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我的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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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带回来的小男孩, 是来首领女的未婚夫,这层复杂微妙的关系,让大家花了好一段时间才消化适应。而伏黑甚尔本人在接受雇佣, 现在又把伏黑惠带了来, 他第二任妻子也是个不着家整天找不到人的女人, 此刻家中就只有继女伏黑津美纪一个人。
于是伏黑甚尔干脆把她也接了来。
他回去的时候, 小姑娘一个人在家慌张的脸『色』苍白, 但强自镇定的报了警, 忍耐着哭腔,条理清晰的说弟弟失踪了, 于联系不上父母, 警察差点把她送到福利院去。
伏黑甚尔去接人的时候,还被警察逮住数落了好长时间,教训他身为人父怎么可以此没有责任心。
伏黑甚尔:“……”
而虽然是继父, 但伏黑津美纪和伏黑甚尔见面的次数不多,更没有相处太久,通常情况下, 家里只有她和伏黑惠两个人相依为命。
她还不大习惯叫他“爸爸”, 因此有点紧张的叫他“叔叔”。
“走,”伏黑甚尔对称呼不大在意的说, “带你搬个家。”
津美纪慌张的问:“惠呢?”
“惠也在。”
津美纪『露』松了一口气的惊喜笑脸:“您找到他啦!?”
“啊,嗯。”
小女孩顿时灿烂的笑了起来:“太好了!”
然后笑着笑着, 大概是放松之后, 恐惧、慌『乱』、委屈和悲伤一起涌上心, 她突然又嚎啕大哭起来。
伏黑甚尔:“……”
小孩子真麻烦,莫名其妙。都丢给高天组养活好了。
并不擅长哄孩子的男人一言不发的把盔戴在女孩上,连一件李都没有打包带走, 就直接风驰电掣的开回了横滨,把津美纪丢到了一宫美咲面前。
一宫美咲:“?”
她看着哭的双眼红肿的女孩子,缓缓打一个问号。
伏黑甚尔:“高天组要女孩吗?”
正好在一宫美咲身边的中原中也看起来很想把他揍一顿,他严厉的斥责:“谁允许你这样跟首领说话?!”
伏黑甚尔看了他一眼,懒洋洋的说:“哦,夫人在这啊。”
“谁是夫人啊混蛋!!”
一宫美咲疼的把两人隔开,把惠叫了来,又让银来陪着津美纪熟悉一下环境,带她去买生活品。
这是秘书该做的事情,但银成了财政统领后,秘书一职又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能导致她身兼二职,忙得连上学的时间都要没有了。
你看了一下津美纪的数值面板,和你的几位干部自然无法相提并,但做个秘书是绰绰有余了,可惜的是她现在年纪太小,还等等几年。
招人!
还是得继续招人啊!
与此同时,你还得解决最近闹得最厉害的『骚』扰势力——mimic。
对于这个时不时突然跑到你领地里大肆破坏一番,又在你士兵集结完毕和干部赶到前风一般席卷而去的雇佣兵组织,你已经烦到不了。
缓了大概半个月后,高天组组织起部武装力量,在江户川『乱』步的推理下,直扑mimic的藏身之处。
在几千对几十人的悬殊兵力对比下,mimic首领安德烈·纪德竟然战斗至放声大笑。
【征召兵】组成的【幽灵军团】没有感情,没有恐惧,没有疲惫,他们只知战斗、战斗。安德烈·纪德在只没于战场之上的幽灵军团身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影子,产生了共鸣。
mimic也是飘『荡』徘徊于战场上的幽灵,他们被困在这里,无处可去,只能希望在战场之中寻求解脱,最终以军人的身份战死。
毫无疑问,幽灵军团就是能给予他们解脱的人。这让安德烈·纪德非常开心。
纪德曾是国家的英雄。但在战争快要结束的时候,他遵从上级命令与敌军作战,却被上级背叛,明明怀着要为祖国战斗而死的炽烈忠诚,却与部下一起被国家宣称为罪人。
当他们举起武器,与曾经的同胞交火,他们就失去了一切。
为之而战的祖国、守护人民的荣耀……
他们最后所拥有的,或许就只有一个死抓着不肯放弃的士兵身份。这是他们最后的骄傲,为此,纪德和剩下的同伴们决定,要以士兵的身份死于战场。
但就在mimic的残部已经被『逼』入最后的掩后,不知为何,面的敌人却突然停止了开火,没有进强攻。
了片刻,有人喇叭向着掩内喊话:“安德烈·纪德,奉首领命令,现在进入停战时间!我们首领想要和你谈话!”
安德烈·纪德走到了破损的窗边,他的异能力【窄门】没有发任何预警,因此他得以站在窗前,看见面的空地上,一位少女和一位少年单独站在了高天组与mimic交战区域之间。
这种孤身入阵的为似乎是在表示诚意,果纪德不知她身后的少年是重力使中原中也的话——贴身护卫,她只需要他一个人就足够了。
甚至果橘发少年使异能,一个人也足够压倒『性』的击溃剩下的残兵。
察觉到他的视线,浅金『色』发的少女抬起来,望着纪德微微一笑。
mimic的首领沉默了半晌,孤身走下楼去,在一楼的阴影中,向着不远处的少女致以绅士的鞠躬,也算是表达了同意停战谈判的意向。
得到了允许后,一宫美咲一个人走到了安德烈·纪德的面前。
令欧洲异能组织都疼不已的mimic,的首领安德烈·纪德并不是一个残暴之人。他本有着肉香桂皮般的温暖肤『色』,在阳光下仿佛会散发醇香的魅力,但此刻在阴影之中流落太久,而沾染上了硝烟的苦涩与黯淡。
银发红眸的男人声音低沉的问:“不带上您的未婚夫吗?”
一宫美咲以玩笑的口吻回答:“这里已经不是战场了,mimic会向没有携带武器的普通女『性』手吗?”
她的语气就像是在对一个普通的熟人说话,有一种奇异的,一见面就让人心生好感,仿佛相识已久的吸引力。
安德烈·纪德一时有些恍惚。他想起自己还是国家英雄、还拥有祖国、还年轻而意气风发的时候,他也和许多普通的士兵一样,会在晚上的酒吧,又或军官俱乐部里,和家世良好,教养众的美丽小姐们跳舞、聊天、约会。
他那时惯的搭讪语是:“很荣幸认识你,小姐,我是安德烈·纪德。”
“噢!那个战斗英雄?”她们大多会惊喜的瞪大眼睛说:“你率领部下在前线取得了好多胜利,是不是?国内的报都说你能击溃数倍的敌人,真了不起!”
“那不算么。您想知我真正了不起的事情是么吗?”
她们兴致勃勃的问:“是么?”
“是我能看见未来。”银发红眼的男人脸上带着微笑:“我看见等会我们会一起去跳舞约会,因此我等不及你来找我,就先来找你了。”
大部分女『性』会又吃惊又好笑的觉得有趣,因为他长得英俊,名声那么响亮,身上属于军官的军装又那么笔挺。
当她们或矜持、或羞涩、或妩媚、或自信的答应了他的邀约时,他会说:“今后我为您而战,我的女士。”
他毕竟是个法国男人。
不现在,他只能说:“很抱歉,我们恐怕无法款待您。这里既没有美食,也没有好酒。”
“没关系,我只是想来问您几个问题。”
“请说。”
“你想回到祖国吗?”
安德烈·纪德愣住了。“么?”
“我认识一位法国『政府』的高阶谍报员,有他的帮忙,也许我们可以为你们翻案。”一宫美咲指的是兰波。“那样,你和你的部下,就能够恢复名誉,回归祖国,回到家人的身边了。你们就可以从战场孤魂,变回一个人类。你愿意吗?”
安德烈·纪德沉默了很久,了半晌,他语气沙哑:“即便当年我们的确是被人陷害,但为了逃离,我们与战友交战了……仅凭这一点,我们就无法回去了。”
“那你在为何战斗呢?”
“为了从这个世界上得到解脱。”
“以么身份?”
“以士兵的身份战死。”
“这世上没有士兵是为了战死而战斗的。”
“……你不明白。”
“我曾看一本书,”一宫美咲没有与他争辩,因为她的确从不曾作为士兵战斗。她温和的说:“角所在的国家发动了一场错误的战争,后来,他以为他的队友部战死了——这其中还包括他的兄弟。他说,‘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为了国家而战,到了后来,我们开始怀疑这一点了,就为战友而战,因为我们不能抛下战友不顾。可要是战友都死光了,这时候我又该拿么理继续战斗下去呢?1’”
“……”
“于是角逃离了战场,成为了一名逃兵,他想隐居在湖边的小屋里,但最终还是被自己军队的士兵发现,以叛逃罪押回了军队受审。他曾前途无量,最终却只能在逃兵营里,失去名誉,失去信仰,失去荣誉的苟活着。”
安德烈·纪德轻声问了一句:“后来呢。”
“后来,他的上级『逼』迫他去烧毁一对老夫『妇』的房子,他拒绝了。后来,他被上级欺辱时杀了自己的长官,次逃离了战场。”
“他去了哪里?”
“他回到了祖国。因为他的家在那里,他的爸爸妈妈还在等他回去,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不能失去这一个。”
“他的国家难没有把他抓住?”
“他的国家战败之后,发生了一场剧变。国家更易,人人自顾不暇,又怎么会有人追究呢?”
“后来他怎么样了?”
“后来他活了很久。很久很久。”一宫美咲:“他也曾失去了一切,但唯一没有失去的,是自己人『性』的光辉。你也失去了一切,这没错,可你们无法反抗自己的国家,就去其他国家制造『骚』『乱』,挑起纷争,践踏无辜之人的『性』命。安德烈,你的国家使你失去了英雄的称号,但真正让你灵魂失去光彩的,是你自己的自暴自弃。”
这样尖锐的指控让安德烈涨红了脸,他愤怒的瞪向了面前的少女,但对方却只是安静的那双海水般的眼眸平静的凝视着他。
那双蓝绿『色』的眼眸,忽然让他想起了法国的埃特勒塔。
他的怒火瞬间消弭,随之涌上的是无尽的空虚与『迷』茫。
一宫美咲:“你现在已经不为国家而战了,但你还有战友追随着你,你的战友就是你继续战斗的意义,你也是你战友继续战斗的意义,你们现在是为彼此而战,而不是为了死亡。”
“那么告诉我,安德烈,你觉得是带着你的战友一起活下去回到故乡,重新成为一个人好,还是真的就这样以臭名昭着的灰『色』幽灵之名死去更好?你究竟在为么而战?你真的就甘心这样去死?带着这世界上最后一部分、同时也是最信任你的战友一起?在去,你曾那么多次率领自己的部下向着数倍于己的敌人发动袭击,那时你想的是么——?是作为战士死在这里正是归宿,还是‘我一定要把他们活着带回去’?”
安德烈的语气中已经失去了战意,他的脸上『露』了倦容:“你知这个想要做么?”
“果你依然觉得在这里军覆没是你想要的,我会帮你完成愿望,不阻拦。但果你想把他们活着带回去——我愿意帮你。”
安德烈盯着她问:“那么,价是么?”
“为我而战,安德烈。”
安德烈·纪德几乎就要屈服了:“……我不会和我的同胞们交战。”
也就是说,mimic拒绝和法国交战。
一宫美咲点了点:“好。”
于是安德烈·纪德仔仔细细的凝视着她的面容,仿佛能看透灵魂般的深刻眼神,寻找谎言和欺瞒的气息。
但他没能找到。
mimic的首领不禁慢慢放松了紧绷的肩膀:“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眼睛就像埃特勒塔的海水?”
“有啊。”
“谁?”
“兰波。”一宫美咲笑:“那位和你一样是法国人的谍报员。怎么,你们法国男人都很喜欢夸奖别人的眼睛吗?”
“不,我们只夸奖足够美丽的事物。”安德烈·纪德单膝跪下,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所以——您所愿,今后我为您而战,我的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