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二合一】您可以放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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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宿同这些弟弟们没什么好说的, 更不喜欢同李端交道。
因此，只约莫寒暄了句, 李宿道：“辰不早，孤且得早日回宫拜见父王，你们也得早些回府休息，其余家事稍后叙。”
太孙都话了，弟弟们便只好遵从。
李端意味深长看他一：“宫里面如今倒是冷清，兄长一定会喜欢。”
李宿淡淡瞥他一，转回了马车。
皇孙们出城迎接太孙殿下, 一路陪他一直来到朱雀门外, 恭送他入宫。
姚珍珠透过车帘，看到外面朱红宫墙, 心情一有些复杂。
她自己说不上来到底想不想回来, 但内心深处却很明白，除了这里，她没有任何地方可去。
她不能自由自在，李宿更不可能随心所欲, 这里终归是他们两个人的必须回归的家。
朱雀门正门只帝后出会开，李宿即便是太孙，也没有独走正门的待遇。
马车在朱雀门前停下, 李宿同兄弟们次寒暄, 同他们道别, 复又回到马车上, 一路顺右宫门入宫。
随着宫人的唱诵声，马车一路进入宫道。
宫门道幽深狭长，青石板路整齐，高大的宫墙遮挡住了全部的光阴, 让人分辨不出今夕何夕。
姚珍珠深吸口气，隔着车帘，重新寻找到了旧日的锦绣斑斓。
这里才是她的“家”。
入宫后，马车不停，直接回了毓庆宫。
此毓庆宫只剩周萱娘还在，魏清韵和徐彩霓已跟着贵妃去往皇觉寺，并不在毓庆宫中。
马车刚一停下，姚珍珠便听到外面呜咽的哭声。
待到姚珍珠下了马车，才现周萱娘正对着李宿哭。
旁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周萱娘是很清楚的。
她的泪，为的是李宿多年来的凶险，也为他上那些痛入心扉的伤。
李宿奈地看着她，声音也温和下来：“姑姑，孤这不是好好的？你看，孤这次没受伤，您不如何难过。”
周萱娘本是个温柔如水的女人，此刻听了更是难受，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殿下会骗，一会儿周太医到，且他亲口说殿下事，才放心。”
李宿拿他没辙。
周萱娘又哭道：“殿下后出门可多带人，贼人胆大包天，连陛下都敢刺杀，还有何不敢做？”
“姑姑。”李宿这一次抿了抿嘴唇，“姑姑，一定不会让自己出差错，你仔细哭疼了。”
“……不好看了。”
周萱娘一下子不哭了。
她那双红成兔子的睛上下量李宿，有些吃惊：“殿下出去一趟，回来倒是会哄人了，这日究竟生了什么？”
李宿：“……”
冷面的太孙殿下，顿红了耳朵。
姚珍珠站在马车边，险些没笑出声来。
李宿是真的应付不了哭啼啼的周萱娘，勉强安慰她句，才想起后还有姚珍珠，立即转看向她。
“姚诏训，”李宿道，“此去一路你都知晓，可给周姑姑讲解一二，解姑姑担忧心。”
回了宫来，称呼又从亲近的姚珍珠变回了姚诏训。
两字差，份天差地别，距离也在形中拉远。
姚珍珠心里明白，这是法改变的事。
她告诉自己不必在意，又看李宿实在招架不住，便对周姑姑福了福：“姑姑，可想你了，这些日不见，想念您调的桂花『露』，陪去后面说说话可好。”
周萱娘这才想起来姚珍珠，两三步窜到姚珍珠面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的乖乖，出去这一趟都瘦了，可怜见的。”
如此说着，感觉姚珍珠的手更粗糙了些，她瘪瘪嘴，这哭。
周萱娘原本喜欢姚珍珠，见她不仅瘦了还黑了，心里更是难受，转又泪汪汪。
姚珍珠忙抱住她，一边给李宿『色』。
“姑姑，坐了一路马车好累的，咱们去后面说话吧，好不好？这一趟可凶险了，得给你讲清楚呢。”
周萱娘又不哭了。
“对，你们也累了，得赶紧休息，”周萱娘道，“殿下回宫吧，热水也已备好，都安稳下来说别的。”
李宿心中叹气，他对姚珍珠点点头，转回了前殿。
姚珍珠便拉着周萱娘的手回了后殿。
周萱娘哭归哭，该办的事一件没少办，热水点心水果都已备好，姚珍珠直接可沐浴。
不过，姚珍珠沐浴更衣的工夫，她的坐在明堂里，一步都没挪开。
□□的，姚珍珠也饿了，便没多泡着，大约两刻洗完了，立即起让听澜伺候她更衣。
周萱娘让如雪端了一碗『奶』酪进来，道：“小瞧着黑了些，许是外面晒的，这是让小厨房特地准备的『奶』酪，又叫多支领牛『乳』，小多吃些日子，配上雪莲霜，三五日能白回来。”
姚珍珠其实没晒太狠，只在山谷那日没雪莲霜，这才略黑了一些。
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但周萱娘也是关心她，姚珍珠自笑着说好：“多谢姑姑，会好好养的。”
她坐在妆镜前，周萱娘让听澜去取雪莲霜，自己搬了绣墩坐在姚珍珠后，给她干。
姚珍珠有些不好意思：“姑姑，哪里劳烦您？”
周萱娘『摸』了『摸』她浓密的秀，微微叹了口气。
“你们都出去吧。”
听澜小心看了一姚珍珠，姚珍珠冲她点点头，她才领着汤圆从寝殿退出去。
周萱娘的手很轻，姚珍珠乎感受不到她在给自己梳头：“小，跟着殿下很危险，知道你这趟吃了很多苦，姑姑心里也很难受。”
姚珍珠为她问这一趟送驾，没想到她开口却说这些。
“姑姑……”
周萱娘拍了拍她肩膀，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疼惜。
“在宫里，没娘的孩子是比寻常人艰难，更何况太子妃……又是那般『性』子。殿下这么多年不容易，他乎是靠着自己熬过来的，便是有贵妃，但贵妃也不是他一个人的贵祖母。”
贵妃姓苏，背后是苏家，是戍边军，是苏家军，李宿确实是孝慈皇后的嫡孙，也是苏家血脉，但太子难道不是吗？
不说太子，大凡太子膝下的皇孙，皆是孝慈皇后的孙儿。
贵妃娘娘喜爱太孙，也愿意关照太孙，那是太孙跟贵妃娘娘的祖孙缘分。但太孙对于贵妃，对于苏氏来说并非独一二。
且贵妃一心留在皇觉寺，留在她所醉心的事业上，对于太孙不会那么关照。
这些事，周萱娘不能跟姚珍珠说，但姚珍珠未必不能想清楚。
她道：“殿下一路都靠自己，他自己走的艰难，边人也不会那么一路平顺。”
周萱娘坐在姚珍珠后，透过妆镜看着姚珍珠年轻而稚嫩的脸庞。
离宫前，她很喜欢姚珍珠，喜欢她活泼开朗，也喜欢她懂事知趣，最紧的是，她对殿下忠心不二，那手绝顶厨艺，征服了殿下的胃。
在当宫中那么危急的情况下，在李宿乎是被贬斥出宫，她也不离不弃，坚定地跟着李宿出了宫。
更不提这一路凶险，差点没了『性』命。
这样的人，值得她敬重。
周萱娘透过镜子冲姚珍珠温柔一笑。
“小，知道曾经生过什么，现在只想同你说，殿下不善言辞，从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周萱娘道，“但谁好谁不好，殿下心里都很清楚。”
“对他好的人，他从不会忘记，他会谨记于心，千百倍还回来。”
周萱娘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安姚珍珠的心。
怕她因为这一路艰辛害怕慌『乱』，也怕她对李宿渐渐失去信心，最终还是离开他。
姚珍珠从镜中回视周萱娘的目光。
她目光轻灵，带着冬日里的凌冽寒光，却又有着春日万物复苏的温暖。
她对周萱娘浅浅一笑：“姑姑，不是个喜欢改变的人，当决定来毓庆宫，没想过离开这里。”
“在宫里年份不浅了，至今已有七年光景，愚钝，除了厨艺其他的都没怎么学会，但有一个道理是懂的。”
“忠心不二，矢志不渝的人，才能走到最后。”
周萱娘终于松了口气。
“这好，”她说，“你是个好姑娘，殿下不会亏待你，老天也不会忘记你。”
姚珍珠看她满面倦『色』，一看知道熬了许多日，不由也有些怜惜：“姑姑，们都平安归来，你尽管放心。”
“当事突，虽略有些波折，但最终还是平安事。”
“所姑姑，您夜里燃一炷香，好好睡一觉，明日过去了。”
姚珍珠取了檀木梳，给她仔细顺。
姚珍珠的头又黑又亮，浓密柔顺，有着蓬勃的生机。
“小，只殿下一日不倒，毓庆宫便永远是您的家。在自己家里，您尽管放肆一些，不像前那般拘束。”
姚珍珠微微一愣。
她可把毓庆宫当成自己的家吗？前李宿虽承诺过，可姚珍珠很清楚自己的份，她不会随意僭越，唯一的僭越，也只在一日三餐上。
现在周萱娘旧事重提，依旧在告诉她：您可放肆一些。
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姚珍珠不知，如何放肆，姚珍珠其实也不清楚。
她只知道，自己终于还是被毓庆宫认可了。
她可安稳在毓庆宫生活，似乎也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姚珍珠对周萱娘说：“知道了。”
此刻的前殿，李宿也刚沐浴完。
贺天来跟贝有福一个给他准备衣裳，一个给他束，忙得脚不沾地。
李宿道：“不急。”
贺天来额头都出了汗，他僵着那张脸，语气却很急切：“太子殿下一早派了张晨过来，此刻已经在毓庆宫等候半个辰。”
儿子回宫，父亲必召见，这才是父慈子孝，一段佳话。
李宿却稳稳当当坐在那里，冷漠看着镜子里年轻的自己。
“孤说了，不急。”
————
自从皇帝陛下离宫后，太子李锦昶东宫不便面见朝臣为由，直接搬入乾元宫。
当，他是不敢住正殿的。
李锦昶目前暂居于乾元宫修德殿，李宿拜见父王，也去乾元宫拜见他。
待到李宿动出宫，已是半个辰后。
他重新换过一墨蓝锦衣，脚踩鹿皮长靴，腰配金镶玉带钩，窄袖圆领，长玉立。
太孙殿下从暖轿上下来的候，是这么一副意气风的模样。
李锦昶边的大伴杨连已经等候在乾元宫门口，正一脸笑意看着李宿。
“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不管父子关系如何，杨连是一直对李宿尊敬有加的，“太子殿下近来因您的事总是夜不能寐，十分担忧您的安危。”
李宿浅浅勾起唇角。
他竟笑了。
“父王关心儿子，是父王慈爱，儿子惹父王担忧，是儿子不孝。”
自从他过了十岁上，杨连乎没见他笑过。
但凡有些小模样，一般都是贵妃娘娘在场，面对旁人的候，李宿从不给好脸『色』。
即便是对太子李锦昶，父子两个差剑拔弩张，更不可能笑脸相迎。
但现在李宿却不同。
杨连心中反复思量，道：“殿下，位阁老正在勤政斋议事，特地叮嘱臣让殿下去雨花阁小坐。”
李宿笑着点头：“好。”
他态度骤变，整个人的气质也跟着变了，这令杨连心中惴惴不安。
太孙到底知道了什么？还是说，他也留了后手？
杨连喊了徒弟刘过来，让他好好伺候太孙殿下。
李宿原本不着急，现在更不着急了。
他悠闲地坐在雨花阁里，看着忙着给他煮茶的刘，不经意问：“父王近来很辛劳吧，这候都晚膳，还未曾忙完。”
刘年轻，只二十来岁的年纪，因乾元宫此处人手不够，才被杨连提拔上来。
面见李宿本紧张，现在他又如此问话，更是汗如雨下。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直都很勤勉。”
刘结结巴巴说，紧张得都不了。
他原也偶尔伺候过李宿，只当是太孙殿下冷傲寡言，乎不同人说话，同现在大不相同。
李宿抬眸看向他。
刘年纪比他大好些岁数，入宫也有十年光景，只是杨连在太子边一向强势，年轻人轻易凑不到太子边去。
同样是大伴徒弟，刘比陛下边的秦见差远了。
如此可见，人跟人是不同的。
在营地，苏家军参将冯章已经把苏家的算和贵妃娘娘的计划都说给他听，李宿对太子的谋划也略微有了猜测。
两相下，事情竟是按照他所期望的展。
有候李宿都觉得世间事太过奇妙。
至于他还未如何动作，机会送到前。
所，太孙殿下心情甚好，也不冷漠视人。
他心情一好，旁人的心情不太妙了。
刘伺候了一刻，腿有点软了，若是平，李宿一定叫他退出去看着心烦，此刻却并非如此。
李宿一边吃茶，一边慢条斯理吃着御膳房呈上来的枣泥糕，还跟刘点评：“不好吃，馅料苦，糖又太多，味道很怪。”
刘：“……”
刘：“是，小的这去训斥御膳房差人。”
李宿：“不。”
李宿吃了一块枣糕，还是觉得有点饿。
他顿了顿，对边的贺天来吩咐句，贺天来便冷着脸退了下去。
刘更慌了。
他站在雨花阁门口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脑子里一团浆糊，瞧着都快昏过去。
在这里，李宿的声音响起：“近来，孤的弟弟们是否经常进宫？”
刘下意识回答：“太子殿下公务繁忙，郡王殿下经常入宫陪伴。”
李宿垂下眸，吃了口茶。
“真是父慈子孝，令孤感动。”
刘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太孙殿下，求您饶小的一命。”
李宿神都不停留在刘上。
此刻他甚至还分神想，还好他并非被太子教养长大。
否则，他边人都是这般样子，实在太过可怕。
李宿轻叹一声：“你起来吧，孤不会同父王说的。”
刘这才颤颤巍巍起。
大抵是看他太过可怜，李宿他：“出去等吧，这里不你伺候。”
刘便立即退了出去。
此刻的他才现，原来沉默寡言的太孙殿下是多么好伺候。
现在这般……现在这般却令人心底里敬畏。
难怪韩九爷爷总是扬着一张笑脸，可宫里头上上下下的小黄门却没有一个不怕他。
不是因为他的份，而是笑里藏刀最为可怖。
李宿在雨花阁坐了片刻，贺天来便回来了。
“殿下，吩咐好了。”
李宿把茶碗放回桌上：“嗯。”
“安慰好周姑姑了？”
贺天来点头：“姑姑已经开始忙着给小准备玉容霜和新的大氅了。”
这精神头，想来也不会哭哭啼啼，为前的事反复思量。
李宿垂下眸，沉『吟』片刻，道：“知道了。”
李宿在雨花阁一坐是半个辰。
他不急不躁，也没脾气，甚至还从雨花阁的书架上选了一本话本，坐在床边安静读着。
贺天来经年伺候他，从小看他长大，最是能感受李宿的情绪。
这一次回宫，或者说从悬崖底下上来的候，李宿的心态和情绪舒缓了下来。
即便现在回宫，他也不刻刻冷着脸，还有闲心吓唬小黄门。
太子刚搬来乾元宫，且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他不方便直接使唤乾元宫原本的宫人，他也不敢这些人，只得把东宫的心腹都调来。
但跟乾元宫相比，东宫太小了。
东宫的人手明显不够，才会有刘这样的生手过来伺候李宿的蠢事生。
他们在此处说话，倒是可不如何避讳。
李宿道：“姑姑倒是喜欢她。”
太子似乎确实很忙，李宿又等了一刻，才听到外面传来些微声响。
贺天来出去瞧了一，回来道：“阁老们刚走，位都到了。”
文渊阁大学士，亦被称为阁老，总共有五位。
这五人有一位是太子太傅，有两位曾经给太子上过课，当也有两位是太孙的老师。
这五个人都进宫朝见太子，意义自不一般。
李宿听到贺天来的话，便起道：“走吧。”
太子让他早早过来，不过是想让他看这一。
果，贺天来刚给李宿整理好仪容，杨连便亲自来请：“殿下，太子殿下召见。”
李宿便迈步出了雨花阁。
勤政斋距离雨花阁不远，往常皇亲贵胄请见皇帝陛下，多在此处候召。
李宿穿过游廊，穿过近乎安静的乾元宫前庭，直接来到勤政斋门前。
此刻勤政斋前不仅有黄门守门，还有成队的御林军，显得十分隆重而谨慎。
李宿竟是又笑了。
杨连见他眉目舒展，脸有笑意，心中越紧张。
刚刚阁老们都在勤政斋中，杨连过来禀报过太子。
他对太子耳语句，太子只说：“回来好。”
似乎对太孙的『性』情大变并不怎么在意。
但杨连却不得不多想。
他跟在李宿边，小心翼翼量他。
李宿似乎毫所觉，目光在那些肃杀的军士上来回徘徊，似乎在看什么有趣的新闻，舍不得收回目光。
杨连只觉得心里虚。
但他不能多表现，只得陪在李宿边，恭恭敬敬送他来到勤政斋门口。
“太子殿下，太孙殿下请见。”杨连唱诵道。
房门从里面开，年轻的黄门冲李宿礼，同杨连交换了一个神。
李宿目不斜视，抬脚大踏步进入勤政斋。
这里同皇帝在并任何不同，即便里面依旧燃的龙涎香也是那个旧日味道，即便已经换了人，却仿佛什么都没更改。
陈旧、古板，令人窒息。
李宿面『色』如常，直接来到御案前，冲太子礼：“儿臣给父王请安，父王大吉。”
说着，李宿跪下。
屋里没有外人，太子也做戏。
“宿儿不必多礼，赐座。”
李宿起，便在边上的官帽椅前落座。
他形挺拔修长，坐姿端正，如玉的面容有着蓬勃朝气，出去这一趟，脸上晒黑了些，却显得更为年轻英俊。
太子那双平淡波的眸，落在李宿上。
“宿儿，此番你遇险，为父心中分担忧，怕你有个万一，法对你祖父交代。”
李宿垂眸道：“是儿子不孝，劳父王担忧。”
太子没觉出他有何不同，淡淡瞥了一杨连，又道：“如今回宫，太医都在，若有任何不妥，一定叫太医勤加问诊。”
太子顿了顿，面容越慈和：“孤已问过，太医道你肩膀的伤口不日便可痊愈。”
李宿起礼：“是，儿子惶恐。”
让父亲为儿子担忧，是为不孝。
太子摆手，让他坐下。
“从毓庆宫来乾元宫，比前近得多吧。”太子缓缓开口。
李宿心中一松，知道正事这提到前。
“你也老大不小，”太子道，“也开始娶妃纳妾，毓庆宫是有些狭窄，往后你有了儿子，怕是更住不下。”
住不下，难道还换一处更大的宫室不成？
这宫里比毓庆宫还大的，只有太子殿下的东宫、皇后娘娘的坤和宫及……皇帝陛下的乾元宫。
李宿想换，又能换去哪里？
他冲太子拱手，却说：“儿子还年轻，膝下亦骨肉，也在毓庆宫住惯，便不好让父王为儿子担忧。”
太子垂眸看着他。
那双一向平和的眸，此刻带了分审视：“宿儿，你真的不想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