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红封拿着你可怜哥哥的钱,养你家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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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还未亮, 玖珠宸王乘坐塞满礼盒的马车，出了皇宫门。
晨雾，已经有很多早餐摊支了起来, 赶着去学堂的读书人, 还有一官员小吏, 坐小摊边口吃着早餐。
有人已经成了熟客，时不时跟摊主说笑句，包的香味飘出很远很远。
宸王玖珠『摸』了『摸』肚，为了早一点出门，他们连朝食都没来得及吃。
“殿下, 我们吃了早饭再回家？”玖珠掀起车窗帘, 眼神瞟向了白包。
“不用，我还不饿, 待见过岳父岳母后, 再用朝食来得及。”宸王咽了咽口水, 外面的食物多味重, 他算饿着, 不能用那样的形象去见玖珠娘家人：“我让杨一多给你买吃食来。”
“殿下。”玖珠仔细盯着宸王看了好几眼：“你不会……紧张吧？”
“紧张？”宸王挺直腰杆：“笑话, 我怎么可能紧张, 我那种会紧张的人？”
“明人。”
马车外, 有人唤了一声明人, 宸王赶紧把头探了出去。被称为明人的，个七品小官。见不玖珠的家人, 宸王又把头缩了回去。
位互相打招呼的官员, 发豪华马车窗户里突然探出一颗脑袋，吓了一跳。
看着那颗快速探出来，又飞快缩回去的脑袋, 个官员茫然地互相对望，官职高一的人道：“刚才那个脑袋……看起来有眼熟。”
姓明的人更加茫然：“这不皇亲国戚专用的豪华马车？”
人正『迷』茫间，又看到几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公骑高头马上，身后跟着一长串挑着担的小厮，每个担上都系着红绸。
“这哪家公去下聘呢？”
“什么下聘，这几位皇室后裔自掏腰包，买了笔墨纸砚，孤本珍籍送去弘文学院。”
“我们家公说了，他从小脑不好，读书不行。可对读书人还敬佩的，弘文学院陛下兴办的学院，广纳天下学，他身为皇家弟，肯定要跟着陛下走。”
“好巧，我家公这么说。为了找到这孤本，我家公派人跑遍了附近的州郡。”
“读书好啊，不仅见识多，又利国利民，咱们公还给学院每个寒门学购置四季衣。”
早上赶去六部当值的官员很多，他们听说有几个皇家纨绔买了很多东西送去弘文学院，都有疑『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几个人，皇室有的纨绔？”
还能好好留京城当闲散宗室的，都没什么本事又没胆的云氏旁支，因为有本事有胆的，早显德末年争夺皇位时，被牵连了进去。
“你没记错，那几个常跟宸王后面，斗鸡斗蛐蛐的皇家纨绔弟。”
“难怪我前几天想买的书没有买到，原来被他们买走了。”
连这皇家纨绔都往弘文学院送东西，看来陛下真的很看重这个学院。
几个皇家纨绔敲锣打鼓往弘文学院赶时，弘文学院门口，一场皇家旁支血脉寒门学的斗争，一触即发。
起因经过一位寒门学行路匆匆，不小心踩到一个皇家旁支弟的鞋，学再三赔礼道歉，这位皇室旁支却不依不饶，要他必须用舌头把鞋『舔』干净，不然把这个学送去衙门。
成有律例，读书人若被带去衙门，最后判决他有罪的话，年内都不得参加科举。
“快点跪下来给老『舔』鞋，再给你考虑一柱香的时间，不然……”
“不然个屁！”他身后突然一脚飞来，把他踹翻地：“你算个什么东西，敢陛下兴建的弘文书院门口放厥词？”
踹完人，这位皇家纨绔理了理外袍，拱手作揖：“让诸位见笑了，下云启融，曾宸王殿下身边的伴读，任御前骑卫。今日来，想为学院捐一书籍孤本。”
“谁踢……”
云启融一脚踩此人的脑袋上，不让他继续开口：“这种自称皇家血脉的，其实跟皇家已八竿都不怎么能打着的闲散人员，诸位不用把他的废话放心上，一切交给我们来处理。”
被气得浑身颤抖的寒门学门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再看那挑着担的小厮，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来来来，我们进学院慢慢说。”云启融松开自己的脚，伸手揽住那位被刁难的寒门学：“我们兄弟几个，听宸王殿下讲起诸位学勤奋好学的故事，感动得热泪盈眶，可惜我们脑笨，读不得书，又想为学院做什么，买了这东西来。”
“诸位会不会嫌弃我们学识不够渊博？”云启融痛心疾首地叹息：“怪怪我们年少时不懂事，荒废了把好时光，如今能羡慕你们满腹经纶，文采卓绝了。”
被这锦衣公一通夸赞，寒门学们顿时面红耳赤，连说不嫌弃云云，才勉强劝住这因少时没好好读书，而“难过”的贵族弟。
“公方才说宸王殿下？”
“对啊。”云启融点头：“若不宸王提起，我们这让人瞧不起的皇家纨绔弟，哪里知道诸位学业上的勤奋上进？”
“诸位公都有向学之心，又怎么会纨绔弟。”
“唉，一言难尽啊。”云启融脸上挂着几分“我有苦衷”的表情：“家能不嫌弃我们送来的书籍跟笔墨纸砚，我们很高兴了。”
寒门学看着这笑容真挚，热情爽朗的皇家宗室弟们，单纯的心灵不自觉发生了偏移。
宸王殿下那么好，这宸王殿下交好的宗室弟这么好，怎么会有人说他们纨绔？
连自讨腰包给他们送这珍稀古籍来，都怕他们会嫌弃，可见平日里受过多少委屈，遭受过多少人的误解？
这一定某恶人的阴谋，针对宸王殿下的阴谋！
玖珠带着宸王踏进明家门的那一刻，明家上上下下炙热的目光，便齐齐投了过来。
“小婿拜见岳父人，岳母人。”宸王硬着头皮走到明家人面前，像普通人家的女婿那般，行礼揖礼。
“拜见伯，位舅兄。”
“拜见殿下。”明家人没料到宸王会一早带女儿回来，激动之余理智尚存：“拜见王妃……”
“父亲，母亲。”玖珠快步上前扶住他们的手，不让他们拜下去：“女儿不管外面的规矩如何，但我们此刻家里，一家人，外面的那规矩，不应该用此处。”
“玖珠说得对，礼节都做给外人看的。”宸王厚着脸皮道：“这里又没外人，何需守礼？”
“三弟，王爷说得有道理。”明敬海率开口：“我们一家人团聚，到屋里坐着说。”
“母亲，你们吃早膳了没？”
“还没……”
“那赶紧的，我们一起吃吧。”玖珠往凳上一坐：“我跟殿下为了早点赶回家，连早膳都没吃，肚都快饿扁了。”
沈盈看着向自己撒娇的女儿，恍惚间有失神，这一切仿佛女儿从未出嫁，她出去了天，又回到了她身边。
“好好好，我这让下人端早膳来。”沈盈回过神，脸上的喜意几乎没有掩饰，任谁都看得出她的开心。
“多谢殿下带玖珠回来。”明敬舟心里明白，住宫里的宸王要想带女儿出宫回娘家，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岳父人客气了，玖珠的娘家，我的娘家……”宸王差点咬到自己舌尖：“本王的意思，玖珠的家，我的家。我跟她回自己的家，天经地义的一件事，岳父若开口谢我，太见外了。”
呸，云渡卿，你说话时的脑去哪了？
什么娘家，你一个老爷们，哪来的娘家？
明敬舟假装没有听到宸王的口误，他凝神看了宸王一眼，似乎判断他这句话真心还假意，片刻后，他笑了：“承蒙殿下不弃，明家日后殿下第二个家。”
说完，他从袖里掏出一个红封，里面装了多的面额不知道，他拿红封的手有抖。
“按照民间规矩，女婿第一次婚后上门，娘家长辈要给见面礼的。”明敬舟把红封放到宸王手里：“明家清寒，还请女婿不要嫌少。”
“有岳父待小婿的一片心意，算一枚铜板珍贵的。”宸王心满意足地把红封塞进袖。
岳父给他红封，说明对他这个女婿满意嘛。
岳父满意，明小猪高兴，他们夫妻间不会因为娘家发生矛盾，多好的事啊。
“咳。”明敬海直接掏了一个荷包递给宸王：“原不知殿下会来，出来得急，没有准备红封，这个荷包请殿下收下。”
明寄远给了宸王一个红封，看他的眼神温和了不少。
明存甫『摸』了『摸』自己腰间本不丰盈的荷包，咬牙取了下来。
做堂哥的，关键时刻绝对不能给妹妹丢脸。
不给人荷包吗，他给了！
玖珠看到长辈们给殿下红封，赶紧凑了过去，手一伸：“我的呢？”
“殿下你成婚，等于我们家多了半个儿。”明敬舟扭头不看女儿摊开的手掌：“你本我们的女儿，没有给你红封的规矩。”
“哦。”玖珠的手垂了下来。
难怪京城里有这么一句话，见人笑，不闻旧人哭。
宸王她耳边小声说：“没事，我的你的。等会回去，我们一人一半。”
“可若爹爹给我一份，我们有份。”玖珠他耳边小声提醒：“殿下，你罚俸的日期还没过呢。”
明敬舟耳尖动了动，明敬海换了一个坐姿。
明家人天生耳聪目明，很容易听到人说的悄悄话啊。
“玖珠啊，”明寄远忍不住开口：“你……”
玖珠眼巴巴地抬头看他。
看着妹妹期待的小眼神，明寄远剩下的话再说不出口。
“拿去吧。”明寄远从袖里再掏出一个红封。
拿着你可怜哥哥的钱，养你家殿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