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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第一百五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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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愉愉不傻,一想就明白姜云身上发生了什么,看来那是蒋家男人的习惯了,京城那位也惯爱在家里凌虐女子,他家的小妾都死了三、四个了。

长孙愉愉暗自叹气,却不想姜云这样的美人,这样的才气,却依旧被蒋松奇给薄待。真正是暴殄天物,叫人生出恨人之心。但这种事是家务事,谁都不好管的。

一时回到府中,姜云的婆母葛夫人果然提出要回宁江的事儿,长孙愉愉竭力挽留,葛氏有些心动,然则姜云却低声道:“我们出来小半个月了,再不回去家中下人怕是会偷懒懈怠,伺候不好公公和相公。”

葛氏点点头,坚定了心思打算后日就回宁江。

长孙愉愉往姜云看去,后者却回避了她的视线。人人都有自尊心,长孙愉愉明白,别看姜云柔弱,然则姜家女是更不许别人看到她们的伤疤的。

长孙愉愉思前想后,约莫明白为何陆绒和陆行都竭力向她推荐姜云入乐社了,他们显然都是知情人,然则也不好介入蒋家的家务事,所以才只能希望帮助姜云躲开蒋松奇一些日子。

“去准备笔墨纸砚,我要写信。”长孙愉愉不是爱管闲事儿的人,姜云这件事更不好管,然则她既然知道了,姜云又是乐社的人,她就想着自己还是得做点儿什么,因为不得要领,这不很自然就给陆行写信了么。毕竟是他的旧情人不是?

一气呵成地把姜云的事儿给写了,长孙愉愉拿起信纸吹了吹等墨干,忽地又想起什么,在结尾处学着陆行那样,写了“安,勿念”三字。

而说起陆行,身为知府,在建昌府却是忙得焦头烂额,一回府衙泉石还在给他洗脚,他坐在那儿就已经睡着了。

青老手里拿着信走了进来,泉石忙地迎了上去,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拉着青老出了隔扇之后轻声道:“明府太累了,坐着都睡着了。”如今陆行外放,官居一府之长,家里下人也不叫他公子了,都称官位。

青老点点头,就要退出去。然则泉石此刻却留意到了他手里的信,“谁来的信啊?”那字迹却不像惯常见过的,所以泉石问了问。

“是县主的信。”

青老的话音还没落下,手里的信已经被泉石抽了出去,抬眼就见泉石转身快步地进了隔扇。

陆行已经睁开了眼睛,看向快步进来的泉石。

泉石匆匆上前,低声道:“明府,是县主来的信。”那语气里的讨赏意味已经浓得掩饰都掩饰不住了。

陆行坐直了身体,摆了摆手,示意泉石下去。

泉石一出门就被青老拽了过去。“好你个泉石,自己让我不要打扰明府,你倒好抽了信就跑。”

泉石嘿嘿发笑,“青老,我这不也是心里激动么?明府是天天去信,县主从来就没回过,明府盼她的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好不容易来了封信,我自然就急了嘛。”

青老道:“你怎么就知道明府在盼县主的信?”

泉石道:“不管盼不盼,反正县主来信,明府一准儿高兴,所有疲劳都不见了。”

“听你胡吣。”青老表示不服。

泉石低声道:“你老人家好好儿想想,明府已经多久没吃鱼了?”

青老可不比贴身伺候的泉石更了解陆行,他仔细想了想,“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府里是许久没做过鱼肉了。”

“那可不是么?犯了忌讳,明府以前多爱吃鱼啊。”宁江身处鱼米之乡,河鲜最是美味,而且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宁江府的餐桌上几乎顿顿少不了鱼,然而陆行这衙门里的确是许久没闻到过鱼肉香了。

青老因为不是南边儿的人,对有鱼无鱼没那么在意,这会儿听得泉石提及,才恍然大悟。“啊,啥时候开始的啊?”

泉石卖了个关子地笑道:“你猜。”

青老道:“我不猜,等下次回去问问傅婆就晓得了。”

两人站在阶梯下说着话,透过半开的窗户,恰能看到灯光下陆行的下半张脸。双唇紧抿,这是不高兴的样子。

泉石心里叹息了一声,小县主就是本事高,总是能弄得他家明府情绪低沉。不过这次泉石可是错怪了长孙愉愉,陆行的不高兴显然是为了姜云。

待末尾,看到“安,勿念”三字时,陆行紧抿的唇才放松了下来,翘起微微弧度。

泉石提着的心终于又放了下去,转身去沏了杯酽茶端进去,“明府,喝杯茶提神吧。”他知道陆行一旦醒了,就有忙不完的事儿,肯定不会这么早就上床睡觉的,就算不做别的,肯定也会给小县主写回信的。

长孙愉愉收到陆行的信时,姜云已经离开陆家村了。而陆行在信里说:云,性傲,酸辛不欲人知,宜缄默而不传于人。

这不是废话么,一点儿解决之道都不提供,长孙愉愉撇撇嘴,还旧情人呢,就这么不上心呐?

然则她也不想想,依陆行和姜云的过往,谁来过问她的事儿都行,但陆行却不能。长孙愉愉原本也可以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可她既然知晓了,又爱姜云的才气,心里那道坎儿便有些跨不过去。当然她也知道这事儿管不了,否则陆绒和陆行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你这是有心事儿?”安母对心不在焉的长孙愉愉道。

长孙愉愉却没先到自己的心思如此明显,她迟疑了片刻,看了看安母,都说姜是老的辣,她吃过的盐比自己的吃过的米都多,便靠了过去低声将姜云的事儿说了出来。“老太太,你说这事儿咱们帮得了她么?”

安母摇了摇头,“这都是人的命。”

长孙愉愉嘟嘟嘴,“真的一点儿法子都没有?”

安母讽刺地笑了笑,“你以为当初为何姜家阿云能嫁进炙手可热的蒋家?而姜家自己的女儿却远嫁了?”姜云的爹可是投宗的,并非是真正的姜家本枝。

长孙愉愉愣了愣,“难道宁江的人都知道蒋家……”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蒋家男人脾气虽然坏了点儿,但葛氏却是个心疼儿媳妇的人。”安母道。

既然安母都这样说,长孙愉愉自然也没有再管闲事的心,主要这种事儿也没法儿管。

陆行这边儿原本是没有每日的问安信的了,但不知怎么回事儿,打从长孙愉愉给他去信后,他竟然又开始每日送信了,只是内容比以前还省略。

长孙愉愉展开信纸一看,好家伙,直接省略成“安,念”了。第一日收到这封信时,长孙愉愉第一个反应就是陆行这也太偷懒了吧。第二个反应则是看着那个“念”字,捉摸了起来。

是他念着她呢,还是让她念着他呢?

反正不管是那种心思,长孙愉愉都直接撇嘴,这回也不用让冬柚她们把信拿去烧了,长孙愉愉屈尊降贵地亲自把信放到了烛火上。

“县主,这回去宁江城,打算待多少日啊?”莲果一边替长孙愉愉收拾行李一边问。

长孙愉愉怎的突然就要去宁江城了,这主要是罗氏娘家那边儿一个小姑娘及笄,想请长孙愉愉做正宾。

如今长孙愉愉这身份在宁江那也算是头一份儿里的人物了,也难怪罗家的人会请她。

“没去过大伯娘的娘家,人情往来的总得住上个三、五日才能告辞,‘山阳’那支曲子排得有模有样了,云姐姐上回走的时候说回去再写几支曲子的,这次去宁江正好去拜访她要债。”长孙愉愉掰了掰手指,“如此总得小十日才能回来。”

长孙愉愉到了宁江自然就成了中心人物,她的穿着打扮哪怕只是很随意的一袭,也都成了妇人们争相议论的对象,倒不是宁江妇人们见识少,主要是不管什么东西,哪怕是乞丐婆的衣裳穿在长孙愉愉身上,都别有一股风情,如何能不让人羡艳,甚至追随?

在宁江长孙愉愉还见到了老熟人朱慧兰,以往朱慧兰作为商户女是很难出席长孙愉愉露面的场合的,然则她现在成了李本清的妻子,身份就不一样了。

长孙愉愉见着朱慧兰时简直有些认不出来了,“慧兰,你怎么瘦了这许多?”

朱慧兰不好意思地道:“相公说我太肥,看着就像鱼肉百姓的人。”

“呃。”长孙愉愉简直对李本清无语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他对你还好么?”

朱慧兰道:“还行吧,我在家里待不住,给他纳了房知书达理的小妾,倒也算皆大欢喜。”

长孙愉愉羡慕地道:“你们这般可真好,各取所需,各过各的。”

朱慧兰眨巴眨巴眼睛,不大明白长孙愉愉的意思。

长孙愉愉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我就是想给某人纳妾,各生欢喜都不行,他不同意,家里长辈也不同意。”

朱慧兰又眨巴了一下眼睛,这是炫耀么?

“我可不是显摆,你是不懂我的难处。”长孙愉愉叹气,真真是各家有本难念的经。

两人不再议及家事,朱慧兰便提起了帮长孙愉愉置办产业的事儿。宁江的宅子已经给长孙愉愉买好了,地也买了,“想着做丝纺、布坊还有染坊都是极好的,卖到海外那利润都是极高的,何况有县主你这个活招牌在,咱们定然能做得极好。”

“你自己看着办吧。”长孙愉愉不大感兴趣这种具体的事儿。

“我打听过了,建昌府那边儿有独特的药草染衣,咱们要做就做独特的。”朱慧兰道。

长孙愉愉摆摆手,“我给他去封信,你若是想去建昌府,直接去知府衙门就行了。”

长孙愉愉对待陆行的这态度也够随意了,朱慧兰也没觉得诧异,在她心里就是该人人都捧着长孙愉愉的,上赶着都想帮她做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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