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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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开头难。

十一初入书院的时候，对这里充满安逸静谧的一切都很不适应。

她过惯了凉宫里伺候人的日子，忽然闲下来，竟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些什么。加上那段日子正是书院尚未完全开放的时候，偌大的书院只有她和先生还有沈清三个人。时不时的，书院还会有一些先生的访客。

十一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不过她猜也能猜得出来，定是些鸿儒或是贵族。

她愈发的不愿踏出春雀台半步，怕那群人见到自己，也怕自己给先生丢人。

每次来了人都是沈清出去伺候，她就躲在长廊的屋檐下悄悄地看，好像始终都学不会沈清面对那么多尊贵之人的时候的……那股从容。

她慢慢的展开自己的手，托了先生的福，那里的伤口快要结痂了。许是知道她对沈清还有些打怵，每天先生忙完都会来春雀台给她换药，还会耐心的陪着她说话。

这样的日子，唯恐是一场美梦，镜中水月，她受宠若惊。

十一吸了吸鼻子，这个夏天就要过去了，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自己能快些好起来，赶紧好好侍奉先生。

甫一抬头，十一就听到一声幽幽的猫叫。

她顺着看去，一只卷着尾巴的猫儿竟被春雀台旁的刺藤给缠住了，正扭着身子，一声一声的叫着，猫儿困于其中，身上雪白的皮毛也被倒钩刺得泛出樱红。

蓦地，想到了沈清的话。十一想起，书院里似是还有一只猫，

猫是先生某次到其他诸侯国去游学的路上捡回来的。

那是个极冷的冬日，也是崇初书院刚刚落成的时候，先生刚下了马车，便瞧见书院大门石雕的脚下躺着一团灰黑色的东西。

沈清上前去，拿着弯月弩把那物件捅了捅，那物件就发出了细细弱弱的猫叫。

沈清还说，他当时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下手太重，把那小猫给捅死了。

先生心善，让沈清把小猫抱回院子养，收拾停当，取了名字，唤作飞雪。

养好了才发现，原来这小猫并不是黑色，反之，通身雪白，剔透如玉。阳光充足之时，它喜欢蜷在书院的假山上睡觉，光透过来，一圈白绒绒的毛，真的像在雪地里滚了一遭，还像蘸满了白糖。

可是，除了先生，飞雪并不喜欢其他人靠近它，即使是一直给它喂食清洁的沈清都不行，偶尔沈清抱它的手重了，飞雪还会挠上沈清那么一下。飞雪也很少会叫，它做什么都是悄无声息的，常常半天都不见影儿。

十一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猫儿许久，如梦初醒，飞奔回屋，寻了把剪刀，来到那片刺藤旁，帮着飞雪想办法。

飞雪越挣扎就被困得越深，它惊恐的叫着，看到十一过来也怕得很，拼命朝后缩。

十一怕它的伤势更严重，急得不行，柔声细语地安慰它：“你莫怕，我是来帮你的。”

她越靠近，飞雪的眼神就愈发警惕，叫声也尖锐起来。

十一抿抿唇，她知飞雪是个不好相与的性子，终于狠下心，伸出手，给飞雪解身上缠住的刺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