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8章:我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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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觉得被戏弄了,便再不接侯爷的牌子。
侯爷痴情的紧,就是被拦在门外,也绝不离开。
听到这里,容玥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原先要没说花魁是位女子,我还以为新出了哪个官职叫“花魁”呢。”
李眠看她一眼,神色古怪。
容玥也好奇地看回去。
李眠轻哼一声,继续说:
后来侯爷消失了,再也没来找花魁。
大家都以为侯爷受了情伤,这准是找哪个地方疗伤去了。
而不久之后,西北打仗,招了许多人过去,花楼不景气,也关门了。
那年大旱,平宁国时不时来骚扰一番,百姓都要活不下去了。
处在交界点的小城受难最大。
花楼迁过来之前待过的闵州就有大旱。
有人就提议说,这灾祸是花楼带来的,花魁长得如天仙一般美貌,不如便把天仙一般的花魁送给上天,说不准上天感怀于他们的诚心,这雨就下来了。
这个提议本就天方夜谭。
老鸨当花魁是摇钱树,自然不肯,但也抵不过众多城中百姓扛斧头拿镰刀,还请了地头蛇过来。
两方僵持不下,便请了神婆来定。
交界小城受两国影响,形成独特的民俗。在这种战乱的地方,人死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
失去亲人的人,总想自己所爱之人在世时不能享乐,去了阴司也不能太苦。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位有威望的,能与上天沟通之人出现了。
神婆便是小城中选出来的,与上天沟通之人。
神婆慢悠悠拿出她的符咒,贴在一个羔羊身上,让羔羊去寻上天最喜爱的姑娘。
羔羊走啊走,走啊走,走到花魁面前停下。
花魁终究被架上刑场,要浴火而生,去掉肮脏的皮囊,带着众多城中百姓的希望去天上像神仙述愿,祈求降雨。
然而危急时刻侯爷突然出现,冲进火海,救下花魁。
不久后雨也下来了,这只是一场持续时间较长的无雨,并非大旱。
容渊要为花魁出气,找神婆算账。
而神婆早就望风而逃。
容渊派人截住神婆,这才在众民面前揭开骗局: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能与上天沟通之人,神婆就是靠着别人的敬畏,四处套出消息,才变成无所不知,能与上天对话的“神婆”。
李眠笑着说:“之后,自然就是佳人才子,夫妻恩爱的戏码了。公主可还要听?”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就只告诉我容渊和他夫人如何相知如何相爱?”
容玥觉得他说的全是废话,没什么用处。
李眠摇摇头:“那可不是,这是坊间传闻的,自然是容渊想让别人听到,用来掩人耳目的。”
他眼睛里尽是狡黠:“我知道的可不是这么点。”
他道:“容渊这位夫人,还牵扯到一场军事秘密。”
容玥突然想到,那个平宁国的人说,什么图纸在容渊夫人身上。
这位夫人难不成还与平宁国有什么关系?
那张图纸……到底是什么?
容玥连忙问:“然后呢?”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李眠两手一摊:“没了。”
……
盯他半晌,见他果然没什么要说的了,容玥望天无言
恰好此时衣服也晾干了,一个夜晚即将过去,容玥道:“你披件衣服,待天亮我们便立马赶回西北府。”
还不知道容渊跑哪里去了。
而兵符还在不在容渊手上?
李眠则有些惊讶地看她:“我,穿这些衣服?”
他指指自己,又指了指海晾在架子上的衣服。
满满的不可置信。
看到他这个样子,莫名的,容玥心里一阵愉悦:“那是自然——不会的。”
她故意拖了长长的音。
她虽然长得比同龄女子高些,但骨架也还是小的。
李眠比她高多了,身子还修长,玉树临风着,可穿不下她的衣服。
容玥先把李眠的衣服换下来,穿戴完毕,便到河边等着。
水面还是平静如斯,粼粼波光一闪一闪的,倒映出大半个森林,飞鸟掠过,就像在水中自如飞翔。
容玥抬头望天,一眼到尽头,空澄澄的,什么也没有。
“公主——”
容玥回头,却一下子看呆了。
李眠真的随意把衣服一披,勉强能看就出来见她了。
他的头发散开,从容玥这边来看,只见他面含笑意,眼神迷离,似乎在看她,又不像在看她。
清风微微的吹来,带着花露,带着草香,爬上周身。
而他长发飘飘,随风而动。在将明未明,带三分夜色的清晨里,好似一只鬼魅游魂,出于阎罗大狱之中,刚来到世间,便要惑人心神。
酥麻的感觉涌上心头,一时滋味竟难以形容。
容玥早知李眠长的就很矜贵,只道他不愧是砸钱养出来的孩子,但却不知他还能如此妖孽。
纵是容玥见遍美男,但也没见过哪个能像他这样,竟叫人连眼睛都移不开。
想着,容玥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蝴蝶吻花,游鱼出水,屋檐上坚冰慢慢融化,水滴一阵嘀嗒……料峭春风吹人,也便是如此吧。
这样的抽动人心。
李眠也盯着容玥,两人互盯半晌,容玥混混涨涨的脑子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以前能盯着看,毫不退避,那是心无杂念。
只是方才一刹,为何忽觉心中有鬼。
她转回僵硬的脖子,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
李眠却也难得的没有捉弄她,而是在她转身之后,目光愈发肆虐。
耳边,是他渐渐走近的脚步,容玥强自镇定。
转过身来,李眠直接往她头上上手。
容玥吓了一跳,就要退开。
李眠却按住她,不准她动。原来他是来拆她头上的绷带。
李眠边拆绷带边说:“这种草药还挺不错,丹药也还可以。公主你看,这一个晚上就好了。”
他的语气轻轻松松,明显是放下心来。
容玥却注意到了不同的地方。
“什么丹药?”
她闻不到味道,只好摸索自己腰兜——什么都没有。
李眠忽然言辞闪烁起来:“不就……丹药吗?”
……
那是师傅给她的回灵丹……只有快死的时候才用来吊命的回灵丹。
回灵丹十分珍贵,以往容玥就是受了比这更重的伤也不舍得用它。
怪不得又是高热又是额头砸出好大一个伤口,她一个晚上就好了。
还以为是这一年修养有加,身子被养得很不错。
却原来是托了回灵丹的福。
李眠见她没有追究他是怎么拿到丹药的,便十分诚心的样子,说:“公主,心疼那些死物做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什么都比不上你的身子重要。”
得,还训上她了。
容玥只得闭了闭眼,在心里强调:宽容,宽容!
然后把那句最要紧的话,用着她觉得最和蔼的语气,带着微微的笑问出来:“那你是怎么拿到回灵丹的?”
她放在自己腰兜里,不除去外衣根本拿不到。
……
李眠瘪嘴,道:“公主我知错了。”
容玥扶额,果然如此。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人家不也还是为了救她。
于是便道:“那你切不可将此事传扬出去,我就当它没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