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儋州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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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见薛睿和王乔进来，就指着桌上的一盘煎鱼说：“快尝尝这个，这可不是马鲛鱼，是最新鲜的带鱼，没吃过这么大的带鱼吧？”

涂老板让服务员打了两碗汤，递给薛睿和王乔。然后，就介绍说这个服务员叫阿蕾，是这里的领班，涂老板经常来这里喝汤，和她很是熟悉。

阿蕾向薛睿、王乔频频点头示意，又拿来一小碗小青桔，放在他俩的面前。阿蕾约摸二十出头，听口音是海南普通话，但模样看上去却仿佛江南女子，尤其是那皮肤，白白嫩嫩，肤若凝脂；腮边的红，不是涂抹上去的红，因为那里的皮肤白嫩到可以隐约看见毛细血管。最让人惊奇的是她那一头乌黑的秀发，和雪白的皮肤构成强烈的对比，相互映衬。阿蕾的眼角微微上翘，是所谓的丹凤眼，且清澈有神。她细致地照顾了大家用餐，保持了职业性的而又非常具备亲和力的微笑。

薛睿没想到竟有这么标致的服务员，就多看了几眼。又奇怪于王乔对他的这一失态没有反应。再用余光去看王乔，发现她也在盯了阿蕾看。

薛睿想，这个阿蕾也许没什么文化，但她站在涂总身边，竟比有文化、有品味又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杜彥大美女，要协调得多，顺眼得多。

钢琴不可以随身携带，妩媚娇羞却可以。

小令尊前见玉箫，银灯一曲太妖娆。

涂老板要阿蕾给客人盛汤的时候，每个碗里都要有鲍鱼和虫草，阿蕾频频点头，言听计从。

涂老板介绍说阿蕾是儋州峨蔓镇人，那里是儋州调声的故乡。儋州调声是仅流传于海南儋州一地并具独特地域风格的传统民间歌曲，用儋州方言唱。又说阿蕾擅长儋州调声。

滕波用力鼓掌，要阿蕾来一段儋州调声。燕燕说：“要边跳边唱啊。”

阿蕾就说：“儋州调声，主要特色是男女集体对唱，节奏明快，感情热烈，可歌可舞。被誉为‘南国艺苑奇葩’。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多的时候，可以成千上万人唱一首歌。每年农历八月十五，在儋州被定为儋州调声节。儋州调声，能够流传至今，又经久不衰，据说和苏东坡有很大关系，苏东坡被贬到了儋州，三年时间，办学施教，对儋州文化影响极大。”

薛睿就说：“一定要男女合唱吗？阿蕾可以拉涂老板起来一起唱啊。”

涂老板连忙摆手：“且不说我唱不了，人家这调声还不单纯是一男一女的唱，是男女集体唱，是大场面。要唱的话，这一屋子人都得起立。”

滕波立刻站起来响应：“我们就笨狗扎个狼狗势，都站起来帮着烘托个气氛，唱就只由阿蕾完成了。”

王乔问：“阿蕾，有什么传统曲目，说来听听。”

阿蕾笑着说：“曲目可多着呢，有《祖国江山花百样》、《一日不见三时闷》、《单槌打鼓声不响》、《天崩地塌情不负》……”

薛睿拍打了桌子站起来：“这个好，这个好。就唱《天崩地塌情不负》。”

一屋子人都站起来，阿蕾就大大方方唱起来。因为儋州调声是用儋州话唱的，薛睿也听不懂歌词，只大概听出了天啊地啊，中间好像还夹杂着很多语助词。想来是类似于山盟海誓一类的内容。虽然听不懂歌词，也觉得曲调优美，想象了成群的男女一起边跳边唱，画面不要太美。

燕燕在一旁模仿了阿蕾的腔调跟着哼起来，居然有模有样。滕波就笑着说：“天下女人，无论南北，无论身处大陆还是孤悬海外的岛屿，都有热爱山盟海誓的共性。所以，薛睿，我们就好好学着用力拍打胸脯，指天发誓吧，将肉麻进行到底，才是恋爱正道。”

薛睿就响应滕波的说法，左右拍打着胸脯。王乔就笑了：“你这是人猿泰山。小心别把母人猿给招来了。”

阿蕾给每个人碗里又加了一些汤。然后，拿来刀叉，把清蒸石斑的肉剔出来，分放到每个人的碟子里。

薛睿正有滋有味的喝汤，却被滕波的一句话惊着，就呛着了，猛烈地咳嗽起来。

滕波说的是：“据说莫娆要去上海了。”

燕燕接话说：“哦，那个莫经理长得好像阿倩啊。怎么才来没多久就要走了啊？她来你们公司就是负责提升颜值的。这一走你们大家能舍得吗？”说完不经意地瞥了薛睿一眼。

王乔不知道莫娆，但听燕燕说她长得像阿倩，也看了看薛睿。

薛睿刚止住咳嗽，还没调整好气息，就感觉到左右两边如炬的目光。

薛睿告诫自己要沉住气，然后，慢慢抬起头，看着滕波，不急不忙地说：“怎么了？”

滕波就说这几天海南橡胶农垦和几家期货公司合做办的橡胶期货研讨会如期召开。因为莫娆模样姣好，又是专业人士，就被主委会请去在会议开场前给到来的大户们对这次活动以及主办这次活动的几个单位，做一个介绍。这项任务对莫娆来说，是小儿科啦。但也因为她的出色发挥，深得浙江橡胶大户的欣赏。会后极力邀请莫娆去他在上海的投资公司就职。

薛睿一字一句地听进去了。脑子里又想起若干天以前，自己装傻充愣，没有去订卡拉OK包厢的事情，心里竟泛起一丝丝遗憾来，但很快这个念头就一闪而过。薛睿还不忘飞快地瞥了王乔一眼，见王乔毫无异样，遂安下心来。

莫娆，到现在为止，这个女人对薛睿来说，还是谜一样的存在。然后，这个谜一样的女人，就要带着所有的谜底，谜一样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