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卦象上说,你今天有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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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半途修改天命, 却不能从一而终,这命盘不看也罢。”等南时挨完打,池幽总算是能好好和他说话。
南时在乖巧得以把‘兔崽子’中间的那个‘崽’字去掉, 他连连点头, 举手提问:“命盘被个赤脚1改得面目全非, 因为技术太不行导致天道爸爸不认同这个命盘, 命盘在稳定一段时间后变, 所以才没看的必要……是这个意思吗?”
“那师兄我们遇这种命盘就干脆不管吗?没处理的办法?还是说得我升升级,能自由改命盘就能搞这个?”南时抓着龟壳瞎几把在上面画个命盘, 看得一旁一众仆婢眼角直抽, 宗门秘宝就被这么——难道是笔墨纸砚不够吗!少爷您快住手!奴婢们这就去给您拿呀!!!
不过池幽没发话,众人只能低头不说话, 只晴岚还算是稳重, 给南时头上的大包涂『药』的手稳稳当当的,一点都没抖。
池幽倒是不介意南时在龟壳上涂涂画画, 只要不用来充板砖打人, 他觉得都是能接受的。
他抬手招招,南时凑过去,池幽在龟壳上点点, 正中上面的命宫,抬眉问道:“你是这么想的?”
“不是。”南时思索着道:“既命盘没改,那么前头不过是水中泡影, 镜中『露』花,不过是转瞬即逝。”
他觉得不管前面命盘改成啥, 反正最终的结果就是命盘回原来的样子。蒙管改之后是不是子孙满堂是不是幸福美满,反正世事异变嘛,今朝眼看他起主楼, 眼看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2。
中间那些不应享受的,不该拥的而享受的、拥的,天道爸爸精着呢,今天发被人骗,明天就能让人遭报应,从改命数的享受命数的,一个都不放过。
池幽颔首:“孺子教。”
池幽极少夸南时,这一夸倒是让南时不好意思起来,他毫不犹豫的展一个成年社畜应的技能——互相吹捧:“师兄不是说过嘛,凡事以果决行,不论因,都是师兄教得好。”
池幽伸手在南时眉心点点,淡淡的道:“切莫骄狂。”
“嗯嗯……师兄你等等,我还个问题。”南时低头在龟壳上画几笔,星辰变换之间,他觉得不对,微微皱眉。
南时不假思索的就着铜钱算几卦,排除一些选项。
池幽立在他的身侧,俯首看着他的推演,几次反复之后,南时居就反推出这人被修改后的命盘,他咬着笔杆子,快速的拉过一张白纸,将这人原本的命盘画上去,对比前后两个命盘:“师兄,这人被改后的命盘是这样吗?紫薇入旺守夫妻宫,遇左辅右弼扶持,三方文曲、太阳、禄存等吉星会照……不划算,吉星全去六亲宫。”
六亲宫也就是命宫、夫妻宫、兄弟宫、子女宫、仆役宫、父母宫的合称。
“我看他之前的命盘其实也蛮好的,为人正直聪慧,虽点天煞孤星,但是一个人也能奋斗不错的结果……”南时还点惋惜的对方的命宫:“廉贞入旺坐命宫什么不好,武曲守事业,紫薇入财帛,一生富贵的命格啊!”
南时他自己原本的命盘就没那么好,主的是一生衣食不缺,但是也没多少钱。改后就更别提,主夭折暴毙的那种,没未来。
池幽微微沉『吟』,抬手握住南时的手,于迁移宫下上‘廉贞’二字:“命盘不成二,命骨不匹配,廉贞双星。”
“啊?”南时看着命盘喃喃地道:“不是吧?这么弱智?这么赤脚的玩意也敢给人改命?”
这两个都是非常基础的问题,对应的处理也非常简单。
首先星辰是不会重复出在同一张命盘上的,星辰以不出,但是绝对不会重复出,无论是吉星还是副星都是如此,修改命盘的时候注意别撞就行。
第二个就更搞笑,就拿过杏仙来说,他命格贵重,但是骨头太轻,就压不住命。但是,这也只是压不住,无论轻重与否,它们都在过杏仙的命中,同属于过杏仙这个人。而命骨不相配则是指将a的命格给b,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人的东西。
最简单的解决方式就是直接根据修改后的命盘改四柱八字,虽说出生的时间是即成的因,但是以警察局改一下嘛,天底下人那么多,天道爸爸没空给你一个个算。
当,这『操』运气好能保一世,运气不好就只能保一时。
不过天道爸爸的一时,也够普通人用一世。
南时反推命盘的时候也疑『惑』过这两点,不过他都觉得是自己推错,放上更合理的选择,万万没想还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跟电笔测哪里都电,查半天搞一堆学术推论最后发是电笔坏一样。
池幽轻笑一声:“谁说不是呢?”
南时感觉耳朵点痒,他下意识的『摸』『摸』耳朵,却意外触碰池幽的脸颊,冰冷如玉的皮肤自指尖一滑而过,不知怎么的他就感觉点尴尬起来:“……抱歉。”
池幽顺势松手,直起身来,他点点龟壳:“此事若是你兴趣,去试试。”
南时眼睛一亮:“真的?师兄你不骗我?为什么我总觉得我要是掺和进去得挨雷劈呢?”
“若是你能叫天雷降下,反倒是件好事。”池幽似笑非笑的看着南时,颇种‘你在做梦’的感觉,看得南时心虚的『摸』『摸』鼻子:“……也是哦。”
池幽一手负于身后,懒散的打个呵欠:“行,若是无事,退下吧……以后不许在里烧那些东西,我头疼。”
“是,师兄。”南时神『色』一正,恭恭敬敬的应,转而眉目一,小声的说:“那咱们是怎么发月钱的啊?”
“……”池幽居高临下的看向南时,南时顿时头皮一麻,捞算天就走:“那师兄好好休息,南时告退!”
眼见南时跑得跟兔子一样没踪影,池幽吩咐道:“……让账房去找少爷,叫少爷什么问题都问,省得一天晚想些的没的。”
清河强忍着笑意道:“是,山主。”
“山主,明日要接着给少爷发月钱?”清河问。
池幽看着窗外黑沉的夜空,低声道:“罢,看在这兔崽子还算是进益的份上,饶他一回。”
“是。”清河的视线落在南时送来的伞上:“山主,少爷送来的伞……”
“……搁着吧。”
***
池幽的首肯,南时自是含泪装『逼』,假模假样的撑着伞,出在那个老鬼的必经之路上——怎么知道的,废话,算的。
一说一,学算命就是这点好,大富大贵的且不提,寻人找物的随算算就行,也不需要多高的水平,对着卦象翻书都能解出来卦。
只不过卦象上说他能蹲人,但是时间点是在半天之内,没说具体时间,搞得南时站得脚都快麻,刚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远处就冲出来一道蓝『色』的影子。
那蓝影自南时面前一掠而过,他看见南时,却不好停留或者打招呼,风一样的跑远——南时也看清,这人就是他想找的那个老鬼。
南时的脑海中‘叮咚’一声,似乎在预示着什么人即将要出。
下一秒,一道红影追逐过来,对着毫无形象坐在路牙上的南时阴惨惨的道:“别碍事,这人是我先看上的。”
『操』,居是个厉鬼。
对方神『色』些癫狂,贪婪的上下打量着南时,却在看见南时身后的倾影、晴岚的时候目中流『露』出一丝惜。
显这个厉鬼已经半只脚踏入魔道。
前头南时还说着天道爸爸记仇,没想这才过多久,天道爸爸就已经把人给安排上。
“我路过的,你请。”南海摆摆手,百无聊赖的打开手机。
“真的吗……嘻嘻。”厉鬼阴阳怪气的笑一声。
“马路你开的啊?我等外卖也要你管?”南时还真的点个外卖,这不是等太久嘛,他饿。
恕他直言,他点牙疼。
算命这一行个规矩,就是不请不问,言下之意需要事主来请来求教,算命的先生才好掺和,往深说就是因果论。
南时特意来蹲这个老鬼,就是想让老鬼求他一次,这样他就好名正言顺的『插』手,下一看,对方逃命都来不及,还极大能『性』逃不掉,他还玩个屁。
他要是擅自去改人命盘,就贼老天对他的关注度,不让他倒霉的喝水都塞牙缝,他就改跟池幽姓算!
厉鬼深深的看南时一眼,闪身去追。
下是深夜,这地方偏,路上一个行人都没。
晴岚凑过来看一眼,还以为点外卖是南时的托词:“少爷,要不要奴婢去救他?”
“算。”南时砸吧一下嘴:“你别去,看他没这个命吧。”
“是,少爷。”
倾影也凑上来,纤纤玉指点点一附近还开着的烧烤摊:“少爷,我们去吃个夜宵?”
南时一看对方超高的评价就非常心,但是想卦象,还是摇摇头:“那我加一单外卖吧,在这里等两个小时,要是对方还不回来这事就算。”
“是。”
半小时后,南时的两单外卖就来,一单是烧烤,一单是双皮『奶』,外卖小哥能是见多识广,半点不奇怪为啥大半夜的还要穿古装出来cosplay,张嘴报手机尾号,确认没送错人就冷漠无情的扔一句‘麻烦给个五星好评’后,就跨上小电驴一骑绝尘的走。
南时也不是什么讲究的德行,在附近找个长椅就吃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和倾影晴岚抱怨:“我当时改的什么辣鸡命盘……好不容易师兄同意一次,结果事主都要被吃,就是天道爸爸赏脸,我也不能把他从厉鬼肚子里扒拉出来吧?”
晴岚摇摇头说:“时也命也,少爷不必太过挂怀。”
“是这个道理吧,但是我就是点不爽。”南时一手还捏着烤串,另一手则轻点虚空,一丝金芒迸,随即哑火。
南时大大的叹一口气,随手抽三根鸡翅串往地上一『插』,手指一拂,在串尖点燃三朵阴火,阴火一闪即灭,随即三道轻烟飘上天空:“天道爸爸您就赏点脸吧!让我开一下洛书秘图怎么!我发誓不改他命总行吧!您就让我看看他今天死不死得行不行?!”
“这鸡翅十五块一串!三串整整四十五!给个面子行不行?!”
话音方落,南时指尖上就迸溅出一点金芒,南时总是想打开却打不开的洛书秘图瞬间展出来,不过就一秒,南时刚看清楚洛书秘图上的内容,啪叽就没。
真·让他看看。
南时自己也被震惊一下,愣好一会嘴里蹦出三个字:“就……还行?”
“谢谢天道爸爸!”南时双手合十,看似非常诚心的感谢一下,随即学着只展一秒的洛书秘图,瞬间放下手,状若无事发生的接着撸串。
倾影:“……少爷?您……?”
晴岚把倾影未尽之言说出来:“……您这样真的好吗?”
南时把鸭肠串撸进嘴里,含含糊糊的说:“走个过场嘛,不用太在意,下次买个整份的套餐给天道爸爸上供!”
二女:“……”
虽说池幽身为山主是南时他师兄,就没对南时展示出什么对天道的良好态度,但是那也是建立在池幽本身的实上的,里的下人也都习惯。
但是这态度放在南时身上就真他妈让人惊恐啊!尤其天道还回应的情况下!
倾影默默地咬一口牛肉串,和晴岚对视一眼。
……自从跟南时以来,和晴岚对视的次数都快超过之前上千年的总和!
***
等南时吃最后一串猪脆骨的时候,他久候的老鬼终于狼狈的出在他的眼前。
他的情况不太好,整个左手都没,半-身都被血染成红『色』,他脸『色』白得已经都犯青,却还是守礼的对着南时微微低头,道:“见过南先生。”
南时拍拍衣服上的碎屑,他也不站起来——反正形象都没,还装什么『逼』。
他抬头看向老鬼,希望他能秒懂他的意思:“周先生看着似乎不大好。”
“是,还望南先生救我。”周仁低着头道。
他刚刚舍一只手才堪堪骗走那个厉鬼,但也骗不太久,几句话的功夫或许对方就要追上来——吃他的手,就更好抓他。
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招惹那个厉鬼,这厉鬼出得莫名其妙,毫无踪迹寻,还疯一样要杀他,这情况跟走在大马路上被人报复社会无差别攻击差不多。
南时鼓励的看着他,道:“你希望我怎么救你?”
“……”这话些莫名其妙,但是周仁却仿佛心领神会一样,快速的道:“还望南先生替我算上一算,我这一劫否破解?事后自重金拜谢先生!”
“自是以的。”南时起身,遥遥一指周仁身后,指尖越过他的肩膀,堪堪点在不知时已经他身后的厉鬼的眉心。“朋友,你听见吧,这人我得保下。”
被他定住的厉鬼『露』出尖锐的牙齿,阴惨惨的笑:“那我就连你一起吃。”
南时毫无预兆的道:“卦象上说,你今天血光之灾。”
厉鬼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只见南时不知从处掏出一个乌龟壳,啪得一声拍在他的脑门上,厉鬼瞳孔紧缩,眼中笼上一层灰暗之『色』,居就此软软地倒下,晕过去。
南时斯里慢条地用刚刚擦过嘴满是油渍的餐巾纸擦擦乌龟壳上的血渍,点头道:“算天真好用,算什么准什么。”
“……”不是这么用的少爷。
南时擦完,像是想起什么,扭头对二女说:“不准告诉我师兄,这是命令。”
“……是,少爷,奴婢遵命。”
周仁目瞪口呆的看着南时,南时斯斯文文的掸掸衣摆,比个手势道:“周先生还请与我来。”
“……好。”
他开始怀疑起来——他是不是求错人?
这位南先生真的是算命的吗?他怎么感觉像是借着算命谋财害命的?
他要是不跟着这位南先生走,这位南先生会不会也来上一句:卦象上说,你今天血光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