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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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完全记不起他是如何跳下车,如何把韩勋弄上救护车,如何将人送到医院里的,等他回过神来时,只看到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和刺眼的红灯。
他脑海里反反复复想着一个问题:韩勋为什么会到锦城来,他现在不应该正在哈大接受世界顶尖级的精英教育吗?
他心底隐隐有种强烈的直觉——韩勋应该是来找他的。
难道韩小人跟他一样,带着记忆重生了?不然他倒在血泊里的时候,为什么会喊他的名字呢?
可是上辈子就算韩小人没去过他的老家L县,凭他把自己老底查了N多遍,他也应该清楚他的老家并不在锦城。他记得陈俊曦说过,韩家先辈非常有眼光且有魄力,百年前就举家迁往海外,在那个动荡不安世纪里,他们家族从衰弱到兴盛如今在国外根基庞大。在移迁之前,韩家曾是北方望族,这样一来韩勋根本不可能在西南地界寻什么亲。
不管林墨怎么推导,事情都说不通,总觉得少了什么关键的地方。
撞到韩勋的摩托车司机看到韩勋倒在地上流了那么多血,当时就吓傻了,扶正摩托车骑上去,想都不想就踩下油门慌不择路的逃跑了。好在当时有人记下了他车牌号,已经报警。跟林墨一起从L县随车过来的实习医生,给韩勋做了简单的急救措施后,等救护车到了医院后,直接将他送进了手术室。
林墨很担心韩勋的情况,偏偏老爸那边也情况紧急,需要立刻送他去做检查。就算林墨再怎么冷静,生命中两个最在乎的人同时出现状况,他又怎么可能真正平静得下来呢?他跟实习医生一起推着林建楼上楼下跑,心里还要记挂着手术中的韩小人,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好像随时都会断掉的弓弦。
好在林建的情况并不是像县医院里说的那样,他的伤口愈合的很好,并没有出现感染,只是由于最近这段时间天气太热,而他大病一场身体虚弱导致的不适,腿疼则多半是因为他太心急偷偷用右脚使力,给正在愈合中的骨头造成了压力导致的。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一番折腾后,林建的体温已经彻底降到正常水平,医生给他注射了药剂,他依然处于昏睡状态,林墨给同病房的人借了些热水,拧了张热毛巾擦干他脸上、身上的汗珠,给他掖好薄被。
胖护士今天当班,看到林墨父子后,一直暗中帮他们插队排号,不然哪有这么快出结果,她见林墨愁眉紧锁,小声安慰道:“小墨,你别太担心了,刚刚医生不是已经说了吗,你爸爸不会有事的。输两三天针剂,再吃点药就没事了。”私心里,胖护士其实并不想林墨他们这么快离开的。
林墨勉强勾了勾嘴角,说:“嗯,我知道,今天真是谢谢叶姐了。”
胖护士姓叶,叫叶知秋,打小就比其他小朋友能吃能睡心宽体胖,被邻居家的讨厌鬼取了个绰号叫胖秋,讨厌鬼被她暴揍一顿后,胖秋变成了胖球,从此她文雅好听的闺名束之高阁,彻底被世人遗忘。那讨厌鬼现在跟她一个医院,也在外科,胖球的称呼随之传开了。
林墨一声‘叶姐’简直喊到胖护士心坎里去了。
胖护士因为脸胖显得眼睛小,但她眼睛其实长得很好看,笑起来弯弯的跟月牙一样,让人心生好感,“一点儿小事,应该的,再说我们是什么关系。”胖护士回想着那盅浓香的山药排骨汤,不遗余力的套近乎。另一张病床上,正在记录病人情况的某实习医生,手一抖,笔尖在本子上戳下一个小洞。
“叶姐,我有个朋友出了车祸正在楼下做手术,我现在通知不到他们家人,必须下去看着,你能帮我多照看照看爸爸吗?”
胖护士哪里抵挡得住林墨恳求小眼神,连连点头:“这点小事就交给我吧,你快去,你朋友的事情要紧,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来楼上找我,我今天一直都在。”
你今天下午明明是休假!哗啦一声,实习医生的笔下又多了一个洞。
叶知秋之前一直是他的‘忠实顾客’,他有心跟她拉关系,每次带什么好吃的到医院来,都会让奶奶多给她带一份。贿赂归贿赂,叶知秋人确实很不错,做事情耐心仔细有责任心,有她答应照顾爸爸,林墨心神稍定。
等他到楼下时,韩勋刚做完手术,被人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林墨忙走上前问主刀医生:“医生,他情况这么样?”
医生揭下口罩,皱眉问:“你是他家属吗?”
林墨刚想摇头,一想韩勋的家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都在海外,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联系他们,只好硬着头皮说:“是,他是我表哥。”
医生轻轻摇头,他看林墨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便说:“他的情况有点复杂,你最好通知他父母立刻过来帮他办理住院手续。”
林墨心里一紧,“他伤得很厉害吗?”
医生示意护士将韩勋先推进病房,他跟在病床后面,边走边用简单易懂的语言对林墨说:“他虽然失血比较严重,但是身上没有出现骨折,只右手臂和左小腿以及膝盖刮伤严重,经过缝针消毒处理后,问题不大。但是他在车祸撞击过程中,脑部着地,有脑震荡和轻微颅内出血现象,需要进一步观察后,才能确定需不需要进行手术。”医生顿了一下,看着林墨比病人还要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安慰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他的情况已经算好的了,你尽快通知他家人吧。”
林墨木木的点点头,看着韩勋失血苍白的脸庞,心里一抽一抽钝钝的疼。他攥紧拳头,默默看着医生护士们一刻不停的给他输液,插管子,记录各种数据,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像个坏掉的玩具似的,任人摆布,他却丝毫都插不上手,那种深重的无力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当初,韩勋是不是也这样无助的看着他,在死神的镰刀下垂死挣扎呢?
林墨再冷情,他的心肠也不是铁石铸就的,相反,他虽然性子冷淡,但只要是被他真正放进心里的人,他可以在底线之上,无原则的护短无条件的对其好。
如果说,之前,他对韩勋前世最后一段时光里的陪伴照顾只是感激的话,那么现在,他真正将他放进了心里。
无关暧昧情愫。
林墨的心很小,上辈子至亲之人早早离世,情人离心背叛,兜兜转转心里只装了一个林书。这辈子他竭力改变家人的命运,心里多装了爸爸和奶奶,现在又多了一个韩勋,他把他放在跟家人一样的位置上。
等医生护士们忙完离开病房,林墨静静坐在韩勋身旁,他愣愣的看着韩勋的脸,比上辈子第一次见他是青稚些,残留着少许少年柔软的轮廓,那张脸完全定型后的侵略张扬已经初显苗头。
其实,他对韩勋的第一印象很不好,那时候,因为家里接连出事,爸爸被查出患上了尿毒症,林书一时冲动打了一个总带人欺负辱骂他的同学,累积的偏激暴怒令他几乎将那人打残,那家人有点关系又出名的流氓无赖,软硬不吃不依不挠要让林墨赔他们五万块钱,不然就送他弟弟去坐牢。
他那会儿只有十八岁,跟着李师傅学了三年,厨艺小成,正想攒钱开个小铺子,改善家人生活,哪知飞来横祸砸得他手足无措。他病急乱投医,听人说可以带他去G省,给他挣大钱的机会,他傻乎乎的就跟着去了,奶奶拦都拦不住。当时,他一心扑在学厨和照顾家人上,那年代咨询也不发达,他接触的也多是些没多少心眼的乡下人,因此,尽管生活足够艰难,本质上他还很单纯很容易相信人,说得直白点儿就是缺心眼。
等到了G省才知道,带他去的那人将他卖了,他跟逼迫林书那家人是一伙的,这件事情从头到为就是个圈套。他被卖给当地一个黑帮做男~妓,等他知道真相时整个人都懵了,那会儿他还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与男人做,天知道那会儿与同龄人严重脱节的他,连男人与女人怎么做都不知道。
黑帮的手段很多,饥饿、毒打、威胁……他们太知道如何让一个人屈服妥协了,他被他们折磨了一个多月后,最终答应接客。
无论男女,雏儿的身价总要高些。他长得好看,被那家会所包装稍微包装了一番后,让他跟其他几个人一起去招待三个身份特殊的贵客。
那三人就是陈俊曦,韩勋,还有一个陈俊曦的表弟兼跟班,田耀祖。
陈俊曦在田耀祖的怂恿下,决定玩点儿新鲜出格的,然后挑中了他。
韩勋一直很厌恶田耀祖谄媚的嘴脸,连带的对他更没有好脸色。韩勋五官精致面容深邃,他从小在富贵权势圈里浸淫长大,平时说说笑笑还好,一旦冷下脸来,全身气势就连陈太子都难以招架,更何况是林墨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土包子。
几记眼刀子射得林墨如坐针毡自惭形秽,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要不是担心那些人对林书他们使坏,他几乎想要夺门而逃了。
那晚上,他对陈俊曦的印象远不如韩勋来得深刻,以至于后来,一看到韩勋他就下意识心虚想躲。偏偏韩小人还总喜欢找他麻烦……
他至今都觉得韩勋会喜欢他,是件非常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现在该怎么办?
他联系不上韩家,要联系陈家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办得到的,有韩小人‘在手’,他倒不担心陈家人不见他,可到时候他该如何解释一切?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想再与陈家人扯上半毛钱的关系。
韩小人果然是他命中注定的克星,一见面连话都没说上就给他出难题。
林墨头疼得不行,他在韩勋身边枯坐了半个多小时,警方还没来得及通过车牌找出肇事司机,他自个儿就在家人的陪同下去派出所自首了。
“小同志,我们家老章真的不是故意要跑的。”
肇事司机名叫章龙虎,跟他霸气的名字相比,他胆子实在太小了,他当时见韩勋流了那么多血,以为把人撞死了,吓得整个人都傻了,等他回过神来,已经丢下受害人跑回家里了。他在家里坐立不安,等老婆打完牌从外面回来,战战兢兢地把事情告诉他老婆,当即被他老婆揪着耳朵扭送到派出所投案自首。
来者正是章龙虎的老婆曾静,她带着十二万分的歉意说:“对不起,出了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对不起了,责任都在我们,你放心,你哥的医疗费我们一定全包了,该赔偿的费用我们也一分都不会少。”
林墨怒气难消:“你先别把话说得那么满,如果韩……我哥出了什么事情,我饶不了你们。”
“不会的,不会的,你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出事的……”
他们在病房外交涉之际,韩勋突然睁开了眼睛,他只觉脑袋突突的疼,全身骨头都跟散了架似的,没一处不疼的。忽然听到门外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心脏砰砰直跳。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吱得一声被人推开,韩勋条件反射闭上眼睛,被子下右手骤然握紧,疼得他差点儿没喊出声来。
林小墨,林小墨,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韩勋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装出一副刚刚苏醒的模样,紧皱着眉头痛苦的睁开眼睛。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眼神,茫然的看着林墨,‘气若游丝’的问:“你是谁?”
不等林墨反应过来,他又紧接着问:“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儿?我,我的头好痛……”
韩勋佯装痛苦的闭起了眼睛,透过一条细缝,满意的看着林墨一脸紧张得不行的样子,心里默默为自己‘天才般’的主意点了个赞。
殊不知,失忆神马的是后世棒子剧里用到烂的烂梗。
林墨关心则乱,根本没识破韩勋的诡计,他忙按铃找来医生,医生一番检查后,用遗憾的口吻告诉林墨:“你表哥很有可能是因为颅内血块影响,导致暂时性失忆。”
“艹”,林墨低声爆了句国骂,看了眼病床上一脸痛苦茫然的韩小人,忽觉躺在床上的人根本就是个大麻烦,好像刚才又担忧又纠结的那人不是他一样,他皱眉问:“那他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记忆?”
“人的大脑构造非常复杂,这个问题我办法给你确切答案。等他颅内的血块被身体彻底吸收消融后,他才有可能恢复记忆,这个过程也许要几天,也许要几年,永久性失去记忆也很有可能,这种情况其实并不少见。你尽快通知他的家人吧,见到熟悉的人、事,有助于他恢复记忆。”
林墨嘴里发苦:“他颅内的血块除了对他记忆产生影响,还会对他身体造成其他不良影响吗?”
医生道:“他这么快就苏醒过来,理论上不会造成其他影响,具体的,还要再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嗯,我知道了。”
医生转身离开,突然想起来,补充了一句:“尽量不要刺激病人,否则很可能让他病情恶化。”
“嗯,好的。”
医生走了,病房里就只剩林墨跟韩勋大眼瞪小眼。
韩勋仗着自己‘阴谋得逞’,不再故意收敛,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林墨,将他从头发丝打量到脚底,每一个细节都不肯错过,反复‘扫描’许久,梦中那张看不清的脸一一补全,恍惚中他的目光落在那双盛着浓浓忧虑的凤眸上。
就是这双眼睛!
韩勋长久以来被怪梦困扰,心底破的那个‘洞’,一点一点被眼前人填满。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强烈的期盼,期盼那双眼睛里从此以后,只盛满他一个人,期盼那张精致的脸,一喜一怒一哀一乐,四情只为他一人而动。
他就像一条贪婪的龙,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颗宝贝含进嘴里,叼回老巢里,藏起来捧在手心里慢慢把玩。
不过,林小墨怎么知道他的名字?难道他也做了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如果他知道他,记得他,那为什么他不来找自己呢?
林墨看着韩勋眼底一点点溢出委屈,不明白他这又是在闹哪出,拉开凳子坐下,没好气的问:“你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吗?”之前林墨跟医生说话用的是方言,韩勋在锦城呆了好些天,勉强能听懂一些,现在林墨换成普通话,更与梦中人画上等号,大概因为年龄的原因,声音比梦中要清一些嫩一些,清冷的嗓音跟羽毛似的划得他心痒痒。
韩勋眨眨眼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无辜,故作迟疑问:“你,是我表弟?”
“……不是。”
韩勋表情空白了一秒,随即生气道:“你是不是打算趁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把我扔在医院里,一个人偷偷遛了?”
混蛋,韩小人逻辑清楚,这分明是想赖上他,哪里像个失忆的人?这丫不会是想装失忆耍我吧?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林墨真相了。
韩勋以退为进:“你不想管我也可以,你是我表弟,你总可以帮我通知一下我爸妈吧?”
林墨目光锐利看着他:“韩小人,你是不是在跟我装?你失忆了还知道要让我帮你找父母?”
韩小人!很好。
林小墨果然知道梦里的事情!只怕知道的并不比他少!
韩勋心里波涛汹涌,脸上却越发无辜:“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他明白自己现在心情太过激动,伪装起来容易出纰漏,林小墨那么狡猾,万一被他拆穿了,他的计划可不就落空了。他索性装出一副迷糊困顿的样子,装着装着竟意外的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天已经黑透了,病房里另外两个病人的家属在低声交谈着什么,他们将的方言语速又快,他几乎听不懂。再四处一看,林墨没下,他顿时大急,拔掉身上的管子,抬腿就要下床去找人。
林墨提着保温杯进来,吓了一大跳,忙走上前去:“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韩勋脸上熊熊燃烧的怒火瞬间转变成浓浓的委屈,变脸之快让人瞠目结舌:“我以为你走了,不要我了。”
你委屈,老子还更委屈呐,为了照顾你这个‘不明人士’,头发都快抓掉光了。刚才就不该嘴贱,说韩小人是他表哥。
林墨瞪他两眼,重重将保温杯放在旁边桌上,黑着脸道:“还不快点给我躺回去,尽给我找麻烦。”如果不是刚才已经找医生确认过,有些人暂时性失忆不会忘记生活常识和潜意识里的一些习惯本能,他绝壁要怀疑韩勋是装的。
韩勋僵持着,不动,薄唇微抿,一双桃花眼紧紧盯着林墨。
林墨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只能没好气的说:“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的。”
韩勋委屈的开口:“既然你这么不想照顾我,为什么不通知我爸妈过来呢?”
“……我又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怎么通知?”林墨磨牙,韩小人怎么都失忆了还这么难缠!
“可是你不是说,你是我表弟吗?你既然是我表弟,又怎么会不知道我爸妈在哪儿呢?你该不是趁我失忆了,借机报复我吧?”韩小人不愧他‘小人’之称,抓到林墨话里的漏洞,立刻不依不饶起来。
“……”
“你不想照顾我就算了,你还是通知我爸妈来吧。”
韩小人你够了,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的目的!
“……”林墨看着他本该神采飞扬的桃花眼里贮满了害怕和依赖的神色,手背上流着血,心,微微刺痛蓦然一软,缓声道:“你先躺下吧,有些事情我需要跟你说清楚。”
如果韩小人真的失忆了,那么他现在看到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一定很恐惧吧,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赖定他的样子……算了,医生说他不能受刺激,懒得跟他计较。
他从抽屉里拿了一根棉签,等韩勋躺下后,轻轻拭去他手上的血迹,又按铃找来医生护士,等他们重新把那些管子插好,离开后,林墨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其实我并不是你表弟,至于我们俩是怎么认识的,等你恢复记忆,大概就明白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锦城,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你的爸妈,你还记得他们的联系方式吗?”
韩勋佯作思索一下,皱眉摇摇头。
“我记得你有个亲戚在京城,我想办法联系他们,让他们过来接你,怎么样?”
韩勋摇头,盯着林墨的眼睛不说话,活像只怕被主人丢掉的大狗。
林墨顿感头痛,他最受不了这样的眼神了:“那你到底想要怎么办?”
“我要你照顾我,直到我恢复记忆。”韩勋见林墨脸色微变,立刻补充道:“我会干活,不会白吃白喝的。”
林墨被他气笑了:“就你?会干什么?”别搞笑了,削个水果都能削得只剩果核的韩少爷,能指望他干活?
韩勋理直气壮的看着他,挑花眼一挑:“就算我什么都不会干,难道你不会教我吗?看你一副笨呼呼的样子,果然连这么简单的办法都想不到,还不如我一个失忆的人。真不知道让你照顾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我好像有点后悔了。”
韩小人,你不嘴贱会死吗?谁特么愿意照顾你了,别得寸进尺自作多情了!
“你是不是给我带了吃的过来,我肚子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