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提督大人的心底,生出一个大胆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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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莫怕……”稷澂快步迎了上去,将小娘子护在身后,举止间透着一股清隽凛贵之气,令人无法忽视。
方才,父女间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小娘子回绝的如此决绝,为了他几乎舍弃了生父,也舍弃了长姐,他日后会加倍对她好,将她失去的通通都给补回来……
池泽闻声回头,见女婿去而复返,不由脸色铁青。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长女与幺女,姐妹间亲亲热热的,日后也能守望相助,这也有错?”
稷澂听岳父这般说,连眉梢都没动一下,就那么目光冰冷的盯着池泽。
“岳父大人,怕是忘了稷家人是如何对我父亲的,当年谁人不知稷家四郎人品卓绝,乃当世战神?
可却因为子虚乌有的罪名被除族,在山野乡村隐姓埋名,潦倒一生,小婿也是为人子的,如何能不为父亲正名?”
“终究是我天真了……罢了,罢了……”池泽明白稷澂口中的正名,不仅只是“正名”一说,怕是要将稷家褫夺爵位才肯罢休。
或许依着稷澂的心狠手辣,也会将稷家全族覆灭。
只要,他一想到瑶儿也会因此受牵连,脸上血色也尽数褪去。
他晃晃悠悠的往府中走,却发现眼前黑的厉害,他只能死死抓住树干不让自己栽倒,指尖也因为过分用力,而发着白。
稷澂的心早在前世便已经硬了,苦肉计那些对他不管用。
他见池泽浑然不觉错在何处,便冷冷开口。
“岳父若是心中实在挂念池瑶,小婿便递上贴子,请稷家人将岳父接到清河侯府小住,如何?”
“你要赶我走?”池泽只是觉的身体很冷,如坠冰窟,牙齿咯咯直响,呼吸也变得粗重。
甚至,感觉天地间一片灰暗,心脏仿佛在这一瞬碎裂成无数片。
他才与小藕父女团聚,如何能分开?
“只是全了岳父的父女之情而已。”稷澂背对着小娘子开口。
身上刻意收敛的戾气骤然散发出来,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孤狼,盯着池泽目光中,也带着狰狞嗜血的味道。
恍惚间,他的心底,生出一个大胆揣测。
荒谬,却真实。
他语速极快,语气却极为坚定的质问,道“池瑶乃是池府大小姐,出门前呼后拥,吃穿用度更是无一不精。
岳父,您已经疼了池瑶十八年,可幺女您嘴上说着补偿,可又何尝真的疼爱过?
就因为同父异母,小藕不是嫡脉?”
“我如何不疼小藕?”池泽急赤白咧的解释,几乎忽略了稷澂口中那最后一句的试探。
瞬间,稷澂心里几乎确认了五成。
他拧眉道“眼下,您见了长女为妾,心中不忍,便亲口向幺女步步紧逼,丝毫不顾小藕的想法,这便是您口中的疼爱?
而您心中极为有才的长女,她与人婚前苟且,珠胎暗结,甚至连累整族蒙羞,倘若这便是才的话,小婿情愿小藕永远无才,只盼她平安顺遂,便足矣。”
池泽听女婿般剖析,好似被一种无形的恐惧攫住,比他接到诛三族的圣旨那一刻,更为惶恐。
是啊,他只看到了长女过得不好,便觉得心疼,可他确实一直将长女捧在手心疼爱了整整十八年,一直锦衣玉食的照顾,甚至连生病都未曾有过。
而他的幺女却在夏家的蹉跎下,整整苦熬了十四年,忍饥挨饿、做牛坐马的伺候了稷家人十四年啊!
刹那之间,池泽好似经历了沧海桑田,原本失望墨眸布满血丝,那是对自己恼怒。
“小藕……”
“小藕!”
夏藕静静的立在稷澂身后,姿态端庄,可眼中却泪花盈盈,似弱柳扶风般惹人怜爱。
她随着提督大人的话,不知不觉就眼眶发酸。
她明明不是原主,可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悲伤,是怎么回事?
那种痛好似深深的刻在心底,从不曾忘却……
两道关心的声音同时响起,夏藕怔怔地抬头,对着池泽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拉着提督大人昂首阔步回到小楼。
一楼上座的金丝楠木雕花椅旁,稷澂跟夏藕一左一右的坐下。
稷澂语重心长,道“今日的话重了些,为夫不会再说第二次,不难过了,好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很酸,很难过……”夏藕吸了吸小鼻子,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稷澂拿着帕子在温水中过了一遍,又拧干,轻轻地给她抹了一把哭花的小脸。
前世的小娘子含冤而死,同自己结成冥婚后便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怕是见了池泽与池瑶父慈女孝的场景很多次,也通过一些神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是以,哪怕已经不再记得,可某些事却早就刻在灵魂深处,这才被他的话触动了埋藏在心底的悲伤吧!
他神色温柔的安慰,道“岳父偏心,而不自知,为夫这是叫醒他呢,小藕却哭的像只小花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理亏呢!”
“才没有!”夏藕的心里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且意志很坚定,目标很明确,不是那种轻易被左右的人。
稷澂笑了笑,道“自进得府来,为夫还未曾好好的同娘子共寝,这会儿午后,难得有空,娘子面有疲色,想是因烦心事劳累,当保重身子为是。”
“好……”夏藕神色一怔,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声。
提督大人这是要哄她睡觉觉?
这画面忽如其来,有些出乎意料。
明明刚才他还是很正经的哄她呢!
待她醒过味儿来,小脸涨红,端起紫砂茶盏,轻啜了一口。
压了压那点儿羞涩的小心思。
哼,不就是盖上棉被,纯聊天,有啥怕的?
她壮了壮胆,又酝酿了一番情绪,这才磨蹭的起身,同提督大人上楼。
自顾自的换好了寝衣,准备午后小憩一会儿。
她大概是哭累了,沾了枕头就睡了过去,还打出细细弱弱的鼾声。
稷澂侧过身,凝望着她,眉目温柔,不似旁人眼底城府深沉的少年。
小娘子睫毛卷翘,生得粉雕玉琢,倒是有几分像池泽,但同高氏却无半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