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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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非笑笑“我们自己先安顿好再说，反正有人比我们急。”
芸娘点头“嗯，一切你看着办，我先把屋子收拾好，你陪扬儿休息会儿。”
“好，辛苦你了，夫人。”陆非抬手拂拂芸娘头头发，起身往隔壁屋子走去。
芸娘打了水，先把屋子打扫一遍，铺好床铺，整理好箱拢。
看天色有些，芸娘到厨房，李东已经烧好热水，王志也买好粮油蔬菜。
大家赶了一个月路，都累了，简单做了四菜一汤，招呼王志李东一起吃过饭，大家就去休息。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芸娘起床陆非已经不在了，盆里打好了清水，洗漱好走出房门。
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正在打扫院子，六七岁左右的小子正陪着陆扬在屋檐下玩。
陆扬看到母亲，起身笑嘻嘻拉着芸娘的手“娘，这是爹给我找的玩伴，叫阿初，是我取的名字哟”
“嗯扬儿真厉害”芸娘摸摸孩子的头。
那边小丫头看到芸娘出来，赶紧放下扫把，快步走过来，和男孩站在一起，两孩子做了个揖“拜见夫人。”
“好，起来吧。”芸娘看两人都拘谨的很“我知道了你叫阿初。”又看向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有些羞怯“回夫人话，奴婢叫三丫。”
“嗯，你以后就叫白术吧，你
们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多大了？”
男孩回答“回夫人话，奴才今年十岁，爹娘都没了，之前生活在叔叔家。”
芸娘瞧着十岁的孩子看着跟陆扬差不多高，又黑又瘦，衣服也破破烂烂，心下有些怜惜“等会给你找身少爷的旧衣服换上吧，以后你就跟着少爷。”
“谢谢夫人，谢谢少爷。奴才一定好好伺候少爷。”阿初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芸娘伸伸手“好孩子，快起来。”
“回夫人，奴婢家有七口人，父母，还有三个姐妹，一个弟弟，奴婢排行第三。”一旁白术赶紧跪下“家里穷的很，两个姐姐都出嫁了，奴婢今年十二，家里吃不上饭，就准备送奴婢给邻村一个傻子做童养媳，奴婢不愿，半夜跑出来来县里，准备找个活路，早上遇到大人买人，奴婢就把自己给卖了”
芸娘打量她，衣服破旧好再干净，手上有茧子，但指甲干净整齐“到是个烈性子，你就这样走了，不怕家人担心吗？”
白术低声道“左右过几天我把买身钱让人带回去，他们会同意的。都是穷闹得，做丫鬟总比跟个傻子强，家里人有了这些钱日子也会好过一点。”
“嗯，你起来吧，以后好好做事，过两天你先回家跟家人说一声，省得让人担心。以后每个月你们都可以休一天假，可以回家看看。现在家里人少，没那么多规律，只三点，一不准随意到前衙，二不准拿院子里的事到外面去说嘴，三最重要的是忠心，我这里容不下吃里爬外的人，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们记住了吗？”
两人齐声回答“记住了，夫人。”
“嗯，阿初陪着少爷，白术跟我到厨房来。”芸娘向厨房走去。
做好饭，陆非几人也回来了。
陆家三人在饭厅吃饭，其他几人就在厨房支了个桌子。
陆非手上给妻儿夹菜，看着妻子歉意道“芸娘，煮饭的婆子还没找好，先辛苦你一下了。”
芸娘微微一笑“不急，蜀地多湿热，惯吃辣，我们也要慢慢习惯才好。”
“就是，我们还不知在这里要呆多久，张大人就呆了六年，上下打点这才有机会离开，我们大概只多不少吧。”陆非非常赞同芸娘的话。“这里地处偏僻，很难做出政绩。”
芸娘呵呵一笑“难怪张大人那么热情，今天就让你去交接，调令下来就先送家眷离开了。大概也不会难为你什么吧。还得好好感谢你解救他吧。”
陆非也被妻子都笑了“那是，不是我来，大概张大人还要再呆一届，是该感谢我。”
三天后，张大人和陆非交接好公务，顾不上陆非给他践行，就带着仆人离开了。
陆非失笑“看来这张大人，真是迫不及待呀！”
王志站在身后闷声憋笑。
陆非拍拍手“想笑别憋着，让人看着难受。去叫夫人和少爷出来，今天带他们出去逛逛，熟悉熟悉环境。”
王志一边笑一边走想后衙“夫人，大人叫您收拾一下，大人说今天带你和少爷出门。”
“那感情好，阿初，白术都去，这里你们熟悉，正好带带路。”芸娘爽快的应了。
一行七人就这么出了门，走在街上，感觉跟老家大有不同。
芸娘问白术“怎么街上大多是老人和妇人？”
“我们这里一直这样啊，男子出门挣钱，留在家里大多是妇人和老人，还有孩子，只有少数家里有营生或者懒汉才终日呆在家里。我们家就只有我爹一个人出门挣钱，我弟弟又太小，所以日子过不下去了。”
“那不是家里全靠妇人操持？”芸娘有些意外。陆非几人也有点好奇了。
“是啊，家里大多是妇人拿主意。”白术没觉得什么奇怪，这里都是男人长年在外干活，女人操持家里。
“哦？都是妇人能当家？”芸娘对这里到是有些好感了。
“不然怎么办，一家人总要生活吧，”旁边一个卖菜的黑瘦妇人接话道“大妹子是外乡人吧。咱们这里代代如此，久了就习惯了，男人能做的，我们女人也行，只是外出打工都要男人，再说家里还有老人孩子要照顾。”
“我们前几天刚来曲细县，好多都不明白呢？”芸娘行了个礼，套着近乎“从来不知道女人还有这么个活法，大嫂子给我们说说？”
这位大嫂哈哈大笑“看大妹子你就是个体面人。我们这里啊，就是穷，为了生活，还分什么男女呀，一样要干活养家糊口，好些女人干活比男人还厉害，还分什么高低啊。”
芸娘听了眼睛都亮了，觉得这地方太合她胃口了。她小时候本就被父母宠着，林父林母也开明，更是跟着林父四处游历。直到年龄大些才被林母约束些性子，学着操持家务，女红这些。
成亲后嫁到陆家，公婆和善，丈夫又是读书人，前途无量，但芸娘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又说不上来。
“男尊女卑”，就因为这，芸娘年少时的迷茫，不甘，不就是因为这四个字吗？因为世情如此，所以不得不接受，不得不求全。
芸娘向这位嫂子行一大里“嫂子，谢谢你，我名叫林芸娘，您贵姓？改天我还来找你说话。”
“我叫杨翠花，大妹子有空来这里找我，我每隔三天就在这位置卖菜。”
“那大嫂回见，我们先走啦。”
“诶，你们去逛吧。”杨翠花爽快挥挥手。
“芸娘”陆非关切望着芸娘，刚刚他就觉得妻子不大对劲，好像有改变了，有好像什么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