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二合一】手里有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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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毓庆宫中, 姚珍珠也未直接入睡。
她坐在贵妃榻,慢条斯理抿着茶。
汤圆已叫了热水回来,正在给她调一枝春。
姚珍珠的月事已结束了, 这是后一日用一枝春。
听澜刚刚同她说了会儿话,这会儿绪已能稳定下来, 那么慌张。
说实话,她想到可以如此沉稳,遇见这样头顶变天的事也能面不改『色』。
姚珍珠却还在思考。
她沉默片刻, 道:“这宫里太平太久了。”
久到每个人按部就班, 久到他们总觉得洪恩帝可以长生不, 可以永统国祚。
突听到他重病不起, 任何人会心慌。
这是对未来的无知无措, 也是对无常命运的恐惧。
听澜瞥了一眼汤圆, 低声道:“,咱们是否要准备?”
姚珍珠下意识点点头:“我刚刚就在想, 无论明日起宫里会是什么模样,我们自己还是要准备一番的。”
她顿了顿, 直接放下茶盏, 果断起身:“咱们去厨房。”
听澜问:“现在?”
姚珍珠卸下钗环, 又换了一身窄袖袄子,直接起身道:“对, 便是现在。”
听澜去叫汤圆,让她不用侍弄水,直接跟姚珍珠离开了后殿。
这会儿已是万籁俱寂时,后殿只姚珍珠所住东配殿还留着灯盏,旁的侧殿已熄灯安置。
厨房那只留了两个年轻的黄值夜。
听澜前叫醒了他们,低低吩咐几句, 碍于姚珍珠正当宠,黄不敢甩脸子,只『揉』着眼睛叨咕着去喊吴鱼羊。
吴鱼羊是领着徒弟一起来的。
这更半夜,也不知这姚诏训要什么妖。
姚珍珠道:“吴大厨,今日宫里事,我心中不定,想要做些吃食备用。”
吴鱼羊:“……”
“,咱们也不是生疏人,您这大半夜的,还是早些休息吧。”
吴鱼羊也特别客套,直接说了实话。
姚珍珠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吴大厨,今日真得用灶房,这样,你留几个徒弟给我,我使唤他们便是。”
吴鱼羊哪敢啊。
若是白日里还好,这么晚了,宫里落了锁,他可不敢让诏训就在后面偏僻的厨房待一夜。
她如此坚持,吴鱼羊只得叹了口气:“,咱家陪您忙。”
姚珍珠却笑,她脸严肃得很,低低吩咐:“我需要面粉、糖、鸡蛋、牛『乳』、苹果、『奶』油、牛肉、松子核桃、猪腿肉。”
如此吩咐完,姚珍珠又道:“咱们还肠衣跟火腿吧?”
这些厨房自,吴鱼羊看着食单,也猜不透她想要做什么,只道:“的,不过烟熏腊肠之前住房已备好,要是做这个,便不用准备了。”
姚珍珠想了想,便再坚持。
今夜任务很艰巨,她不打算做太多种类。
厨房一开,等食材的工夫,姚珍珠直接吩咐吴鱼羊:“吴大厨,你可会做牛肉干。”
吴鱼羊会做,只是牛肉干费工费料,而且宫里的贵人们也不是很爱吃,平日里做得少。
他道:“会是会,只不过这东西干也费牙,平日里不怎么做。”
姚珍珠想了想,道:“那就麻烦吴大厨,今夜怎么也要赶出来十斤牛肉干,如果咱们厨房存的牛肉不够,那便多少做多少。”
御膳房是每日清晨给各处厨房送菜,厨房这存的新鲜肉菜并不算多,不过冬日里天气寒冷,肉类可以放在冰窖里冷藏,厨房也存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还是新鲜的肉好吃一些。
吴鱼羊看姚珍珠这架势,也不怎么好再劝,这会儿已心平气和。
“大抵还冷藏的牛肉十斤,新鲜的肉少,只四斤,明日要给殿下和做炒牛肉。”
姚珍珠很果断:“那就只用冷藏的牛肉,全部涌,不要做太辣,五香的味道好,这些耗费从我份例里出。”
姚珍珠虽如此说,但毓庆宫也不可能穷到做点吃食让诏训出钱的地步。
再说平日里李宿对她很是宠爱,宫里赏赐的瓜果梨桃,是第一个往东配殿送,毓庆宫的人很清楚。
她要的东西,李宿一般是不会拒绝的。
吴鱼羊见她特别坚持,甚至要自掏腰包做这些,也些紧张,立即道:“哪里用『操』心,我这就去办。”
姚珍珠松了口气。
待汤圆通开灶房里的两个炉子,姚珍珠道:“牛肉干辛苦,也费时,吴大厨『操』心,我就轻松多了。”
汤圆不知她为何要做这些,而已不知她为何夜半更不睡觉来厨房,她那么多弯弯绕绕,说什么是对的。
因此,她现在也丝毫不好奇,只是道:“今日要做什么?”
姚珍珠思忖片刻,道:“今日咱们自己要做香酥饼干、果酱、牛轧糖这样,吴大厨那里做牛肉干,加已准备好的烟熏腊肠和腊肉,应该足够了。”
汤圆完全不知道姚珍珠要做什么,此刻听了这话,倒是笑了:“奴婢爱吃香酥饼干,以前赵掌勺在的时候,过年节时奴婢们也能分一两块,现在还想念那味道。”
姚珍珠要做的香酥饼干比师父拿手的那一种还要干,烤制时间更长,也更结实,吃下去饱腹感也强。
听澜不知姚珍珠过去如何,但看她如此谨慎的样子,便道:“之前跟着学会了做牛轧糖,这一道就由奴婢领着公公们做吧。”
她厨艺确实不怎么样,但聪明好学,把做牛轧糖的步骤记得很清楚。
她不会做,却可以领着御膳房的黄做。
姚珍珠确实想到身边的人很支持她,闻言笑了。
她解释,只是说:“若是当真事,我们什么做不了,却得保证自己不饿肚子。”
这是实话。
她遭过大灾,见证过青州大『乱』,那些年她为了活下去什么吃过,很明白『乱』世之中重要的是什么。
只要身边粮,能吃饱饭,人就能活下去。
备无患,是正途。
姚珍珠不再想那些的的,她卷起袖子,正『色』道:“开始吧。”
她让喜桂打发『奶』油,一边打发一边加糖,待到『奶』油发白,便分两次加入蛋『液』,继续搅拌,直到打发均匀停下。
因为毓庆宫人口众多,姚珍珠怕到时候不够吃,便又找了个黄过来打发『奶』油。
这么一忙,厨房就剩下打发声音。
另一边,姚珍珠让汤圆和另一名黄处理苹果。
苹果要去皮切成丁,倒是不复杂,却比较辛苦。
剩下的一个黄则跟着听澜做牛轧糖,他力气大,搅拌很快,便是用炉灶速度也不慢。
于是,更半夜里,厨房倒是忙得热火朝天。
喜桂手快,很快就打发完一盆『奶』霜,姚珍珠便让他去烧烤炉,自己徐徐往盆中加入面粉。
为了能储存时间长又能饱腹,姚珍珠用料特别舍得,淡『奶』油加了不少。
待到已『揉』匀的面团从盆中取出来,还做好就散着一股『奶』香味。
姚珍珠用罩布包好,放到外面去冻。
等两盆『奶』霜『揉』进面团,姚珍珠想了想,让汤圆在其中一个炉灶熬苹果酱。
果酱熬制并不难。
姚珍珠细细给汤圆说:“咱们一锅一锅来,不用贪心。记得加水的时候要过苹果,大火烧开转火,略微变『色』后加大量的糖,后就火这么咕嘟着。”
“等到粘稠了,挤一点柠檬汁进去就好,柠檬厨房一共就四个,省着点用。”
汤圆使劲点点头:“放心,奴婢省得。”
姚珍珠祝福完,自己又取了一大盆面粉,撸起了袖子。
她在面盆里加了水、盐和十里香,后就开始『揉』面。
别看姚珍珠瘦瘦的,但『揉』起面来特别韵律,她细长的手一下又一下按着,盆中的面粉迅速与水混合在一起,渐渐成为一整个面团。
姚珍珠『揉』面比厨房的黄还快,『揉』出来的面特别漂亮,盆只残留很少的余粉,就连案板很干净。
汤圆刚好煮完一锅苹果酱,放入瓶中放到外面冷冻,回来看到姚珍珠取了面团在案板擀面,便问:“这是做什么?”
姚珍珠道:“做些面饼,以后万一得面粉吃,随时能吃到新鲜的汤面。”
汤圆觉得自己听懂。
在场所人听懂。
姚珍珠也解释,一心思做自己的活计。
她让打『奶』霜的黄去帮忙做牛轧糖,自己用擀面杖把面团擀薄,后用压面器压面条。
这压面器还是师父闲来无事做的。
因为压出的面条宽细一致,竟慢慢名声鹊起,现在不光长信宫中用,盛京等地的酒楼面馆也开始使用。
不仅瞧着新鲜,压出来的面也紧实,是个很好用的器具。
姚珍珠一早就会用这压面器,她把面饼放入压面器中,摇动把手,一般粗细的面条就从两个滚轴里落下。
喜桂一直站在她身边,看得很认真。
姚珍珠仔细教他:“这面团不要放太多水,水的重量只能面的一半还少,盐和十里香可以略微多一些,方便保存。”
喜桂点头:“的明白。”
姚珍珠压完一整条面,把们随意盘进巴掌大的碟子里,压成一个『乱』七八糟的面饼。
依次压了个,这一张面饼算用完。
姚珍珠道:“你先压面吧。”
灶房里还一个单灶,锅口很,往常是用来煮面的,这会儿火已烧开,姚珍珠便倒入半锅油,等着烧热。
待油热了,她便把已压成型的面饼丢入锅中。
只听滋滋的声响传出,一股很香的油炸香味在厨房里爆开。
姚珍珠看着锅里的面饼,心中却越发平静。
手里粮,心中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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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制面饼不需要时间太长,也不需要大火大油,火炸至变『色』后成型,面饼就熟了。
姚珍珠一边炸面饼,喜桂一边压面条,也学着她的样子把面条压成饼形,放在一边备用。
人配合,做起来就很快,不多时,一整筐面饼就炸好了。
姚珍珠擦了擦额头的汗,也顾不满身油烟味,去看牛轧糖做得如何。
听澜这边的速度也很快。
此刻已切了两盘成糖,正在用糖纸包好,一块块码放在食盒里。
听澜抬头见姚珍珠眼睛熬红了,不由些担心:“歇一会儿吧。”
姚珍珠一贯好吃好睡,她晚睡得很早,若是往常,这会儿已深眠,现在自很是困顿。
但厨房的活计还忙完,姚珍珠也办法松懈下来。
“待把饼干做完,喜桂这也学会了我就歇一会儿。”
面饼炸完,放在外面冻的面团时候也差不多了。
喜桂取回来面团,轻轻『摸』了『摸』:“已好了。”
姚珍珠『摸』了『摸』面团,道:“若是平时,可以做各种各样的造型,今日就算了,就做简单的。”
她炸了半个时辰面饼,这会儿确实些累,便让喜桂手,把面团直接『揉』成圆条,后用刀切下宽厚一致的原面片。
烤盘已刷好油,早早准备好了。
姚珍珠把面片一块块放入烤盘里,后直接推入已烧得红红火火的烤炉中。
关炉的那一刻,姚珍珠算彻底松了口气:“不要太热的火,保持这个火候就好,记得盯着柴,火不能太。”
喜桂点头:“是。”
姚珍珠看了看膛火,算了一下时候,便道:“一刻正好,到了一刻先取出瞧瞧,若是已变『色』,硬挺成型,就是好了。”
喜桂立即道:“的明白,放心。”
姚珍珠这不觉得心慌。
她找了一把灶房里早先就的藤椅,坐去长舒口气。
姚珍珠原本只想歇一会热,可她刚刚闭眼睛,立即便沉入繁复的梦境中。
因为已过两次历,所以这一次坠入梦境时,姚珍珠很讯速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
梦里的天『色』晴好。
雪后的盛京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自一派清风云淡。
明明还是正月里,连十五出,长信宫中的气氛却异常沉闷,整个宫室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中。
跟这明晃晃的天完全相悖。
姚珍珠从东配殿醒来,还些恍惚,知道她下了床开始用早膳,她回过神来。
她又做梦了。
这一次梦里什么呢?
恍惚之间,听澜在她边道:“,毓庆宫的份例尚宫局未曾送来,周姑姑去要了一回,因赶大雪回来就病了,这可怎么好?”
姚珍珠听到自己答:“周太医可来瞧了?”
听澜道:“瞧了,也开了『药』,但周姑姑惦记着宫里事,不怎么肯休息。”
姚珍珠叹了口气。
“殿下刚走五日,尚宫局就甩了脸,想也知道是谁的意思。”
贵妃跟皇帝陛下同一日离京,去往皇觉寺,她便是留了人在宫中,却也分身乏术,想不到太子妃陈氏会如此嚣张,完全不给脸面。
姚珍珠慢慢吃着粥,这两日御膳房也送新的菜来,毓庆宫只能吃之前过年送来的份例。
再这么下去,一宫的人就要饿肚子。
炭火也不够烧了。
姚珍珠吃了一碗粥,又吃了两个红糖花卷,这就停了筷子。
“今日我去一趟吧,周姑姑是管事姑姑,我到底还是诏训,是正宫妃,她们怎么也要给些面子。”
“回来的路,可以去一趟凤鸾宫,给贵妃娘娘送个信。”
虽说不想麻烦贵妃娘娘,但殿下临走之前叮嘱,让她跟周姑姑看好毓庆宫,她不能失职。
听澜抿了抿嘴唇,不愿意让姚珍珠去被人编排。
她低声道:“要是跟着殿下去玉泉山庄便好了。”
当时李宿直接安排所宫人留在毓庆宫,姚珍珠想着之前几次选择,想要跟在李宿身边,这话却对李宿说,只跟周姑姑问了问。
周姑姑道她留下来会安全一些,殿下也怕她们出事,便一个带。
却料到,东宫如此盛气凌人,一点慈悲面容不留,直接『露』出恶狠狠的利齿。
既留下,就不会后悔。
姚珍珠摆了摆手:“这什么,我原也不是什么高贵人。”
说两句罢了,顶多就是磋磨个把时辰,不碍事。
姚珍珠说完,便让听澜给她取来李宿之前赏赐给她的白狐狸『毛』大氅,头戴红宝石华盛,异常华丽地准备出。
可到了口却看到暖轿,只看到了毓庆宫黄苦涩的脸。
“,车马司不肯派轿,说身份不够,坐不得轿。”
姚珍珠深吸口气,点头道:“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姚珍珠的魂儿跟着梦里的自己,一路顺着狭长的宫道往前走。
从毓庆宫往尚宫局行去,要走大半个时辰,这么冷的天,也是遭罪。
姚珍珠艰难走到尚宫局,到了的时候鹿皮靴湿透了,即便披着大氅也觉得冷。
出乎她的意料,尚宫局的管事姑姑很客气,不仅答应马就送份例过来,还给她了一碗茶。
姚珍珠走了一路,口里又干又渴,想那么多便喝了。
管事姑姑见她喝完,道:“这是特地为准备的陈年普洱,味重,也不知您喜不喜欢?”
这普洱味道很醇香,一点杂质,姚珍珠点头:“多谢姑姑,辛苦你了。”
管事姑姑笑道:“哪里的话,咱们送晚了份例本就要挨罚的,客气,咱们自不能无礼。”
姚珍珠顿了顿,只说:“能送来就好。”
毓庆宫如今也挑不得礼了。
梦里的一切在往前进行,但姚珍珠却觉得尚宫局实在太过异常,令人心中发寒。
她就寄居在自己的身里,看着梦里的自己紧紧攥着手。
显,她自己也觉得不对。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心里很清楚无论尚宫局如何,她们不好当面翻脸。
翻脸,就是太孙殿下对太子妃不敬。
到时候一个不忠不孝的帽子扣来,别说吃饭用炭,命还能不能不知道。
不多时一个大宫女便进来,福了福道:“诏训,份例已备齐,您同跟奴婢一起去清点一番?”
姚珍珠起身,轻咳一声:“好。”
库房在尚宫局厢房后面,分了六间。
宫女先带她去瞧布料那一间:“这个月是月,布料只一人一匹丝绵,和周姑姑的是两匹,在这,瞧瞧?”
姚珍珠只觉得这库房里霉味很重,好似许久未开窗,屋里又『潮』又湿,令她分外难受。
她鼻子本来就灵,这会儿只觉得头晕恶心,便也顾不得布料好坏,匆匆『摸』了一下便停了:“不错,劳。”
出了这间库房,宫女又领着她去了隔壁。
这一间放的是『药』材。
姚珍珠这一次点单要的祛风寒的祛风丸和活血化瘀的金疮『药』,其他的丸子配了一些,放在『药』盒里不过两匣。
『药』材库的味道比刚还难闻。
一股子年的苦涩『药』味直往姚珍珠鼻子里钻,她觉得自己更头晕了。
姚珍珠艰难地看了几样份例,后那宫女还要领着她去炭库点炭,姚珍珠点坚持不住,直接道:“我便不去了,劳姑娘帮忙送来。”
那大宫女细长眼,长得挺朴素,笑容也很乖巧:“是,放心,奴婢一定好好清点,不会短了毓庆宫的份例。”
待从尚宫局出来,姚珍珠一下子支撑不住,整个人倒在听澜身。
听澜吓坏了:“,你怎么了?”
姚珍珠挣扎起身,紧紧攥着听澜的胳膊:“尚宫局异,快些回去请太医。”如此说完,姚珍珠越发头晕目眩。
来时行了半个时辰,回去时几乎走了一整个时辰,到了毓庆宫时,姚珍珠整个人如同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嘴唇发紫了。
黄吓了一跳,想要进去喊人,可刚走到前院却呆住了。
他不知道要去叫谁。
贺天来跟贝福陪着李宿离宫,周姑姑重病在床,自己也时常昏睡,唯一可以事的姚诏训突病倒,毓庆宫一下子便『乱』了。
姚珍珠见他犹豫,哑着嗓子说:“去请魏宫女。”
这个选择是正确的。
魏清韵同她不算相熟,但她很稳重,一看姚珍珠如此病弱,立即让宫女一起送她回了后殿,转身就叫了太医。
只不过,她再如何快,敌不过姚珍珠急症病发。
姚珍珠只觉得浑身犹如火烧,她腹中绞痛,喉咙干涩,躺倒在床之后就起不来了。
听澜急得直掉眼泪,却不敢当着她的面哭。
姚珍珠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听澜,可一句话还未说出口,鲜血却随着声音喷薄而出。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鼻尖,姚珍珠整个人缩成一团,痛得失去了神智。
姚珍珠每喘一口气,就要吐出更多的鲜血。
猩红的血一瞬洒满床榻,沾染了姚珍珠喜欢的柔粉锦被。
姚珍珠觉得自己疼了许久,却又仿佛只是一瞬,直到她听见周铭的声音,这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铭说:“中毒了。”
姚珍珠用后的神智想:“东宫也太不稳重了。”
如此想完,她就再无声息。
一阵香味钻入鼻尖,灵魂飞天去,复又落回人间。
姚珍珠只觉得身一下子便轻松了,所的疼痛离她而去,她再也感受不到疼痛。
耳边,是听澜焦急的声音:“您又做噩梦了?快醒醒。”
是的,她要醒来了。
姚珍珠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热闹繁忙的灶房。
听澜就坐在她身边,用帕子给她擦汗。
灶膛里柴火噼里啪啦,烤箱里的香酥饼干散着麦香。灶台之前,汤圆正举着汤勺,认真煮苹果酱。
这一派人间烟火气,驱散了姚珍珠身里的寒。
她长舒口气,呢喃道:“可算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