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与时间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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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3日过得同样平常。
顾桐一觉睡了很久，直接从凌晨睡到了晚上十一点才起床，路明非中间好像叫过他一次，但是他没有被叫醒。
好像每次进入次元竞技场都会大幅度地消耗精神，特别是第二天的时候起床就感觉异常疲惫，宛若全身都捆上了枷锁一样，至少顾桐是这样觉得的。
那群怪物体质的家伙们是怎么想的顾桐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路明非他们第二天起来都活蹦乱跳的，好像压根都没受到影响。
“终究我还是个普通人......”顾桐看了眼自己的手掌。
让一个普通人待在一群才能出众的天才之中，想要不产生自我质疑的感觉很难，才能就像是利刃一样地会不知不觉地把身旁的庸人伤得遍体鳞伤。
顾桐翻了个身，打开了506号公寓的灯光，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他没有多想地把床边的笔记本电脑抱到了桌子上，插上电源后就开了机。
距离9月23日结束还有一小时，在这一小时里如果还没有传出系统任务八成功的提示音，那么就代表着他的任务执行失败了。
这次任务失败的奖励是清空他尚未具现化的角色卡库，还有之后的全品类抽卡次数减一，但现在顾桐已经放宽了心态，因为他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能做的事情他都做了。
总不能他去淘宝买个刷播放量的服务来强凑不够的播放量吧，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系统应该也不会承认用这种方式得到的播放量。
况且顾桐以后还是打算靠做视频吃饭的，这种黑料到时候等他出名点后被爆出去也挺麻烦的，所以他觉得还是免了。
虽然他是说过这个系统任务就算不择手段也要完成，但如果没能完成，他就好好地道上一歉，让路明非不抱有念想地回到原本的世界。
顾桐直接用电脑登陆了自己的B站账号，点进了UP主主页，看向了自己今天凌晨发布的那个视频，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八十八万，数据还在上涨着。
还有一个小时。
顾桐略微估计了一下以这个上涨的速度一小时内可不可以达到两万播放量，但他最后得出的结果非常不乐观，因为随着时间段越来越晚看视频的用户绝对也会越来越少。
播放量的上涨速度只会呈现颓势，但眼下还差整整两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现在是夜晚时间，在这个点钟还逛B站的上班族可以说少得可怕。
两万。
顾桐的额上流下了冷汗，本来他一直没有听见系统提示音还已经心凉了半截，但这会的状况就不一样了，距离完成任务只需要两万播放量。
这种情况就相当于他的绿毛虫快要进化成裂空座了，然后突然发现在进化界面发现他的游戏机电量快清零了。
成功就在眼前，只是两万而已，顾桐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但他的脑子里没有任何的思绪，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时间还在一点一滴地流逝着，很快半小时过去了，视频的播放量也涨至了八十九万。
“还有机会，现在播放量的上涨速度是每分钟三百个，我还有三十分钟的时间。”顾桐强行压抑住自己的不安，让自己沉了一口气，他的冷汗已经遍布了背后。
但就在此时，播放量的增长却停滞了下来。
在八十九万这个节点，播放量的增长突然慢得就跟乌龟爬一样，顾桐整个人怔在了原地，他感觉自己的五指都僵硬得无法动弹。
还有二十分钟。
只剩下二十分钟了。
顾桐怔怔地看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播放量的上涨速度已经下降为了每分钟一百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这个系统任务失败了，他知道代价是什么，可以说他的所有计划都会在一瞬间被打乱，宇智波带土和野原琳这两张他计划好在送走楚子航他们之后具现化出来的角色卡会消失。
上衫绘梨衣也是如此，会被返还到系统卡库，他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得到关键词抽卡机会，就算得到了，也会被这次系统任务的惩罚抵消。
“我跟他承诺过了.......”顾桐呆呆地看着屏幕上的八十九万零三百个播放量。
二十分钟的时间，九千九百七十个播放量。
这能做到吗.......
顾桐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膨胀到爆裂开来，冷汗浸湿了他的全身，明明成功就只差那么一步了，上天又仿佛在给他开玩笑一样。
去找楚子航他们帮忙？
顾桐怔怔地想着，“他们怎么帮我，他们帮我的已经够多了，这种事情都要他们帮就太丢人了，而且他们得怎么帮，只有二十分钟了.......”
无力感充斥了他的全身，彼得·帕克看电影时发出的爽朗笑声透过墙壁传入了他的耳中，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和仅仅隔了一面墙壁的这些同伴们是这么疏远。
明明他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明明是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但他却根本没办法去寻求他们的帮助，自己也完全地无能为力。
播放量还在缓慢地上涨着，现在是八十九万零五百个播放量。
还差9500个播放量。
只是9500个播放量而已，放做往日的顾桐绝对会觉得9500个播放量简直少的可怜，现在能够做出一个个播放量甚至破百的精品视频的他根本不会把这么点播放量放在眼里。
会像头败犬一样去渴望这么点播放量的人只会是过往那个他而已。
那个几个月前的他，也同样是这样的，每一次发布完视频，绝望地看着UP主主页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上涨着的播放量，那时候他记得半小时只涨了那么一两个播放量的情况也有。
他和那时候是一样的。
干巴巴地看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看着屏幕上接近一成不变的数字，不得不接受自己的无能。
“别低头太久，都忘了怎么抬头了。”
他的脑海里回想起了楚子航的一句话。
换作楚子航会怎么做......
换作那种智商极高生来就站在顶点的混血种精英会怎么做。
就算是楚子航也做不到的吧，就这么点时间了，还能怎么做......
“现在应该不一样了才对........”顾桐看着桌子边上的承载着两瓶异常基因稳定血清的箱子，“我答应过路明非的，要在送他回去之前让他再见到一次绘梨衣，我怎么可以失败。”
“不能固步自封，绝对是有办法的。”顾桐盯着电脑屏幕。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一个在抖音的合作同伴，那个网名为墨雨禾零的抖音短视频作者。
顾桐猛地打开了自己的QQ，从QQ列表里面找到了特别标注出来的墨雨禾零的QQ号，毫不犹豫地打开了消息页面。
他疯狂地发着抖动信息，虽然他感觉自己这样做可以说不礼貌到了一种程度，毕竟现在都深更半夜了，不过他还是这样做了。
因为时间可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他只有十五分钟了，在这十五分钟里如果不能凑出这一万播放量，这四天的时间他做的全部努力。
还有他为绘梨衣做出的全部努力，还有他今后的计划都将一同被打散成烟雾散去，留下给他只会有一如既往的那种无能感。
“拜托了，回复一下我，我真的很需要你......”顾桐咬了咬牙地轻声念道。
空白的信息页面上全是顾桐一个人的抖动信息，墨雨禾零的QQ头像还是黑的。
她没有在线。
好像顾桐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泯灭了。
顾桐又切到了B站的UP主页面，静待奇迹发生，但奇迹并没有发生，播放量还是在以那个每分钟一百个的缓慢速度上涨着，以这样的速度，想要在十五分钟里凑够九千多个播放量简直是痴人做梦。
按这样的速度就算到了十二点，顾桐还是差了八千个播放量才能达到系统任务的标准，八千个，看起来不多的数字现在就犹如一道鸿沟般让顾桐止步于此。
就在顾桐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寂静到极致，只能听见墙上时钟秒针转动的声音时，他的QQ传出消息通知声。
顾桐黯淡的双瞳在一瞬间被点亮，他猛地切到了QQ页面。
“怎么了？”墨雨禾零回复了顾桐的抖动信息。
顾桐的瞳孔收缩，他觉得自己的眼角都快红了，能够在这种时间点联系到对方完全是他没想到的，顾桐迅速在自己的脑子里编织着语言，同时手已经放在键盘上了。
“你能帮我随便发个短视频吗，过会删也行，就现在的时间，视频只要能够带上我最新的B站视频链接就好了，最好是有个直接方便的跳转方式，点一下就能跳过去的那种。”顾桐手速极快地敲着键盘，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打字速度有这么快。
墨雨禾零回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有必要这么着急吗，你的视频发布在我这边的平台反响非常不错，如果稳点来一步一步做下去不出什么差错成绩会更好，没必要急于求成。”
顾桐的手指上流着冷汗，他飞速敲打着键盘：
“如果在今晚十二点前视频的播放量能够达到九十万我就能够得到一些东西，但是现在还差接近八千播放量，只有你能帮我了。”
墨雨禾零那一边沉默了片刻：“行，我帮你。”
顾桐背上冷汗横流：
“只有十四分钟了，虽然我真的很不想催促，但请你快一点，就算是直接把我的B站主页录屏一下发个短视频也可以。”
墨雨禾零说：“我就是打算这样做。”
顾桐没有多想地翻找出了自己睡前放在床上枕头下方的手机，他打开了手机，快速输入了锁屏密码，打开了那个短视频软件抖音。
“求你了，快一点快一点快一点.......”顾桐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着，手机上的时间还在跳动着，现在已经是23:48。
只剩下十二分钟了，能不能在这十二分钟里创造奇迹就只能看墨雨禾零这个短视频作者的号召力了，墨雨禾零是一个拥有接近两百万粉丝的短视频作者。
只是七千播放量而已，虽然听起来很玄乎，但万一真成了呢.......
“我不想再失败了.......”顾桐感觉自己的双手有些苍白无力。
时间来到23：49。
顾桐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着墨雨禾零的短视频主页，等待着墨雨禾零说的那个视频出现，他知道墨雨禾零这样的综漫剪辑短视频作者如果发了那样接近广告一样的短视频绝对是会败坏路人的。
但墨雨禾零还是这样做了。
光是这一点就已经够让他感动了，不管这一次最后有没有成功，顾桐都会对她表达最深的感激。
时间来到了23:50。
只剩下最后的十分钟，顾桐感觉自己宛若置身于行刑台一样的犯人，时间就是那个抬着屠刀的刽子手，流逝的每一秒那把屠刀都离他的头越来越近，他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一些压抑的，隐忍的情绪都快要爆发出来。
他很想大喊出声，但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情绪化了，这只是很简单的事情而已。
人总不可能不失败吧，有时候摔个跟头很正常，人怎么可以允许自己不失败，不会失败和犯错的人就不是人了，是神。
“现在是安慰自己的时候吗.....”顾桐扶着自己的额头，自嘲地笑了，就在这时，他刷新到了墨雨禾零最新发布的那个短视频。
短视频的内容是墨雨禾零直接录下了顾桐的UP主主页的内容，她甚至直接地号召了自己的粉丝去帮忙顾桐冲最新发布的那个次元竞技场的视频的播放量。
没错，她放下了所有的面子，以一种极其直接的方式去号召自己的粉丝前往其他平台为其他视频作者添加播放量，这对抖音平台来说已经是违规的事情了。
哪个平台会允许自己的视频作者居然号召自己的粉丝去其他平台，而且做的还是凑播放量这种事情。
在最后的这十分钟里，顾桐看到那个短视频后就切换到了UP主主页，如同一头恶犬般地盯着最新发布的视频的播放量。
最开始的一分钟没有任何动静，上涨的速度还是一样缓慢。
两分钟过去了，上涨的速度似乎略微提升。
三分钟过去了，上涨的速度越来越快。
四分钟过去了，上涨的速度已经快到了顾桐难以置信的程度。
到最后五分钟的时候，上涨的速度已经到达了每分钟一千播放量。
5000个播放量。
6000个播放量。
7000个播放量。
8000个播放量。
到最后一分钟的时候，距离目标只差最后1000个播放量。
这是对于顾桐来说这辈子经历过的最为缓慢的六十秒的时间，这六十秒代表了很多的东西，不过他的心情已经释然。
等到最后五秒的时候，顾桐看着屏幕上的播放量还差最后三个，没错，最后三个播放量。
“嚯，这就是那个家伙拍的视频吗？”奇犽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我就说他有一手的吧。”路明非用自己的肩膀碰了碰奇犽的肩膀说。
“小声点，他不是很想让你们看见。”楚子航说。
“最八婆的不就是师兄你了。”路明非鄙夷地说。
隔壁几人的话语声逐渐落下，最后一秒，屏幕上的播放量到达了九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