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这酒,好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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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阙立刻又是斟得了一杯过去,生怕怠慢了这位公子。
不知是酒劲太大,还是李文赋执意买醉,李文赋此刻已然是一幅醉熏的模样。
脸颊通红。
他一把握住了清阙的手腕。后者想要挣脱,却是无何奈何,只能眼神求助于苏杭。
苏杭摇摇头,示意她先别声张,自己又斟得了一杯酒,与李文赋一碰杯,轻声道:“在下陪公子买醉。”
李文赋松了手,与苏杭碰杯。
杯酒下肚。
腹中顿时感受到一股火辣辣的痛楚。
“这酒,真烈啊。”
清阙小声提醒道:“公子,这是清酒,不伤身子的。”
“清酒?”李文赋反问道。他拿到鼻前嗅了嗅,没闻出什么酒味,还是真是清酒。
他酒量何时这么不堪了。
苏杭一脸埋怨的看向清阙,说这么多话做什么,把这位爷招待好就行了。
李文赋看向两人,问道:“你们俩有事,遮目花魁摘下面具的容颜,你苏杭见过。”
苏杭惭愧一笑,“不瞒公子,确实见过。”
“那给本公子也瞧一瞧。”
遮目花魁大为惊骇,看向苏杭。现在能阻止李公子的,只有他了。
苏杭摇摇头,“女子面容,没甚好看的。在下陪公子喝酒解闷,待会送公子回去了。”
李文赋摇摇头,摇晃着酒杯,闻了清酒散发出的纯香,轻声道:“此情此景,你们两人,倒还真的印证了本公子花间集中的一句话。”
“还请李公子明言。”
“有情人终成眷属啊。你们说,你们两人,是不是很应景。”李文赋轻笑一声,“可就是这寥寥七字,天下人又有多少,不能如愿。”
苏杭微微一笑,起身,敬了李文赋一杯。
“所以公子在诗集里抒发了此等宏愿,近日在西京,人人皆是朗诵公子诗集。有不少的男女借此机会重归于好,都是公子的功劳。”
李文赋摆摆手。
“与我何干,是他们本就情深似海,爱的深沉罢了。”
清阙听闻,缓缓坐到了李文赋身边,轻声问道:“公子今日身边,不见那位青衣女子,莫不是离去了,公子为情所伤?”
李文赋抬头一瞧,盯向清阙,“你观察是倒是细致,不过本公子不是为情所困,而是有些不舍啊,她要去江南了。”
清阙又给李文赋斟了一杯酒,“公子舍不得,可以常去看的,又不是一辈子见不着面了。只要还在大周,打探到那位女子的消息,都不是难事。”
李文赋三杯酒下肚。
“你倒是活的很透彻,困于凤惜楼内,有没有想过离开?和苏杭远走高飞,远离西京,不掺和朝堂大事,不会被人当做旗子。”
清阙摇摇头,“苏杭他有自己的志向,要当一名顶天立地的读书人,唱戏是为生活所迫,不愿寄人篱下。我亦是如此,凤惜楼两位花魁可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就这样在西京,很好。”
清阙对着苏杭莞尔一笑。
两人小手,牵在了李文赋身前。
不知为何,这股醉意忽然全无。
李文赋站起身,摇摇头,“你们呀,在本公子面前秀起恩爱来了,也罢,今夜我是不速之客,不打扰你二位了,本公子回府去,明日就要与荀荣比试,今日早些歇息。”
清阙起身相送,“祝愿公子明日旗开得胜。”
李文赋点点,“借花魁姑娘吉言了。”他一只手搭在了门上,却始终不曾推门离去。
“没别的话了?”
清阙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祝愿公子早日与青衣女子相见,祝愿公子早日遇见心仪的姑娘。”
李文赋这才满意。
推门而去。
任欢在一旁等着。
李文赋丢去了银两,“今日,这间屋子,不许任何人进入。”
任欢急忙道好。
李公子的话,那就是金口玉言,不敢违抗的。
凤惜楼外,春雨等候多时。
见着他家公子过家门而不入后,便是放心不下,一直跟随,等了有半个时辰了。
李文赋出了凤惜楼,伸了个懒腰,“人生最幸事,不外乎,有人一直在等。”
春雨莞尔一笑,“我是李家的丫鬟,是公子的侍女,没理由的不等的。”
李文赋点点头,走近了春雨的身旁,以前没发现这丫头水灵的啊。
“不等了,随本公子回家去。”
“好。”春雨应道一声。
李文赋轻声问道:“刊印馆可曾都打好招呼了?”
春雨轻嗯一声,“公子所写的花间集,自从刊印一千本后,陆续有西京女子前去刊印,挣得了不少的银子。他们呀,就等着公子第二本诗集问世呢,不敢关门的,一直在等着公子。”
“好。本公子今夜这就写完,不过得辛苦你一晚上,刊印完毕后蹲守在锦瑞园前,务必要将诗集最先送入园内。”
“不辛苦,听公子的。”
春雨一笑,走在了李文赋身前,几乎是倒退着问道:“那敢问公子,这本新诗集该叫什么名字。”
李文赋想了想,上一本是花间集,写的世间儿女情长,是为炫技,是为了闯出名声。
接下来这一本可就大不一样了,他是要写给西京的武官看的。他李文赋既然能拔出太阿剑,即是证明,他有资格守住。
自称武官的那些人,批判他的,无非就是陈词滥调,无病呻吟,写的诗句太过小气。
那这第二本诗集,就让他们瞧一瞧大气所在。
豪放些。
第二本诗集,写沙场。
“新诗集的名字,这会才想好,就叫做《射天狼》!”
春雨嘀咕着,“听公子取的这名字,风格全然不似前一本,莫非是有大用途?”
李文赋朗声一笑,“我李府丫鬟,亦是目光如炬啊。你猜是不错,这本不是给女子瞧的,而是给男子看的。”
两人说话间,已经是走到了自家府邸门前。
李文赋走近书房。
春雨亦是一同跟了进去,为自家公子研墨。
李文赋提笔久久不曾落笔,他望了一眼墙壁上十人画像,默念道:诸位恩师,烦请借恩师诗句一用,文赋他朝,会为诸位正名的。
顷刻间,李文赋奋笔疾书。
几十页的诗集,一个时辰书写完毕。又提上了“射天狼”四个大字,交到了春雨手中。
“可以拿去刊印了,还是一千本,给锦瑞园送去一些,剩下的运回李府。本公子,要瞧着那些人恳求李府,卖上他们一本。”
春雨迷迷糊糊,不知晓公子用意何在。
但既然是公子吩咐的,她照做就可以了,她拿着诗集的初稿,出府而去。
她能瞧出,公子对这本诗集很看中,但不讨女子喜欢,那就是在官场上有大用了。
就在她朝城内走去时,街道边的小巷里,忽然间多了好些的人影,朝城内外走去。
可惜她并未发现,直奔刊印馆走去。
送走春雨后,李文赋又是拿出了武学秘籍,开始抄录,不可懈怠。
这一月间,抄录有百本秘籍了。
十八般兵器的特点皆是有所了解,若是碰见,皆可对敌。他看着一旁虞瑾早前佩戴的一柄寻常长剑,叹了口气。
但愿去江南路上,一切安稳吧。
清阙姑娘,也就是遮目花魁,说的有理。来日本公子下江南游玩,又不是遇不见。
没必要这么伤感的。
他李文赋是谁,西京城最纨绔子弟,凤惜楼那位姑娘没见过,对一位女子留念这么久。
不是他的作风。
李文赋拔出了那柄剑,抵在了自己脖子边,不禁觉得好笑。
正是那日在朝剑阁的情形。
下次见面,本公子还礼之。
境界,定要高出你虞瑾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