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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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国送嫁队伍如期而至。
整支队伍包括三百辆大车, 千余护卫婢仆，五百名奴隶，以及专为婚礼狩猎彩稚二十对, 梅花鹿五十头。
漠国小归小，依靠国内产盐, 从国君到氏族都富得流油。国和庶生活也算是不错。虽然和其他诸侯国一样很难顿顿吃饱, 至少能到盐场找活干, 让家有粟下锅。
家中不差钱，漠侯出手大方, 给个妹妹都准备了丰厚嫁妆。不提金、布和粮食，单是盐，每就有足足十车。
这样做既体现了对联姻诚，也有为出嫁女公子撑腰思。漠国地小少不假，但咱家有盐, 有盐就有钱。高嫁也有娘家，不是想欺负就能欺负。
漠侯一改平日作风, 突然间如此高调, 让一些很不适应。红自然不少。但在北安国和东梁国皮子底下, 终究没敢造次, 更不敢真动手。顶多说句风凉话, 连嘲带讽。
漠侯表示无所谓。
能随时随地嘤嘤嘤国君岂会在乎几句讽刺。左耳进右耳出权当没听见。关键是要让自己妹妹过好, 这比什么都重要。
这样做法让北安侯和东梁侯高一, 都乐于让漠侯借势, 全一回姻亲情。
夏季赵地多雨，常常雷雨不断。
送嫁队伍提前做好准备，用草席和蒙布包裹盐车，不留半丝缝隙, 避免车上盐出现损失。其他车辆也是如此，布、绢和粮食都怕雨淋。
过了赵地，距北都城还有数日路程，为免出现差错，队伍上下全都十小心。
公子颢接到北安侯信，早在境内布下兵防，无论狄戎部落还是匪盗，胆敢『露』面，定让其有来无回。
身为赵地主，漠国送嫁队伍经过，他必然要见上一面以全礼仪。
双方在一座名为和小城会面，婚使上前见礼，送上早就准备好礼物。
赵颢命收下，同时送出回礼。
过程并不繁琐，但一举一动都要注，包括赵颢和婚使身上服饰都有讲究，不能有半点差错。
漠侯女坐在车上，将车稍稍推开一些，望向前方赵颢。随嫁漠国氏族女也凑过来，透过缝隙向车外，小声议论着，脸颊泛起晕红。
会面结束后，赵颢启程返回驻地，漠国送嫁队伍则要停留日，休整之后再继续启程。
送嫁队伍员众多，加上几百辆大车，小城内根本住不下。好在有赵颢留下护卫，队伍可以放心在城外扎营，无需担心夜间被袭扰。
婚车被迎入城内，女公子同三个陪媵借住县大夫家中。
房间有些小，窗户和略显低矮，光线昏暗，不够通风，却远胜过睡在车上。
婢女仔细清扫过室内，铺上草席兽皮，再盖上柔软布，才服侍女公子休息。
连日赶路，身体和精都很疲惫，好不容易能够歇息，少女们却难以入睡，既有对未知期许，也有几恐惧。
三个氏族女聚在一处小声说话，不时还会传出笑声。
漠侯妹心生好奇，开口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三女转过头，脸上都泛起粉红，双眸却是晶亮，互相推了推，才由一道：“回女公子，我们在说公子颢。”
“公子颢？”
“公子颢长得真好。”
虽然自幼受到严格教育，终归是十几岁小姑娘，不可能时时刻刻隐藏情绪，偶尔放松下来，也会『露』出活泼一面。
“各国传言公子颢勇猛善战，少年时就封戍边，遇大小战事无算，未有败绩。原以为会是雄赳赳丈夫，熊虎一般，未料想竟是这般好。”
少女们开话匣子，你一言我一语，都在称赞赵颢。
“听闻公子颢未成婚，可惜……”一名氏族女小声说道。话没说完，室内几全都明白她思。
“不该可惜，该是庆幸。”见几脸上情，漠侯妹心中一凛，当即断她们绮念。
三面面相觑，都有些不解。
“女公子为何这般说？”
漠侯妹叹息一声，正『色』道：“你们只公子颢长得好，可到他手握实权？名为北安国公子，权势地位堪比一方诸侯。”
听出话中深，氏族女不再出声，陆续陷入沉思，
“我国富裕却无强军，在大国面前终究势弱。我空有尊贵身份，仍及不上大国氏族女。你们陪我至此，我才实言以告，公子颢再好，不是我能嫁，也不是你们该想。”
这番话说得相当直白，不留半余地。
在联姻之初，漠侯妹也曾在心中想过，若自己夫君是公子颢该有多好。然而，行带回北安国盟约和婚，上面却是公子瑫。
比起妹妹失落，漠侯明显松了一口，甚至有几喜悦。
私下，他亲口告知自己妹妹，如果婚上不是公子瑫而是公子颢，他担心妹妹活不过一年。即使如此，嫁过后也要万小心，不能有半点粗心大。
“小如漠国尚有争权夺利，君上几位夫之间如何，你们都应晓得。”
想起漠侯那番话，女公子语微沉，即是提醒陪媵，也是告诫自己。
“我们出嫁是为联姻，是为保住国家。不该想别想，不该说全部咽回肚子。这些话我今天同你们说，也只说这一次，全都要牢牢记下！”
氏族女迅速坐正身体，齐声应诺。
“你们要明白，公子瑫为北安侯嫡子，后宅必有北安国氏族女。你们要想安稳，要想活着，要想生儿育女，必须齐心。”
同样话，氏族女在出嫁前就曾听过。突然又被提起，还是由女公子亲口道出，又是一番不同滋味。
此时此刻，她们才彻彻底底识到，自己已经离开父母远嫁他国。如无外，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再回到出生家中，不可能再见亲一面。
酸楚、苦涩、惊慌一并涌上。
积攒许久情绪猛然爆发，少女们全都红了眶，连同女公子在内，互相依偎着哭成一团。
她们心中清楚，只能放肆这一回。
待到天明出发，她们再不能哭，只能笑，笑着往北都城，迎接自己后半生命运。
见过漠国送嫁队伍，赵颢星夜兼程赶回驻地。
抵达后，赵颢来不及休息，迅速成简，派送往北都城。
信中明同送嫁队伍见面经过，言一切顺利。关于南幽国商队，暂时没有提及，只郅玄将押送过来，审讯后再做呈报。
远在郅地公子玄，此时正忙得脚后脑勺。
从山坳带回来战利品清点完毕，除需要入库部，其余按照功劳划，赏赐给参与夜袭几百。
一百甲士集结，奉命押送商队成员，和赵颢派来骑士一同赶往赵地。
巫医和桑医到稻米，虽然没有多少握，也答应郅玄，愿试一下。今年来不及，到明年开荒，他们会专开辟出一块田，专植稻米。
忙碌日子，林场送来好消息，丁豹不负公子所托，捕获大量禽鸟，正准备送往县城。
“公子派送来斧、锯极是好用，三合抱巨木也能伐倒。”
丁豹见到郅玄，兴奋和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有了郅玄命造工具，伐木队工作效率不断提高。尤其是锯子，远胜于石斧，用起来极是方，为众所喜。
丁豹先向郅玄汇报了近段时间工作，拍着胸脯向他保证，林场木材已经堆积如山，很快就能投入使用，今后工地再不会缺少木料。
“公子，请！”
工作汇报完毕，丁豹又向郅玄展示带来大车。
车身经过改造，装订成三层木笼。层与层之间有隔板，每层再做割，形成一个个长方形笼子，面是伐木队抓获各禽鸟。
郅玄绕着大车走过一圈，发现笼子不只有他想要原鸡野鸭，还有十多羽『色』鲜艳鸟雀，以及只体型大得有些不对劲虎皮鹦鹉。
最吸引他目光不是这对鹦鹉，而是单独放在顶笼，一只翅膀受伤金雕。
“公子，此雕落在林场，被其他鹰雕所伤。”丁豹说道。
能抓住这只金雕纯属于运。
这只金雕应该刚离巢不久，还很年轻。遇到其他猛禽，战斗中被抓伤翅膀，飞不起来，这才落到林场。
听完丁豹解释，郅玄再金雕，后竟也不惧怕，同样歪着脑袋向他。
想到之前收获狼群，郅玄心头一动。
狼能驯，金雕应该也没问题？
很值得试一试。
经过一番辨认，禽鸟中能饲养留下，不能饲养交给侍炖煮熬汤，用来款待忙碌数月下大夫和位老。
巫医和桑医来到府内，鸟肉已经处理好下锅。
金雕被移出笼子，装在特制兽皮袋，只爪子都被捆住，嘴上也绑着绳子。只鹦鹉也被留下，装在一只干净笼子。
郅玄正同一名下大夫说话，询问对方新城工程进度。并且叮嘱对方，天炎热，工地上一定要注防暑。
“公子放心，臣必谨记！”
待巫医和桑医行礼落坐，侍鱼贯而入，送上精心烹饪鸟肉。
不同鸟肉装在不同器皿，郅玄面前放着鼎，面是炖煮泛白肉汤，味道十鲜美，只是肉有些硬，不太好嚼。
宴上没有酒，只有加入蜂蜜饮。饶是如此，众依旧吃得过瘾，感谢郅玄赐食，更喜悦于这份荣耀。
宴会结束，宾主尽欢。
下大夫们告辞离开，或往林场，或返回工地。
巫医和桑医留了下来，一来是为了金雕和鹦鹉，郅玄希望巫医能帮忙驯化；二来，郅玄有大规模饲养鸡鸭，城内不合适，城外工地也不行。思来想，只能请位老帮忙，暂时养在『药』田附近。
“公子，这不太合适。”桑医皱眉道。
“一名『药』仆，五只羊。”郅玄开出条件。
“公子，臣要照料『药』田。”巫医有些迟疑。
“十名『药』仆，三十只羊。有奴隶饲养鸡鸭，发酵粪土可用来肥田。”郅玄继续道。
“好！”巫医桑医再无二话，直接点头同。
郅玄怀疑地向个老，他是不是被套路了？转念又一想，套路就套路，只要能达成目，被套路几回又何妨。
翌日，巫医和桑医回到『药』田，郅玄调拨手也一同跟了过。
按照郅玄交代，鸡鸭暂时散养，在周围立起栅栏，还要在栅栏上扯开绳网。
原鸡和野鸭都会飞，而且飞行能力相当不弱。栅栏加高到五米也没用，照样能扇几下翅膀飞过。如此一来，绳网就必不可少。
此外，原鸡和野鸭要开饲养。
食『性』不同是其一，最重要是，郅玄发现原鸡『性』情凶猛，无论公鸡母鸡都很能。凡是不顺，冲上就开，最擅长就是群架。
那架势，斗鸡过来都是弟弟。
相比之下，体型更大野鸭反倒吃亏，和原鸡混在一起，时时刻刻都要被欺负。
“养殖事业任重道远，实践出真知啊。”
到在栅栏飞上飞下原鸡和被吓得嘎嘎叫野鸭，郅玄如是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