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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缤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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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我手一松,让手中的茶杯自然滑落,跌得粉碎。

    “臣妾……臣妾……承当不起。”我急促而优美地跪在地上,露出惶恐的表情。

    尽管,我本就猜中所有。

    “爱妃速速平身……”他伸出双手,扶着我的肩膀,笑得得意而决断,“朕说你承当得起,你就承当得起!”

    “不,不……皇后乃后宫之冠,是国之体面,臣妾……臣妾万万不敢啊。”我继续垂首推辞。

    “什么后宫之冠,朕的后宫本就只你一人!”他洒然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至于国体,呵呵,这世间还有比爱妃更体面的女子么?”

    “这……”我露出迟疑的表情,但片刻后仍低下头去,“倾城年幼无知,恐难符国母之姿,请陛下三思。”

    以最得体的方式,三辞。而这最后一辞里,又无不透露着欲迎还拒的眷恋。

    果然,他俯□子,郑重将我扶起,将手放在我肩膀上,注视着我的眼睛:“朕这一生,只立过一个皇后,却是一场政治婚姻。而朕一直虚后位以待的那个人,却从来不屑于这个位置,所以这个位置空悬十多年……它一直在等待它的主人。自从遇到你的第一眼起,朕就知道,你将会是它唯一的主人。而婚后这段时间的相处,更坚定朕的想法……倾城,朕是认真的。你是朕的女人,这辈子唯一的女人。”

    我怔。

    虽然早已习惯了各种男子的表白,也早已习惯了对方的真心与假意,但听到一个皇帝说“你是朕这辈子唯一的女人”还是觉得一震——自古帝宫无专情,而这个皇帝,却真的空后位十数年,于中年之姿对我说,我是他等待了一辈子的唯一女人……

    虽然,我知道他有过皇后。虽然,他也亲口说他曾等待一个女子。但我明白他的感觉:不管是政治婚姻下的妻子,还是一厢情愿空等的那个女子,都不算他的女人。他的女人,必须是真正他爱的也是爱他的并且,可以携手年华共度此生。就像,我一直想要的,让温言做我的女人,我唯一的女人。

    突然有种哽咽的冲动:想不到我独特的判断标准,在这个皇宫里,居然有了知音。想不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一个人如我一般,这般透彻又这般单纯……透彻于婚姻爱情的虚伪,透彻于世事的无常人生的不可控,却又单纯地想找一个人陪我共尝这一杯爱情酒,此生此世,只此一杯,生死相随。于是,固执地等待,固执地以最单纯的姿态,等待我期待的那一份爱。若是那爱不在,宁可心门紧闭后宫空悬。

    这个男人……居然跟我有种独特的亲切感呢……就像,我们骨子里流的是同一种血一样。

    “答应朕,好么?”他的手顺着我的胳膊滑下,握起我的手,温和而认真地问。

    我张口,却哑然。

    是的,那是我盼望已久的。或者说,这是我要走向帝王之路最关键的一步。但是,面对在此刻如此纯洁的眼神,仿佛看到自己血脉里的一些东西,突然……竟,有些不忍。

    “答应朕……”他似乎从我的眼里看出了我的犹疑,握紧我的手,眼里有了一丝急切,“陪朕,共享这此生和天下,如何?”

    陪我共享此生,与,天下。这也正是我想对温言所说的承诺啊!

    所以,我比谁都清楚,这承诺背后的如海深情。

    “不。”没来由地,我拒绝了,真心的。

    “臣妾,不能。”我低下头,认真地说。

    是的,我可以是他的妃,却不能为他的后。因为,一个帝,只有一个后。就如,我的温言。

    闭上眼睛,我告辞。

    他大概也想不到我会真的拒绝得如此坚决,怔在当场。

    我回的是自己的卧室。那是皇帝早就赏赐给我的小小房间,也是我在这浮躁皇宫里唯一寻回心情宁静的地方。

    “为何拒绝?”床上的女子一扫平时的慵懒,有些认真。

    我苦笑,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心软了?”她眯起眼睛,看着我,眼里有说不尽的委屈与失望,“我本以为你只喜欢温言,却没想到,你居然会为一个男人动情?他说几句好听的话你就妥协了?你这一路花了多少力气,就连我们这些朋友也连带着花了多少心思,如今,你就因为这个男人的几句话感动得放弃了?哈,他是男人啊!男人的话也可以信么?他们都是只在床上会兑现天荒地老的禽兽啊!”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重,连发音都是重的,一下下砸着人的心。

    我知道,对于男人的虚伪与不堪,没有人比她更有发言权:因为,整个蜀中有头脸的男人,只怕都被她压在身下。

    甚至,就连京城的飞虎将军,也不例外——这,也是我当初选中她的原因吧?

    看着眼前激烈得异乎寻常的女子,我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愧疚:这是个多么通透的女子啊,很多东西她都明白,只是不说吧?可即使明白,她也依然愿意帮我,放下自己作为女性的高贵与尊严来帮我……或许,在其他人眼里,烟花女子是没有所谓的高贵与尊严的,但我知道,在我面前,她有!

    舞纤罗,是一个风尘中的异数。也是我生命红颜里的一个异数。

    “不是这样。”我脾气向来不好,但对我在乎并且知道对方也是真心对我的人,我也向来耐得下性子。所以,我认真对她解释,“我从来就不相信男人爱的誓言,更不会为他们陷入感情。这一点,你绝对放心。”

    “那你为何?”她对我的话向来深信不疑,此刻,眼里的激烈蒙上了一抹疑惑,“你的意思……是你另有打算?”

    我苦笑,半晌,方道:“再看吧。我再想想其他的法子。”

    “什么意思?”她的眼睛再度眯起。

    “罗儿,对不起,我真的绝对没对他动情,但不知为何,我就是觉得自己不能做出这样对不起他的事……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个位置……不该是我的……”

    说着说着,我不自觉扶着额头。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会有这种很天然的感觉?仿佛,骨子里有些什么东西,是已注定。

    “不该是你的?哈,难道该是我的?”舞纤罗的声音有些激动了,眼里有一丝忍耐到极致后的爆发,“是你自己跟我高谈阔论的计划,是你将我不远千里召到这里来,是你……让我做这件事。可是,最后的最后,你居然要以这样一个苍白的理由否定所有么?”

    我语噻。是的,我也知道这个理由苍白。在任何跟我一路走来的朋友看来,这个理由都是不可能成立的。但,这却是真正的理由啊。

    “对不起……”我走近她,扶着她的肩膀,愧疚而怜惜。

    是的,如果我放弃成为皇后,最对不起的,就是她吧。

    然而,命运总是如此奇怪——苦苦经营的未必能成功,想要放弃的却未必放弃得掉。

    不到第三天,温言就找上门来了。

    “言儿!”从太监的通报中得知温言来找我后,我激动得连通传都不必,自己先奔了出去。

    可不,那殿中,一身白衣肃立的,不是我魂牵梦萦的人儿还是谁?

    然而,梦中的人儿见了我,抬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光——

    好响!

    我懵了。

    在场的太监慌了,要上来拉架,我摆摆手,让他们全都下去。

    殿中,一时间静默如夜。

    我看着她红红的眼,甚至能听清她的每一声呼吸。

    “怎么了……”终于,我先问。

    “你还有脸问!”我不问还好,一问,她的眼泪就滚落下来。

    我慌了神,赶紧伸手过去想擦,心想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温丞相出了什么事?还是她自己又遇到了什么事?

    “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我还未想定,她的手便已先将我的手拍开。

    我一愣,心颤了一下:“你说……我脏?”

    “还不脏么?”她以一种极度愤慨的眼神望着我,眼里噙满泪水,“你连龙床都上了,还有资格碰我!”

    我张着嘴巴,望着她。

    “呵呵,想不到,你居然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如此不择手段的人!功名利禄对你真的那么重要么?皇后之位对你真的那么重要么?你居然可以不择手段到……真恶心!”她几乎是丧失理智般地控诉,“皇后?哈,你不是说要做我的君王,要给我天下么?怎么如今就甘愿做了皇后?皇后,哈,哈哈哈,一个口口声声说要将天下捧给我的女子,一个发誓赌咒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女子,如今却要去做别人的皇后!”

    “什么……什么皇后?”我嘴巴有些干,一时间完全乱了头绪,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反而问了一句最不重要的问题。

    “哈,还跟我装!你要跟我装到什么时候?若不是皇帝要立你为后的皇榜昨天贴满了大街小巷,我还被蒙在鼓里呢!怪不得……怪不得我问爹爹你生死下落,爹爹总支支吾吾,只说很安全,想不到你……”她一跺脚,捂着脸,干脆呜咽大哭起来。

    呃,我明白了:看来,皇帝没有顾我的反对,还是执意立我为后,大概他还想给我隆重的惊喜呢吧?

    可是,温言,你激动什么?

    你激动什么?

    你以前说我喜欢那个劳什子表哥,侮辱我眼光,如今又一口咬定我上了龙床,侮辱我品格……我还没激动呢,你激动什么?

    再说,就算我真的如你所想做皇后,那不也正好趁了你的心么?

    你,还激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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