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无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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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
“那你怎么又回来的?”大全又问,长生又瞪了他一眼。
咋啥事都那么好奇呢?
璃王看了一眼三人,道:“当时我就回了家,那时姑母来看我,问我发生了什么,我说战场血腥为什么还有人不要命似的往上拼,各自回家安生过日子不好么?
姑母说:世间谁愿意流血牺牲呢?可所有的征伐和牺牲都是为了保家护民,战场上每一个人身后都有家人、爱人,若他们不挥刀向前,那么他们的家人便会被别人屠戮殆尽,所以在战场上想想你想守护的,便什么都不怕了!
姑母将一婴孩放在我怀中,说若是疆土不保,那这婴孩便犹如我脚下的蚂蚁,只要稍稍用力便会粉身碎骨,总得有人挺身而出为生民立命!”
回忆起幼时旧事,璃王眉目间有了极为清浅的笑意,那婴孩柔软的触感一直在他的心尖儿上盘踞,这么多年了每临大敌他都会想起姑母这段话,想想你想守护的,便什么都不怕了。
春生听的似懂非懂,有些哭腔:“我的家人都死了!”眸子里迸发着无尽的恨意
璃王揉了揉他的头,心中无限酸楚,感怀道:“以后火璃军便是你的家,我们都会是你的家人。骨血亲情只是家的一部分,等你们长大了便知道,这世间不止是血脉,只要有同一个信念,即便是天涯相隔我们依旧是最亲近的战友和家人。
就比如你们三个虽是异姓,可不一样亲如兄弟么?”
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笑,心中热血沸腾。
是啊,谁说他们没有兄弟,没有家人呢?
“好了,快去歇息,明日还有一场硬仗呢,两军对战精力不济可是大忌!”
“是!”三人郑重的行礼,长生走了两步后快步转身回来,用袖子将璃王盔甲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眼底全都是炙热,坚定道:“将来我也要做校尉!”
璃王看着长生溢于言表的敬仰之情,心中酸楚和欣慰交织,笑道:“好!等你做了校尉,我请你喝酒。”
兄弟三人嬉笑着越行越远。
意气风发的少年最动人心,有的事眨眼间便面目全非,有的事历经沧桑依旧初心不变。
璃王的眼眸被火光映的忽明忽暗:“尚尘,把都校尉叫到我营帐来。”
“是!”
步兵校尉都绍昌紧随着尚尘身后进来,对着璃王抱拳行礼:“王爷深夜召末将前来可是巫马荣瑞又有什么阴招?”
璃王已经卸了甲胄,一袭白衣欣长的身影立于烛光下,身躯凛凛,气吐千丈凌云之志,镇定从容的让他坐了下来。
“瓮城百姓怎么会出现在步兵营?”璃王问
都绍昌没想到主帅怎么快就发现了这件事,不让敌军犯百姓分毫是铁则,想想这几日惨死在城墙下的百姓,低头惭愧道:“瓮城百姓自发组织了自卫队,原是为了保命,当初池将军也下令瓮城百姓不得上前线。巫马荣瑞的大军人数众多,这几日强攻...我们的人一倒下,翁城有些血性的百姓便换了兵服杀了上去。骁骑营和虎贲营他们一时进不去,所以...”
他所在的步兵营成了窝点。
一人而聚数十人,数十人而聚数百人,突如其来的战役,在瓮城骤然打响,火璃军常胜不败的身后是同生共死的浴血同袍,是心有国之大义的百姓,没有他们便没有常胜二字。
“都校尉,明日抽出些兵力来训练瓮城自卫军,不然以他们的情况只会白白丢了性命,国之有难,匹夫有责,传令下去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擅自应战行动。”
都绍昌抱拳称是后连忙退下去安排。
尚尘拿了个披风给璃王披了披,这天儿越来越冷了。
“南洼内乱处理的怎么样了?”璃王问
“沙副将一直蛰伏在南洼,派人传信过来说,中泉世科屠了靳鹤生七族,靳氏是南洼六大家族中最强的一支,如今靳鹤生倒台剩余的五大家族内讧,中泉世科有意利用这个几乎在五大家族中扶持傀儡,看来这个南洼的小皇帝没想象的那么简单。”
璃王笑了笑:“中泉在靳鹤生的眼皮子底下能偷生那么久,把一个胆小如鼠、胸无点墨的形象演绎的惟妙惟肖,心中的城府自然也是极深的。”
“那王爷就不担心么?”尚尘问
璃王放下手中的兵书,目光深沉道:“初握权柄中泉现在正是最得意的时候,可随之而来的便是靳鹤生留下的麻烦,他远离权利中心十数年,六大家族势力盘根错节,中泉哪里斗的过,他想扶持傀儡可不是杀几个人那么简单。
此次南洼向东武求和,称臣纳贡,以胞弟为质留在东武,中泉想要踏踏实实的坐稳这个皇位就必须老老实实的依附东武,否则一旦五大家族反噬一个质子便是最大的便数。”
尚尘恍然大悟,拱手道:“王爷思虑周全!”
璃王笑而不语,若是中泉是个有能力的也无妨,东武这数十年崇文废武若是到了下一朝还是这般外强中干,如今这片大地已经风雨飘摇,南洼的崛起正好给父皇提个醒,这夜家百年基业已危如累卵。
“传信给沙副将,五日后按计划行事!”
五日,月少堂的部队应该能到盛县了。
“是!”尚尘应声,王爷这是打定心思不回京,“京都那边..陛下会不会...”
璃王眉头微蹙,语气冷漠:“传令暗卫,京都传旨宫人一律...扣!”
他知道,只要没有收到明旨,一切便还有余地。
刑部大牢
卓喜安拖着病躯,由侍从扶着他从阴暗的台阶上缓步下来。
即使是夜半,牢中依旧充满了刑犯绝望凄惨的哀嚎声,宛如置身地狱之中。
端王乃是皇族囚犯,单独关押,卓喜安见他时正蓬头垢面的倚在墙角与那个神采飞扬的端王简直是判若两人,云泥之别。
端王闭着眼没理来人,直到卓喜安颤着嗓音,哭道:“王爷,老臣...来看您来了!”
“卓..卓丞相?”端王惊喜道,他没想到这个时候卓喜安会冒着被视为同党的风险来牢中探视他。
难道是父皇...
“王爷您受苦了!”卓喜安抓着栏杆,苦痛流涕道。
“可是父皇下了旨意,放本王出去?”端王的语气里尽是虎口脱生的欣喜若狂。
卓喜安心里嘲笑了端王的天真,这几件案子已经水落石出,南洼使团入京,端王若是放出来,这几十万的烈属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