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109章一百零九只小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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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组织首领有个杀手保镖是标配。
不管首领的实力是不是在保镖之上, 究竟需不需要保护。总之等黑子哲话音落下，那位始终背着手，站在弗朗西斯所坐沙发背后, 鼻翼比较大的浅棕『色』头发的杀手，已经目『露』凶光，手中利刃紧贴蓝发少的脖颈了。
刀刃迟迟没有进一步。
一方面是此举本就是单纯的威胁震慑, 架势十足，实际不过摆摆样子，另一方面, 是男人的动确实受到阻挡，匕首被牢牢焊死般, 动弹不得。
黑子哲反手捏住刀背，在对方混杂诧异惊愕的注视下，手腕径直施力，轻而易举趁对方愣神的微弱隙抢过匕首。
他嘴角的笑未散去, 指尖挽着刀花，随后腻烦似的脱手, 让匕首垂直向下, 狠狠扎入茶。
为杀手还敢在他面摆弄，未免不天高地厚。
弗朗西斯摆摆手, 不介意手下的失态，阻止事态进一步僵化：“停下, 你不是他的对手。”
示威不成被反制的男人脸『色』微变, 到底还是听首领的安排, 拧着眉头后退一步，放弃对峙。
黑子哲已经收敛好弧度冰冷的笑，双腿交叠着, 重新恢复放松散漫姿态：“还请弗朗西斯先生不要开玩笑，我会当真的。”
金发男人不置可否，打了个手势，站在他身后的红发女孩会意，和失了面子的杀手一同退去，偌大待客室只留下立场不同的两人。
复古的落地钟钟摆不断哒哒摇摆着，节奏紧凑，恍若不断跳动的心脏，成为房内仅有的响动。自放下就未被动过的香草『奶』昔玻璃杯壁上沁出颗粒分明的水珠，凝结到一定量时，便顺延着玻璃杯纹路滑落，与其他水珠汇聚。
托盘上已经落下足够多『液』化的水蒸气，足以反照出少淡漠的眼眸。
黑子哲凝视着方才开始便在思忖什么的弗朗西斯，薄唇轻启：“终于肯好好交流了？”
然而卷发男人的回答超出他预料。
弗朗西斯托着红茶杯，不甚熟练的日语混杂了式腔调，字字句句皆把浮夸诠释到极致，感慨着：“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布莱克先生居然如此轻，看就跟高中生一样。”
全是些无用的场面话。
黑子哲不想与他绕弯子，语气微冷：“废话就不必说了。”
“真厉害啊，明明是应该跟同龄人挥洒青春的纪，却已经扬名立万。”男人扬扬杯子，仿佛他捧着的不是红茶，而是什么价值千金的珍贵酒，语气与表面恭维的话语极不相称，流『露』出讽刺之意，“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确实是讽刺。
弗朗西斯道他就是黑子哲，看到他对奇迹的世代的在意与暗中保护，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黑子哲情绪不愉，只是面瘫脸很好掩盖住心情变化。于是在弗朗西斯眼中，维持着少外表的干部闭了闭眼，势要身：“如果这就是弗朗西斯先生想说的话，我想双方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必要。”
有话就说，别『逼』『逼』。
金发男人这才正了正神『色』，坦言道：“为了复活某个人。”
“办不到。”黑子哲直接拒绝，身的动却没了后续。
“话不要说死。”男人嘴角浮现自信的笑，“现在你办不到，未可不一定。”
黑子哲冷漠回望着，释放出‘接着说’的讯号。
那个时时刻刻释放自信的男人却迟疑了，不断摩挲着指根上的戒指，神情隐隐透出落寞。
漫的沉寂后，他缓缓开口：“我与我的妻子少相识，两情相悦，婚后共同养育一个孩子，生活幸福满──”
谈及他的爱人，弗朗西斯的眉眼温和不少，他无意提多曾经，于是那抹温和存在的时不超过三秒，他的眉峰皱了。
“但是我们的孩子意外去世了，庭变得四分五裂，我的妻子、泽尔达，此精神崩溃。”
男人咬紧牙关，声音此变得晦涩。
他猛地抬头，视线直对上全程观察他的黑子哲的目光，语调仿佛压到极限后迸发，字字句句铿锵有力：“为了她能再次得到幸福，我需要‘书’复活我们的孩子。”
黑子哲在他眼眸深处看到的不仅仅是悲痛，还有隐藏在痛苦背后，烈火般熊熊燃烧的势在必得，舞动的火苗中，透『露』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疯狂。
他圆润的眼睛微眨，语句似是感慨，面无表情道：“没想到弗朗西斯先生是这种痴情人设。”
情感是真的，想套路他是真的。
幸福满、四分五裂、精神崩溃，虽然事情本质不同，却完贴合他的遭遇。
针对重感情，吃软不吃硬的人，确实打了一副不错的感情牌。
“我不会肯求你特意去做这件事，只希望布莱克先生在复活那两人时，把我的孩子带上。”弗朗西斯在最后道出请求，态度足够诚恳，“只要你愿意，我所有的财产都能悉数奉上。”
黑子哲眼皮一跳。
并非表情管理不到位，睑肌纤维颤动不是他能自控的。只是猛然提到黑子哲特意避开的伤疤，他一时有些触动罢了。
利用“书”复活父母，在此之他想都不敢想。
牵扯到的事情多了……
他道“书”能实现的内容必须有后果，逻辑融洽完整，不可能真正意义上的回到过去。
如果真有父母复活的一天，他们将面对的不再是用爱心灌注抚养多的孩子，而是一个身背无数血债，根本没有回光明可能的杀手。
或者他修改爆炸的节点，或是直接抹消国之行，根源上避免一切发生。那自己在港口黑手党的一切将如？没有干部黑子哲的存在，走向会不会与隔壁世界相同，死去更多无辜的人？
还有种不影响大局的可能，他只会复活父母，放任那时的自己死去，黑手党的一切与普通人不该有任牵扯。
但后果同样难以预测。
他是中独子，失去唯一孩子的父母，没有弗朗西斯的能力与资本，真的能悲痛中走出吗？
黑子哲狠狠咬住舌尖，直到痛觉与血腥味共同蔓延，发散的思维才勉强归于理智。
纵使脑内百转千回，他表情足够冷静，仿佛对此提议充满质疑，无动于衷，轻描淡写反问回去：“弗朗西斯先生就如此笃定？”
这么笃定他一定会想办法复活人？
弗朗西斯这次的回答足够认真：“我能理解失去人的痛苦。”
少模样的干部沉默许久，拒绝道：“很抱歉，做不到的事我无法许下承诺。”
正常情况下，他的情绪管理跟面部表情管理一样优秀，再怎样激动，心脏鼓动频率不会有明显增加。毕竟这是杀手隐藏自身的必修课，比当场上进行视线诱导的幻之第六人还要严苛的多。
唯独这次，黑子哲发现一切仿佛都失了控，理智无法压抑住他本该越越淡薄的情感。
“即便是常生活在横滨的我，没有发现过‘书’的踪影，更别提『操』控它。”他定了定神，迎上弗朗西斯沉着的目光，“迄今为止发生的事，都是对未做出改变，让很多事情顺应我的意识发展，但对过去我无能为力。”
不影响现有局势的情况下，复活弗朗西斯的孩子其实牵扯不多。
只要能把握好度，与组合的交易对他们利大于弊。“书”的信息获取会走漏，但得到的巨额利益足够让港口黑手党实力再上一个台阶，不用拘泥于横滨，不用头疼如跟御曹司建立合。
唯一阻止黑子哲应下合的问题在于，他对“书”的掌控，远不像表现出的那般牢固。
他才是被牵着鼻子走的那方。
然而弗朗西斯的骄傲自信不仅仅针对自身，莫名延伸到黑子哲身上。
他口吻笃定，完全不受对方拒绝言语的影响，信心比谁都足：“不，会有那一天的。”
黑子哲当即反问：“为老鼠这样说？”
不然无法解释他莫名其妙的信任。
“他的目标同样是‘书’，推动我改变是必不可少的步骤，不可能草草丢下自始至终没有离开棋盘的组合这枚棋子。”黑子哲亲身分析着，指尖轻点着桌面，以微冷的语气『逼』问，“他还告诉你什么了？”
金发男人眉『毛』随着肌肉运动牵，高高挑着：“你确定要听？”
黑子哲面目沉着：“故姿态就免了，反正弗朗西斯先生和我见面的真正目的，不就是为了说这些话么？”
弗朗西斯目标明确，他根本不在意背后是否酝酿着更大的阴谋，不在意世界会此变成什么模样，他要的只是一个能复活自己孩子的契机。
只要道路清晰明确，哪怕他早道自己是某人利用链上的一环，能毫不在意，甚至愿意助推波澜。
而黑子哲这边，已经能确定他了解的越多，隐藏了“书”的影界对现实影响越深。犹如根据他掌握情报数量逐步解锁的潘多拉魔盒，谁不道盒子完全打开时，等候他的将是什么。
他才在不久，发现使自己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一开始就受人『操』控，是有意为之。
黑子哲无法抑制住追根究底的心态，所以这次，他不可能跨过明晃晃的陷阱，注定会做出将魔盒打开更多的决定。
不愧是魔人，玩弄人心的一把好手。
弗朗西斯凝视着气质宛若一潭死水的少，眸『色』微暗，收敛常挂嘴边的笑意。
他缓缓开口：“人选十就确定了，你所经历的一切没有意外，那只老鼠是这样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