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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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吃惊不休,只见老梦步履飘逸如风,不徐不疾走到门前,轻轻旋开玉石之门。
门里面瞬间透射出一道道宛若金丝般纵横交错的光芒,散发着莫名的引力,令屋子里一片明亮。
老梦向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跨门走了进去。
“我······的······天!”刚进入门内,我便瞠目结舌的惊呼道。
只见门内,璀璨生辉,宛如朝阳初上。
大厅四面均以金为墙,墙上刻以龙凤浮雕,无数金块堆叠成高耸的尖塔形状汇于大厅中央,地面上浮动着一道道金色的纹路,交织成一个古体的梦字。
周身围绕着耀眼的光芒······
原来······老梦果真是个富贵老儿,我跌坐在地上,讪讪抱了抱老梦的大腿。
得知老梦如此阔绰我甚感欣慰,连晚间入梦也颇为香甜。
第二日,方刚刚起了朝,我便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带着板凳儿悠哉悠哉绕去烟雨阁。
这长袍穿起来甚是合身,来路说起来也是妙事一桩。
乃是昨日老梦差我帮他寻一锦盒时,无意中翻箱倒柜,在箱底下找到了个手掌大小的玉石,我瞧它通体乌黑,面上流纹飞卷,一时间爱不释手。
老梦那老儿向来对我慷慨得紧,瞧我这般欢喜,便洒脱将它赠送与我,临赠前笑眼弯弯与我说道:“这玉石且是很久之前木月送来存放的,日子多了,想是早就忘了,这青云宫哪里缺得什么宝贝,放着这积攒灰尘,倒不如拿去转赠给余儿。”说完,颇为慈爱的拍了拍我的手背。
听得老梦这般高见,我连连应和点头,得了这好东西心下自然欢喜忐忑,老梦莫要反悔来才好,遂乐滋滋捧着玉石踱出门去,怀中紧紧捧着那玉石,一步三回头,一路向自己厢房奔去。
忽闻得怀中传来“咔嚓咔嚓”几声破碎之音,我心下一惊,坏了!怎的这宝物这般不扛力,一抱便碎了!
遂忙不迭将玉石从怀中解脱而出,翼翼小心放与园中石桌之上,凝神屏气凑上去瞧了一瞧。
嚯呀!可不得了!这玉石表面果真出现了细小的龟裂痕迹,宛若那破壳的卵蛋一般。
我这才恍然大悟,这东西哪里什么玉石,原是颗被遗弃多年的蛋哇!
瞧它这般不腐不坏,定不是什么寻常的蛋,说不定还是只甚么上古神兽。
如何是好!我如今且养着板凳儿这一头小兽都还磕磕绊绊,怎还能得空凑钱抽空再去养只神兽!
正当我嗟叹三折之时,却见玉石化作袅娜飞灰,四周被照得通亮明净。表面涌动出一股股黑色气息,宛若活物般将我包围其中,在空中飘悬半晌后,“嗖嗖嗖”没入我的身体,顷刻之间,消失不见。
我骇得连连后退几步,手忙脚乱低头查看,见身上渐渐起了变化,一件通体乌黑的玉衣妥帖包裹与身体之上,若隐若现,薄如蝉翼,却坚硬而纹理细密,润滑而富有光泽,无风自动,光芒闪波,透着难以言喻的诡秘气息。
原来竟是一件这般神奇的衣物,甚好!甚好!
如此我便将这件黑袍穿与身上前去烟雨阁,也好让木月见见我的新衣裳,走到一半,又反了悔,这件衣裳且是老梦瞒着木月赠与我的,若是被他发现,岂不是又要被讨回去了,遂又回房换了一件,将这件黑色袍子妥帖供在衣柜中。
又转去烟雨阁,方走下了木桥,便听得有对话之声传来。
我探头去听,是木月和玲珑的声音。
“将药放与石几之上便好,你且退去吧!”
又闻玲珑纠结回话:“尊上定要现在将丹药服下,玲珑才可放心离去。”
木月并未答声,只是一声轻声叹息。
“是哪个又不想吃药了!”我明知故问,提起声调去问。
一面说,一面从竹林中走出,视线方见开阔,瞧得木月安坐与园中石凳之上,见我现身,干干拾起桌上茶杯,吞咽了几口。
我在木月身侧石凳之上施然落座,将玲珑手中杯盏接过承与手中,将杯盖磕的铿铿作响,虎视眈眈地瞧着木月,木月被我这般瞧着,喉头上下动了两下。
“这小小药丸,当初可是要了我和老梦俩人的命才讨回来的,如今却有人不领情!”我故作可怜,沉沉出声,末了痛心欲绝叹了一口气。
只见木月眉头跳了一跳,不情不愿看了看我。
我趁机扯住他衣角,软磨硬泡威逼利诱道:“这丹药必须要每日承朝露服下,来!张嘴!”
木月一脸窘迫,可怜巴巴咳了两声,脊背挺得笔直。
我拧了拧眉,声音一沉:“来!啊!张嘴!”
木月嘴角紧抿,眉头紧锁,好似不悦。
“哐”的一声,手中杯盏落座,声音震脆,我目不转睛看着木月。
如此僵持半晌,木月终是叹了一口粗气,不情不愿将头移了半分过来。
我借此机会将丹药为他灌下,如今我鱼儿也是烟雨翻身,当家做主人了!遂美滋滋摸了摸木月发心:“乖!木月乖的很!”
话还没说完,便被木月抓住手腕狠狠的掷了出去,狭长眉眼将我凌厉一剜。
我一愣神,怎的木月这厮心情如此阴晴不定,又发作什么羊角风!每每我如此抚摸板凳儿,板凳儿便会十分快络,这木月怎的却像被触了逆鳞一般!
“你这是作甚?”我狐疑出口,揉了揉手腕,一派委屈望着木月。
“我倒想问问你!”木月扶额,一脸严肃转向我。
被他这一喝,我不免混身上下抖上一抖······
啧啧······这不地道的木月,这几日我时时刻刻侍候在他身侧,端水递茶,纵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木月身体日渐康健,便做这卸磨杀驴的勾当,对我这般蛮横无理了起来。
得得得!人家位高权重,我等小辈有何冤屈可伸长!我撇了撇嘴,抱起板凳儿便要打道回府。
方转了身,便听木月清冷出声:“玲珑今日清晨送来了桂花糕,还剩下许多,你可要尝尝?”
我脚下一滞······
“不吃······那便算了!”
“······”
“玲珑,将屋内桂花糕撤去!”
“别别别······”我回身制止住玲珑手上动作,“不可如此浪费,交给我便好!”我乐呵呵朝玲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