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98章: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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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并非我不信你,而是,信不过背后之人。
有一个人,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赵嬷嬷的命在他手里。”
他看着她,说:“赵嬷嬷救过我,那个人,要我来到你身边,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忽然一阵嘶哑的鸣声在空中爆破,容玥迅速冲到门外,看见了即将消逝的烟火。
她下意识地摸上自己头上的簪子。
试过一次,这簪子发出的信号便是如此。这是顾长欢在提醒她,该回去了。
这个时候,顾长欢应该已经把使臣一案的证据呈给陛下。
容玥反身回去,李眠就在她身后,似乎猜到了什么,他说:“公主,若有要紧之事,我等着你。”
就是让她放心离开的意思。
容玥道:“使臣一案已然水落石出,你也回去吧。”
李眠拉住她,但他只是看着她,无声的,却表明态度。
确实,只查出周荣杀了使臣。周荣说,是受丞相夫人指使。
这事儿……还是与丞相脱不了干系。
李眠道:“公主,仔细想想,为什么是抓了我,仅仅是凭飞云针吗?”
“我是公主的人,若再被抓住,这次不是严刑,而是直接杀掉,再死无对证呢?”
那么他人泼给她的脏水就很难洗清了。
李眠身世单薄,此前他说的理由虽有情理,却不足信服。
说来说去,李眠若是回去了,而使臣一案还是没什么好的进展,他还是会被有心人利用,利用李眠对付她。
当然,她完全可以置身事外,让李眠就这么去死,顶多她的名声再烂一些。
可是她不愿。
容玥便道:“好,我先回去,到时候来接你。”
她勉力露出一个笑,虽然还是没能知道那个要挟李眠的是什么人,但似乎他只是说出来了,她就觉得好受了许多。
至少他不是一直瞒着她,一直自己扛了。
至于要挟李眠的人,她自能找出。
李眠把一张纸塞到她手里,说:“公主,以后你想做什么,去哪里……我们一起。”
容玥打开一看,竟是白纸一张。
她诧异地看向他,李眠却笑出来,笑意都上了眉梢。
这是……任凭她想做什么,想去哪里,他都跟随是吗?
容玥点头,抱了他一下,只是短短一瞬,她在他耳边轻声说:“好。”
便急急吩咐明河守着这里,立即踏了飞马离开。
尘土飞扬,在她身后漫上天际,卷了两旁树木。
而明河目送容玥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小道上,才转身回来。
看见李眠用手撑着在门上,他过去问了一句:“要帮忙吗?”
李眠还在看着容玥离去的方向,似乎有些出神,经他这一问,才微微笑道:“多谢,不用了。”
他关了门,而外边的明河则再多看了他的房门几眼,觉得……李眠似乎脸红?
隐隐地就知道公主待李眠很不一般,却到现在才明白是这种不一般。他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到了李执言房前蹲下。
屋内,言枳翘着二郎腿道:“哎你这一回,可真是对自己下了狠手。”
李眠闻言,稍稍抬眉:“公主疑心重,进去一次,她反而少了许多疑虑。”
言枳喝了一口茶,咋舌道:“只是对你吧……我听说,从前公主手下也有与人通风报信的。你猜怎么着?”
李眠不言,兀自打理桌面。
言枳道:“嘿,她问都不问原委,得了实证就直接把人打死了。”
他身子微微往前倾,觑了一下四周,确保门窗是管好的,他小声说:“亲自下的手。”
李眠淡淡道:“既是敌方细作,又是来害自己的,为何要问原委。”
言枳赞道:“是嘛,我也觉得。人生在世,谁还没点委屈。若谁来哭一哭都要体谅,那还怎么做人。”
“我只是没想到,她不仅没对你做什么,反而救你出来。你说说你,给公主喝了什么迷魂汤了?”
李眠都是唤的公主,言枳便随着一道喊了。
他往近了瞧,才看见李眠耳朵有异常的红。于是他很关心地问:“你是不是发热了?这种时候可得好好养着,你伤没好呢。”
但他脸色痞痞的,看着是更开心的模样,大有“你打啊,你现在还打得过我吗”的玄妙。
李眠瞥他一眼:“方才公主喝了这茶。”
言枳忽然觉得,这手心里的茶,它不香了。
容玥一路快马加鞭,所幸这处私院离京都不远,半个时辰她就到了京都大门。
远远望见一个白色衣衫的人影,近了些,她才看清,这人原是顾长欢。
“你怎么来了?”
她一下马,顾长欢便走到她身前,顺手给她牵了马。
她有些讪然,这么好让他来给她做这种事。
这种该是小厮来做,他一个世家公子,不是最应该轻视这些吗。
顾长欢却很自然地转到牵马那头,然后侧过头来温声解释:“使臣一案,你给的证据我已呈上,估摸着就快好了。”
容玥点头。
“要办的事办妥了吗?”
他看着她,轻声问道。他眼睛里一一映过沿途景色,有小贩叫卖,有摊子商贩,还有行人匆匆。
容玥却准确地在其中找到自己的身影,且每次都是如此。
他若有若无地往她那边瞥,似乎只是在随意的看,但容玥就是捕捉到了。
他怎么一直看她?
难道……
难道她脸上有什么脏东西,让他如此好的涵养都受不了想要提醒了?
容玥觉得脏点也没关系的,但他的目光如此频繁,又有遮有掩的,让她觉得他又是苦心又是为难。
只好弱弱地问:“我……脸上有东西?”
这回顾长欢看着她,脸上写的是莫名其妙。
他略微斟酌:“公主问的……是何意?”
容玥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想错了,而顾长欢想的是素裳说过的,女子有的时候就爱无理取闹,但就算女子再无理,也必须当她是有理的。
而公主往日再如何勇猛,也还是个女子。
现学现用的顾二爷便回答:“公主的脸很干净。”
容玥看着顾长欢,硬生生地挪回自己的目光。
诡异,实在诡异。
但顾长欢说了正事,她便不得不转回头来:“方才发信号,实属无奈之举。陛下要见你。”
陛下要见我?
“什么时候见我?”
顾长欢牵着马,两个人都步子便跟着马的步子一般,慢悠悠地走。
“一个时辰之后。”
……
从这里到皇宫就要半个时辰,还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宫。
容玥强行让自己冷静:“那么顾二爷,我们是为什么走的这么悠闲?”
顾长欢温声道:“臣以为公主累了,便走慢些。”
容玥想说,我看着像是累了的人吗?
但她觉得,毕竟现在靠着人家进宫,还是得猫着点。
于是她微笑道:“我不累。我们是不是走快些?”
顾长欢微笑着点头,却仍然不紧不慢地走。
怎么不快点啊——
容玥在心里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