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算是开了个小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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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时甚少和人动手——废话, 一般谁天天打打杀杀啊?
此刻却是毫客气地一脚踩在了人家背上,用了巧劲,将人死死地按在地上, 动弹得。他心里有点小得意, 心想之亏得学点防身术的时候他忍着挨打坚持了下来, 如今终于有了回报。
, 这就可以拿出来装『逼』了吗!
李文柏眼角一跳, 他实在是没想到有人说动手就动手,也没有想到看似斯文孱弱南时手上功夫居然也弱, 更何况南时身后还隐隐约约浮现出两道阴气, 显然他家的鬼仆也是跟着来的。
再这么展下去,肯定要出大事。
可有人比他上得更快, 只见有一个长相阴沉四五十岁男人挤开人群, 对着南时拱了拱手:“这钱我们会退,您松开他吧。”
南时反问道:“你说的话管用吗?”
南时对这人挺有好感, 这人长得行, 仆役宫却饱满,是个在朋友上很有运道人,一生多有贵人扶持, 反推论,这人应该很讲义气。过这人和头见过摊主一样,都是阴德有亏, 活不长久。
“管用。”对方答道。
被南时踩着那人叫了一声:“大哥!我们凭什么退钱!你干嘛——”
他话未说完,就叫南时一脚给踩没了, 那男人低头喝了一句:“你闭嘴!这里轮得到你来说话?老六,这件事你做太过分了!……这位先生,我老杨一口唾沫一个钉, 来这里都是李先生熟人,我这张老脸还是要。”
南时这才挪了尊脚:“行啊,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信你一回。”
地上那人骂骂咧咧的爬了起来,想说什么,被老杨瞪了一眼,没有再敢吭声。
老杨对着南时点了点头,立刻就走到了一旁找了邹志东,拉着老六当场就把钱给退了。
邹志东脸『色』实在是不算太好,他就这么两个孩子,邹进是最小的那个,都说小儿子大孙子,老爷子心头宝。要是这样,他也上午叫邹进去见南时,更不下午带他来这里——无他,叫这孩子长点见识,让他知道这个世界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没想到自己把人带来,转手就把儿子给坑了,他脸『色』怎么能好?
这五百万他放在心上,但是那个自称是他儿子朋友人说话确让他很在意,他上问道:“你好,你是阿进他朋友吧?这次多谢你。”
南时摇了摇头,转而把邹进叫了过来,他伸手在邹进肩头拍了两下:“邹先生,你带邹进快去庙里拜一拜吧——记着,出了门不要回头,谁叫你都别回头。”
“好好!”邹志东连声应着。
这里主人李文柏本就是玄乎的那一道上,邹志东听南时这么说,当下就明悟过来南时应该也是这一道上,这种人的话他可不敢不听。
后面这半句明显是对邹进说的,邹进人都傻了,一起傻了有冯子恒:“哈……?南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要去上香搞拜拜?”
“别多问!”邹志东骂了一句儿子,转而对着南时致谢:“多谢南先生,我现在就带着这个兔崽子过去!回头等我处理完阿进事情,再登门拜谢。”
“用这么客气。”南时回了一句,突然又想起来什么,反就把机给掏了出来,『露』出了收款码,对邹进说:“来,给我一千块钱,要多给,也要少给。”
这一千块钱真算什么,邹进想问,被他老子踹了一脚,乖乖把钱付了。邹志东点了点头,拉着邹进就走,边走边嘱咐道:“听见没有,南先生让你别回头!一儿你要是敢回头我弄死你……”
南时推了一下在一旁愣的冯子恒:“你也一起去,拜一拜没坏处。”
“……哎好。”冯子恒犹豫了一下就应了下来,和在一旁围观亲爹打了声招呼,就急急的追过去了。
而另一头李文柏见一桩事情平了下来,他也松了口气,老杨是他熟人,他安抚了南时两句,便悄悄把人拉到了一旁:“怎么回事?老杨,怎么闹成这样?”
“这事儿是我对不住你,回头我训一下老六。”老杨又瞪了一眼老六:“你也是,有什么问题能问问你李哥?!至于做这种事情吗?!”
老六叫屈:“大哥,我命都快没了,讲究这个?而且大哥你刚刚干嘛要退钱!这符规矩!五百万呐!整整五百万!”
老杨骂道:“瞎了你狗眼,他是老四恩人!你忘了?!这才几天!”
老六一怔:“哈?是他?!”
这事儿说来也简单,他们兄弟一共六个,做点『摸』金校尉勾当,这年折进去三个,剩下老杨这个大哥,他这个最小的,有个老四。但是老四他老娘当时生病动手术,老四花完了存款,借遍了兄弟们,差几万块钱。
他们这个行当,说白了就是走地下交易,见得光东西,各『色』正规典当行是不能去。他们本来是等着李文柏这个交易来卖钱的,但是医院催得紧,老四一咬牙,就趁着几天出来摆摊,没想到被盯着便衣给抓了。
当时他卖出去了一样东西,整整五万块钱,虽说是便宜出手,但医院也收明器不是?后面老四被抓进后按理这是赃款不能动,打了电话联系了买家,买家却说是不要了,局子里条子他老娘可怜,把这五万给划了出来替他交给了医院,老四他老娘才给救了回来。
他们趁着大年夜那天装作是老四亲戚给老四来报好信的,才见了一面,老四就趁机说了这话。
他们几人别的没有,但就是讲情义,否则早就折完了。
“真是瞎了你!那你也要挑对人,有你这样坏你李哥的场子吗?!”老杨作势还要打,李文柏赶紧拉住了他:“别别别,大过年的犯不上,一件小事,我有事跟你讲。”
他说到这里,含蓄提点了一句:“老杨,我把话放这儿,你随便听听……”
“我们两谁跟谁?你说!”老杨十分豪爽的道。
“过我觉得你应该是看出来了。”李文柏瞧了一眼南时:“刚刚那个年轻人你别去招惹,人家背后不简单。”
老杨这才有讶异道:“有这一着?我是真没看出来。”
李文柏也有奇怪,平时老杨可不是个好『性』子人,南时要退钱可谓是踩在了行规上蹦迪,这话一出口被人打也稀奇,他以为老杨看出来南时不简单所以才退让了一步,原来是因为其他:“那你是为了什么?”
老杨把老四事情简单说了两句,李文柏这才恍然大悟道:“要这样,我做中,给你们两拉个纤儿,你带着老六去给人道个歉,这事儿就算是结了……我也蒙你,他中有一样东西,很适合你们用。”
老杨想了想,狠狠地点头了点头:“行!”
这儿南时已经乐滋滋掏钱买了个挺好把件,是什么古玩,是人家自己雕,但是料子选得好,取『色』也巧,是很贵,刚好踩在了南时的心理底线上,南时就下了,也算是填补之那条鱼没买到的遗憾。
这个交易人本来就多,这么儿功夫已经换得买的差不多了,南时那个串也知道怎么也没人问价,他本着来逛逛心态,没人买他也觉得亏。
——其实纯粹是因为南时年轻,叫人一就觉得是跟着家里长辈过来的,再加上刚刚闹了一场,『逼』得老杨都退了钱,谁也想招惹这个刺头。
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告辞了,南时瞅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也打算告辞,没想到李文柏却叫住了他:“南时,刚刚那事儿……”
南时以为李文柏是不满他在他场子里找事,仔细一想也觉得有点对住,就道:“对不住啊李哥,我也是故意挑事儿的,就是有点看过眼。你也懂,打眼这没什么,谁没交过学费,但是交个学费要把命交上去那也太过分了一点。”
“是这个道理……我也是怪你,刚刚那个老杨托我做个中,想给你再道个歉。”李文柏道。
“是算了。”南时微微一想就拒绝了,那个老杨虽然对方对朋友讲义气,但也得是他朋友才行,而且那个‘老六’行为他就看上眼,并不太想与他们有什么交际,便『露』出了一点非常官方的笑容:“我急着回家吃饭呢。”
“算我欠你一次,怎么样?”李文柏却坚持道:“老杨对我有点恩情,你也得出来他们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到了这个份上,我无能为力,只好求到你这里了。”
李文柏的人情……
南时犹豫了一下,便点头道:“行吧。”
李文柏这才带着他进了一个前面的厅堂里,果然老杨和老六就已经在里头等着了,见南时进来便拱了拱手:“南先生。”
“用太客气。”
南时随手挑了一把椅子坐了,李文柏也坐下了,四人围着一张八仙桌,老杨抬手倒了茶,又踩了老六一脚,便带着他一道起身,端着茶弯腰向南时道歉:“刚刚老六有眼无珠,冒犯了南先生,我是他大哥,我以茶代酒,请南先生原谅。”
这是江湖上老规矩,接了茶就算是这一桩子事揭过了。
南时不太懂这,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别人端茶递过来还把腰弯下来是在道歉意思,南时便接过了茶,低头啜饮了一口,两杯茶都喝过了,老杨又对着南时拱了拱手:“多谢南先生宽宏大量。”
南时也含糊,他既然是有意给李文柏做人情,便也磨叽,当即仔细打量了一下老杨和老六:“虽然是李哥托我,但是该有规矩还是要。”
老杨愣了愣,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
他刚说完,就看见南时掏出了收款码:“一千,两个人就是两千。”
老杨『迷』『迷』糊糊把钱付了,他以为南时是要他们赔礼——这也是正常的,光道歉就能完事儿,他这张脸还没有那么大,就是这个金额是不是有点太低了?就是平时托人买件东西给个抽成都不止这么多。
他们已经不是过年前他们了,每个人身上穷得只剩几十块,交易过去,他们身上也有了二三百万。
南时收了钱,这才道:“你好,以后金盆洗,把你那些钱捐了,以后还能好好过,你这个兄弟么……不大好救,避一时不能避一世。”
老杨和老六都是一怔,下意识了李文柏,却见李文柏微微摇头,示意他们别声张,应下去——他本意是想让南时把那个串出给他们,没想到南时竟然愿意给他们看一命理,他之能看出来南时是学这一行当,却不知道他水平如何,刚好趁着这个机会一。
老杨极有眼『色』的问:“那如果要救老六,有什么法子吗?避一时也是好。”
原来‘南先生’是这个‘先生’。
南时慢悠悠地看了老六一眼,问道:“生辰八字给我……还有你那块玉,没又卖了吧?”
“没没!”老六这下子也反应了过来,忙脚『乱』的把那块要人命的东西给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又报了自己生日:“1945年6月21日,几点生我太清楚。”
南时刚刚已经过了一回这玉佩,却没有细,这儿拿在手上仔细了,抬眼轻笑道:“这几天都没睡好吧?”
老六连连点头:“是,南先生您真是神了!这几天一到晚上就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话,觉得有人跟着!干他娘!我就知道那里头不干净东西跟着我了!过之有先生说我命硬,之熬几天去庙里上个香也就好了,没想到这次拜了也管用!”
这玉佩上面阴气很重,基本可以断定是放在侧墓室里面的陪葬品,至少也是主人的随身物品——其主人应该不是厉鬼,如果像他师兄那样的话,这老六也活不到从墓里出来。
大部分人去世后,是会去投胎的,当厉鬼又不是什么好事,人人都要抢着上。
这老六应该是一开始拿到玉佩后就见猎心喜,给贴身戴在了自己身上,这人阳气一弱,自然就能听到一应该听到的声音。如果只是这样就很好解决,但是问题在于他阴德亏得太严重了,死劫将至。
比如老杨也属于这一挂,但是他情况比老六好少,以后金盆洗,把法所得全捐出去,干撅人坟墓事情就没什么问题了,他这个做算命先生指点对方从此向善,天道爸爸也怎么为难他。
但老六不同,如果只避这一劫,南时是好解决,但是这人该死而死,他要是真指点对方躲过这一劫,对方接着该干嘛干嘛,南时怀疑天道爸爸不把他揍个半死绝停,除非……
南时从兜里面把铜钱『摸』了出来算了一卦,是算老六怎么才能活,他起卦的内容是:要花多少钱才能弥补一下自己帮老六亏掉阴德,这个钱补给阳间或者阴间都行,但一定得补。
“很贵的。”
没有给人人情反而把自己送进去的道理,他才从医院出来呢!
老六没说话,了老杨,老杨则是斟酌了一下:“我们手里大概能拿出三百万,您看呢?”
李文柏没吭声,玄门里面有一个不成文规矩,算命的钱是不能问人借,或多或少,全看先生怎么要。
南时也乐意多收人家,他大不了一份不要就是了:“两百万,能躲这一劫,但是日后你们要是坚持干这一行,我就不能保证了。”
南时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今天死和明天死,差距也是很大。”
在场众人都是脸『色』一变,老杨叫道:“怎么这样!我们一讲规矩,开工做事一是我打头,要死也是先到我才对!他怎么这么快!”
干『摸』金校尉这一行当,要么就是不信,要么就是全信。地底下去多了,总能知道一点别人知道东西,老杨是全信,所以他做事一讲规矩,次次取财物都点蜡烛询问,要是灭了绝对是一件不取,如数奉,要是蜡烛灭,他才拿。
但就是再讲规矩,他们也知道干这一行鲜少有人能活得长久——要是活下去了,谁想干这种缺德事儿?
“你如问问他?”南时还犹觉得足:“过你也别急,你也快了,要是他等一等你,你们俩能路上做个伴。”
李文柏迟疑问道:“……可以救吗?老杨他女儿才三岁……”
南时把玩着铜钱,铜钱叮咚,在他掌中作响:“可以,刚刚就说了,只要做这一行就行。老杨八字我没看过,好多说,但是老六,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大不了等到过完正月十五,也就结了……舍得钱,就早点办后事去吧,能留点给家里人。”
老杨看了老六,怒骂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儿?!老实交代了!”
老六张了张嘴,冷汗都下来了:“……我也没……”
“说!”老杨指着桌上玉佩:“我上次我点了蜡烛,火苗小,就只拿了侧墓室里东西!侧墓室里我记得没有这件东西!你哪弄来的?!”
“……我就是……”老六心虚说:“我觉得有点可惜,又返回去从人家身上『摸』的。”
老杨听罢,瞪着他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骂了一句脏话。
南时答道:“止吧。”
这话南时纯粹诈他,这玉佩就是阴气重,也没有鬼跟着,他知道个锤子。
深冬腊月,老六觉得自己『毛』衣里都是湿,耳旁又听见了声响,有模糊清,却还是能听得出来几个字:“少爷……该……回……”
他惊恐尖叫了一声,抱着头鼠窜到了墙角,脚胡『乱』地蹬着:“别过来!别过来!我是故意的!要杀我!要杀我——!”
老杨看到这里,就知道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他上几步抓住了他肩膀使劲的晃了几下:“你到底干什么了!”
老六又胡『乱』喊了两句,这才恢复过来,他拉着老杨的臂急切道:“哥!哥我真是故意的!我哪知道那个罐子里是酒啊!这么几百年都过去了那酒精还在呢!蜡烛没拿稳,就给烧了!我真是故意的!”
南时听到此处了李文柏,意思很明显:这你要我救?
都放火烧墓了,想怎么样?八成墓主去投胎了,要然当场拧了他狗头!
李文柏苦笑着对着南时拱了拱手,求他见谅。
老杨喝道:“那你把火灭了没有?!”
老六又喊道:“灭了!我真灭了!就把棺材烧了一角!骨头真没有事!我特意脱了衣服盖在了棺材上,算是我赔礼道歉!我真知道这样啊!”
南时摇了摇头,把衣服盖在人家棺材上,生怕人家来找你麻烦是吧?
老杨拉着老六的衣领把他扯到了南时面前:“只要能保住他这条命,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哪怕我替他死也行!”
替人挡灾那就是歪门左道了,南时会也做,更何况老杨有几条命能替他挡?
“你说这话那我就信了。”南时颔首道:“你出门就去买点纸钱,往东南方烧了,紧接着把老六的钱全部捐掉,一分都不能留。”
老杨目光灼灼的着南时:“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做完这,你让他去把东西还了,在棺材面前跪十二个时辰。”南时道:“要是过了关,以后这种勾当是不能做了,老老实实找个正经工作吧,有有脚,饿不死。”
老六下意识问:“那要是没过关呢?”
南时微微一笑:“那我岂是要砸了招牌?老实跪着,谁叫你起来你都别起来,你要是起来了,那我可就管不到你了。”
老杨重重地点了点头:“您放心,到时候我带他一起去!”
“好。”老杨当场跪了下来,给南时磕了三个响头:“要是能救我兄弟一命,以后南先生有所求,我必应!”
“倒也必。”南时举起了收款码:“花钱消灾,你我两清。”
老杨利索转了账,南时方道:“这事儿宜早不宜晚,去吧。”
两人便立刻出了门,李文柏对着南时拱了拱手:“有劳你了,南先生。”
“李哥,别啊……”南时话音未落,机就响了起来,点开一,机上就显示出了邹进哭唧唧的脸:“南时,我要是回头了怎么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