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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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哲听到主持人的话音, 回头朝她轻瞥了一眼, 眼里带着点儿不悦：
“这是我的私产，你们给配的琴, 我们可不敢用。”
李明哲站的地方, 是安装了扩音麦克风的，他这话一出, 全场皆惊：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听他这话的意思, 是学校提供的古琴出问题了？”
“表演还自带古琴的吗？”
“这到底怎么回事, 感觉有惊天大瓜啊，忽然兴奋。”
“有人想害我们叶霸霸吗？岂有此理！”
主持人也呆在了那里, 刚才她听那古琴曲听得如痴如醉，居然没有关麦，所以她提醒的话就这样被所有人听了去, 这是她的失误。
原本她还有些尴尬, 想要说些话给大家都有个台阶下, 忽然那边的高二12班学生却说学校提供的古琴有问题。
这怎么可能？
主持人一听这话心里就不高兴了，他们学生会辛辛苦苦组织学校文艺汇演，前前后后忙活了多长时间, 牺牲了多少精力才能让文艺汇演顺利举行。
这人居然开口就诋毁他们提供的乐曲有问题。
这些乐器搬运过程中, 学生会的工作人员都有小心翼翼，毕竟钢琴、古琴这些乐器属于贵重物品，而且昨天彩排的时候还有人检查过所有乐器，都是好好的。
主持人原本因为古乐对这两人产生的好感『荡』然无存，为了维护学生会的形象, 也顾不得其他就怼了一句：
“我们学生会不像你们高二12班，对文艺汇演一点儿不重视连彩排都不出现，这些乐器昨天都是检查过没问题的，就连那古琴，昨晚彩排的时候，也有人替你们试过，根本没问题。”
蔡怡此时正在舞台下，刚关掉与谢瑜霜的现场视频聊天，就听到主持人在那瞎『逼』『逼』，一时间也顾不得那么多，拉开了嗓门朝主持人质问：
“昨天学生会的人只v信问了我我们班器乐表演到底是什么器乐，根本没通知我们彩排时间，等我从别班嘴里知道并带人赶去时，彩排都结束了。工作人员只稍微跟我们讲了下表演流程，你现在怪我们不重视文艺汇演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你们学生会工作没做到位吗？”
反正都说开了，蔡怡也就豁出去了：
“更可况原本我们班级报的项目并不是叶佩同学演出，我还想问问你们节目流程表的事情呢！是不是学生会有人故意跟我们班过不去，想作弄我们啊？”
虽然蔡怡手里没有话筒，但她扯开嗓门质问时，前排的许多同学都听到了。
主持人没想到她一句对高二12班的讽刺，居然会扯出这么多问题，一时间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觉得骑虎难下。
叶佩知道这件事可能不关主持人的事，但有人想要害她，不把事情闹大学生会估计会内部处理，所以在主持人语塞之际，她蹲下身找出了李明哲之前藏在幕布下的古琴，抱到灯光下对着主持人以及观众说：
“学校提供的古琴确实有问题，不弹奏的时候看起来是一把完好无损的古琴，但其中一根琴弦已经被利器所伤，若是弹到高音，琴弦必定断裂。到时候我的演奏戛然而止不说，学生会估计还得找我要赔偿费呢！”
叶佩这话，惹得在场等待吃瓜的观众仿佛找到了一个大瓜，顿时沸腾起来：
“窝草，谁这么阴险，居然在乐器上做手脚。”
“上次就有女学生因为嫉妒叶佩与郑函宇学长同框而搞出校园凌霸事件，你们说这次会不会是因为论坛上那张被删的图片引发的同款嫉妒案件？”
“我去，学生会工作人员如果对叶佩心有嫉妒的话，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可能。”
“也太过分了，一年一次的文艺汇演搞出这样的幺蛾子，一点儿没有学校荣誉感。”
“学生会通过会员申请的时候是不是该进行品德测试啊，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去把学校学生会搞得乌烟瘴气吧！”
主持人见底下的观众议论纷纷，站在台上尴尬又难受。
她刚才说话语气应该好些的，要不是她语气冲了些，高二12班的学生也不会站出来扯一大堆。
眼看着事情被闹大，主持人拿出求救的目光朝台下第一排座位上看去。
原先三中的学生会会长是叶绍卿来着，但因为叶绍卿的忽然转学，他手里的工作就交给了与叶家交好能力又出众的董程浩。
作为新上任的学生会会长，董程浩自然是想要把上任后第一件大事做好的，但他没想到自己千防万防文艺汇演还是出了状况。
眼看着主持人朝他求助，眼里都是焦急，董程浩站起身疾步走上舞台，接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处理紧急事件。
他首先对着台上抱着有问题古琴的叶佩以及等待学生会给说法的李明哲歉意一笑，态度诚恳：
“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抱歉，你们把有问题的琴交给我，我会请专家鉴定叶佩同学说的古琴问题是不是人为，如果真的是我们学生会成员蓄意破坏文艺汇演，我作为学生会会长，对肇事者绝不轻饶，请你们放心。”
叶佩并不清楚董程浩的『性』格，但他作为学生会会长出面，要调查这件事，确实还需要学生会的配合，所以叶佩略一思索就上前把琴交给了董程浩。
董程浩从叶佩手里接过琴，朝她投去一个谢谢配合的礼貌眼神，然后又转身对观众们道：
“抱歉耽误了大家欣赏表演的时间，这件事事后我们学生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现在的话，请大家重新把目光聚焦到文艺汇演上来，接下来我们还有八个班级的精彩表演等着大家的欣赏，不要辜负了他们辛苦的排练。”
董程浩说完，重新把话筒交给了主持人，又对着叶佩与李明哲做出“请跟我来”的手势。
等董程浩与李明哲都走下了台，主持人松了口气，继续她的报幕：
“下面有请高二文科13班的桑梦蝶同学给大家带来舞蹈——金孔雀，大家欢迎。”
舞台上的表演又重新进入流程，但底下观众的心，却仿佛被刚才的事件带偏了，有些静不下心看表演。
“希望尽快找出肇事者还我们叶霸霸一个公道，要是查不出的话，这个人很可能下次又要搞事。”
“刚才我听高二12班文娱委员说，她们班原本报名的参演人员不是叶霸霸，忽然流程表上的名字被改，彩排又被忽略，一系列事情都显得不同寻常，也难怪叶霸霸会提前准备自己的琴，以防万一了。”
“这个叫叶佩的女生也太倒霉了，总是被欺负，希望这次学生会的人给她一个公道。”
“有才华的人总是容易被心胸狭窄的人嫉妒，还好叶佩同学这次早有准备，要不然我们就听不到这样绕梁三日的好曲子了。”
“说起来刚才的古琴曲真的好听，宛若仙乐似的，我听完整个人都感觉被净化了，心特别舒畅。”
“是啊，刚才校花弹琴的时候我就觉得指法好炫酷，但听了叶佩的琴，才知道，有些曲子，即便指法看起来一般般，但真的一次听过终身难忘。”
“什么指法一般般啊，你们那是不懂古琴曲，这梅花三弄看似简单，实际是古琴八级曲目，虽然指法难度八级，但我觉得要弹出刚才叶佩那种引人入胜的意境，功力没有十级都办不到。”
“是啊，我们华国的古琴比起钢琴来可难多了，琴的左右手技巧就有70多种，能奏出上千种不同音高与音『色』变化，其中泛音就有119个。刚才叶佩同学的弹奏，看似简单实则不简单，反正我古琴9级根本弹不出叶佩同学的那种高度。”
……
当观众席对叶佩的事件议论纷纷并对刚才的古琴曲表示惊叹之际，叶佩与李明哲跟着董陈浩来到了学生会办公室。
董程浩对于这件事相当重视，直接一个电话过去让董家旗下古琴行的专家过来三中。
在等待的时间，董程浩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还亲自给叶佩与李明哲斟了茶。
叶佩坐在学生会办公室的沙发上，喝着香茗，不禁感叹：
难怪董家十几年前生意还与叶家不相上下，如今却能高叶家一大截，就两家教出来的孩子比较，也知道董家家主比叶江海有能力。
李明哲接过了茶，却没有心情喝。
之前他光关注郑函宇了，忽然想起，眼前这个才是叶佩名义上的未婚夫，虽然这个董程浩并不知道，叶佩也不想回叶家。
但自家媳『妇』跟人家有一层口头婚约的这个事情，莫名就让李明哲看董程浩也挺不顺眼的。
“既然人还在路上，也别浪费时间了，先从我们班报名项目被换的事情查起吧，我相信两件事肯定有必然联系。”
董程浩原本打算先鉴定琴的问题，然后等文艺汇演结束叫齐学生会的所有成员盘问，但见李明哲这么急，他便也配合地说：
“学生会其他人员都还在忙，那我先查监控吧，你要不要一起看？”
“当然。”
李明哲并不信任这个叫董程浩的男生，查监控这种事情，他肯定要亲自监督。
于是在叶佩坐着品茶的间隙，董程浩坐在学生会办公电脑前，李明哲站在他身后，就开始细细排查学生会办公室监控。
董程浩也知道，虽然搬运乐器的人是组织部的，但破坏乐器的人不一定是那批人。
既然高二12班的人说节目流程表有问题，那么跟这件事很可能有关联。
所以董程浩依据自己的推断，先是打开了电脑，查看负者制作流程表的学生会成员名单。
查到是学生会办公室高二年级2班的吴宋强后，董程浩去到学生会办公室所在办公间，直接打开了吴宋强办公所用电脑。
因为学校的电脑并不设私人密码，董程浩用学生会通用密码登录就直接看到了电脑桌面上的文件。
打开文件查看了流程表最后的修改日期，他这才回到自己的办公间开始盘查监控。
可惜的是文件修改具体时间居然是在晚上九点半，这个时间学生会办公室根本没有成员值班，而那人进办公室的时候还带着帽子口罩，身上的衣服也是学校统一的校服，没有开灯的情况下，即便电脑屏幕的光线有微微照亮她的外形，但也并不能看出这人是谁。
最多，看得出是个女生。
不过起码通过此事董程浩知道了这人拥有办公室的钥匙。
排查完制作表被修改的事件后，董程浩又调出了彩排那天晚上的监控。毕竟节目主持人说彩排那天晚上试琴的时候琴还是好的。
可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却发现彩排过后这古琴一直被放置在锁住的大礼堂仓库里，而且从锁紧去到取出来，没人进过那仓库。
而取琴的人员把琴抱出来后，直接就来到了舞台为叶佩架好，根本没做出什么异样动作。
当然董程浩也趁机查看了叶佩他们的行为，也没有看到什么蓄意破坏古琴嫁祸学生会的阴谋。
所以这琴是被谁破坏的呢？
正当董程浩百思不得其解时，他身后一直默默监督的李明哲出声了：
“你排查一下那个试琴的人。”
董程浩听到李明哲的话，不解地回头，就见叶佩不知何时也站在了他身后：
“对，我刚才看到古琴从学校器乐室取出搬到大礼堂一路上也没有被做手脚的迹象，直接接触古琴的这个女生，很有作案时机……也有作案动机。”
说到这里，叶佩还回忆了一下，坦白：
“我跟这个女生有点过节。”
这个女生董程浩认识，是曾经叶昕柔还算要好的朋友，只是后来这个女生做出打小报告被通报的事情，叶昕柔就疏远了她。
刚才查看监控的时候他并没有因为认识这个女生就徇私舞弊，仔仔细细看过她演奏，表情没有问题，动作也没有问题，琴弦在她手里好好的。
她演奏结束后立马放开了古琴，还是工作人员上前去搬离琴架的，所以琴被破坏应该与她没有关系才对。
董程浩这么想着，就对叶佩和李明哲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叶佩没有因为董程浩的质疑恼怒，反而静下心与他解释：
“虽然她演奏时与演奏后古琴看起来都好好的，并没有被她破坏，但实际她演奏前，那琴弦可能就已经被破坏了。只是她监控里弹奏的乐曲并不需要弹到高音，而且用到那根琴弦的时间很少，即便微微坏了也可以正常弹奏。”
由于董程浩一度怀疑琴是在试用时候被损毁，所以前面的监控画面他都是按快进简单查看。
但叶佩这样说之后，董程浩就放慢了监控，从试琴的张雪莹拿到琴那刻开始，慢镜头回放。
画面里并没有张雪莹破坏琴弦的一幕，但有一段时间她的手确实在琴弦那里停留稍长，因为被衣袖遮住，具体看不到情况，看起来像是在试音。
“咚咚咚。”
正在董程浩眉头紧皱之时，他叫来的专家到了三中学生会会长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开着，然而人还是恭敬地敲了三下门，等得到了董程浩允许才进的里面。
在董程浩的简单说明下，这位董家古琴商行的专家陈武清拿过了那张据说有问题的琴，细细查看起来。
因为听介绍是琴弦有问题，他还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放大镜。
“确实有损坏。”
在眼睛辨认过后，他又伸出自己的中指指腹，细细抚『摸』了下琴弦，在那感受了下，最后得出判断：
“是人为利器所伤，普通的弹奏不会出现这样的损坏。琴弦右侧四分之一处，有金属利器磨损的痕迹，看似正常连接着，但只要弹奏者扣紧了琴弦弹出高音，那这根弦就会应声而断。”
“弹奏梅花三弄会断吗？”
董程浩听到自家琴行的专家这样说，便直接提问。
“会。”
专家并没有犹豫，直接给出了自己确定毫不迟疑的答案。
董程浩送走了专家，低头沉思片刻，望着李明哲与叶佩道：“这人并不是我们学生会的人，但她既然有学生会办公室的钥匙，那定然与我们学生会的成员脱不了关系，我会继续追查此事，不会因此推卸责任。”
说完他又皱眉：
“但从目前的监控看，我们并没有确凿证据证明琴就是她破坏的，即便她有很大的嫌疑。”
“把你们学生会办公室有钥匙的人叫来。”
董程浩的调查态度还算诚恳，李明哲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跟他抬杠，见到他说得在理，便提出自己的建议。
“好。”
董程浩也想到，既然大礼堂的监控并不能指证张雪莹是破坏文艺汇演的肇事者，那只能从办公室钥匙找突破口了。
这个时间，文艺汇演也进入了尾声。
各班级的人已经陆续退场，学生会的人在处理后续，虽然有些忙，但调几个学生会办公室的人回来审查倒没什么影响。
三中学生会办公室的人不多，一个办公室部长高三一班贺嘉琪，一个办公室副部长陈浩，三个办公室成员吴宋强、郭爽、方时雨。
董程浩先是询问了流程表被修改那时间，办公室的钥匙归谁在管，得出答案是陈浩时，单独询问了他那天九点半有没有不在办公室的证据。
毕竟现代社会也有些女装癖好的人，他们并不排除此次案件不是一个女生所为，而是两人合作作案的可能。
不过陈浩说他那时候和两个小伙伴在晚自习结束去了学校超市，在超市门口与他们一边吃关东煮一边聊天，那里是有监控的，可以证明自己没有来过学生会办公室。
董程浩又询问了另外四位当天九点具体在做什么。
三位女生中有两人各自有室友可以证明自己在寝室，寝室外走廊也可以调出监控。
其中一个人虽然没有朋友可以证明自己，教室平时也不开监控，但从女生的体型身高就可以看出她不是那个修改流程表的人。
吴宋强也一样，他略微高大又圆润的体型直接可以排除在外。
“那你们学生会办公室的钥匙近期有丢过吗？”
李明哲大部分时候还是喜欢现代的，但遇到这样明明已经有了怀疑对象却非要一个个排查若是没有确凿证据还不能处罚人的情况，却有些怀念起古代来。
毕竟除了严格训练过的死士，普通人随便给上个刑，什么都招了。
当然李明哲也就是这样忽然想想，也不是推崇重型，毕竟古代这样也有弊端，容易出现屈打成招的局面。
但事关叶佩，他内心还是升腾起一股子火气，恨不得给那个张雪莹来一套大型，直接问问她是不是她搞的鬼。
“可能……丢过一次。”
大概是李明哲一瞬间散发出的气场强大又带着嗜血味道，办公室成员吴宋强承受不住压力，把原本想要瞒着的情况不小心说了出来。
“怎么回事？”
董程浩听到吴宋强这么说，脸『色』一黑。
都已经说出来了，想瞒着也不行，于是吴宋强就说起了几天前的怪事：
“当时体育课，我像往常一样把办公室钥匙放在外套口袋里，然后就塞进了教室抽屉，但回来的时候一『摸』钥匙不见了。可等我想要跟学生会汇报，以防万一需要换个门锁时，又发现那钥匙出现在我书桌里。”
“当时我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或者钥匙从衣服口袋掉了出来就没多想，但你们刚才这么一问，我觉得可能是有人偷了钥匙干了坏事。”
董陈浩听完吴宋强的话，对张雪莹的怀疑更深了一分。
毕竟两人是同一个班级的，等他调出了教室走廊监控，看到张雪莹体育课有回到教室一会儿时，他更是觉得这个张雪莹就是蓄意破坏古琴之人。
毕竟巧合太多了，即便没有证据，他几乎也已经可以确定。
可他心里确定就是张雪莹，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又不能给张雪莹定罪。
“你们学生会负责通知彩排的人，是哪个呢？”
叶佩见两个男生皱着眉头似乎陷入泥潭，又给他们提供了点儿思路。
“是我。”
方时雨知道通知彩排的事情也出了问题，因为高二12班的文娱委员说学生会没有通知她彩排时间。
当时方时雨是非常气愤的，因为通知彩排的信息是群发，她有群发给每一个班级的文娱委员，怎么会漏掉高二12班。
但当她趁着文艺汇演的空隙翻查出与高二12班文娱委员的聊天记录时，却发现自己发给她的信息居然呈现被撤回状态。
“虽然你上厕所没带手机，但v信撤回信息需要2分钟内，而那人既然知道你发了信息，必定是正在你旁边的，你回想一下，当时什么人在你附近或边上？”
见方时雨一副被人坑了的表情，叶佩循循善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