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迟墨x言曦（8）言曦被拐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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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线——
昏暗狭窄的小屋躺着七八个年轻的男孩女孩, 大的十几岁有，小的五六岁也有。
为了防止意外情况，那些残忍的人贩给们喂了『药』, 脑袋昏昏沉沉, 即便是醒来也没有精力挣扎。
再则，双手都被粗大的绳子绑起来。
有时候们被放在屋子里, 有时候被当做货物一样搬运到车上，每到一个“目的地”，人数逐渐减少，因为那些孩子都被卖掉。
有人喜欢年纪小的, 不记事, 容易掌控。
有人喜欢身体结实的，好养活。
有的只要男孩。
好几个买家看重言曦那张出众的脸蛋, 又怕养不好，毕竟对于那些人来说, 脸蛋比不上身体健康。
就这样，只剩下言曦跟另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被关在一起。
辗转几次，她隐约听见那对人贩夫妻商量着给她们重新找买家, 卖个好价钱, 于是她们又被装上车，开去别的地方。
这次的路途十分遥远，『迷』『迷』糊糊的时间概念计算起来, 差不多是从早晨开到天黑。
那对夫妻姓李，这次她们两个被暂时带回李家，关进柴房。
这里的柴房很脏，地面黑漆漆的全是灰尘，四周堆满各种枯枝干草, 到了晚上那些人也不给开灯，总能听见老鼠吱吱叫。
旁边的女孩吓得大哭，言曦也很害怕，但她只能咬紧嘴唇忍耐，“你别哭了，吵醒那些坏人就糟糕了。”
被抓来几天，该哭的该闹的时候已经过去，果不听话就会挨打。
那些人也很机灵，不直接打脸和身上留伤口，而是用另类的方式专挑最疼的地方下手。跟那种痛苦比起来，和老鼠屋算得了什么。
月亮逐渐升起，从窗户照『射』进来，借着昏暗的月光，言曦在陌生的地方『摸』索，走到门边。毋庸置疑，门从外面被锁住，根本拉不开。
她又找到朦胧的窗户，窗户从里面可以打开，但窗口被竖条木块钉死，仅仅只能伸出手。
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出口。
望着窗外的月光，眼泪刷刷的往下掉，言曦捂紧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怕招来一顿惩罚。
“姐姐，我们怎么办？我想爸爸妈妈，呜呜呜……”小女孩实在憋不住，放大内心的绝望，“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不放弃，们一定找到我们的。”作为大姐姐，言曦鼓励安慰着比自己小得妹妹，实际内心跟她一样充满恐慌。
她把身体缩成一圈，寻找安全感，心里默默祈祷。
哥哥，『奶』『奶』，妈妈……
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小曦，我好害怕。
两个女孩在紧张与恐惧中度过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晨，木门被推开，外面的阳光洒进来，言曦一下子惊醒。
她闻到一阵饭菜香味，那些口味寡淡得菜叶子和稀饭跟从前吃的山珍海味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但现在却是唯一让她们填饱肚子活下去的粮食。
言曦猛然抬头，发现来的不是李家夫妻，而是一个个个子很高，身体较瘦的少年。
得皮肤有些黑，放下饭碗的时候言曦注意到他的手，十指长茧，一看就常年做活。
少年表情冷冰冰的，十岁小女孩看一眼都被吓得往后缩。言曦悄悄地咽下一口唾沫，仔细观察接触到的每一个新人物。
少年放下碗筷离开，一句话没说。
等走了之后，两个女孩才敢拿起筷子，快速往嘴里咽。饭菜不多，哪怕两个食量小得女孩也很快分光。
刚来的时候有人闹，故意打破碗不肯吃，结果就真的不给吃东西，最后饿得两眼发昏睡不着觉，哭着喊着求饭吃。
总之，在这些情上耍脾气，受苦的只会是自己。
这一整天李家夫妻都没出现，来送饭的是那个身材高高的少年，言曦猜测的身份，多半是人贩子中的一员，可他长得一点都不像。
在他回来收碗准备离开的时候，言曦忽然鼓起勇气喊了声：“哥哥。”
女孩的声音又娇又轻，听起来软软的像棉花糖，少年动作顿住。
“这是哪里？”她小心翼翼开口。
少年抬眸，目光落在她身上，仅仅停顿几秒，便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言曦怀疑是个哑巴，根本不说话。
李家夫妻虽然吵闹，但很好『摸』清『性』格，这个少年从头到尾就一副表情，根本无法揣测的身份，或者说，坏到什么程度？
中间这几天偶尔见到李家夫妻，每次那两人出现，她们都特别害怕被卖到下一个地方。不知什么原因，夫妻俩好像一直没跟对方谈妥价格，因此她们继续被关在李家柴房。
那个少年每天准时给她们送饭，言曦眼尖的发现，的胳膊上突然出现两道红痕。
“哥哥，你的手受伤了吗？”她再次尝试跟少年交流，对方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比上次长些，仍未开口。
言曦失落的闭上眼。
难道除了被关在这里等人.贩.子转卖，就真的一点突破口都没有吗？
当天晚上轰隆雷响，下了一夜的雨，半夜降温，她们被关在柴房没有遮盖物，两个女孩冷得哆嗦，只能抱团取暖。
到第二天言曦就开始发烧。
李家夫妻给她买了『药』，只是感冒『药』，并没有根据她的身体情况诊治，吃了也不见好。
原本指名带着言曦的买家决定换成身体健康的女孩，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十岁小妹妹被带走，头疼欲裂。
李家夫妻当然不舍得带她去医院花钱，另一方面也怕暴『露』身份。
柴房湿冷，继续让言曦待下去只会加重病情，万一人没了，们得不偿失。于是李家夫妻把言曦带进大门，绑了双脚扔到一个干燥的房间角落。
“小墨，这两天就让那丫头待你房间。”
少年没有吭声。
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那句话只是通知，根本没有反驳的机会。
言曦到了晚上咳嗽，少年李墨的房间跟李家夫妻的房间在房子两侧，隔得远听不见，这才是李家夫妻的好算盘。
夜幕降临，这里的人早早上床休息，李墨进了房间，径直走硬木板床，掀开薄毯躺上去。
面对未知的恐惧，言曦已经没有前两日那种特意去试探李墨的心思，她现在浑身难受。
她的嗓子很干，有一股火从心里烧出来，嘴巴起壳，连口水都没得咽。她借助双手爬起来，手指贴到床边，“哥哥。”
床上的少年蓦然睁开眼。
“水，想喝水，渴。”女孩嗓音沙哑，跟前几天听见的声音完全不。
迟迟没等到回应，就在言曦准备放弃的时候，李墨忽然翻身下床，去外面端了一碗凉水递给她。
久旱逢甘『露』，言曦抱着碗，第一次那么狼狈的往嘴里灌。
“谢谢哥哥。”她把碗里的水喝到一滴不剩。
李墨抬眸递出一记眼神，评价道：“对一个关着你的坏人道谢，蠢。”
言曦动了动嘴，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出口。
她知道李墨的身份，可除了在他面前乖巧一点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不管不顾把人臭骂一顿，到时候倒霉的绝对是她自己。
在李墨准备对她不管不顾再次将她扔回角落时，一只小手忽然搭在了的指间，“哥哥，我好像又发烧了。”
“……”
此后是接近半分钟的沉默。
李墨伸手『摸』她的额头，转身离开房间，没过一儿端来一盆凉水，浸湿『毛』巾贴在她额前。
瞥见她被捆绑的双脚，李墨直接拿来一把刀将绳子割断，丢到床底下。
顺道把她那张脏兮兮的小脸擦干净，待那张细腻白皙的脸蛋『露』出来，李墨不由得放轻动作，怕用力一下都会擦红她一层皮。
长得这么好看，难怪当时他就听父母商议，用她这张脸去换取好价钱。果不是这副娇弱的身体，绝对不被留到现在。
李墨抬手的时候，袖子往下缩，胳膊上被竹条抽打过的痕迹『露』出来，言曦才发现，不止她当时看见的两条。
大概是时间久了，那些痕迹比较淡，但前几天看见的红痕依然明显，言曦轻轻碰到了的手臂，“哥哥，你的手还疼吗？”
李墨浑身一怔。
皮糙肉厚的，挨打是家常便饭，从来没人问过一句，不疼？
甚至连自己都没想过的问题，竟是从一个被拐来的女孩口中问出来。
李墨收回搭在她额头的『毛』巾冷嗤一声，“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听出他语气不爽，言曦闭上嘴巴，被李墨撵回角落。
等李墨上床之后，言曦盯着门口方向，在黑暗中站起来，扶着墙往前走。
屋里冷不丁响起一声音，“奉劝你一句，大门被锁死了，外面天黑下暴雨，别想着逃。”
这种条件下，她逃不掉，果被发现，少不了一顿惩罚。
言曦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肯后退，这时窗外忽然一电闪雷鸣，吓得她尖叫一声缩回去。
打雷的时候，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像可怜的流浪狗躲在阴暗的角落，直到雷声停止，身体不舒服的小姑娘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李墨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终于，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小可怜跟前，站在那里犹豫半响，俯身把她抱到床上。
言曦猛地惊醒，一双惊慌的茶『色』眼眸在微弱的灯光中望着。
“不许说话，睡觉。”李墨掀起薄毯往她身上一扔，语气凶巴巴的，自己躺在最外侧，给言曦留下足够的空间。
言曦从毯子里『露』出脑袋，终于确认，眼前的少年跟那对恶毒的夫妻不一样。
或许，她还有自救的机会……
床板很硬，但比起冰凉的地面，总算有个可以睡觉的地方。半夜温度降下来，她开始感觉到冷，直往被窝里钻。
李墨生来体热，盖的毯子单薄，对于言曦来说温度不够，她『迷』『迷』糊糊的寻找热源。
忽然被抱住的李墨浑身僵住，心跳骤然加速。伸手推开，言曦皱起眉头，但没过多久，又靠这边靠过来。
整个晚上李墨没能睡好觉，第二天恢复些精力的小姑娘却盯着说：“哥哥是好人。”
那一刻，李墨内心深受触动。
从小跟父母生活在这落后的山里，没有读过书，只是日复一日的待在这里劳作，像个井底之蛙。
这些年，陆陆续续见过被卖到这里给人当媳『妇』儿的年轻女孩，还有些心智不熟的儿童。没人教过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在这种环境下耳濡目染，逐渐变得麻木，甚至不知道那种恶劣的行为犯法。
李家夫妻是近一年才开始跨入“新行业”，第一次在自家见到小孩的时候，也疑『惑』过，后来就知道，父母带回来那些人都是要被卖掉的。
慢慢的，从那些被带回来的人口中听到各种各样的言论，开始意识到，父母做的大错特错。
『迷』茫，不知道怎么去改变现状，从小到大，不听话就会挨打，的父母做这种，似乎没有理由去反抗。
家里的三餐由他负责，送饭的工作落在他头上，有时候被人抱住大腿求救命，有时候被骂得狗血淋头。
总之，从来没有人会觉得，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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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夫妻俩又去外面“跑生意”，言曦有足够的时间跟李墨单独相处。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李墨。”
“我叫言曦。”
“哪个xi？”
“晨曦的曦。”她想起李墨没上过学，“有纸笔吗？我可以写给你看。”
李墨蹙眉。
只认识一些简单的字，从来没学习过，房间连纸笔都没有，干脆捡了一块石头给她，“写地上。”
言曦拿着石头一笔一划写出“曦”字，见李墨看得认真，她又慢慢写了一遍。
两个字并列，李墨顺口念：“曦曦。”
回头，见言曦两眼弯弯冲他笑。
那是李墨有生以来，见过最灿烂、最美丽的笑容，过目不忘。
后来，言曦再次问到他手上的痕迹，听说是父母下的手，她难以置信，“们居然下这么狠的手，难道你不是亲生的吗？”
“或许真不是。”以前没怀疑过，直到李家夫妻开始做人口贩卖生意，被打的时候，想过自己也是被买来的。
只是他在这大山里呆得太久太久，从验证，也没想过去抗争。
“果哥哥你是被买来的，那我就把你买回去。”言曦义愤填膺。
李墨不由自主得弯起嘴角，但很快，笑容消失。
她是不是忘了，自己才是快被卖掉得那个？
“哥哥，悄悄告诉你，我家很有钱的，不咱们合作吧，你带我出去，我帮你查清真相，那时候你就不用再待在封闭的山里，外面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你还可以去上学。”
在那些对话中，言曦探听出不少关于李墨的。从小到大生活在这里，经历的故并不复杂，没读过书也没经历过外面世界的美好，以言曦想用这些去诱『惑』。
然而没等她策反李墨，下一任买主已经找到。
心里好不容易浮现的期望再度被击溃，晚上言曦缩在床上抱膝哭泣，李墨站在门口，听到那道细微的哭声，心脏像被一把手狠狠揪起来。
言曦的感冒还没好全，再加上心理原因，高烧反复。
这时候的李家夫妻并不打算管她，“发个烧而已，死不了，明天来领她的人说了，不在意这。”
“哥哥。”
“我好难受。”
李墨用了知的一切降温办法，却没有像上次那样恢复。抱着逐渐虚弱的小姑娘，心跳剧烈起伏，脑海中涌现一个大胆的主意。
但很不巧，李家夫妻第二天并不打算出门，因为他们在等人过来将言曦领走。
李墨站在门口偷听到他们的笑声，手指逐渐捏紧。
趁们不在卧室，李墨偷溜进去一趟，随后返回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女孩脸『色』苍白，而那对没有良心的父母还一心盘算着她能卖个好价钱，李墨不知道当时那种感觉叫做怜惜，但付出了实践。
言曦半睁着眼，看见李墨从一个像花瓶一样的罐子里取出钱，那是李墨有的钱，零零散散，加起来还不够一百。
李墨把有的零钱跟刚才从父母房间拿的两百放在一起，揣进兜里，来到言曦身边，“别哭，我带你去看病，送你回家。”
第一次那么强烈的违背父母的指令，只因为，对一个与众不的小姑娘产生了怜悯心。
李家夫妻虽然有时候打骂儿子，却也因为从小养在身边，没有防备过。于是李墨很快找准机会，带着言曦悄悄离开。
李墨体力好，熟悉山路，背着她抄小道，避开有人。
言曦只记得，那段路程好远好远，一个人空手走路都会累的距离，李墨却一直背着她，一刻也没想过把她扔下。
李墨怕她一觉不醒，有时候引她说话。
“哥哥，我一定报答你的。”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在她最需帮助的时候，为她撑起一片天，她趴在李墨的背上，哭得泪水模糊。
“怎么报答我？”
“不知道。”言曦疲惫的闭上眼睛，“哥哥你想要什么？”
“那就给我钱吧，钱很重。”果有钱，就能带心疼的小姑娘去看病，不用担心她被被人带走。
经过这件事，李墨第一次体到，钱的重『性』。
“我有钱的。”言曦吸了吸鼻子，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我一定存好多好多钱，把你买回去。”
那时候她的意识已经烧糊涂，受多日来的影响，竟也用了“买”字。
但李墨懂得她的心意。
即将到达山脚，当言曦以为自己终于脱离困境的时候，李家夫妻紧紧追来，将们拦在山脚。
李家夫妻是过后才发现两人不见的，到处喊，找不到人，们才发现事情不妙。
样是熟悉山路的人，李家夫妻身体健康又没负重，速度自然较快，在最后关头追上。
李墨转身就跑，但背着人，加上几个小时的疲惫，早已经体力不支。
“你个白眼狼！老子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老子的。”李父抽起竹条就打人，怕背上的言曦受到伤害，李墨把她放下来护着身前，抗下狠厉的每一鞭。
李家夫妻边打边咒骂，言曦早已哭得不样，李墨却紧紧护着她不放。
“别打了，别打哥哥。”
“哥哥，哥哥你放开我吧。”
锋利的竹条从眼角划过，带出一条血线，李墨紧咬着牙关，就是不肯松手。
怕自己一放开，言曦就再次被带回那座地狱般的大山，她已经经受不起折腾了。
“啊——”
哪怕李墨有意护着，竹条最终还是落到言曦脚上，瞬间起了一条深深的痕迹。
李墨低头附在她耳边，“曦曦，等儿跟我一起跑。”
竹条再次挥过来时，李墨突然伸手抓住，咬碎了牙开始反击。
了解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以从没想过跟们讲理。保护言曦，只能靠力量取胜。
李墨的突然反击让李家夫妻俩措手不及，看准时机拉着言曦往前跑，气急的李母顺手捡起路边的石头往前砸去，娇弱的小姑娘第一次鼓起勇气，保护了自己的恩人。
鲜红的血从后脑勺顺着颈窝流淌。
*
李墨再度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记得当时来了一群人，把们全部带走。
李墨见到了一个自称是言曦哥哥的年轻男人，从他们的穿衣打扮和言行举止来看，很不简单。
贩.卖.人口的李家夫妻被送进监狱，言家人并没有为难李墨，原因是言曦在昏睡之前一直说是好人，是恩人。
经调查证明，李墨跟李家并无血缘关系。
据李家夫妻招供，李墨还是婴孩时就被他们买回山里，也是被拐卖的受害者，但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当时年龄又太小，想寻找亲生父母异于大海捞针。
李墨全力配合警方找回不少被李家夫妻卖出的人口，的认错态度良好，常年生活在山间被蒙蔽，加上是未成年，警方安排专人对其教育。
罪犯伏法，言曦被亲人找到，李墨亲眼看到护士二十四小时守在言曦病床前，门口还站着严谨的保镖时刻守护待命。
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场面的李墨突然明白，言曦不是娇弱的小女孩，而是娇贵的小公主。
不慎遗落民间的小公主终于回到温馨华丽的城堡，李墨为她感到高兴。
在他知道自己跟李家没有血缘关系时，反倒松了口气，心里隐隐期待着小公主口中描述的新生活。
但的愿望落空了。
苏醒后的小公主把彻底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