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周淮生,你不想要卷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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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卷在林知绎怀里打了个滚, 扑腾着想起来，因为他听了他爸爸的脚步声。
果然几秒钟之后，周淮走进主卧, 看沉睡的林知绎和眼睛睁得溜圆的卷卷，俯身悄声：“怎么睡觉？”
卷卷也学着周淮的样子，小声：“爸爸你要去哪里呀？”
“爸爸去上班了，你在这里陪叔叔好好？爸爸晚上过来接你。”
卷卷朝周淮伸手，周淮怕弄醒林知绎，便只是把卷卷的小手放在掌心『揉』了『揉』, “卷卷乖, 等叔叔醒了之后告诉他，晚饭都经做好了，加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卷卷懵懂地点了点头。
“睡觉吧。”
周淮完就离开了，他骑车去了老刘的饭店，下午两点, 正是饭店最闲的时候, 老刘坐在店门口刷小视频，周淮来，惊讶道：“没吃中饭吗？”
“吃过了，”周淮摘下头盔，走老刘身边, 抽了张凳子坐下，“刘哥, 想你个。”
“你。”
“如果想开一饭馆, 比你这个小一点的，需要少钱啊？”
“你想创业？”
“也是，就想了解一下。”
“我劝你要, 现在实体店好搞，赚了钱的，”老刘放下手机，满脸愁容地：“我直白跟你讲，开一个店，你手上起码得有个二十万，从租店铺装修、材料设备、水电燃料杂费，一个人顾过来的时候要请人，要开工资，诶哟现在开餐馆真行，就隔壁那个牛骨汤店才开个月，现在也盘出去了。”
“二十万……”周淮低下头。
“你怎么突然想要开店？送外卖是挺好的嘛？”
周淮脱了手套，在腿上拍了拍，笑道：“想赚点，总能一直送外卖，身体吃消了。”
“也是，你有孩子要养。”
“刘哥，”周淮犹豫了片刻，抬头朝老刘笑了笑，：“卷卷的小爸爸回来了，我之前从来没跟你讲过，就是孩子他爸爸家里很有钱，是一般的有钱，他现在想要和孩子一起活。”
“啊？他要抢走抚养权？”
“也是，我们俩在商量，只是我最近一直在想，孩子底应应该跟着我，我以前觉得我经尽全力了，我把我能的都孩子了，但是最近看他小爸爸他买各种玩具，住别墅，他讲童话故，我突然意识，孩子跟着我吃了太苦了。”
“你别这么，你经尽全力了，我们都看在眼里。”
“是得为孩子的以后考虑，刘哥你呢？孩子跟着他小爸爸，能接受最好的教育，来定就能出人头地，也在高楼大厦里工作，用像我这样干体力活。”
“道理是这个道理，你能舍得？”
周淮深深吸了口气又沉沉呼出，“舍得，真舍得，没了孩子我都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但是人总能太自私，卷卷才两岁，这么点大的孩子，每天早上七八点就要起来跟我出去送外卖，别人家的孩子都在被窝里睡觉呢，他就被我带着在外吹冷风了，家里也没有电视机，孩子连画片都没看过几部。”
刘哥拍了拍周淮的肩膀，周淮继续道：“他小爸爸的朋友前几天他买了一个遥控汽车，孩子特别喜欢，我去商场看了眼价格，八千九，也是孩子一定要在有钱的家庭里长大，但能像我这样，害了孩子。”
“你第一年要照顾孩子，没时工作，第二年赚来的钱全用来孩子看病买『药』了，哪里存得住积蓄？”
“我嘴上对他小爸爸，行，孩子的抚养权我能放弃，实在行就打官司，卷卷一定要跟着我，”周淮无奈地笑了笑：“但我这几天一直在打退堂鼓。”
“那你和孩子的小爸爸有可能——”
周淮摇头，“没可能，合适。”
老刘反驳道：“孩子都有了，什么合合适的？”
“孩子是意外来的，我和……我和他是一个世界的，谈我是beta，他是优级的omega，就谈两个人的身份，他每天考虑的是几千万上亿的情，我在这纠结块五块的配送费，差距太大了，大没有弥补差距的意义，两个人现在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就算有感情也走最后的，再他现在对我也没有感情。”
老刘沉默语，周淮『揉』了『揉』眉心，笑道：“这阵子心情太好，就想找人话，一就现在，占用你午休时了。”
老刘立马指着周淮：“小子，你再跟我客气，以后我可借微波炉你用了。”
周淮笑着站起来准备离开，老刘在他身后：“你再好好考虑考虑，你别看孩子玩玩具高兴得很，那是因为他小，天『性』就是喜欢玩，这代表他愿意跟着你，你要是让他选，他肯定选你，孩子心里有杆秤的。”
周淮脚步微顿，边戴手套边：“好，谢谢你了，刘哥。”
“小周，这么年轻，找个合适的人早点成家吧，一个人太孤独了。”
周淮失笑道：“了。”
爱过一个人，爱让他把自己的人都赔进去了，最后要把孩子也赔进去。
哪里敢再爱？
他拿出手机开始接单，骑上电瓶车就出发，一刻也耽误。
刚下过雪，有些路段结了冰，他为了抢时，没控制好速度，转弯的时候摔了一跤，他连忙爬起来看箱子里的外卖，果然洒了，他只能打电话顾客，道歉之后回饭店自己掏钱重新买了一份，再送过去。
吃了周淮留的晚饭，林知绎拿出图画，抱着卷卷躺在沙发上，他讲图画上的小物。
“卷卷最喜欢什么小物？”林知绎。
“熊。”卷卷指了指第页。
“为什么？”
“因为像爸爸，”卷卷张开胳膊，认真地：“爸爸像熊妈妈保护熊宝宝一样地保护我，我的爸爸最好了。”
“所以卷卷喜欢那只小熊杯子。”
林知绎亲了亲卷卷的小脸蛋，“那……那卷卷愿愿意和我住在一起？我也会保护你的。”
“爸爸呢？”
林知绎自觉地弯起嘴角，“如果你爸爸愿意，我也可以让他住在这里。”
“如果爸爸愿意呢？”
林知绎眼里的笑意瞬消失，嘴角耷拉下来，他用卷卷听清的语气嘟囔道：“愿意就愿意呗，又是非他可，我过是……过是想卷卷一个完整的家，才冒出这个想法的，又是因为我……绝是因为我……反正是！”
卷卷搂住林知绎的脖子，林知绎忽然：“卷卷，其实我是你的叔叔。”
“那是什么？”
林知绎一时语窒，他知道该怎么跟孩子解释，自己其实是他的人，是他的小爸爸。
他换了个法：“卷卷，你想想你的小爸爸？”
卷卷对这个词汇有点陌，他摇了摇头，“我只要爸爸。”
林知绎愣住，心里酸楚更甚。
立即和卷卷清，卷卷会被吓的。
他现在要搞清楚一件，为什么周淮会，当时在医院里，他会让周淮抱着孩子滚？有，他为什么会摔下山、摔下山这件和林衍德有没有关系？他失踪被发现后在医院躺了一个月这件为什么会被重安的陈彦朗知道？
重重『迷』雾，他必须尽快拨开，他必须尽快和卷卷认回关系，一刻也等了了。
至于周淮，他没有想好。
周淮是一道无解的题。
“快九点了，你爸爸怎么来？”林知绎学着手机上的方法，煮了姜茶，又把留出来的一份晚饭放微波炉里加热，他低头对卷卷：“现在有我陪着你，他绝对会拼了命地接单赚钱，我敢打赌，他肯定忙得没时吃晚饭。”
卷卷在旁边揪着林知绎的衣摆，和他一起等微波炉“叮”的一声。
等九点十分，周淮没有来，电话也打通。
卷卷也窝在林知绎的怀里肯睡，扁着小嘴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林知绎第五次拨过去，电话终于接通，林知绎松了口气，“你怎么接电话？”
周淮顿了顿，回答道：“我刚刚在电梯里。”
“都九点了，你怎么在送？卷卷一直在等你。”
“对起，有个很远的单子，配送费二十块钱，我就接了。”
林知绎没有办法理解周淮为什么要为了二十块钱拼命，这样的单子跑二十趟也就赚四百块钱，有什么意义？
林知绎走离客厅远一点的地方，恼怒地：“你再来，卷卷的抚养权就归我了！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把孩子你？”
他以为周淮会像刚刚那样“对起”，“马上就”。
可是周淮过了半分钟都没有话，林知绎等得耐烦了，正要话，周淮却开口了，他：“林，那今晚就麻烦你照顾一下孩子。”
林知绎怔在原地。
周淮甚至没有加上一句“早来接他”。
“你什么意思？”
周淮没有话，林知绎重复了一遍：“周淮，你什么意思？”
“没有，我只是今天太晚了，外路滑，我就去接卷卷了。”
“你清楚点。”
听筒里只有周淮沉重的呼吸声，林知绎觉得自己的手在抖，指尖冰凉，可他忽然意识周淮刚刚话时好像并是在骑车，声音里含着浓浓的鼻音，他立即道：“周淮，你在干嘛？你现在人在哪里？”
周淮支支吾吾地：“我在回家的路上。”
林知绎握着手机，没有出声，快步走门口，猛地打开门。
果然看周淮站在门外。
林知绎挂了电话走过去，死死盯着周淮的眼睛，“当着我的把话清楚。”
周淮却抓着林知绎的手腕把他往房子里拽，“怎么穿外套就出来？”
林知绎甩开他，拧眉质：“周淮，你想要卷卷了？”
“是。”
“那你为什么来了进去？”
周淮肯话，林知绎直接把他往外推，“那你就走，准再来了。”
林知绎很用力，周淮本就浑身酸痛，被林知绎推得往后踉跄了两步，他没有站稳，一时摔在地上，林知绎想去扶他，周淮下意识地圈起手臂，护住了林知绎，林知绎的脸砸在周淮的胸口，天旋地转的晕眩刚结束，林知绎听周淮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周淮的脸『色』很苍白，唇上也没有血『色』。
“你怎么了？”林知绎仓惶道。
“没什么。”周淮扶起林知绎，挣扎着站起来。
“你跟我回去，”林知绎把周淮拽起来，怒道：“周淮，跟我回家，你惹我气，你死定了。”
这句话与两年前重合了。
——每天都惹我气，我以后只吃一碗蛋炒饭了，看你怎么办！
周淮愣怔了片刻，再回神，他经被林知绎拖了客厅，林知绎把他推沙发上，拿出电子体温计测了周淮的耳温，“十七度七。”
他把刚刚煮好的姜茶塞周淮手里，凶巴巴地命令道：“周淮，把姜茶喝了，待会再吃『药』。”
卷卷哭着爬过来，周淮连忙喝了姜茶，然后脱了满是雨雪的外套，把小家伙抱怀里，那么小的小家伙，抱在怀里那么软，一声声地喊他“爸爸”，那么信赖他，那么懂，周淮看着他从一个四斤的小怪物长现在这样惹人喜欢的孩子。
怎么舍得放弃？
周淮无比懊悔自己刚刚的决定。
“爸爸错了。”周淮把孩子抱紧。
时太晚，卷卷哭了一会就困了，林知绎把他抱童房，哄睡着之后回客厅，周淮喝完了感冒『药』，坐在沙发上浅眠，“你去洗澡吧。”
周淮反应迟钝地抬起头。
林知绎觉得对劲，他走过去试图拉开周淮的外套拉链，周淮拦住他的手，“林。”
林知绎应该收手的，但莫名其妙地，他竟然有些气，偏要和周淮作对，死死攥着周淮的冲锋衣拉链，把他按在沙发上，脱了他的外套。
周淮静静地看着他，用一种很无奈的神情，他忽然喊了一声“知绎”。
片刻之后，周淮伸手抱住了林知绎的腰，林知绎伏在周淮胸口，反应过来，但他没有推开周淮，他伸手搂住了周淮的脖颈，脸颊滑过周淮的耳朵。
林知绎想：真麻烦，他当时肯定也是因为同情周淮这副可怜模样，才会和周淮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