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定律二十六,一波既然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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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天下午半夏到底是没有顺利出行，因为他刚挂了电话，家里的门铃就被一个讨债鬼按响了。
这个讨债鬼就是曲流觞。
要说这曲流觞的外貌是长得跟林妹妹似的柔弱风流，柳叶眉丹凤眼瓜子脸，令人观之凌云见之忘俗。所以，当他红着眼眶抖着嗓子叫了声“半夏”的时候，当真让半夏浑身打了个机灵，倒退半步，这简直就和八年前两人第一次见面曲流觞那震耳欲聋的“哇……”的一声把半夏吓得浑身一抖的情形一模一样。
狠狠摁了摁眉心，暗道一声 “真是要命”，一面让开身子，接过曲流觞手里的行李箱，示意曲流觞进门。
曲某人低眉敛目乖巧无比地跟上，然而熟练地翻出拖鞋换上然后自觉自动地坐到沙发上的行为却暴露了他对登半夏家的堂入半夏家的室是有多么的习以为常。
“说吧，怎么了？”倒了杯红茶放在曲流觞面前，半夏拖了把椅子坐在曲流觞的对面，用他一贯的态度平淡而冷静地开口，他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态度来对待好友更能让他感觉到放松。
“我……爸爸……”曲流觞试着张了张口，可是并没有成功，看得出他的思维很混乱，只是让半夏感到奇怪的是曲流觞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还有一种隐秘的……庆幸？然后仿佛定了定神，曲流觞接着说，“外婆她……过世了，昨天中午。她在疗养院里打毛衣晒太阳，然后就……”，眼眶又红了，这才是纯粹的悲切，而不是刚刚的慌乱。
“节哀。”半夏和曲流觞的外婆可是一丁点儿的交情都没有，也做不出什么“你外婆就是我外婆，你悲伤就是我悲伤”的样子，只好这么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套话安慰好友。只是……
相顾无言，又静了会儿，半夏又道，“你一开始想说的，不是这件事吧？”，虽是问句，但语气肯定。
“我……半夏，让我清静一会儿吧！”曲流觞吼了出来，声音暴躁的仿佛一头困兽，随后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大对头，缓下声音来说道歉，“半夏，我，我真的……抱歉，可是我控制不住情绪。”
看来真的是和曲叔叔闹了很大的矛盾了，从认识曲流觞开始他就是一个很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失控的次数寥寥无几，还都是关于他家人的大事——比如他以为曲放要让王华彩给他当后妈的那次又比如曲奶奶的去世，连得知母亲不太好的面目的时候都只是情绪低落罢了。如今居然对自己大吼大叫，真是失控地最严重的一次了。
“行，那我给你弄点东西吃。你去洗个澡，衣服拿衣柜第二层那套叠好的白色长袖睡衣，那套我还没穿过，新内裤在衣柜的抽屉的最下面那一格，你自己找找。毛巾什么的在浴室里柜子的第一个抽屉里，你自己用过的认得出来吧？”见他真的不想说，半夏也不勉强，到厨房里热了热早上吃剩的白粥，又清炒了个莴苣，冲了碗紫菜虾皮汤，端出去给曲流觞。
乘着曲流觞洗澡的功夫半夏发了条短信给越九黎，把下午他们约的时间推迟了一个半小时，以免越九黎干等。
等曲流觞吃完饭，半夏收拾好碗筷，把人赶上床，“你好好睡一觉，有人找我出门，看看等我回来你那时候想不想说。”说完就拎上外套，拿好手机和钱夹就出门去了。
……
越九黎约他的地方是座茶楼，名一品，一品茶楼。地段黄金，地方却隐在了胡同里，看着就清静。
“阿夏，这里。”也许是今年的秋天来得特别早，十月的上京天气开始有些微冷，越九黎穿着墨绿的v领长袖线衫站在茶楼门口的一株泡桐树下，面容隽秀，身形修长，有着氤氲的温润和与世镕绝的俊朗，一眼看去就仿佛被染成了幅水墨画。原先一直冷冷清清的神色在看到半夏时，有如徒然泛起了波纹，一直荡啊荡，像是要荡到人的心坎里去。
进了门，越九黎没要单桌，却带着半夏向楼上靠窗的隔间走去。将询问的眼神投过去，他却只是笑笑，“想介绍些朋友给你认识。”也不等半夏抗议，就拉开了隔间的移门，让半夏把将出口的疑问全数按回了肚子里。
隔间里坐了四个年轻人，看年纪大概比越九黎略大，但是一看门口站的是越九黎，刚刚还挺闹腾的几个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装模作样地理衣服的理衣服品茶的品茶嗑瓜子的嗑瓜子吃水果的冲水果。
半夏暗笑，怎么越九黎走哪儿都这样，遇见他的一个个胆子都被猫叼走了似的？这样想着还是大大方方随着越九黎坐了下来，对点茶的侍者笑道，“武夷岩，谢谢。”
越九黎仿佛对这种一见他就没了声响的情况习以为常，指着那几人一个一个地点下去，“吴优，王启和，郑靳，李恪己，我发小。”
“你们好，我是越九黎的舍友，徐半夏。”半夏笑着同他们打了招呼，脑筋一转，发现了问题，冲吴优和王启和点头，“两位同学，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他们俩比我高一个年级，吴优也学医，已经开始在在医院里实习；王启和学的是电子科学与技术，今年大四马上就要毕业了，在软件公司实习。所以他们两个除了报道那天来把寝室整理了一下，后来都没有回来。”
半夏了解地点点头，其实他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其他两位室友会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想到竟然在今天知道了答案。还有……李恪己？这名字好熟啊……啊，对了！“小时候在qjd门口和我说话的是你？”半夏眉目间爆发出一种惊讶，瞪圆了桃花眼看向越九黎。他的记性一向很好，逻辑性也不错，给他一些线索就能将事情推理的七七八八，难能可贵的是能把那些犄角旮旯的久远记忆串联起来。
“呵呵，你现在才发现么？”越九黎笑得愉悦，却惊得其他四人扯歪了衣领洒出了茶水吐掉了瓜子肉啃上了水果皮。
越九黎一定不常笑，半夏断定，不然他们怎么会一副受了大惊吓的样子？遂转移话题，“李恪己现在不在q大吧？”
“嗯，我在b大，学的是金融。郑靳也是和我一个学校的，他学的是新闻。”李恪己放开瓜果，正了正容色，这样回答。
“怪不得邱岳现在没提起过你，原来终于不同校了啊！唉，有听说过今年的新生有个叫曲流觞的怎么样？就你们系的。他是我发小，请多多照顾一下……”
……
越九黎的好友们性子都不错，半夏和他们相处得还挺愉快的。到了晚上，本来说是要聚餐的，半夏以曲流觞生病需要照顾为由拒绝了。越九黎坚持要送他回家，于是一群人就这样散了。
“你今天这样……”半夏拿眼睛睨他，神色间是明显的调侃。
“是，我蓄谋已久了。我想把你带进我的圈子。先别拒绝，阿夏，你可以先看看，不喜欢再说。毕竟，这也是我的一个组成部分，已经融入骨血的东西，我是不可能剔下的。你……考虑考虑？”见半夏不答他也不生气，只是温声道，“半夏，你知道的，我要咬的不是一时欢愉，而是天长地久。”
“扑哧！看不出，你这样的人居然也会说情话！”半夏听他这样讲忍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真的不是他故意破坏气氛的，但这样的话真的是不论和越九黎的容貌还是他的气势都有很浓重的违和感。摆摆手，收了笑声，认真地对越九黎说，“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不过，我们先跟普通朋友这样处着好么？这种事我不大懂，大概要很久才能给你回答了。”
“好，我等。”那人伸过手来拧了拧半夏的指尖，带着缱绻的意味，让人无端贪恋起那一抹温度来。
“那，学校见。”
“明天见。”
爬上楼梯，还没掏出钥匙来开门，手机又响了。
“喂，夏夏啊。”
“妈？你到家了？”
“嗯，前天就到了，妈妈给你带了件毛衣，我们家夏夏穿起来一定和小王子一样！对了，那个，妈妈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哦，你现有个心里准备。”
“嗯，您说，我听着呢。”
“你骆扬骆叔叔，昨天向我求婚了，我答应了！”
“要我说恭喜？”
“切！死小孩！我通知你啊，11月11号周六，你一定要请假回来啊，那是我和阿扬认识十周年，我决定就在那天结婚！”
“啊？怎么那么仓促……靠！居然挂了！”
得，所有事情好像都堆到了一起，靠，真tmd“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都什么事儿呀？！
作者有话要说：卡卡卡卡卡文了，所以更晚了。
发现大家都很想念曲流觞，所以把他的事情提上来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