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读书

字:
关灯 护眼
66读书 > 美人眸 > 第80章 第80章谁是你大爷啊,我是你爹

第80章 第80章谁是你大爷啊,我是你爹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美人眸!

第八十章

林度飞一路带着沈殊音, 重新潜入水中,都觉得这未免太过顺利了。

他并不知道,真正的绑匪已经前去阻截沈绛的船只, 其他在船上的人大多都是不知情的船工。

连沈芙绫都没想到, 会有人单枪匹马追过来。

只因救人太过顺利,林度飞生怕还有伏击,都不敢直接上岸。

他让沈殊音趴在自己背上, 他驮着沈大姑娘硬生生游出去一里地,才上了河岸。

两人一上岸,都在岸边喘息。

沈殊音虽没凫水, 可她趴在林度飞的背上,时不时张嘴呼吸,就要喝一口河水。

待歇过神, 两人之间气氛变得尴尬而又古怪起来。

“你待在这里别动, 我先去找点干柴, 生火取取暖。”林度飞叮嘱完, 起身离开。

他没敢走远, 找到一些干柴, 就立即回来。

只是他身上的火折子, 在水里泡湿,于是他只能拿出匕首, 将木棍的顶端削尖,采取最原始的方式取火。

沈殊音双手环膝, 下巴垫在手臂上,看着林度飞取火。

这种取火方法,本就难,弄了半天, 林度飞还是没生起火。

他抬头望着沈殊音,少年如星般灼亮的眸子,染上一丝窘意,他低声安慰,又像是给自己打气似得说:“马上,马上就能点着。”

果然,话音刚落,木棍和干草间擦出一点星火,一下撩起了火苗。

周围如墨般的浓稠黑夜,瞬间被火苗冲散了点。

橘『色』火光映照在两人脸上,沈殊音就听着少年欢呼一声:“着了,着了,我就说能点着。”

她撇头看过去,少年俊朗的眉眼,带着极畅快的笑意。

这笑容灼灼如骄阳,看得人目眩。

很快,林度飞把火堆生起了火。

“沈姑娘,你要不要靠近点,这样比较暖和。”林度飞见沈殊音坐在离火堆较远的地方,忍不住开口。

沈殊音也确实冷的厉害。

她自小养尊处优,这次遭难,是她受过的最大磨难。

从水里走了一遭,再上来,整个人险些要被冻僵,于是她轻轻往火堆旁,挪了挪。

“那个,”林度飞开口,却有点儿难以启齿,他挠了挠头,才又说:“我方才无意冒犯姑娘,我只是……”

船舱太黑,才不小心碰到你的胸。

还……两次。

“你别说了。”沈殊音突然出声,打断他的解释。

沈殊音不比沈绛,她自幼长在京城侯门,受的是最正统侯门嫡女的规矩教养。

她长这么大,没被除了自己丈夫之外的男人,碰过手。

如今,居然被连续碰了两次胸脯,虽然知道对方是无意的,却还是有一丝懊恼在心头久久无法散去。

特别是林度飞还非要,把这件事重新提起来。

沈殊音这般柔和『性』子的人,都恨不得过去,堵上他的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度飞赶紧闭嘴,过了会儿,他偷偷抬头望过来,火光映照下的女子,一头乌黑长发披散在肩头,如羊脂般的肌肤散发着柔腻的光泽。

美人本就绝『色』,更何况此时被火光映照着。

沈殊音终于想起问道:“林校尉怎么会在此处?”

还把她救了。

林度飞也才想到这件事,解释说:“我今日本在码头上当差,接收新到的一批军粮,就遇到三姑娘。她说…”

他停顿了下,似乎在思考对她的称呼。

“她说大姑娘你被绑架,绑匪要求三姑娘给一万两现银将你赎回去。”

沈殊音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

她着急沈绛,忍不住又问:“灼灼人呢?为何林校尉你已经到了,还没见到她?”

“三姑娘租了只大船,我是乘轻舟,所以速度略快些。”

林度飞想了下,安慰沈殊音。

沈殊音低声说:“怪我大意了,不该轻易上了别人的当。”

事到如今,她已经认定,是沈芙绫搞的鬼。

“你别太自责,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的道理。别人有心算计你无心,并不是你的错,都怪……都怪那些坏人太坏了!”

对,都是坏人的问题。

林度飞搜肠刮肚,总算想出了这么几句像样的安慰话。

沈殊音原本还在担心沈绛,听完最后一句,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她一笑,林度飞原本紧张的心绪,反而放松了些。

火堆里燃烧的干柴,发出噼啪的脆响。

在火焰的烘烤下,沈殊音身体渐渐恢复了温暖,也忍不住轻声闲聊起来:“说来我还没谢谢你,这是林校尉第二次救我了。”

对面的少年,摇头道:“沈姑娘客气了,这是我份内之事。”

不过沈殊音还有些奇怪,她不禁柔声道:“按理说,绑架之事,不该是林校尉管吧。”

林度飞被问个正着。

于是他挺直腰背,义正言辞道:“我乃朝廷命官,这些宵小胆敢在京城犯事,维护法理正义,当然是我辈职责。”

沈殊音轻笑一声,依旧是那副柔柔的语调:“朝廷有林校尉这样的栋梁,实在是有幸。”

闻言,林度飞喉头发苦。

若被劫持的人,不是你的话,他又何必夜乘轻舟,飞渡数百里呢。

他心底如此想着,却不敢泄『露』出丝毫情绪,只是拿起手边的柴火,又往火堆里填了点。

“你的手背……”沈殊音细眉轻扬,低呼一声。

林度飞低头看过去,这才发现他的手背,不知何时被擦破了,血肉模糊的一片,看着有点吓人。

“无妨,我一点都不疼。”林度飞不在意的抬起手,直接含进嘴里。

他是在边关长大的少年,比不得京城里的贵公子,娇皮嫩肉,有些伤口看着吓人,他自个瞧一眼,便知轻重。

沈殊音也没想到,他竟当着自己的面,『舔』舐了手背的伤口。

这举动,又野又随『性』,与她见过的那些京城贵公子,都不一样。

像草原上独自『舔』舐伤口的小狼崽子。

一时间,她也怔住,只呆呆望着。

林度飞转头吐掉嘴里的脏血,就把手掌放下。

沈殊音怔住,这就好了??

于是她微皱眉,柔声提醒说:“林校尉,你的伤口还是要小心些。”

她记得先前有次,方定修不知怎么,也是弄伤了手掌。

婆母气恼极了,不仅将他身边的小厮挨个责罚了一遍,甚至连她屋里的丫鬟都被责骂了一通。

至于她自己,更是被婆母安上了不关心夫君的罪过。

“不碍事,真的是一点小伤,估计是刚才上岸时候,被石头擦破的。”

林度飞大咧咧一笑,他这人眉眼间英朗,笑起来,温暖的如正午当空的骄阳。

沈殊音轻叹一声,慢慢站起来,走到他身侧。

她将怀中丝帕拿了出来,放在火堆上,烤至干透,这才将帕子折叠成长条形。

“手过来。”她低柔道。

林度飞听话的把手递过来,沈殊音将丝帕缠在他的手掌,却无意中触到他的掌心。

少年的手是持枪的手,指腹和掌心早已在日积月累下,被磨出厚茧,触碰时,略显粗糙的触感,却有一种渗透进肌肤里的滚烫。

沈殊音心惊下,险些把帕子弄掉。

好不容易她把帕子在他手背上缠好,才小声说:“林校尉,你先将就些。”

林度飞摇摇头,却没说话。

很快,沈殊音重新坐回先前的位置,她被折腾了一天,也是疲倦至极,倚靠在身侧的树干,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林度飞守着四周,不时给火堆添柴火。

待望着对面女子莹白的脸颊,他偷偷抬起自己的手掌。

柔软的丝帕在他鼻间滑过,带起一股清幽的味道。

好香啊。

*

天光大亮,沈绛和谢珣两人略休息了下,便起身,准备去找这附近最近的人家。

临走时,沈绛在沿途留下暗号。

这是她与卓定等人的联络方式,要是他们能看到,一定会来找自己。

昨晚□□突袭,弄得大家都四散。

好在沈绛并不太担心,因为衢州乃是依山傍水之地,因为水泽湖泊遍布,所以很多少年打小就会凫水。

卓定他们打小就被当成是斥候培养。

凫水对他们来说,也是训练课程之一。

反而是沈绛,她毕竟是个姑娘,姚寒山自个都是个旱鸭子,自然也没教会她这个。

“累吗?我背你。”谢珣扭头说道。

沈绛立即摇头,此次对谢珣来说,本就是无妄之灾。

她自然不能再一直拖累他。

沈绛咬咬牙:“没关系,我能自己走。”

谁知谢珣却直接拦腰将她抱起来,沈绛赶紧蹬腿,想要让他把自己放下来,可是这一动,腹中的饥饿感便翻滚了上来,最后化作几声响亮又清晰的‘咕噜咕噜’。

要是离得远也就算了,偏偏她就在他的怀里。

这么近的距离,哪怕这么轻的声音,也如响雷般清晰。

沈绛:“……”

谢珣:“……”

待她目光上移,两人四目相对时,沈绛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诸天神佛,收了她吧。

她不活了。

哪有女子会愿意在男子,还是自己心仪男子面前,发出这么不雅的声响。

至于谢珣则是沉默不言,只是眼睑微垂,眸底带着一丝丝笑意。

沈绛闭着眼睛,自暴自弃道:“你若是想笑,就直接笑吧,不必强忍着。”

“真的?”谢珣轻轻抬起头,望向前方,薄唇扬起,明明只说了两个字,可是里面没压住的笑意,却是那样明显。

沈绛几乎能感觉到,他胸腔因为发笑,而震动的幅度。

沈绛睁开眼睛,委屈望着他:“你还真笑话我呀。”

“不是你说,让我想笑便笑的。”

沈绛闻言,带着微恼道:“平常也没见你这般听话。”

头顶的男人却道:“谁说的。”

沈绛寻着他的声音抬头,就听他说:“我不是一直都听你的话。”

她登时圆睁双眸。

这话,从何说来?

“我还不够听话?”谢珣似乎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到底。

他说:“在京兆府里,康少尹乃是出名了妻管严,我觉得,比起他来,我也不慌多让。”

人言否?

沈绛心头缓缓滑过这三个字。

于是,她无力道:“你放我下来,你还是背着我吧。”

谢珣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一副你早听话不就好了的表情,于是,沈绛从他怀里下来,默默爬上他的背。

好在,这地方并不算偏僻,他们走了没多久,就遇到了村庄。

两人进了一户人家,敲了门,是个女子来开门。

对方警惕看着眼前的两个陌生人,还是身为女子的沈绛先开口道:“这位阿嫂,我们路过此地,干粮吃完了,能否在你家中借口吃的。”

这女子仔细打量他们两人,这才发现,眼前两人竟是她从未见过的好看模样。

话说模样长的人,总让会人觉得面善。

沈绛以为对方怕自己吃白食,拿出荷包里的碎银子:“我们可以给银子。”

女子笑了起来:“赶紧进来吧。”

两人进去之后,在女子家中饱餐一顿。

虽说都是农家饭食,并不精致,可他们折腾了一整日,哪怕是谢珣也是饿的饥肠辘辘。所以谁都没有挑剔的心思。

待吃完后,沈绛问:“阿嫂,请问这里离临州有多远?”

“临州?你们要去临州?”女子显然是诧异。

女子想了下,说道:“若是坐船的话,不要半日就能到。”

沈绛眼前一亮,赶紧问:“这附近有可以去临州的船吗?”

“我们这里都是打渔的小船,一般人都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你要是想坐船去临州,得到镇上,镇上才会有大船。”

两人用完膳食,沈绛把碎银子给了对方,女子似乎不太敢收。

沈绛眨了眨眼睛:“不够吗?”

“不是,是太多了。”女子赶紧摆手。

乡野民『妇』,心地朴实,不过是一顿饭,哪敢收这样的碎银子。

还是沈绛塞到她手中,问道:“要不这样吧,我们想去镇上,你们村里可有什么马车?能尽快送我们去镇上的。”

这种小村落,马车当然是没有的。

不过这女子最后,居然替他们找来了一辆牛车。

正好这位大伯要去往镇上,于是两人坐上牛车。

待坐上牛车后,沈绛望着周围的场景,小声说:“若不是这会儿要赶车去救大姐姐,咱们这样子,还真像是郊游。”

郊游?

谢珣挑眉,如此狼狈的郊游,也亏得她能这么想。

他也是与沈绛在一起越久,才发觉这姑娘骨子里似乎就有种能屈能伸的劲儿,哪怕再脏再累的境遇,她都从未叫过苦累。

牛车在颠簸的小道上,行驶了一段。

沈绛靠着谢珣肩头,小道两边从一片金『色』麦田,渐渐入了一处树林。

直到前方传来兵戈相接的声音,两人同时抬头望过去,就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从马车里摔了下来,奋不顾身的连滚带爬往前。

而身后拿着刀的人,在杀掉他的车夫之后,追了上来。

这……

眼看着书生要被身后的杀手追上,沈绛按住谢珣的手,眼神灼灼如焰:“你坐好,我来。”

从昨夜被□□偷袭的那一股子憋屈怒火,一直隐隐压在心底。

沈绛从不想让自己成为谢珣的包袱,可是一次又一次,她好像都在拖他的后腿。

于是,这回她先压住他的手。

说话间,她已从牛车上一跃而下,群裾在半空中飞扬,如盛开的花朵。

她抬起手臂,短箭自她手臂,急『射』而出。

这一下,直接『射』出离书生最近的那个杀手。

短箭入喉,那人倒地而亡时,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被杀死。

沈绛飞掠而过,直接夺走他手中的长刀,望着身后数名杀手。

这书生捂着方才中刀的伤口,他浑身血迹斑斑,本以为他就要被斩与刀下,谁知居然横里杀出来的小姑娘,救了自己。

对面的杀手相互看了一眼,只听站在最前方的人开口说:“小娘们,这事儿天皇老子来了,都管不了,你这一个小娘们,赶紧给爷让开。”

沈绛将手中长刀,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刀锋锃亮,带起凌厉的劲风。

她轻声一笑:“不巧,我这人天生胆子大,就喜欢管不该管的事情。”

“你找死。”对方狠狠道。

这几人皆是有厉害功夫在身的,全然没把沈绛这个弱质女流看在眼里。

方才她虽然杀了自己这边的人,但在杀手看来,她是偷袭得手,并不算是真本事。

沈绛懒得跟这种宵小废话,挥手上前。

她是被傅柏林喂刀养出来的,傅柏林的心狠手黑,在她这儿,被学了个十成十。

再加上,她挥手斩向面前之人时,这人本举刀格挡,谁知他的腿突然一弯,好像被什么东西打到。

沈绛顺势抽刀,一下扎进对方的大腿。

这人鬼哭狼嚎起来。

待沈绛几番对峙下来,这才发现,站在一旁的谢珣在捣鬼。

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了几块小石子,只要有人接近沈绛,他就以石为暗器,一粒急『射』过来,总能找出对方的空门。

沈绛便循着他的指点,犹如砍瓜切菜般,将人斩落。

从昨夜就攒着的憋闷,终于彻底宣泄而出。

等她将最后一人,也就是最开始对她叫嚣的那人踩在脚底下,她居高临下的望着对方,语气淡漠道:“你现在知道,谁是爷了吧。”

“您是,您是,您才是大爷。”这人眼看着她举着刀,离自己越来越近,声音都变了调。

沈绛心满意足,下意识就放出一句狠话。

“谁是你大爷啊,我是你爹……”

谁知这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口,就听一个惊呼声:“灼灼。”

沈绛抬头,就发现不知何时出现的沈殊音,正一脸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

而她身侧的林度飞,也是一脸震惊望着她。

毕竟这般霸王模样的姑娘,实乃罕见。

反而是谢珣,算是在场最为淡定的那一人,他一脸笑意望着她,宛如眼前这姑娘依旧是从画卷中走出来的神仙小娘子。

全然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沈绛瞧见,心底甚为开怀,真不愧是她的三公子。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