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春衣把这封信送到明玖珠寄养的道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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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盈把点心从蒸笼端出来, 转见儿子垂丧气地走进来,笑问:“这是怎么了?”
“母亲,放着我来, 别烫着手。”寄远从丫鬟手拿过布帕, 把蒸好的点心端出来放进托盘:“妹妹跟王爷的感看起来好。”
“感好, 是好事。”沈盈夹了一块点心递到他嘴边:“味道如何?”
“不甜不腻,口感刚刚好。”寄远眼神一亮:“母亲,你许久未厨,手艺还是这么好。”
他伸出手,去拿盘子的点心, 沈盈一巴掌拍开:“急什么, 端出去给你妹妹跟妹夫尝尝,把锅其他的点心, 也都端出来。”
寄远不敢置信地睁大眼:“母亲, 我可是你的亲儿子。”
难道连宸王的地位都比不上了?
“你若是羡慕, 也可找个心仪的成亲, 跟她回娘家, 就有岳父岳母迎接你。”沈盈绕过装可怜的儿子, 也不回道:“赶紧端着点心跟上。”
寄远无奈地端着点心跟在自家母亲身后, 反正没媳『妇』的男, 就是家最没地位的。
“怎么不打牌了?”沈盈走进院子, 把点心放到桌上,朝坐在一起的宸王与玖珠道:“殿, 玖珠, 来尝尝刚做好的点心。”
丫鬟伺候两洗了手,宸王吃了一块点心,就开始夸耀起沈盈的手艺, 语气之真诚,表之真挚。寄远听了,忍不住开始怀疑,宫的御厨都是酒囊饭袋,连好吃的点心都做不出来。
他夹了一块放进自己嘴,味道确实不错,但似乎……也没好吃到如此地步?
再看宸王哄得眉开眼笑的母亲,他顿时白过来。
成了亲的男,真虚伪。
等妹妹跟妹夫乘坐马车离开,寄远站在门口,对沈盈道:“母亲,你觉得……宸王如何?”
“反正比你好。”沈盈扭看他:“这几日你刚到大理寺上任,没事就多看看卷宗。”
事业与家庭,总要有一能拿得出手。
没有媳『妇』的男,事业上必须要争气。
“咋就比我好……”寄远回忆起年前,母亲还说过宸王行事略荒唐的话,这会儿怎么变了。
存甫似乎知道寄远在想什么,等长辈们回房后,小声对他道:“是不是觉得,家长辈对宸王殿的态度,突然好了多?”
“嗯。”寄远点:“自从有了宸王这个婿,母亲看我的眼神都挑剔了。”
他刚回京城时,母亲对他多温柔啊,恨不能连他喝的茶,都由她亲手端过来。
这才过去多久的时间,一切变了。
“这你就不懂了,前的宸王,是皇子,是王爷。但现在的宸王,是自己。”存甫剥着花生:“自家跟外,是两码事。”
“更何况……”存甫笑了一声:“宸王对玖珠的态度,叔婶都看在眼。”
几位皇子,再没有比宸王对王妃更上心的了。
“婶对王爷好,也是希望王爷与玖珠感好。”存甫摇,把花生壳扔进盘子:“哥,你还年轻,不懂。”
“怎么说话的?”寄远轻轻踢他小腿:“没大没小。”
存甫踢得一个踉跄:“哥,对我好点,我只是一个文弱书生,禁不起你这踢。”
寄远袖子一甩,冷哼一声:“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他沉默半晌,转身往自己院子走:“我都知道。”
走到半路,他又折返回来:“你找到玖珠的时候,她过得真的好吗?”
存甫点:“山中虽清贫,但她的两位师父,都待她极好。”
“就好。”寄远叹气,也许他早就该接受,妹妹与宸王成亲在一起的事实。
璋六宫,太监宫打扫着宸王前段时间住过的院子,把他用过的物件,都规制好,若麒麟宫边暂时不需要,就部封入私库。
皇子用过的东,就不能再给其他用了。
“咳咳咳咳。”安王站在院子门口,内院飞扬起来的尘土呛得咳了几声:“这是准备把五弟住过的院子,地皮都重新翻一层出来?”
有太监抱着画卷走过,不小心摔了一跤,画卷滚落在地,落在安王跟前,呼啦啦地摊开。
“嚯,好画。”安王弯腰捡起画,忍不住称赞道:“雾锁山,山连云,烟波江上有轻舟。”
“上面没有用印,也没有题诗。”静王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手的画:“难道这是五弟妹的画作?”
“哥,哥,在看什么?”宸王走进院子,看到安王手的画,眼睑微动。
“五弟,这画掉了,我把它捡了起来,并非有意偷看。”安王怕宸王误会他偷看,赶紧解释:“现在物归原主。”
五弟大腿还没抱上,可别先得罪上了。
“没事。”宸王接过安王递来的画,把画卷好。
“五弟,这画……乃弟妹墨宝?”静王称赞道:“不愧是家后,这幅画景美,意美,堪称难得的佳作。”
宸王看他一眼,点:“嗯。”
随后拿着画离开。
“还真是弟妹的画。”安王望着五弟离去的背影,用手肘撞了撞静王的胳膊:“真可惜,刚才没有趁机多看两眼。”
在他印象,少看到五弟对诗词字画上心,所除了五弟妹,还有谁的画,连印章都没用,就放在五弟住的院子。
“是啊。”静王看了眼璋六宫大门方向:“真可惜。”
“什么可惜?”怀王走出来,见两个弟弟凑在一起说话,大声道:“你们两个别整日凑在一起瞎玩不动脑子,想想该怎么出宫。”
天天住这么小的院子,他浑身都不痛快了。
“大哥,宫也挺好的。”安王心安理得道:“一应开销都从殿中省走,又不用花自个儿的。”
现在他们还在父皇罚俸,搬出宫就要花自己的银子。
省点开销,给王妃打首饰不好吗?
“就为了省着点开销,你就甘愿这这?”
“哪能是一点开销?”安王道:“王府上多少口?礼仪往来,各种宴请,器皿粮油,哪不花钱?”
“现在这多好,不用去六部点卯,不用『操』心王府花销,想吃什么让小厨房做,还不用自己掏银子。”安王越说越觉得这日子挺美,忍不住感慨:“如果父皇能让我这过一辈子就好了。”
怀王知道自己弟没什么上进心,但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不思进取。
皇家子弟,怎么会有如此没出息的异端?
“算了,你还是洒谷粒钓麻雀吧。”怀王后悔,后悔自己跟安王废话。
点俸禄算什么,面的孝敬,还有握在手的实权,哪不比省俸禄强?
“多谢大哥提醒,开春了麻雀肯定多。”
没想到一句嘲讽的话,竟然老当了真,怀王差点气得吐血。
“大哥,你别介意。”静王看着安王欢乐跑远的背影:“哥他不懂,春天鸟雀容易觅食,并不会谷粒吸引。”
怀王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这都什么跟什么?
这些弟弟,没一个正常的。
他转身就走,碰到从外面回来的云延泽,气哼一声,大步回了自己的小院。
“哥,大哥怎么了?”云延泽似乎并没有把怀王无缘无故朝他发脾气放在心上,扭笑看静王。
“方才五弟过来,取了一幅画。大哥跟我们说,要想办法搬出宫住,哥不愿意,就闹了些不愉快。”
“画?”云延泽状似随意地问:“什么画?”
“一幅意境优美,山清水秀的好画。”静王语带惊叹:“只可惜我笔力有限,模仿不出其一半的风韵。”
“哥的画技,一直都是我们兄弟间最好的,怎可妄自菲薄?”
“此画非五弟所作,乃五弟妹的墨宝。”静王面带遗憾之『色』:“只可惜家的画,从不外传,不然我宁舍千金,也要求来一幅画。”
云延泽叹息:“可惜,弟弟无缘欣赏。”
“四弟若是不介意,可去我的院子,我给你临摹出大概。”静王道:“我画技虽不如五弟妹,但可临摹出她画风的一。”
临摹……画风?
云延泽对静王淡淡一笑:“有劳哥。”
“殿,你拿了什么?”玖珠看到宸王拿着一卷东出来,好奇地看了两眼。
“我闲得没事时,瞎画的两笔。”宸王把画卷交给杨一多:“桃花将开,我要练练手,才能与你一起去作画。”
玖珠叫住杨一多:“杨总管,把画拿来给我看看。”
杨一多弯腰把画呈给玖珠,直接省略了宸王的意见。
宸王紧张地看着玖握在手的画,玖珠看了他的画,会不会发现,前他夸她画技的话,都是骗的?
别的他都不怕,就怕小猪难过。
画得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猪画得开心。
“殿的画……还不错。”玖珠仔细端详着画:“就是过于写实,少了几分意境与意趣。”
玖珠见宸王不说话,为他在难过,赶紧找补:“不过笔触特别好,比我画技还要好几分。”
宸王:“……”
看着小猪脸上“虽然你画得比我差,但我为了哄你,肯定说你比我画得好”的表,沉默地走到她身边,把画收起来,抬温柔看她:“作画重在意境,我画得还不够好,后你要多教我。”
“好。”玖珠拍了拍胸膛:“没问题。”
看着笑得如此开心满足的小猪,宸王一手把她带进自己怀,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表。
男嘛,最重要的就是能屈能伸。
哄媳『妇』开心的事,不能叫低,更不能叫撒谎,叫……趣。
孙采瑶换上新的春衣,想穿去给殿看看,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殿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你确定,玖珠寄养的道观,就在此处?”
她脚一顿。
“殿,确实在此处。”
“谁在外面?”云延泽语气陡然拔高。
“殿,是我。”孙采瑶掀起帘子走进屋,看了眼站在屋子的太监:“殿,这个太监看着有些眼生。”
“皇子妃娘娘,奴在殿中省当值。”蓝衣太监行了一礼。
“哦。”孙采瑶把手的茶点放,似乎并不在乎这个太监:“殿,尝尝新出的春季鲜花饼。”
“辛苦你了。”云延泽端起茶喝了一口,对她道:“你先去休息,我等会与你一起用膳。”
“好。”孙采瑶走出屋子,低看了眼裙摆上的绣花,自嘲一笑。
殿宁可去打听玖珠幼时的住所,都不愿多看她一眼。
她今日的精心打扮,就像是一场笑话。
“皇子妃,尚衣局的求见。”白芍走到她跟前,小声道:“您可要见?”
“见吧。”孙采瑶走在前面,掩饰心底的失落:“白芍,你在母妃身边伺候多年,可曾见过殿与其他子亲近过?”
白芍摇:“并无。”
“殿近几日对我颇为冷淡。”孙采瑶苦笑:“若是你知道他心仪何种子,我便做主为他纳了回来,至少……能求得殿欢颜。”
“皇子妃莫要这般想。”白芍劝道:“殿并非好『色』之,您若是真为殿纳妾,反而伤了你们之间的分。”
孙采瑶心中更加苦涩,见到尚衣局的,听他说,自己定制的其他春衣要稍候才能制好时,皱了皱眉。
“先前你们可不是这么回我的。”
“请皇子妃恕罪,可是宸王殿边,为宸王妃定制了数套春衣,尚衣局边,实在忙不过来。”
孙采瑶想质问,宸王边要衣服,难道就要延后她的吗?
可是当着尚衣局管事的面,她只是礼貌微笑:“既然是五弟为五弟妹定制衣服,我这边晚几日也没关系。”
“多谢皇子妃!”
管事连连道谢。
孙采瑶低看着裙摆,她换了新衣殿也不会发现,而宸王却主动为玖珠定制新衣。
“把这封信送到玖珠寄养的道观。”云延泽把厚厚的信封递给蓝衣太监。
信封上,寄信的名字是玖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