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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起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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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事?”我问。

    他屏退下人,才慎重地关好窗子:“京城来消息,说我国不日将与倭寇开战。”

    “哦。”我随声应,“这么快啊。”

    “呃……”他对我的态度似乎很不能接受,搓手,“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我看到他这般窝囊,有些好笑,故意讽他,“你在蜀中,远离边疆。他自打他的,与你何干?”

    “呃……”他再度一想,终于点了点头,“也对。”

    我心中冷嗤。

    “不,不对啊……”他似是又觉悟了什么,重又恢复凝重,“可是我国多年不曾实战,而倭寇近十年却是南征北战所向披靡,若一旦交战,只怕凶多吉少。已经有谣言出来,说是……”

    他再度警惕地环顾四周,待确定四周确实无人,才小心翼翼续道:“说是我国已无将可派,只怕这次轻则割地赔款,重则……重则只怕要当今圣上拱手称臣啊……国家有难,皮肤有责,我苏茗受皇恩食皇禄,岂会不担心?更何况,皮之不存,毛之焉附?若国家真的沦陷,我又岂能在这蜀中独享太平?”

    听到他一句“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刚欣慰他还算有读书人的气节。然,听到后面那句“若国家真的沦陷,我又岂能在这蜀中独享太平”,又暗自叹息他终究更多考虑的还是自己。

    不再在心中品评这些,只就事论事:“当今圣上拱手称臣倒不至于,不是有个定安王嘛。”

    苏茗早已对我对国事了如指掌习以为常,也不再问我为何知道这么多,也只就事论事:“民间也正说这事呢。这定安王身份特殊,只怕圣上不会让他领兵。

    “有何身份悬殊?不就是有传这个定安王之父是当年先皇临终亲定的皇帝,当今圣上弑父杀君篡改圣旨才夺的这天下嘛。”我冷笑。对于皇家男人那些权欲熏心的丑事,他忌讳,我却不忌讳,随口讥讽,“且不说皇家事的传说有几分真假。即便是真的,如今特殊关头,当今圣上也必然知道要先一致对外。”

    “唔……”苏茗沉吟,似乎依然不放心,“那若是定安王真的掌了兵,只怕这内患会猛于外忧啊。”

    “糊涂!”我真的忍不住,气他的昏聩,反笑了,“定安王十六岁便以少年之姿继承父业承袭领地,之后使领地十年安享太平,这才被赐封为‘定安王’。而他一身文才武功早已得到世人公认,却一直隐忍不发,处处低调行事,且处处避讳皇家之敏感处。你觉得,以他的智慧和骨气,会傻到在这个时候闹内讧,白白将万里祖业拱手让人吗?”

    他愣了愣,继而略微点头:“不错,不错……如此说来,倒也真是如此。”

    我懒得再跟他磨功夫,道:“放心吧,这次我国定然有惊无险。安定王必定会出,倭寇必定会败。”

    当然,我没有说,因为有我将参与其中。

    他被我一番话说得终于脸色稍缓,道:“如此说来,我倒放心了许多……”

    “以前我们缴获的蜀中贪官污吏的家财和各种走私财产,可还在库房?”我打断他无谓的感叹,问。

    “在。”他茫然应道。然后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

    “在就好。”我笑,暧昧眨眼,“可记得当日我说过,荡平这些贪官污吏,除了在年终考评政绩时有所作为,还将有更大的用处?”

    “记得。”他更茫然了,“那么……”

    “如今这用处来了。”我笑着看他,“你不是总说一想到库房里那么多缴获的金银珠宝就睡不着觉么?如今,你的心病可去了。”

    在他的一眼茫然下,我缓缓补充:“那一库房钱财,到行军打仗时,便是一石石粮草。只要你此时上交朝廷,以为我军出发壮行,你的锦绣前程……也就来了。”

    你好比那顺风的船扯蓬就走

    我比那波浪中无舵之舟

    你好比春三月发青的杨柳

    我比那路旁的草

    我哪有日子出头

    你好比那屋檐的水不得长久

    天未晴路未干水就断流

    哥去后奴好比风筝失手

    哥去后妹妹好比雁落在孤洲

    哥去后奴好比霜打杨柳

    哥去后妹妹好比望月犀牛

    哥要学韩湘子常把妻度

    切莫学那陈世美不认香莲女流

    哥要学松柏木四季长久

    切莫学荒地的草,有春无秋……

    戏台上,那店姐儿顾盼**,字字泣泪。

    我皱眉,对身边一袭水墨长衫的女子道:“这词儿怎么这么贱格?你最近的口味变了?”

    那女子正在喝茶,闻言一口茶差点喷出:“你也忒小瞧我了。我怎会写这般犯贱的东西。”

    “这是民间的一出戏,据说是徽浙一带流传的戏种,叫黄梅。这出戏叫《小辞店》,是花老板新实验这戏种的第一出。”她一面解释,一面却看着我,“这词里的境界与本姑娘相差甚远,你怎会误会成是出自我的手笔?心不在焉吧,有心事?”

    确实。这词中女子对情郎的委曲求全,完全不似秋写意的作风。每个文人的笔都有一种格调,那是换再多的故事都不会变的。而这,不是秋写意的格调。

    “呵呵,谁都知道蜀中第一笔秋写意是花晚晴花老板的专用词人。她唱的词,我自然首先以为是你写的。”我打了个哈哈。

    “嘁。”秋写意轻嗤一声,继续饮茶,“装,继续装。”

    我笑笑,也不说话,继续饮茶。

    终于,还是她先开了口:“喂,到底什么心事?”

    我想了想,指指戏台,苦笑:“与那所唱台上一样。”

    “你情哥哥也要走了?”秋写意惊乍起,想了想,又嗤之以鼻,“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喜欢男人。”

    我笑:“我何时说我情哥哥要要走了?我说的是,台上所唱的——离别。”

    “离别?”秋写意重复,似乎预料到了什么。

    “不错。我要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死了几天。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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