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九十三章：秋狩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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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完全烧毁，清音往盆中倒了一杯水，摇晃着将纸与水全混成一团黑水，撩开大盆栽的枝叶，将黑水倒在了盆栽中。
清音走了过来：“娘娘，天要亮了出去走走吗？”
“好啊。”
“奴婢给娘娘更衣。”
豆蔻点了点头。
清音自然的走近，扶着豆蔻：“据说昨日一早珂亲王就出门与众王爷登高出游，一直未回皇宫。”
清音说到这故意停了一下，看向了豆蔻。
豆蔻与清音一样，听到这个消息，略松了口气。
“因源公主回京城中小住，珂亲王在源公主那住下了，日子说不定。”
豆蔻点了点头。
屋外的天边已经开始明亮，整个天空呈现出暗蓝色，光的力量在这黑夜中蛰伏，在清晨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扫荡一切黑暗。
豆蔻在心中反问自己：是保护吗？他是为了保护我吗？还是怯懦？
人闷闷不乐，情绪一直淡淡的失落。
豆蔻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感觉这一个多月来叹的气多过前二十年叹的气了。
憧憬着爱情的人啊，都会为爱人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再告诉自己他是爱自己的；会让你需要猜测和为他找理由的人，又何尝不是在逃避放弃呢？缺少那份笃定就是不够爱吧。
清音却不禁猜想，两人都在刻意的逃避吗？这应该是个好兆头……吧？
天气晴好，早起阳光金黄而透彻，豆蔻安静的吃着早饭。
“我想去静幽宫看看。”
“娘娘，您确定吗？”清音有些意外。“我带您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
“可是……”清音担心。
“怎么走？”
豆蔻没有睡好，事情压在心中无法舒缓，烦心得人恹恹的。
“娘娘，我跟您去吧。”清音不放心。
“不用了，我……”微张嘴，豆蔻还想解释，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又轻轻叹了口气。
清音也不再说话。
早餐后，清音帮豆蔻换好衣服，装成小宫女的样子，用布绳绾着头发成两个大发髻，未着丝毫首饰。
清音反复说着最西北角的静幽宫怎么走，遇到廷尉应该如何回应，遇到宫女如何回应？遇到盘问如何回应……
豆蔻方向感不强，一听就晕头转向了，保险起见，让清音和应宫应角跟着一起去了。
清音在前领路，应宫应角跟在豆蔻身后，照顾着豆蔻，四人小队伍毫无声息的走出了紫台宫。
紫台宫往西走，四人先经过了月容华的雩月宫，门虚掩着，同上次来时差不多，空旷而清爽。
绕过雩月宫边一个小花园，到了桂宫。
桂宫，苻屹在永泽后宫住所，只因与苻屹相关，低头间，豆蔻心中泛起说不清的向往与在意。
桂宫中，人员往来穿梭，虽然只是苻屹暂时的住所，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带着令人向往的热闹。
豆蔻忍不住仔细观察着桂宫，这的一砖一瓦都有了意义；豆蔻留心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不禁衡量着与紫台宫的距离，想要记住来的路，想要偷偷溜来。
这支小小的队伍，在清音的带领下安稳而缓慢的前往，顺着桂宫侧的小径往紫台宫人迹少见的西北角深处走去，经过一道一道宫墙，一座座花园，绕过一座座宫苑，越走越荒凉，树木遮天蔽日，没有了人的土地，植物恣意自由生长，阳光似是透不过来似的，透出森森阴冷。
豆蔻心中有些害怕，一路上已经碰不到人了。
真亏了清音带路，不然豆蔻一定找不到，也不敢往前走。
“掌侍大人，这里真的有座宫殿吗？好可怕。”应宫应角都害怕。
豆蔻也有此感，看向了清音。
“娘娘，还要去吗？”
“还有多远？”豆蔻也打退堂鼓了，因是自己提出要来的，不好意思直说。
“绕过那道渠，前面树木掩映中的灰房子就是了。”清音看出了三人的犹豫，想要给豆蔻留下深刻的印象：“来都来了，去看看吧。”
四人往前走到了树木前，此地温度比别处不低几度，风吹来带着寒意，完全感受不到阳光的温暖，应宫应角说什么不往前走了。
清音与豆蔻往前走过这片杂乱的树木，停在了离灰房子最近的树后。
这是一座很残破的院子，斑驳的灰墙，墙头草从修长发黄，荒草丛生，侵上台阶与门坎了，门框的柱础已经下沉，只有多半截露出地面，因沉降度不一，门框变形歪斜。门上挂着几片起壳的朱漆、木板已风化变色，一扇紧闭，已打不开，别一扇门轴坏了一个，仅有上面一个呆着垂死的歪倒在门框上，风一吹，吱吖轻响，声传远益伤感。
从半开的门看到了一点院中，只看到一片黄草丛生，实在没有一点人为的痕迹。
豆蔻全身发冷：“真的有人住？”
“就是这，娘娘。”清音适时的扶住了豆蔻：“娘娘，要不回吧？”
豆蔻脸色苍白，身体轻颤，赶紧点了点头。
四人速速赶回紫台宫中，比来时用时短了一半。
看到紫台宫的院墙，进入到紫台宫中，从未觉得紫台宫如此温暖可爱。
豆蔻心才放了下来，懒懒的靠在南边的窗前，看着屋外的的树在秋风中摇晃，黄叶飘落满地，一个小宫女在打扫，扫成一堆。
豆蔻就这样神情涣散的盯着窗外，
一个太监跑进了紫台宫中，豆蔻一下子打起精神，满怀期待盯着院内，明明知道不应该。
清音从豆蔻身后看了一眼她，快步迎了出去。
“清音尚侍大人，九月十六秋狩，请修仪娘娘参加。”
“好，知道了，谢谢。”
清音走进了宫中，看到豆蔻又懒懒的趴在窗前，明知她听见了，清音再次汇报了一遍。
“娘娘，九月十六秋狩会，请您去参加，您看怎么回呢？”
“什么是秋狩？”
“秋狩是皇家祖先定下来的武艺比试大会，诸位皇子、将门之后均可参加比试，让历代皇子练习武艺、不忘初心。”
“没听父亲说过。”
“陈大人是文官，不需要参加。”清音笑了笑，坐在豆蔻身前，体贴地为豆蔻盖好薄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