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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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瑶在自己宫里待了好多天，偶尔程子慕来找她，两人也只是简单的在御花园逛逛。
今天的太阳光格外的强烈，云瑶在院子里的地秋千上坐着，裙摆随着动作荡出弧度，前面的小桌上放着一叠裁剪好的长条纸。
“公主，梁国二皇子差人给公主送来了些宫外的小玩意儿，公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小福子抱着一个箱子跑过来，他把箱子放在地上打开盖子。
云瑶瞥了一眼，都是一些比较常见的小玩具，那种胡同里小孩子才会玩的那种，她不小了，才不会喜欢这种东西。
云瑶问：“道过谢了吗？”
小福子憨憨笑：“谢过了谢过了，他还说公主不能经常出宫，若是喜欢宫外的什么东西都可以跟他说，他差人送进宫来。”
“知道了，”云瑶折着手上的星星，“拿去库房放着吧。”
小福子又抱着巷子去了库房。
冬秋坐在桌边的小凳子上研墨，看着小福子的背影想开口说点什么，看了眼云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小福子放了东西之后就折回来了，规矩的站在冬秋身旁，目光落在云瑶身上。
盯着看了那么几秒之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弯腰在冬秋耳边小声问：“公主这是怎么了？”
冬秋也不是很清楚，偷偷看了眼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认真折星星的云瑶，说道：“不知道，可能是被梁国二皇子气到了吧。”
梁国二皇子在金銮殿说的那番话在宫里都传遍了，宫女奴才们私下都说他太不尊重小公主了。
小福子点点头，也是，他家公主虽然脾气好，但是也不能被人那般逼迫。
他捏紧了拳头：“该气，早知道那箱东西我就不收了，碍了公主的眼。”
忽然，天上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就是阵阵雷声，一声接着一声，晴朗的天空突然就乌云密布，只是惊叹间就有雨滴滴落下来。
云瑶被雷声炸醒，抬眼迷糊了一瞬间仰头看了看天，几滴雨水落在她的脸上。
视线被一方六角挡住了，她看向持伞的人。
“公主发什么呆呢？快进屋，别淋着雨了。”冬秋撑着伞催促着她。
云瑶起身手里捏着一个折好的星星，桌子上的东西已经被小福子收进屋里了。
雨越下越大，立刻周围就被水雾环绕了，地上的浅水坑里被砸出了一个个水花。
冬秋拿来毛巾给云瑶擦了擦脸，然后让小厨房做了些暖身暖胃的吃食。
云瑶站在门口，风把雨带到了屋檐下，有些雨丝沾在她粉白色的裙摆上。
“公主站在这里做什么？快进去，小厨房煮了甜奶，快喝了暖暖身子。”
冬秋想要扶着她往里走，但是云瑶就站在门口不愿意动，看着面前模糊的雨幕说道：“去拿个凳子来。”
冬秋“嗯”了声，拿来了一方小凳，扶着云瑶坐下：“公主想在这里坐着便坐着，奴婢去拿毛毯来。”
见云瑶点头，她才转身去里屋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条兔绒的毛毯，然后把桌上刚煮的甜奶端过来。
冬秋把毛毯盖在云瑶腿上，不经意碰到了她的手，惊道：“公主的手怎么这么凉？快捧着暖暖。”
云瑶捧着甜奶，手指有些烫了，缩了缩，但依旧捧着。
“你们都下去吧，不用在这里守着了。”
冬秋看着她的模样，也知道她不开心，便说道：“奴婢就在偏殿，公主有事叫奴婢。”
云瑶点了点头。
冬秋带着守在内院的两个奴婢离开了。
云瑶晃了晃腕间的玉镯，系统正在里面睡觉呢，就被晃醒了。
“出什么事了？！”
它立马惊起，在虚空里乱蹦哒。
在它休眠之前说好了出了大事云瑶才会叫它。
云瑶小声说：“我不开心了。”
乱蹦的系统：“……”耍我？
不开心也要跟它说？
“你不开心？你为什么不开心？”系统问的极其敷衍。
它只能感应到云瑶的安全状态，不能感应到情感状态。
云瑶叹了口气，一口喝完了琉璃盏里的甜奶，放下碗把下巴搁在手臂上，声音弱弱：“我不知道。”
系统被她搞得有些头疼，接收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捡了重点问道：“你有追求者啦？还是俩，这是好事，你还不开心？我都没有人追。”
云瑶又换了姿势，把头侧过来枕在臂弯里：“追你的不能是人。”
“系统，我有点不想做任务了，我能不能现在就回去？”
系统有些诧异，现在才发现云瑶不是在说笑。
它问：“你在这里好吃好喝，任务咱们可以慢慢做，没有时间期限的，不着急。”
云瑶听着雨声，雨水落在房顶上又顺着瓦片从房檐上流下来。
系统说完之后迟迟没有得到回复，沉默了片刻后就继续睡觉了。
云瑶看着墙上的纹路发呆，脑海里却是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走马灯一般回顾了一遍。
她没有杀人的勇气，也不想让自己的双手沾鲜血，所以对于江绎，她还是更愿意用最初的办法。
她一直坚信人之初性本善，她不相信有人天生就是坏的，江绎杀人或许是有原因的，静默了一会摸出藏在袖中的匕首。
那把镶嵌了宝石的匕首她一直随身携带，她之前想，只要有机会就一定杀了他，后来她又想，如果江绎不会杀人，那她就用这个匕首防身。
这雨足足下了一个时辰，院中角落都积了水，枣树的绿叶都被打下来了好多，混着的还有没有成熟的青枣。
雨渐小，周围的雨雾开始退散，云瑶抬起头，从薄雾中看见了一个渐行渐近的身影。
那身影修长，手上撑着一柄伞，手上不知还拿着什么，等人影离自己更近一些她才看清那人是江绎。
江绎站在她面前，撑着伞的手往旁边倾斜了一些，伞上的雨水顺着伞面的轮廓流到地上。
“公主坐在门口干什么？”
云瑶咬着嘴唇，看了他一眼就继续把头枕在手臂上：“要你管。”
江绎看着她的头顶。
原来禹令臣说的对，这小公主是真的生气了。
他轻笑一声，屈膝蹲下，微微仰头看着她：“公主不开心了？”
云瑶没说话，也没看他，只能听见他的声音近在耳。
江绎等了一会，没有得到回复，便起身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
云瑶发现身边的人走了，她抬起头看了看，正好跟江绎看过来的眼神对视上。
“公主看什么呢？”江绎没停手上的动作，对云瑶笑说。
云瑶说：“你在干什么？”
“公主不是喜欢吃葡萄吗？”江绎端起瓷碗：“这是葡萄冻。”
云瑶站起来走到他旁边看着瓷碗里的浅紫色葡萄冻，跟果冻一样。
“你做的吗？”
“是，”江绎拿出木勺子在碗里搅了搅：“公主用的琉璃盏我那里没有，若是嫌弃我下次换。”
他把搅碎的葡萄冻递给她，云瑶接过，水亮的双眸看着他：“还有下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