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与楚子航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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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桐去了一趟超市，为楚子航带来可供换洗的衣物，还有可以遮掩他那双黄金瞳的浅褐色美瞳。
楚子航没有多废话，只是说了声谢谢，然后就拿着顾桐给他的一套黑色兜帽衣走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浴室的淋浴声很快传出，热腾腾的蒸汽冒出，楚子航望着天花板失神，水液染湿了他整头黑发。
顾桐松了口气，他坐到了地上，看向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他可以看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被用过，楚子航没有忘记删除相关的痕迹，所以顾桐不知道他搜索了什么。
楚子航大概搜索的是关于卡塞尔学院或者混血种的信息。
不过就算现实中真的存在龙族的卡塞尔学院，普通人是绝对不可能搜索出来的，但他是楚子航。
他是唯一一个自己找到学院的混血种，至少龙族的正文里是这样说的，那么楚子航应该尝试过那时候搜索出学院内在另一面的方法。
然后楚子航大概率失败了。
原因是这个世界本就不存在卡塞尔学院。
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的幻想，他的所有痛苦和执着似乎都只是名为作者的男人用拿捏在手中的笔创造出来的。
虚无感充斥在楚子航的心中，尽管他的意志是那样的坚定，但又有几个人能够接受这种事实。
楚子航很快就换上那套黑色兜帽衣和长裤，从中走了出来，他修长的身材穿着很合适，倒不如说他这张脸和身材配什么衣服都很合适。
顾桐盯着楚子航，用摄影功能记录下了这一幕，微微勾起了嘴角，“那我们接下来出去逛逛？”
“行。”楚子航面无表情地回道。
楚子航和书里说的一样，他的面部表情很少，路明非一直用面瘫师兄来形容他并不是没道理的。
穿着T恤和短裤的顾桐和楚子航对比起来差距就不是一点两点了，他长得虽然有点小帅，但在这等被设定得近乎完美的角色面前，就显得不值一提。
顾桐简单地收拾了下自己的头发和面容，从浴室走出，把自己以前的一把老手机交给了楚子航，“我现在手头有两把手机，如果不嫌弃的话你先用这把。”
“谢谢。”楚子航回道。
“卡塞尔学院位于美国伊利诺伊州的芝加哥远郊的一座山腰上，与芝加哥大学是联谊学校，我记得原著是这样写的，”顾桐笑了笑：
“如果以后有机会也许可以一起去看看，但其实我对这个世界也不是很了解，像我这种穷人家连自己的省份都没怎么出过。”
“你给我的感觉有点像明非。”楚子航突然说。
顾桐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屌丝标准着装，“穿衣上是挺像的，不过他可是彻彻底底的怪物，我可没资格和他相提并论。”
“走吧。”楚子航回道，率先朝着公寓外走去。
顾桐跟在楚子航背后，两人气质间的区别搞得他有点像是随随行的小弟，不过也总比一个人出门的落魄死宅要好。
楚子航一路都在用冷静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似乎是想揪出这个世界的不对劲，说服自己这里其实是奥丁创造出来的幻境，否则事情的发展怎么可能这么离奇。
顾桐时而走在楚子航的身后，时而走在楚子航的身侧，时而走到楚子航面前笑着对楚子航说几句话。
为的是他眼瞳里的摄像机拍摄到每一个角度的楚子航，这样才可以拥有足够多的剪辑素材可以完成这个vlog视频。
楚子航的走姿很端正，像个军人，每时每刻都身上都透露着一种贵族的素养，街上的行人经常会朝着楚子航侧目，甚至有的女生还偷拍下了几张照片。
街道上霓虹灯闪烁着，一副车水马龙的景象，人流从街道的一端流向街道的另一端，来来往往就没有断过。
两人穿梭在人群之间，电子广告的声音响彻在耳边，不管是怎么样嘈杂的环境，楚子航都是那样吸引人的目光，就好似一个明星走在普通人里那么显眼。
顾桐老实说有些酸了，心中想着，果然这就是完美的人设，只需要一支笔杆就能写出来的，现实根本不存在的人设。
可就是这样看起来拥有一切完美条件的人，背后背负着的痛苦却是其他人都难以想象的。
楚子航突然驻足，眺望向了阳光下的游乐园——三茶惊险游乐园，天空中纵横交错的轨道上飞驰着一列列钢铁飞车，尖叫声此起彼伏。
顾桐突然觉得这是个记录视频素材的好机会，坐过山车的楚子航会是什么反应，他也很想看看，于是开口说：“我们去坐过山车吧，我好久没坐了，我记得龙族二的时候，你们在坐过山车的时候遇到了.......”
他言至一半闭上了嘴巴，因为他想到了一个角色，夏弥，那个被路明非他们叫做小龙女的女孩，那个在楚子航心里最特殊的存在，同时也是被楚子航亲手用刀刺穿的龙王。
龙族二有一段楚子航和夏弥，校长，路明非在游乐园坐过山车的戏份，正是想到了夏弥，顾桐才突然闭嘴。
“呃.....要不算了？”顾桐见楚子航没有开口说话，尴尬地笑了笑。
“也可以，”楚子航突然回道，“暂时让你破费一下，我想以后如果我不得不常驻在这个世界，我会把欠你的钱都还给你。”
“钱这种东西一点都不重要。”顾桐的双眼在发光，坐过山车的楚子航，这绝对是日常vlog里很有趣的素材。
只要视频的播放量能逐步上去，总有一天顾桐能够成为一名大热的UP主，那时候钱什么的还不是都手到擒来。
随后顾桐走到了楚子航身前，付了一下两张门票的钱，两人一同走进了游乐园里，之后顾桐就任由楚子航选择想游玩的项目了。
楚子航只选了两种，第一种是摩天轮，第二种是过山车。
顾桐突然有些不太笑的出来，他跟楚子航一起走进了摩天轮的车厢，现在时间已近黄昏，顾客并不是很多，可能是时间渐晚，所以周围的人很少。
随着摩天轮车厢的门闭合上，摩天轮发出了像是古旧的火车行驶在铁轨上的声响，缓缓地向上旋动移去。
楚子航看着窗外，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安城，他以混血种的优越视力，可以看到很多顾桐观察不到的细节。
明明是同样景物，却因观者不同，看到的事物也有所不同。
楚子航的目光似乎同往日般平静且带着些许冷厉，又似乎夹杂了一丝其他的事物，那个时候他和夏弥一起同坐过一趟摩天轮的车厢。
“不过师兄.........我们现在正在坐摩天轮哦！”
“我还以为师兄你因为我的眉毛而开窍了.......喂！你知道带女孩坐摩天轮的含义么？”
“说起来我第一次跟人来游乐园诶！”
她的言语，面貌，在楚子航心中还清晰可见，顾桐一直沉默不语着，他不是很想说什么，也不是很敢说什么。
他一直把楚子航当作书里的角色，而不是实际存在的人，这样能让他理所当然地完成系统的任务，拍摄楚子航的面容，剪辑成能够大热的视频。
但实际看到楚子航些许孤独的侧脸，他才发现，也许这是个真实的人，他的感情虽然是作者用笔尖赋予的，但也是存在过的。
“夏弥.......”顾桐刚欲开口说道，摩天轮的车厢到底了，他的声音也截然而止。
楚子航站起身来，平静地说：“走吧，接下来还要坐坐过山车。”
他走的很快，似乎不想接顾桐的话题，顾桐挠了挠头发，耷拉着脑袋走出车厢，跟在楚子航的背后。
“总之也算个不错的素材......”顾桐回想着刚才摩天轮上楚子航洒落着余晖的侧脸，那一幕也被顾桐双瞳的摄像机完整地录入。
接着过山车的体验就稍微有些不同了，两人乘坐着的过山车在山岭般的轨道间横穿直过，顾桐的头发被高高掀起，脸庞表情在风压下几乎扭曲，他基本全程都在尖叫着，自己都忘记了还要拍摄素材这件事。
楚子航就坐在他身边，像座老佛一样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表情和波动，好似自己在坐的不是过山车，而是什么供儿童玩闹的设备。
下车后，顾桐满脸铁青地在过山车设备管理人员那边领取了一张他们拍摄的照片，照片上有着张嘴尖叫的顾桐，以及满脸淡定的楚子航。
“好，这张照片可以当粉丝福利。”顾桐收起了那张照片。
他和楚子航出了游乐园后，顾桐硬着头皮把楚子航带到了城市中心商业区的一家高级餐厅。
这家高级餐厅并不是顾桐能够经常来到的，以他这个大学生的经济来源，半年能来一次都算好的了。
楚子航只是随便看了眼菜单，就开口说道：“算了，我感觉这家餐厅以你的消费水平来说太高级了。”
“呃.....被发现了，”顾桐尴尬地笑了笑，“其实我还想硬着头皮请你吃一顿，那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去超市买点便宜的食材，今晚我做饭，我记得你租的那个公寓里是有厨具的。”楚子航面无表情地向餐厅外走去，似乎由不得顾桐有异议。
顾桐屁颠屁颠地跟在楚子航背后，两人在超市里挑选了些食材，就一路回到了顾桐的公寓。
路上顾桐突然开口说道：“对了，有时间你可以给我展示一下你的能力吗，就是那个言灵·君焰。”
“现在就可以。”楚子航回道。
“等等等等，现在就算了吧？！”顾桐打了个寒颤，他甚至怀疑楚子航是不是开玩笑，这可是在街道上。
君焰的言灵效果是瞬间把空气加热到罕见的高温，进而收缩，把空气中的粉尘吸入，产生粉尘爆炸。
这种恐怖的言灵能力说不定能直接把这条街道上大半建筑物给毁了。
下一刻，楚子航伸出了自己的右掌，一道微弱渺小的光焰出现在他手中，这是介乎红色与黑色的光。
顾桐突然想起来，在龙族四里，楚子航已经能够精确控制君焰到一种程度了，所以才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好厉害......”顾桐将这一幕也记录入了视频素材之中，如果有观众问，就直接回答是后期特效就行了。
不过这个后期特效也未免有点太牛逼了，顾桐心中暗笑着，楚子航手中那道微弱的光焰很快消逝而去，周遭没有一个人察觉。
回到公寓后，楚子航分类了一下食材，把不需要的放进冰箱，剩下的就拿来下厨，他做的菜式很简单，但味道却很香。
顾桐用眼瞳摄像机记录下楚子航下厨的背影，最后结束了一天的拍摄，到此为止，这个日常vlog视频算是拍摄完成了。
至于会在网站上引起什么样的反响，顾桐也有些不确定，毕竟这是一个很大胆的尝试。
他和楚子航在狭窄的桌上共进了一顿晚餐，顾桐对这个角色也有新一步的认识，虽然有时他会化作君焰缭绕的杀胚，但楚子航对身边的人都很有耐心，至少这一点是真的。
毋庸置疑，楚子航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一直一个人待着的顾桐微微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