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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第二三八章: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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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一阵一阵吹过,苻峻一身薄衣冻透,衣服从外往里冰冷,内心中翻滚着热流,苻峻丝毫未感觉到冷,也丝毫不愿离开。

看到她心中一片平静,她是自己静土。

苻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放任自己颓废在酒的侵蚀中,转身离开了。

一步一挪磨蹭着时间登上了温暖的轿辇,心中一路期待着豆蔻出声叫住自己,只要她唤一声自己,马上一切都会不同,她是自己这片雪天中最温暖的阳光,触及就会冰雪消融。

轿辇上真热,让内心躁动,冷热交替令身体一阵冷一阵热的。

苻峻后悔自己没有听从内心的召唤,后悔没有放任自己在醉酒的模糊中,应该紧紧拥住她的,不论如何也应该!

轿势缓缓的行,需要扭头才能看到竹雨轩前那黑色的身影,披着熊皮斗篷令她看上去清晰而温暖了;在自己心中也更清晰了。

苻峻觉得好累,脑子也是忽冷静忽狂热,想法多得自己都抓不住,只得闭目隔绝那个身影,放弃。

豆蔻望着轿辇缓缓向涵德宫走去。

身体温暖极了,被龙涎香的味道包裹,立在原地,直到轿辇全无踪影了,眼中是盈满的失落。

恼恨自己的懦弱,丝毫的情绪不敢在他面前显露,不敢让他知道。

豆蔻抚着油光水滑的熊裘毛,手心酥痒,像小毛刷扫过心尖。

“娘娘,回宫吧。”

豆蔻咬着下唇,想要下定决心,却只是轻轻温和的应道:“哦。”

两人缓缓的往紫台宫回走,豆蔻不禁回过了头深深的凝望。

幻想着他会从那片树林中突然跑来,冲动的拥住自己。

豆蔻哑然失笑,如果是那样,就不是苻峻了。

***

轿辇如常停在了涵德宫中,金淑仪温和而疏离的在宫中接待了苻峻。

小年夜苻峻未去皇后宫中而来到涵德宫,是多大的恩宠!

金淑仪毫不在意,今日宴会源公主未来,他也不能来,所有的期望皆落空,她就心绪恹恹早早的离席了。

涵德宫中的宠物早已被移走,当时是为了接近苻峻,金淑仪极为配合,现在,宫中百无聊赖,唯一的变化就是期待着后直来还是不来,自己变成一位枯守着皇上临幸的后宫嫔妃了,像她小时候最看不上的那阖宫嫔妃一样,更令金淑仪惊心害怕。

金淑仪不止一次在苻峻面前抱怨自己想要回宠物,苻峻只当未听到,每次沉默或是言其它,金淑仪不悦也无计可施,只希望他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不要再来涵德宫了。

金淑仪态度也恢复了正常,比原来还多了几分疏离;她觉得以自己冷淡的态度,苻峻早已经怒了,不再来涵德宫了,这次完全不受干扰,隔天一来,正常得若她真是一位宠妃。

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只是空担着一个宠妃的名声,感觉苻峻前来就是为了图一个清静。

“皇上,您来了。”金淑仪躬身迎接。

苻峻径直走到了主位上坐下了。

“你会下棋吗?”苻峻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话。

“不会。”

“哦。”

三句话后,苻峻与金淑仪都不再说话。

屋中一片安静,金淑仪与苻峻都已经习惯了。

金淑仪回到寝宫中,苻峻在又看了看奏折,处理了一下公务。

今日来得早,戊时就看完奏折,觉得头有些重倦,眼睛沉得睁不开,身上有些冷,苻峻活动了活动僵硬的脖子,今天决定早点休息,走进了涵德宫寝宫中。

床上放着两床被子,金淑仪已裹着一床桃红色锦被,脸冲里睡下了;苻峻更衣后盖上另一床明黄色被子睡下了;两人中间由两床被子隔着的一条沟,各自睡得规矩,没有一丁点的肌肤接触。

两人各自睡下,帏帐外烛光一点点熄灭,整个涵德宫一片安静,随着它的主人睡去。

金淑仪睡眠一向轻浅,迷迷糊糊间听到身边有轻轻的呻吟声,金淑仪醒了过来。

守夜的宫女、内监也听到了声音,赶紧放轻动作打起了帐子,掌着柔和小纱灯,一只手还遮着光过来查看。

苻峻紧皱着眉头,脸涨得通红,头轻轻的来回摇晃,口中不清的哼着,似在痛苦的挣扎,被梦魇住了。

金淑仪轻轻的推了推苻峻:“皇上,皇上。”

只需一触,苻峻就从梦魇中脱了出来,恐惧地睁开眼,眼神迷茫,手臂一伸,紧紧将金淑仪抱在了怀中,依靠着她,热热的包裹着她。

金淑仪安抚的拍着苻屹,放柔了声音:“没事了,没事了,都是梦,都是假的哦。”

在金淑仪的安抚下,苻峻渐渐安静了下来,呼吸变得平顺些了,一呼一吸间那热热空气透过薄衣喷金淑仪肩上。

“被抓走了。”苻峻委屈极了的说了一句话。

“被谁抓走了?”

“我一直扯着你……他们力气太大……你要被抓走了……我不会撒手的……”苻峻迷迷糊糊间说得毫无逻辑。

金淑仪全没听懂,不在意、不纠结。

“没事了,没事了。”金淑仪宽泛的安抚着,像哄个孩子。

苻峻安静的睡下了,放松了下来,眼睛闭着,呼吸声明显,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听着不太对劲。

金淑仪赶紧摸了摸他的额头,微微的发着烫。

“娟艳,赶紧传太医,皇上病了。”

“是。”

林园睡眼惺忪的赶了过来,衣着整齐,一脸焦急。

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焦急都成了他最常有的表情。

“皇上来的路上碰到什么了吗?被梦魇着了。”

“皇上来的路上经过竹雨轩遇上了崇淑妃。”

金淑仪怔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脸上不禁泛起一个浅笑,为豆蔻开心。

“皇上病了,太医一了吗?“

金淑仪掀被准备下床主持这些事,身子刚一离开床边,苻峻紧闭着眼,手却无比准确地一把蜇住了金淑仪的手。

苻峻的手如此温热,握得如此紧,像攥着一份珍宝,不愿松开。

金淑仪只得重新坐回床上。

“豆蔻。”

苻峻轻声的呼唤,含着无尽的思念与后悔,在这安静的雪夜中,余音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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