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札幌之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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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9日的晚上顾桐很早就睡了，他就那样瘫倒在床上动都动不了，这样长途跋涉地来到异国多多少少给他一点水土不服的感觉，反观彼得他们倒是悠然自在，没有受什么影响。
路明非和绘梨衣回来得晚了一些，他们两个不知道跑去哪里玩了，看起来都挺开心的。
在睡前顾桐又确认了一下系统任务的内容和进行的时间，“查看系统任务十的内容。”
【系统任务十的内容为：拍摄并且发布一段与具现化角色的旅游视频，旅游场所不得与系统持有者所居住的城市相近】
【系统任务十的完成奖励：一次随机性抽卡机会，5000次元币】
【系统任务十的完成期限为：30天（10月24日的凌晨零点为最终期限）】
【在完成了系统任务十后您将得到一个能够将具现化角色送回原本世界的机会，并且他们每一个月会拥有一次回到这个世界的权限】
“10月24号，那还有挺久的，不用着急。”顾桐安心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磨了很久才让自己睡着，不知道从什么他觉得自己开始对睡眠有了一定程度的排斥，也许是因为他脑海里的‘那个怪物’的缘故。
每次他睡着都会进入一个固定的梦境，一个空间，一个牢笼，牢笼里的怪物，构成梦境的大概率就是这三样事物，只是偶尔空间和牢笼会变一变，但牢笼里的怪物没有变过。
这次的梦境又一次变化。
这是一片海域，顾桐整个人坠入了深海之中，他很快就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拼命地向上摆动着自己的双臂，让自己的身躯浮SH面。
阴沉黯淡的天空正在下着暴风雨，狂乱的风吹荡着激烈的浪流，耳边雷声震响，世界的一切似乎都在随着激荡的狂流而翻转着，顾桐感觉眼前一片昏暗，无处可觅生路。
他如同一头垂死困兽般地疯狂朝着前方游去，他不知道游了多久，见到了一片规模不大的孤岛，孤岛上是一个用来捆住狮子和豹子这样生物的兽笼，不过要比普通的兽笼又大上几分。
兽笼里是顾桐熟悉的怪物，那道无法被望清的黑影，那双不带感情的猩红双瞳还是照样让人毛骨悚然。
顾桐浑身无力地呈大字状躺在了沙滩上，暴风雨突然停了，周围一切都变得风和浪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阳光照耀在孤岛上。
“哟，又见面了。”兽笼中翻阅着书籍的怪物朝着顾桐挥了挥手。
顾桐咳嗽了两声，他用右臂遮盖着扑面而来的刺眼阳光，有些无奈地虚睁着眼睛说：“如果可以我以后真不想午睡了，一天见到你这怪物一次就够呛的了。”
怪物咧着嘴角问：“所以想的怎么样了，问答场的事情，放我再进去一次跟那个机械人玩玩，反正我不可能带上你那些朋友去顶替我接受惩罚。”
顾桐回道：“那也得有时间，说了，我在旅游，这一周估计都抽不出进去那地方的时间。”
“也就是说，”怪物说：“一周后就有时间了。”
顾桐声音有些沙哑得说：“对，到时候我把身体先交给你管，不过你得保守承诺，不带任何具现化角色进入问答场。”
他感觉刚才在海里挣扎的那段时间快要把他全身的体力都榨干了，现在根本就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
“以我的能力还需要带着他们进去吗，”怪物漫不经心地翻动着书页：“你可别以为我跟你一样愚笨，我不会出错，所以不会需要别人代替我接受惩罚。”
顾桐叹了口气说：“行了，自夸就算了还要贬我一顿。”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怪物说道：“我们可以再聊聊一些东西，我记得你说过力量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而且好像还深以为然。”
顾桐满不在意地问：“是的，所以这句话怎么了？”
怪物又翻了一页：“事实上当你拥有的力量到达一定的程度，那些人类社会设下的道德伦理还有所谓的责任，就只是虚设而已，人类之所以得意识到自己的责任是因为他们不够强大，需要分工去前进。”
顾桐用手泼起了一些沙子，“可是我不拥有那样的力量，我只是个普通人，也只想普普通通地活着。”
“如果不出我所料，这个叫做系统的东西可以开发的程度远远超过你的想象，”怪物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下，平静地说：“试想一下，你带着几个能够毁灭恒星级别的具现化角色来推翻这个世界的秩序，一个人统治整个星球的画面。”
不管是谁听见他说的话都会感觉他是在开玩笑，但怪物的声音是那么的认真，就好似是想认真地跟顾桐探讨一下这件事。
顾桐呵笑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停下来，我只是个喜欢发发vlog的日常系UP主，搞那些是会被封号的，而且系统是有限制的，不允许具现化角色乱打乱闹，就算具现化出他们也就只能做做样子。”
“是的，那么问题就在于打破系统的限制，”怪物咧开了嘴角，“我好像是有那个能力，我先前跟你说过我是一把人型的钥匙，我的能力不管如何都不会跟你口里的系统脱开关系，正是因为这个系统你才见到我的不是吗？”
顾桐听得有些烦躁了，“所以你他娘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我说过了，再进入那个问答场你就会知道，”怪物声音戏谑地说：“我还可以再跟你透露一些东西，比如那个小丑机械人似乎不太简单。”
顾桐扶着胀痛的额头说：“哪门子的不简单，能不能别恶心人了，你的话我是一句都听不下去。”
“系统，系统持有者，这是你现在认知到的事物，所以理所当然地按这样的体系会有着一个更高层的人，就是这些系统的管理和发布者，”怪物思考了半秒说：
“那个小丑机械人是属于这个体系下的傀儡，他被安排在那个次元问答场工作，日复一日地接待系统持有者并且进行那个游戏。”
顾桐扶着下巴说：“所以呢？”
怪物捏着下巴认真地思索着：“从一些残缺的记忆我可以得知，那个小丑机械人似乎想要推翻这个系统体系，把那个管理着所有系统的暴君给扯下来，然后重建那片世界的秩序。”
顾桐怔了一下，事情好像逐渐往一个很恐怖的方向进行了：“哈？”
“我想这不难理解，就跟你们古时群臣暴动夺过王权一样性质的事情，”怪物接着说：“而我似乎是那个机械人计划里很重要的一部分，我不知道我是打开哪个地方的钥匙。”
“开什么玩笑......”随着顾桐对怪物所说着的这件事的理解程度加深，他开始有些慌了：“我他娘可不想被扯入这种次元战争里头，它为什么非得把你这么重要的钥匙安在我的脑子里，是不是疯了。”
沙滩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棋盘，棋盘为四边形，由64个黑白相间的格子组成，棋子分黑白两方共32枚，每方各16枚。
顾桐看着突然出现在沙滩上的棋盘，内心的那股不安感不知道为什么些许加深。
怪物把手从兽笼的缝隙中探出，他拿起了其中的一枚黑色棋子，声音戏谑地说：“你已经是其中的一环了，如果要拿国际象棋来做比喻，你这样决定了整局胜负的棋子应该是这一枚。”
顾桐怔怔地望着怪物手中的那一枚棋子，“所以我说.....开什么玩笑。”
“你是王，国际象棋中最为重要的棋子，”怪物咧着嘴角，声音越发狂乱：“王被将死棋局即告负，那个小丑机械把这样的希望寄托在了你身上，从那一秒开始，你的命运就已经和它们的自由绑定在了一起。”
顾桐被突然暴起的怪物吓到了，怪物打乱了棋盘上的所有棋子，捂着自己的脸庞阴沉地笑着。
顾桐沉声问：“它们的自由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机械人会选中你这样的窝囊废来作为寄托了它们希望的支点，”怪物挠了挠凌乱的头发说：“你说会不会是，你在它举行的那一次问答场表现出了它想要的特质，其他系统持有者不具有的特质。”
“我这种废物光是拍拍视频赚钱，能有个稳定的生活就已经很安心了，我这样不求上进的人能有什么特质，”顾桐咽了一口水，有些不知所措地反驳着：
“我能有什么能让它看上的特质，别开玩笑了。”
“你在着急什么，我亲爱的顾桐同学，”怪物笑着说：“如果我说刚才我说的那些都是谎言而已，你是不是会感到很惊讶？”
顾桐又一次愣住了，他松了很长的一口气，但感觉自己好像被怪物彻底地拿捏在了手心，一种无名的怒意在心中燃起，“所以你他娘刚才长篇大论了这么多东西都只是在扯淡？”
怪物饶有兴致地盯着顾桐神色复杂的脸颊，他把玩着手里的那枚王棋，声音淡然地说：“也不是扯淡，是我根据自己脑内那些残缺的记忆做出的猜测和判断。”
“只是猜测和判断？”顾桐释然地笑了，似乎是在笑自己太愚蠢了，“那是我入戏太深了，跟你相处了这么多天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
到现在都没搞懂和这个怪物相处的方式，和这样的怪物相处就应该把它所有的话都彻底地当成耳边风，否则总有一天他会真正意义地疯掉。
“当然，我认为我的猜测和判断真实发生的可能性要远远高于你们普通人类，”怪物扶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硕长的食指左右晃动着那颗王棋：
“我这样的高维生物能够透过一个细节联想猜测到的事实要远远高于你们人类所能想象的范围，所以我建议你也不要不把它当作一回事，我说的话你最好还是认真地听听。”
顾桐望着怪物手中左右晃动的那枚王棋，心情越发地烦躁和恼怒，他感觉自己每一次和这只怪物谈话的时候都是完全地被牵着鼻子走，像是玩偶般地被戏弄在手中。
顾桐压抑着心里的怒意，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这些都和我无关，我只想和我的朋友们正常地生活下去，除此以外什么都不重要。”
“是的，因为你承担不起这样的压力，所以你就只能逃避不是吗，你每一次都会选择逃避，在幻听的情况下，在人群多的情况下，在别人靠近你的情况下，”怪物声音平静地讽刺说：
“像你这样的人想要成长起来真的是一件难事，真亏那个叫做楚子航的人一直在有意地引导你进步和前进，他不会想到你永远都会这样像个窝囊废一样地无所作为，逃避着任何超过自己能力范围以外的事情。”
“你能不能闭嘴，等我那边的世界天亮，我就直接跳进海里溺死，”顾桐满不在意地说：“这次怎么不准备一把手枪了，怕我死的太轻松是吗？”
他每一次都只能通过死亡来摆脱这个梦境，不过好事是每一次他在这样的梦境里死亡的时候都不会感受到太多的痛觉，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
“喔，勇气可嘉，你要知道溺死可是比用子弹贯穿脑袋这样的死法要痛苦多了，”怪物将手中的那枚王棋收入了袖中。
取而代之它取出了一把左轮手枪，顾桐熟悉的那把左轮手枪。
顾桐闭上了双眼，任由沙滩上强烈的阳光照射着他的脸庞，“没什么屁事的话我要睡一觉。”
“你之前不是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怪物勾着嘴角说：“那么现在，我就是它们强行施加给你的能力，那么你拥有我这样恐怖的能力，是不是应该承担起随之而来的责任。”
顾桐有些疲惫地问道：“什么责任？”
“帮助它们推翻另一个世界的秩序，成为那个世界的帝君，把管理着所有系统的独裁者给扯下来，”怪物朝着顾桐的额头扣下了扳机：“这听起来很有趣不是吗？”
“嘭。”枪响了。
沙滩上的少年在一片血色之中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