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章地下产业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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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自从吃掉虺后, 小黑蛇就开始疯狂掉『色』, 每次洗澡都能洗出一盆黑水。
听洛启抱怨后, 张姨研究了半天, 才发现它身上怎么也掉不了的黑『色』, 竟然是一层焦黑的表皮, 看起来就像是火燎后烧焦的痕迹。
“你不会是从火堆里钻出来的吧？”洛启顿时难以言喻地看向小黑，“看你平时也挺聪明的，怎么还能蠢到被火烧到的？”
小黑的身体已经长长了很多，缠在洛绵绵手腕上时能绕个三四圈, 此时正懒洋洋地在沙发上滚了滚。
洛启不由又叹了口气, “能保住小命还能这么活蹦『乱』跳, 你也是挺不容易的。”
小黑的尾巴啪地就打了过来, 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姐你养的这几只哪里是宠物啊，分明就是一群祖宗。”洛启悻悻地数落着, “小黑不让说它丑, 小红不让别人碰它, 就连最省心的水龟这会儿也要悉心照料, 准备做手术了。”
洛绵绵正从又长大了一些的盆景中摘红果果, 已经可以结出一堆果实的小树，不由微微弯腰将枝条放到她手上，方便她摘取，底下还悄悄伸出一条藤蔓圈住她的小拇指，撒娇似的晃了晃。
听见洛启这么说，洛绵绵咬着红果突然扭过头, “做手术？”她怎么不知道？
“那天不是和张姨带着水龟去看医生吗？你和二『毛』出去了。”
轻描淡写忽略二『毛』找上门求助的事情，洛启继续道，“水龟背上起的那个鼓包有点古怪，检查的时候还会动。医生说可能是细菌感染了，说不定是寄生虫藏在里面，最近要悉心照料，约时间给它做手术割除那个包。”
洛绵绵头顶缓缓升起一个问号，原来那个神奇的花纹是寄生虫吗？小黑也震惊地直起了身，尾巴推了推在一旁已经长出了红『色』绒『毛』看起来胖嘟嘟的肥啾，听见了吗，大水龟要做手术了！
他们经常趴在上面的那个鼓包，里面竟然是寄生虫！
肥啾腆着小肚子艰难地翻了个身，险些喷出一团火，那他们不会感染吧？
两只一副受到现实冲击的模样，他们居然还觉得那个鼓包里的生物很亲近，经常趴在上面玩，要是细菌感染不会真的被传染吧？
没发现两只一副恍恍惚惚失魂落魄的模样，洛绵绵走过来塞给它们几个红果，“那什么时候做手术？”
毕竟是自己养的，她微微皱眉，“我也跟着去。”
张姨看了一眼日历，“一周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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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担心了很久，小黑蛇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它这两天总觉得额头痒痒的，里面仿佛有什么尖尖的东西在往外顶。
于是在发现自己不知多少次下意识用头去顶洛绵绵的手腕后，它终于惊慌地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被感染了！
小红迅速撤离事故现场，离它远远的，一副警惕的模样，浑身的绒『毛』都炸开来了。遭遇嫌弃的小黑不由缩在角落里，垂头丧气起来。
完了，是不是要跟水龟一样，从自己额头开个洞取出来寄生虫？
小黑惊慌极了，在洛绵绵将它拎起来时，不由瑟瑟发抖地缠住了她，试图寻求安慰。
洛绵绵也发觉它的不对劲，『摸』了『摸』它的额头。在感觉到有两个尖尖类似角的东西快要出来时，她不由挑眉，觉得它现在的状态跟自己当初刚生出犄角的时候差不多。
奇怪，莫非在刚捡到它时感应到的那一丝微弱的亲近感，就是因为这个？
洛绵绵又想起那只猰貐，有些诡异地看向小黑，它应该不会长大后变成那种挂龙头卖牛肉的虚假妖兽吧？
被看得莫名心慌的小黑：？
“你可能是要长角了，不是传染病。”见它惶惶然的模样，洛绵绵不由『摸』了『摸』它的额头，安慰道，“没事，龙角很好吃的。”
小黑：？？？心更慌了。
就在洛绵绵逗弄它时，手机突然响了。瞥了一眼屏幕，发现是洛白泽，她奇怪地歪了歪头，自己最近似乎也没有任务吧。
“绵绵，你在家吗？”洛白泽低沉淡漠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我截下了一个调查画皮鬼吃人的任务，你有兴趣吗？”
吃人？
洛绵绵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下意识答应下来，却没想到他到的居然这么快。还竟然是他开车过来，没有看见平时跟着他们的司机踪影。
见洛绵绵一脸疑『惑』地上车，湛暝泽眸中透出笑意，跟她解释，“我已经搬过来了。”
想起他之前确实说要搬新家到这里，洛绵绵顿时恍然，又追问道，“那个画皮鬼是什么任务？”
“四星级任务，算是个合作案吧，玄学协会跟妖兽管理处一起调查出来的。”湛暝泽开着车淡淡地道，“觉得你应该会感兴趣，我跟那边人比较熟，就先截下来这个任务了。”
透过后视镜，看见洛绵绵果然眉眼弯起，很开心的模样。
湛暝泽也不由扬起了唇角。
洛绵绵低头看着卷宗，原来近期玄学协会发现了一个吃人的妖兽，被怀疑是画皮鬼，又递交给妖兽管理处，但因为隐藏的极深，暂时还没发现踪迹。
最近，他们调查到有个新应聘上的公交司机就是画皮鬼，便派下任务让人去查看一下，是不是这个画皮鬼。
洛绵绵回忆了一下，好像自己还没吃过画皮鬼，也不知道什么味道。
车子在路边停下，洛绵绵下车发现前面是熟悉的公交站牌。她仰头看了看站牌，跟湛暝泽摇了摇头，“我之前坐过这趟，不是灵异公交啊。”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可是很认真地在公交上让位获取信仰值的。
湛暝泽『揉』着她的脑袋笑了笑，“不是这里，灵异公交只有阴灵才能上，所以我们需要找一个魂魄，让它带着我们去。”
洛绵绵不解地歪头，然后顺着他的视线，便看见了站在前面穿着学生制服，面『色』略显焦急的女学生。
她埋头匆匆穿过人群，两人跟过去刚转了个弯，就仿佛突破了什么屏障般，虽然街道还是熟悉的街道，但周围的人却莫名多出了很多，气氛也变得阴暗下来。
女学生并没有发现身后竟然有人类跟上来了，她跑到自己要找的公交站牌，抬头看了看时间，发现公交还没发车，不由松了口气，还好赶上了。
两人对视一眼，默默来到这个陌生的黑白公交站牌前，跟在女学生身后，安静地排队。
不过一会儿，公交站牌上发出“嘟嘟”的提示音，便见远处有一辆黑白公交缓慢驶来。
就在他们确定调查人物应该就在这辆车上时，那辆公交车已经行驶到面前，然后……似是受到什么刺激，竟然车都没停，竟然“翁”的一下加速飞走了！
抬起一只脚正准备上车的女学生：？？？
她尴尬地放下脚，又迟疑地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只鬼，『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安慰道，“听说最近来了个新司机，可能是还不太熟悉路程，忘记这里也有个站点了。没事，我们再等等，反正肯定要回来的。”
洛绵绵冲她点点头，又看向那个没了踪影的公交车，总觉得这个车速……莫名的有些熟悉啊。
……
而已经飞远了的公交车上，面『色』僵硬的公交司机看了眼后视镜，发现已经看不见那个煞星后，不由抹了把汗，心头轻松下来。
想起突然看见那只鬼的刺激就可怕，还好自己及时看见，并且反应极快地开走了，否则要让她上车，真的就要死了。
遥想半年前，他还是一位贫穷的滴滴司机，但有认识的其他精怪帮忙拉单，日子虽难也还算过的去。
直到接了一单从外省开到京城的大生意，却不幸撞见某个会吃人的恶鬼之后，他平凡且快乐的生活就到此为止了。
先是自己好心接的那对半路上车的夫妻，在下车后竟然给自己恶毒地打了一星，使他没挣多少钱反而还赔了大半家产，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雪上加霜。
再后来，因为被吓到之后不敢开夜路，白天拉人需要精怪介绍，拉鬼一天也拉不到几单。在穷到饿肚子之后，他反思起来，人间的钱真的不好挣，为什么不去坐公交车司机呢？
同样是白天开车，还有固定薪水。于是他告别滴滴，每天奋发向上终于拿到了公交司机需要的驾驶证，得以过上了安稳且快乐的生活。
然而却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这里都碰上那个恶鬼！
公交车司机坚定地想着，绝对不能让那只恶鬼破坏自己的生活！
然而就在下一秒，他原本就僵硬的脸不由变得更僵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这条路，而前面就是那个恶鬼呆着的公交站！
他额头流下冷汗，突然慌张地想起来，公交车司机的准则就是不能略过任何一站。即使司机忘记停车，灵异公交车也会帮忙自动返回的。
沃日！真特么坑爹啊！
果然，公交车已经自动在站牌停下来了。他咽了口口水，咬着牙扭过头，就见一群理所当然的鬼正在看着他，还笑呵呵地安慰他，“没事没事，不用紧张。”
“都知道你是新司机，没鬼会怪你的，反正总要回来的嘛，我们还是能下车的。”
看着倒是都还挺乐观的。
司机面无表情，眼神绝望，自己是不是还要谢谢他们体谅呜呜呜。
在看见洛绵绵跟着女学生上车，旁边还有一个看起来气息更可怕的男鬼，司机就更绝望了，趴在方向盘上险些呜咽出声，完了完了，上次逃脱还是侥幸，这次自己真的要被吃掉了！
她还带着同伙一起来吃他！可恶！
惴惴不安地脑补了半天，却发现那两只鬼没有动作，只是安静地坐在后面，他只能咬咬牙，先继续工作，心里默默祈祷他们是真的坐公交到别的地方去。
几站之后，公交车就满员了。看着有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走上来，洛绵绵习惯『性』地站起身主动让座，湛暝泽皱了皱眉，也跟着她站了起来。
虽然开着车，司机的心神却一直关注着后面。听见老太太鬼似乎还笑呵呵地道了声谢，连连夸小姑娘心善是个好孩子，他不由面无表情地翻了个白眼，心善？他们怕不是瞎了吧？
老太太眯起眼睛仔细看了一下洛绵绵，遗憾地道，“哎哟，可惜老婆子眼睛不好，看不清小姑娘长什么样，不然非得把你介绍给我孙子认识。”
公交司机：“……”然后让你孙子被她吃掉吗？原来还真是眼睛不行啊。
他面无表情地呵呵一声。
终于煎熬地开到了终点站，公交车上已经除了洛绵绵和湛暝泽，没有其他鬼了。他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视死如归地扭头看向他们，心里已经有了预感，“你们是来找我的？”
意外这个司机竟然这么敏锐，湛暝泽看了一眼没打算出声的洛绵绵，便对他点了点头，说明他们是妖兽管理处派来调查画皮鬼吃人的事情。
公交车司机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指着洛绵绵道，“她，她也是管理处的？”
洛绵绵本来因为发现他身上气息干净，显然不是吃人的那只画皮鬼而有些兴致缺缺的，在听见他质问自己时不由扭头看向他。三秒过后，她目光中带上些许疑『惑』，“你……似乎有些眼熟？”
公交车司机：“……”
“不，我没见过你，只是比较好奇，原来您也是管理处的大人。”他木着脸否认，又疑『惑』地道，“不过我们画皮鬼都是良民出身，没有吃过人的，您是不是误会了？”
湛暝泽眉头微动，“你还认识其他的画皮鬼？”
司机点头，又谦虚地笑了笑，“我们都是老乡了，当时失业，他们几个还都是我引荐去做滴滴司机的呢。”
他说着又隐晦地瞥了一眼洛绵绵，如果不是当时遇见她，他怎么可能改行做公交司机？
……滴滴司机？
经过系统提醒后，洛绵绵不由恍然地看向他，“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滴滴司机！”
公交车司机：“……”
早就觉得他不对劲的湛暝泽，不由狭长的凤眸微眯，“你见过他？”
洛绵绵点点头，将当时黎辙被女网友被骗坐上滴滴的事情说了出来。公交车司机额头又流下冷汗，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
果然，便见那位自称来自妖兽管理处的男人，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我记得，滴滴司机的准则，是不允许私下接人类单的吧？”
尤其这明显是他和那个女精怪合伙构成的骗局，目的就是为了骗取人类钱财。他肯定不止认识这一个精怪，再加上如果他介绍的那几个滴滴司机也是这样……
湛暝泽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洛绵绵，没想到来这一趟，吃人的画皮鬼还没消息，就已经无意发现了一条地下产业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