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是鬼,是王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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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贼？”
独孤长柳的行事作风，他倒是能感受到几分江湖气息。
不过，他原以为独孤长柳可能是什么江湖大侠。
因此，听到应初的话，有些意外。
于息边走边道：“可不就是个山贼，而且还是个，打劫还顺带下局棋的那种。”
“打劫，顺带下棋？”应初被这话说的一头雾水。
然而当事人却是秒懂，痛苦的回忆又瞬间袭来，好在，这回忆的多了，好似也习惯了些。
“你这家伙，能不能不要老提旧事？”
“你那天要不这么嚣张，老子犯得着跟你废话那么久，到最后老子真正要劫的恶霸都没劫到，白放过一条臭鱼。”
这下应初大致听明白了，如果他没猜错，于息和独孤长柳是在打劫的时候认识的。应初说的打劫顺带下局棋，话里的那局棋应该就是之前独孤长柳所复盘的那局盲棋。
“看样子你们很早就认识了。”
说这话的时候，应初的心中有些遗憾，他要是能早些和应初相遇，那就能早些，找到他，多下几局棋了。
一想到能和于息对局，他的心不期然的开始激动起来，他想着这时候开口问他对局之事，或许不是个好时机，但是，他等不及了。
正待开口的间隙，他的耳边清楚的响起两道齐整的回答。
“老子是打劫他。”
“谁跟他认识。”
应初无奈的笑了笑，看来今日不适合提下棋的事。
三人顺着光亮往里走，渐渐的，烛光熹微，又因阁里窗户全关着，眼前越来越黑。
独孤长柳压了压身子，平时粗大的嗓门低了几个度：“依老子看，咱们还是赶紧撤吧，这里一定闹鬼。”
于息在黑暗中轻叱一声，后道：“鬼来了第一个先找你这个胆小鬼。”
独孤长柳被于息这么一说，立马眼观四方，嘴上不忘回道：“想老子打遍天下无敌手，你还是小心你自己吧。”
“独孤兄，鬼神之论不过是人虚化而来，你无须......”应初到嘴的“害怕”，想了想，还是补充成：“担心。”
这时，只听空气中有一个声音道：“是啊，这世界上是没有鬼的，小子，你也太胆小了。”
“啊......”
于息尽量忽视某人刺耳的尖叫，顺手点了身旁的灯。
骤然间，周围视野清明。
独孤长柳在一阵光亮中找到了些许安全感，停止了尖叫。
于息和应初则是灯光亮起的片刻，看到之前不见其影只闻其声的“鬼”。
只见“鬼”此时倚着墙斜坐在一堆书中间，头发在脑后松松的束着，狭长的眼角，微荡着笑意。胸前的衣服松松垮垮，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便是自由而散漫。
独孤长柳感受到了灯光，于是闭着的眼睛微微张开了些，透过应初和于息两人中间间隔的缝隙，看到了投在地上的人影。
“搞什么，这鬼不就是你吗，你还敢说。”
他瞬间站直了身子，从两人背后走了出来。
只是一看到坐地之人：“你，你，你不就是之前给老子入院帖的怪人。”
应初开口问道：“独孤兄，你认识？”
独孤长柳点了点头：“之前我和人下了一局盲棋后，就是这怪人给了我一张天地棋院的入院帖。”
“小子，是你啊，我当日见你盲棋下的不错，好心给了你一张入院帖，你却叫我怪人，真是伤我心啊。”
说着还配合的抚了下心口位置。
独孤长柳小声嘟囔着：“哪有人上来就给东西的，不是怪人是什么。”
那人“哈哈”大笑几声，倒没有要生气的意思。
“能够给出入院帖的人，这位鬼先生，看来不是什么简单之辈啊。”于息双手抱胸，视线投向面前之人。
“我不过一个小小书阁掌书，能给出入院帖，也是院长心情好给了我一张，哪算得上什么厉害角色。你们不要想太多。”
“我姓王，平日里棋院里的人都叫我王掌书。”
说完，便将将身上的几本书拿开，悠悠的站起了身，伸了伸懒腰道：“这一觉睡得真舒服。”
后将视线转向面前三人：“对了，你们几人是被罚来干什么的。”
不是疑问的一句话。
“王掌书怎么确定我们是因为受罚过来的？难道这藏书阁在这，不是供学生们翻阅典籍，查找资料的？”
王掌书边开了身旁的几扇窗户边不甚在意的解释道：“天地棋院有四大藏书阁不错，不过，这北楼的藏书阁因为年久又小，早已算作废弃。来这的人，大多不是被罚来抄书，就是打扫。我看你们几人，尤其这位”他将窗户固定好位置，回过身，眼神停在于息身上，摸了摸下巴道：“张扬十分，说话嘛，欠揍，估计是被罚来抄书了。”
独孤长柳听此，像是找到知音一般，用力点头赞同道：“可不是嘛，这家伙，说话欠揍的很，咱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应初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总之，出口的话终止了这个话题：“掌书先生，我们三人是被罚来打扫藏书阁的。”
王掌书点了点头，后道：“那你们跟我来吧。”
三人闻言跟着王掌书来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处。
楼梯被设计成旋转型，一脚踩下去，即使是淡定的应初也有些受不住这灰的摧残。
三人止不住的咳了几声。
于息以袖掩鼻道：“掌书这三年是尽吃灰了吧。”
王掌书哈哈一笑：“这二楼我去的少，平日没怎么打理过，你们见谅，见谅啊。”
“这一楼你去的多，也没见灰少多少啊。”独孤长柳想到一开门瞬间扬起的灰粒，回了王掌书一句。
王掌书凝眉思索了片刻，再次开口时：“好像也是。”
三人内心：......
几句话的功夫，几人已经来到了二楼。
一眼扫过去，没想到还不小。
这个二楼，直接一开为二，左边标注为书，右边为画，简单明了。
王掌书踩在地板上木屐嗒嗒作响，腰间带子宛若轻扬飞舞的精灵，于空中飘飘飘然然。
他未作停留的先带着他们往书这一区走：“先易后难，你们先从这里打扫好了。”
独孤长柳抓重点抓到一个“易”字，心中一乐：“算你这人还有良心。”
几步后，跟在王掌书身后停了脚步。
接着，三人便对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于息冷冷一笑：“呵~”
应初傻眼道：“这......”
独孤长柳想骂娘：“你良心被狗吃了。”
先撇去这层层比墙还厚灰不说，书架上的书，东倒西歪，姿势怪异。蛛网分布四处，结的整整齐齐，甚至，眼见的蜘蛛悠悠爬来爬去。
地上更甚，想要找落脚的地方，还需得小心翼翼的找条路。
这简直堪比猪窝。
王掌书看了看眼前的景象，难得的有些心虚，不过，还是十分好心的安慰他们道：“你们也别觉得难，这一步一步弄起来，也快的很。”
说着他还走了其间，做了个示范：“你们要打扫，这书这么乱，肯定不行。”
他捡起了地上的一本书，像模像样的翻了翻，对他们道：“你们看，这是一本史集，肯定是要放到史集那一类。”
然后往前走了两下，意图找到史集的分类，不过，最后他还是在三人的注目下放弃了。
因为，没走两步的时候，他被书绊倒了。
吃了一嘴灰后，他尬笑道：“总之，就是这个流程，你们好好努力吧。”
随后利落起身，冲他们摆了摆手，留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