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这姚宫女心态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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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知道温加官当日给她的选择, 姚珍珠并不奇怪。
贵妃娘娘人不在宫中，可宫里处处都有她的人，既然姚珍珠已经留在了毓庆宫, 她就不可能不查。
姚珍珠中没有鬼，也并不虚, 因此态度十分坦诚。
“是，奴婢明白。”
贵妃看她的目光，见她不害怕也不胆怯, 反而有一股旁人无法撼动的信, 不由有些惊讶。
姚珍珠不过只是个普通宫女。
她出身平凡, 过往平凡, 入宫之后除了给赵如初当门弟, 看起来也不怎么打眼。
但她身那股劲儿, 却是很少有的。
单纯直接，却又沉稳笃。
贵妃说完这, 也笑了：“好孩，你是个懂事的。”
姚珍珠福了福, 复又坐下。
一顿饭就这么“风平浪静”用完了。
待用完饭, 贵妃也不多留人, 只道一会儿还要去锦绣宫看望宜妃，就不多说了。
李宿这就要领姚珍珠回宫, 贵妃却又叫住了。
“这姚宫女本宫很是喜欢，然是要赏的。”
姚珍珠一听，立即笑行礼：“谢贵妃娘娘恩赏。”
贵妃摆手，叫他们退了出去。
待回到毓庆宫，姚珍珠从宫门口下了车来，李宿回头看她。
姚珍珠今天吃得高兴, 又得了赏赐，还听了一肚宫斗内情，此刻情绪还挺高涨。
她出宫一趟，去拜见贵妃，只当是去玩，一点都不知道惧怕紧张。
李宿见她脸还带笑，看起来特别高兴，也不由有些感叹。
这姚宫女态是真好。
他想了想，道：“明日你且也不用课，孤有事传你。”
姚珍珠福了福，很乖巧：“是。”
她也不问李宿要做什么，反正每次李宿召唤她，她都能得赏赐，稳赚不赔。
姚珍珠里打小算盘，言笑晏晏退了下去。
待回了左厢房，姚珍珠这才松快下来，她让听澜好房门，跟她凑在一起去看桌放的漆木妆奁。
这妆奁很大，足有三层，抱在怀里沉甸甸的，若是个柔弱姑娘都抱不动。
听澜看姚珍珠一脸欢喜，也跟笑了：“姑娘瞧可高兴。”
姚珍珠掰手指头数：“能不高兴吗？今日不仅蹭了顿饭，还得了那许多身袄裙，就连今日的白狐裘大氅都是因此行而来，简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听澜差点没笑出声。
姚珍珠高兴，且又得贵人们看中，她然也很欢喜。
“姑娘跟个小孩似的。”
姚珍珠倒是很诚恳：“其啊，我就是很容易满足。”
“人生苦短，何必去求那些得不到的，如今能攥在手里的，就是己的，旁人也抢不走，能得一样就是一样，多好。”
这倒是直白，却也很深刻。
听澜若有点点头，同她一起打开妆奁。
贵妃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妆奁一共三层，第一层打开盒盖，最面放了一套碧玺嵌宝头面，一串紫藤花步摇，两只紫藤花耳环，并一只戒。
第二层则是一串璎珞，银质，镶嵌有珍珠、玛瑙、碧玺等物，看很是质朴大。
最后一层，是一套红宝石头面。
一把红宝石榴金钗，一对华盛，并一对红宝石榴耳铛。
最后这一套是红宝石嵌金饰，以姚珍珠目的位份不可用。
但这也意味，贵妃对她是有一个许诺的。
姚珍珠看这三套头面，喜欢得不得了：“贵妃娘娘可真大，孙殿下也好。”
听澜道：“这璎珞正好可以配姑娘那身素净碧竹锦缎袄裙，过年时正好穿。”
姚珍珠点点头：“先收起来吧。”
午歇刚躺了没一会儿，就到了下午课时。
姚珍珠正待穿了斗篷去对面课，刚一推开房门，就听外面有些热闹。
后殿距离殿不算近，可毕竟都在一宫之中，也远不到哪里去。此刻后殿是静悄悄的，也没有旁人在，热闹的应该是头。
姚珍珠捏了一下听澜的手，待她进了暖阁坐稳后，听澜便悄悄退了出去。
下午依旧是刺绣课。
姚珍珠这几日忙，没怎么课，不过她本就是初学，课的态度还挺诚恳，织绣宫女倒也并未训斥她，还夸她勤奋。
宫里人都是跟红顶白，她如今在毓庆宫红火，得孙殿下看中，甚至还领去给贵妃娘娘瞧看，即便只过了一顿饭的工夫，毓庆宫下却都知道了。
织绣宫女对她的态度，然越和蔼。
姚珍珠看己绣得歪歪扭扭的兰草，默默点头，对织绣宫女道：“我会继续努力的。”
她态度还挺诚恳，不骄不躁，织绣宫女笑笑，没再多说什么。
待到散课，魏清韵见沈彩霓有要说，便冲姚珍珠点点头，顾走了。
姚珍珠略顿了顿脚步，看了一眼略有些不然的沈彩霓：“沈姐姐可有事？”
今日早晨她听闻沈彩霓没事，便没有多事去说，没想到这会儿沈彩霓竟来找她。
沈彩霓没看她的眼睛，只低头道：“我都听周姑姑说了，道你昨日看见御花园有『乱』，跑回来让她派人寻我……”
沈彩霓别别扭扭，犹犹豫豫，最后还是道：“多谢。”
姚珍珠不由莞尔。
“沈姐姐，咱们也算是相识，见出了事我然是要担你的，你不用过往里去。”
沈彩霓这才抬头，她的眼神还是有些飘忽，没有看向姚珍珠。
沈彩霓垂花门的珠帘，低声道：“总归是要谢你。”
她脸『色』依旧苍白，艳丽的面容也被接连的变故磋磨，变得有些黯然。
但美人依旧是美人。
此刻的沈彩霓有一西捧的柔弱之态，不用说男人，就连姚珍珠看了都软。
“沈姐姐不用多虑，这事过去也就过去了，同咱们不相干。”
沈彩霓叹了口气，见此刻暖阁也没有外人，才道：“我是担忧宜妃娘娘。”
姚珍珠这才想起来，她原是宜妃娘娘锦绣宫中的宫女，被宜妃娘娘指给孙殿下的。
如今宜妃娘娘生死未卜，她然要忧，这也是人之常情。
姚珍珠不由缓了语气：“宜妃娘娘吉人有天相，会好的。”
沈彩霓的目光一直盯晃动的珠帘：“但愿吧。”
两人说，一边往外走。
姚□□动挪开了题：“姐姐昨日去御花园，也是见同乡的？去了哪里？”
她不过随口一说，却感到身边缓慢行走的身影微顿，不由看了过去。
这会儿，沈彩霓的头又低了下去，让人看不清面容。
姚珍珠没继续说。
待快行至西侧殿时，沈彩霓才道：“我是去见以宜妃娘娘宫中的姐妹，一直都在曲水流觞那边说，没想到……”
没想到竹林深处出了那么大的事。
姚珍珠只轻轻嗯了一声，末了又安慰了一句：“姐姐别多想，会没事的。”
沈彩霓突然抬起头，那双妩媚多情的眸往姚珍珠脸看过来。
姚珍珠被她看得猝不及防，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愣愣让她看。
不过沈彩霓没有看久。
她很快便低下头，留下一句“多谢”，便进了右厢房。
姚珍珠回到左厢房，总觉得沈彩霓有些奇怪。
她说不来，但她那一眼的目光，却令她难以忘怀。
这时候，听澜捧了新茶进来。
“姑娘，先润润嗓，”听澜道，“小厨房一会儿就要送饭过来，汤圆说给姑娘特别准备了热鲜『奶』和红豆酥，恭贺姑娘得赏。”
小灶台间已经隐约归属于姚珍珠，汤圆和喜桂以也都是正经学过厨艺的，手艺是不差，姚珍珠要是没空去，汤圆也会准备好鲜『奶』点等给送过来，省得姑娘饿。
这几日牛『奶』喝下去，姚珍珠觉得己睡得比以更香了。
听澜音落下，小厨房的饭就送了过来。
然又是精致的一桌菜。
如今姚珍珠的膳桌，带签的菜越多起来，品花样也多了，再不如之那般敷衍。
姚珍珠慢慢吃菜，听来在边道：“下午奴婢去头时恰好碰见如雪姐姐，如雪姐姐说今日头事多，安郡王特进宫恭贺孙殿下。除安郡王外，宴皇孙及梁皇孙也都一同来毓庆宫恭贺殿下。”
姚珍珠有些没听懂：“何要恭贺殿下？”
听澜道：“听闻昨日极殿小年大宴，有朝臣进言，道陛下膝下皇龙孙皆是龙章凤姿，作文章都有锦绣风流，值此佳节，不如让百官品鉴一二。”
听澜这也是从如雪那里听来，一模一样原句复述。
“当时不知道谁起哄，说要热闹热闹，便把小年一日治水的文章找出来，封名鉴赏。”
年纪大的皇皇孙都已经出宫开府，但未满二十的宗室无论是否开府，每月末都要交课业至书房。
因年底下节庆多，这一次的课业就卡在了小年日一日。
收来的课业中，除了有已启蒙皇孙、皇孙女，还有几位小皇叔和小公。
皇公中，八皇十五夭折，往后就是端嫔出九皇，九皇恰好同李宿同年。
九皇之后的十皇、十一皇，八公、九公、十公以及十一公也都要交课业。
这么热闹中，十几份课业折就被送了来。
皇公们的一共七份，皇孙皇孙女的一共有八份。
折其很好分，年纪小的，不过十岁的大约笔体稚嫩，年纪大一些的才有些端。
其中有三份折最被人称赞。
姚珍珠一听就明白了：“殿下的最好？”
听澜道：“是，而且因是封名，以当时殿下夸得特别起劲，仿佛咱们殿下是文曲星下凡似的。”
姚珍珠想，之后揭开名字那一瞬间，殿下的脸『色』一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