了解很清楚,江泉程家这几江河日下,外面看着还强势,实则内里早已外强中干。
要真有这种能在扬州地界上都吃开厉害物,何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当时姚寒山就对谢珣此有了兴趣。
就像他说,他有自个消息渠道,在了解谢珣消息,就发现他身边一直有个姑娘。
直到这位姑娘在扬州城开了一家朱颜阁,引起了全城轰动。
也就是这时候,姚寒山才知,自己这个学生,居然也来了扬州。
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谢珣此刻站起来,冲着姚寒山恭敬行礼:“见过姚先生。”
他行乃是学生之礼,长身玉立,行礼起来,行云流水,动作格外舒展好看,连身旁沈绛都忍不住一直盯着看。
姚寒山对沈绛时,脸上带着嬉笑戏谑。
此刻他抬头看向谢珣,微微打量道:“这位公子是?”
“在下程婴,受圣上之命,前来扬州暗访,以彻查陈平御状上所说种种情况。”谢珣态度诚恳。
他一直在寻找姚寒山,哪怕来了扬州,也没放弃。
因为之前没有对方踪迹,还怀疑过他是不是已离开了扬州,没想到姚寒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姚寒山不由提眉:“你姓程?”
他微眯双,打量着前谢珣,中不自觉带上了审视。
“你既知此行扬州乃是暗访,便该知道这一路上有多危险,又为何要带着沈绛一起?”
沈绛睁大双睛,没想到姚寒山会对谢珣如此质询,她不由道:“先生,你千万别这么说,非是三公子要带我来,是因为我自己想要来。当初陈平状纸是托付在我手中,我虽不是男子,也想要看到这世间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
姚寒山听着她话,不由叹了一口气。
许久,他轻声说:“怪我,你教太好。”
沈绛:“……”
“先生,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您自己呢?”
姚寒山『色』道:“旁皆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夫教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方才是女子之道。可我偏不这般教你。灼灼,先生对你期望,从不是这些。”
谢珣如今方彻底明白,为何沈绛会是这样不拘一格『性』子。
有如此先生,是她之幸。
沈绛顺杆子往上爬,“先生,如今你我们乃是同一立场,都想要救下那些无辜灾民,所以请您帮我们吧。”
先生此番前来,肯定不是找自己吃吃喝喝。
所以沈绛干脆先□□架了过去,请姚寒山他们一同联手。
“先生既然能知道他们除夕有行动,那么具体行动内容,想必先生肯定也知道吧。”
姚寒山问道:“你们可知这次船要运送是么?”
如今赵忠朝让谢珣船,运输一批货物之,他们已知道。
但具体运输东,赵忠朝未细说。
沈绛摇头。
“兵器,是他们在扬州私自铸造那些兵器。”
谢珣没有太多意外,一开始赵忠朝要求他提供船,就言明要载重量大船,又不明说。
赵忠朝在扬州势力极大,连他都要偷偷『摸』『摸』运送东,肯定是见不光。
无非就是两样,一是私盐,二是兵器。
之前谢珣已为赵忠朝运过私盐,要真是盐,不至于这么严防死守。
那就是另外一种可能『性』,兵器。
谢珣问道:“他们要将这批兵器,运往何处?难道是海外?”
赵忠朝让他提供,乃是出海才用上大船,除非他们要将这批兵器运往海外。
姚寒山问道:“除了海外,还有别地方,你可想过没?”
别地方?
谢珣无法想象,除了海外,还有么地方能供他们藏匿这些掉脑袋东。
姚寒山从兜里掏出一张地图,直接放在桌子上。
沈绛将其打开,发现这竟是一张地图,而且竟绘制格外仔细。
她打开之,惊喜道:“先生,你地图又完整了不少。”
沈绛知道姚寒山最大心愿之一,就是绘制一副最为详尽大晋疆域图,这些来他一直为之努力。
他之所以离开衢州,也是因为想要完成这个心愿。
“这是先生自己绘制地图?”谢珣有些没想到。
谢珣对于大晋版图熟悉异常,更是在皇宫中见过最为详尽大晋疆域图,可哪怕是皇帝手中最详细疆域图,都不如前这一副。
特别是东海海域图,绘制格外仔细。
上面一个又一个小墨点,引起了谢珣注意,他指着这些地方,问道:“这里是?”
姚寒山说道:“东海海域上无孤岛。”
直到谢珣脑海中电光一闪,问道:“他们是打算将这些兵器,藏在这些无岛上?”
这个办法确实是好。
若是藏在扬州,难免不被发现,毕竟锦衣卫也不是浪虚,这么一大批兵器,想要藏严严实实,在陆地上太难做到。
干脆就藏到无知晓无岛。
这些岛屿因为远离陆地,岛屿面积不大,短时间内岛屿也不会覆灭。
将这些兵器放在岛上一两,完全没问题。
姚寒山:“他们将这批兵器运走,再埋灭铁矿中证据,哪怕皇上就是派将整个扬州翻个底朝天,都翻不出他们一丁点罪证。”
谢珣赞同点头:“设计此之,确实是高明。”
“所以三公子你要是想要拿到他们罪证,就必须要在除夕夜,将这些一网打尽,要不然话,他们将这些兵器运到海外孤岛,偌大海域不亚于大海里捞针。”
不用沈绛提醒,谢珣也想到这一点。
看来不仅是这些扬州官员要在除夕夜行动,他们也需要在除夕夜行动。
沈绛又将之前姚寒山说那句话,重新问了遍:“先生,你之前为何说除夕夜是我们死期,难道他们在除夕夜时候,也同时准备对我们下手。”
“算你还不笨。”
姚寒山直言道:“我之所以来找你们,就是因为到消息,他们会在除夕夜将这批兵器运往海外,同时还要对那些采矿流民下手。我虽有消息,无营救实力。”
“您既是受皇命暗访扬州,势必有皇帝手令,有调动驻军权利。”
沈绛转头看向谢珣,一脸期待道:“三公子,圣上可给了你手谕?”
到如今,谢珣也没么可隐瞒,开口说道:“临来之前,圣上确实给了我一道手谕,是皇上明言,此令非到万不已,不可示。”
姚寒山冷笑:“老皇帝自个坐在皇宫内院,他以为这江南都是么臭鱼烂虾,你一个带着这么几个暗卫,就算能调查到这些证据又如何。你能带走这些证据吗?”
“既然我已到了扬州,便一定会将这些、这些东都留下。”
姚寒山再次打量了他一番,“你倒是有信心。”
“那你能说说,你打算怎么留下这些?”
谢珣轻声一笑,摇头道:“此尚未到时候,还请先生恕我无法现在就说出来。”
姚寒山不奇怪他对自己保密,既是秘密行,当然是越少知道越好。
“铁矿那些流民呢,你不会打算不管他们吧?”姚寒山追问。
谢珣皱眉,思虑了许久说:“此我会让我暗卫去办,一定会将他们都救出来。”
姚寒山不信,说道:“铁矿中有重兵守,你派出几个暗卫,怎么可能救出这些。若真是这般容易,我何至于来寻你们。”
“让我去。”
一直沉默不语沈绛,突然开口道。
谢珣和姚寒山同时扭头看向沈绛,竟异口同声道:“不可。”
“为何不可,我来扬州,最大心愿就是找到这些失踪流民,救出他们,完成陈平遗愿。现在我们已知道他们身在何方,更知道他们即将遭遇么。要是现在还是犹犹豫豫,很可能错失救最好时机。”
沈绛站了起来:“除夕当夜,三公子前往码头,交接船,到时候扬州城内官兵极可能都集中在码头,三公子尽量拖住这些。要等到援军,便可一举拿下。”
“我可以趁机带前往铁矿,救下那些矿工。”
谢珣当即不同意:“这还是太过冒险。两江总督薛世荣是他们台,要是薛世荣也参到这其中,他们很可能会从其他州府调来驻军。到时候哪怕扬州府驻军都在码头,也很可能还有别处驻军支援。”
“那些驻军若是及时赶到铁矿,你极可能会被包围。”
沈绛坚定道:“这种肯定是最坏情况,所以一切都要靠三公子。”
“要你能迅速解决码头之,抓住张俭、赵忠朝之流,我在铁矿中哪怕被包围,也一定会坚持到你来救我。”
谢珣还是摇头:“不行,这件不是非要你去不可。”
“码头之,需要三公子,而铁矿一行,也必须由我去才行。”沈绛态度坚决。
沈绛打定主意,便立即开始准备营救计划。
姚寒山倒是对她决定,没有异议。
于是他们回到云梦园,开始指定这次铁矿营救计划。
铁矿有重兵守,又是易守难攻之地,想要强行攻入,需要大批军队。
他们如今时间紧张,压根无法调集军队。
况且整个江南都是薛世荣,哪怕谢珣手中有皇上赐下调兵手谕,但怕他们前头调兵,头就会被告密到薛世荣那里。
到时候不管哪怕他们调集到了军队,也肯定拿不到定罪证据。
反而会置谢珣危险之地。
所以他们能从离江南极近登州府调兵,登州位属山东,不在两广总督管辖内,要他们能秘密调集一支军队,从运河南下,便可在两日之内,直取扬州。
他们直抵扬州码头,好可以阻止这批兵器离开扬州。
从而直接抓捕知府张俭以及一干扬州官员。
至于沈绛,可以趁扬州府混『乱』之际,去铁矿救出那些被关押矿工。
“铁矿之,能智取。”谢珣如此说道。
是一时间他们也不知该从哪里入手,虽然晨晖每日都派前往铁矿周围勘探,可是距离一里地,都差点险些被发现。
所以他们也不敢靠太近。
看着离除夕有十来日时间,他们依旧无法靠近铁矿,心急如焚。
就连沈绛都急险些嘴角冒火泡,阿鸢连着煮了好几天清心败火汤水,都没让她心头火气降下去。
她急连饭都吃不下,谢珣知道之,亲自端了饭菜过来。
沈绛这几天一直在查看各种扬州地图,企图能找到一个进入铁矿道路。
“不吃饭怎么能行呢。”谢珣低声说道。
沈绛低头看着地图,摇头:“肯定还有办法,就是我没想到。”
她看着看着,突然猛地拍了下自己脑袋。
谢珣伸手握住她手掌,心疼道:“干么呢?”
“我现在脑袋都是一团浆糊,完全想不到任何办法。”
谢珣将碗端起来,塞到她手中,“你若是不吃饭,怕就算想到了办法都没有用。岂能……”
“不吃饭。”沈绛将他没说完三个字说了下去。
两同时抬头望向对方,脑海中几乎同时迸出一个念头。
“食物。”
“食物。”
沈绛瞳猛地一缩,心底翻涌起压不住亢奋,她捧着碗,忍不住说道:“铁矿不仅有看守,还有这么多开矿矿工,他们都需要吃饭。可是咱们监视了铁矿周围这么久,都没见过大规模运粮车队。”
“可见他们一定有进入铁矿秘密通道,要我们找到此处密道,便可以直入铁矿。”
谢珣听到她分析,点头赞同。
方才他们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同时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三公子,咱们一定能救出那些无辜矿工。”
之他们立即撤回盯着铁矿暗卫,而是让他们注意运粮和食物车队。
果然,二天就有了消息。
暗卫一路跟着对方,发现那些居然利用一处被掩藏极其隐蔽山道,秘密运输粮食和菜蔬,进入铁矿。
入夜。
杜三从床上爬了起来,身侧婆娘听见动静,握住他手臂:“怎么刚到家,就要走啊。”
“今晚还运粮,再迟就耽误了。”杜三低声说道。
他这个婆娘是今刚娶,夫妻两真是蜜里调油时候,杜三被迫守在深山老林。
小媳『妇』温柔缠着他:“再待一会儿嘛。”
杜三一边穿衣裳一边说:“我这还是偷偷回来呢,要是让头儿知道,肯定要打死我。”
“你说你一天到晚秘秘,都是干嘛呢。”小媳『妇』不开心,觉自己公居然对自己也保密。
杜三道:“有儿可不能告诉你,你就好好在家等着我。我过些日子,再回来看你。”
这杜三总算出了家门,身上还带着娘子暖香。
哪怕在冷风烈烈寒冬,这心头都热乎乎。
是还没等他跑出自己家小巷子,就被从天而降,用白布猛地捂住了嘴巴。
在浸着『迷』『药』白布威力下,杜三很快昏了过去。
待他重新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小黑屋中。
“你们是谁?居然敢抓我,知道我是为谁做吗?”杜三忍不住吼道。
待他看清楚对面,猛地一窒。
因为他居然看见一个女子。
沈绛缓缓从屋子里阴暗处走了出来,她望着杜三:“我当然知道你是为赵忠朝做,所以我找就是你。”
杜三听到赵忠朝字,忍不住身体一抖。
对方真知道,而且也确实是冲着他来。
杜三忍不住问道:“你想干嘛?”
沈绛懒跟他废话,上前,捏住他嘴巴,直接将手中『药』丸丢了进去,杜三还没来及反应,『药』丸已在口中化开。
苦涩『药』丸,充斥着他口腔。
突然杜三整个不自觉颤抖起来。
待他缓过来,吓面『色』惨白道:“你给我吃了么?”
“毒『药』。”沈绛言简意赅。
她低头望着杜三,冷漠道:“我知道你乃是铁矿运粮队长,这些日子,你进进出出给铁矿运输粮食菜蔬。所以我要让你替我做件。”
“做么?”
“下『药』。”沈绛冷然。
杜三瞪大双眸:“你想让我铁矿里都毒倒了?”
沈绛从怀中掏出匕首,轻拍了下他脸颊:“你倒是聪明。”
杜三:“你到底是么,怎么会知道铁矿情。”
沈绛垂眸,冰冷,“你说呢。”
“你是朝廷?”杜三不是个傻子,当然知道私自开铁矿,是杀头大罪,是他们都是听令行,上头还有扬州知府这样大官顶着,这才肆无忌惮。
如今一听抓自己居然是朝廷,杜三早已吓两股颤颤。
沈绛将匕首收回腰间,拍了拍手,就见门突然被推开,进来两个黑衣,蒙着脸,将一口小箱子抬了进来。
“打开。”在黑衣将箱子放下,沈绛吩咐道。
箱子打开,原本有昏暗烛光笼罩屋子,一下被金光笼罩。
杜三目瞪口呆望着那箱子里金子。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金子。
一整箱金子。
“要你帮我做这件,这些都属于你。”沈绛声音低柔,带着一股诱『惑』。
杜三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睛一眨不眨盯着箱子里金子,似乎恨不立即扑上来,将这些金子抱在怀中。
“你若是不做,我现在就杀了你。”
沈绛轻笑了一声,丝毫不在意对他威胁。
杜三抬起头,睛中透着压不住狂热,“要我做了,这些金子,真会给我吗?”
“当然,要你替我办,我一定会帮你。而且你也不用担心赵忠朝之会对你报复,有了这笔金子,你想要去大晋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况且赵忠朝已蹦达不了多久。”
杜三满脑子都被金子充斥着,他之所以对赵忠朝死心塌地,不就是因为跟着对方混,可以吃香喝辣。
“好,我帮你做。”
沈绛没有立即给他松绑,而是说道:“你要是敢告密,你肚子里毒『药』,就在因为没有解『药』而发作。”
如此威『逼』利诱,别说杜三这种毫无气节之。
换做别依旧会被击溃心理。
于是杜三最终答应此。
在他离开时,他告诉沈绛,下一次他会在除夕那日白天,从城内运一批酒入铁矿。赵忠朝体谅他们这些要看管矿工,在节日之时,会赏赐不少好酒好菜给他们。
“这些酒水都是给看管喝?”沈绛有些意外。
杜三点头。
待他离开之,沈绛立即让去准备『迷』『药』。
原本她还在想该怎么『迷』倒这些看守,但是让矿工保持清醒,毕竟矿工要清醒,才能逃离铁矿。
时间如流水,转间就到了除夕。
沈绛换了一身男装打扮,趁着日暮之时,悄然出了城。
这一日谢珣暗卫还有沈绛带来护卫,陆陆续续出了城。之前沈绛将那个温泉庄子买了下来,他们将带来武器,藏在庄子内。
他们陆续到了温泉庄子集合,直到沈绛到来。
除夕夜,扬州比往常更加繁华,万家灯火,将整个城池都要点亮。
本就繁华二十四桥,灯火如昼,犹如九重宫阙。
谢珣一身华服,乘坐马车,前往码头。
今日他沈绛分在两处,是共同作战,要他在码头擒住张俭、赵忠朝等,才能及时去迎接沈绛。
而就在他刚抵达码头,沈绛出现在温泉庄子。
她望着面前全都是夜行衣护卫,有谢珣,也有她自己。
“今日乃是除夕,本该是万家团圆之日。但诸君要我一同入铁矿,救下那些无辜流民,让他们回到自己家身边。此行可能艰难万分,你们可愿意?”
底下护卫齐声喊道:“愿意。”
“好,我们去救。”
沈绛率先到了庄子外,一跃骑上马背,直奔深山密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