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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他是我等了八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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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令声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温婉柚, 眸底掠过一丝厌恶,他没答话,是斜看了一眼袁猛。

袁猛领会意图, 二话不说就伸手阻拦,“温小姐,请自重。”

温婉柚没有跟着宋知秋等人去医院, 是趁着众人不注意又溜回到了走廊的拐角处。

直到温老先生从房间离开,她才抓准时间冲了上来。

温婉柚看着骆令声无动于衷的模样,『露』出欲哭不哭的神『色』,“我就耽误五钟,五钟就够了!要不……”

“我憋不住, 也会去找表哥说的。”

骆令声眸『色』微微一变, 盯着她审视,“温小姐, 不会不知道, 允南有多讨厌、哥还有们那是非不的妈吧?”

就这样了,还想去找施允南?

骆令声警告,“他既决要脱离温家, 就请自为之,别去打扰他。”

温婉柚见自己提‘施允南’的名字才能让眼前人勉强开, 里又涌起一阵失望, 但越是这样,她就越是不甘。

“骆先生。”

温婉柚试图上前半步,结果就被板着脸的袁猛给推了回去。

袁猛的手劲一贯重,温婉柚差点没站稳,她深呼了一气提出要求,“骆先生, 能不能请的保镖先避开?我、我是有些隐私的话想和说。”

“他不用避,反倒是,没什么就让开。”

骆令声指腹摩挲着腕表的表盘,里念着的是在外面等待的施允南。

那小狐狸的气『性』大得很。

现在要是没有袁猛在场,待会儿知道了还不一定要怎么酸溜溜的呢。

“温小姐,我已经看在温老先生的面子上对和温程朗足够忍让了。”骆令声是真的有些烦了,连带气场都跟着寒,“们母子、母女三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知道我哥不对!他从小就被我妈宠坏了!”温婉柚急忙忙地撇清关系,“我哥那些不着调的言论,并不是我的想法!我从来就没觉得骆先生……”

温婉柚卡顿了一瞬,她看着旁侧稳如磐石不挪步的袁猛,不由自地攥紧了手,似乎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决。

反正之前在雅间,她就被施允南拆过台了,到如今也没有什么遮掩的了!

“骆先生,我从八年前就喜欢了!我这些年来所有的付出、努力都是为了变成更的自己去见!”

骆令声听见这些话,里没有多大波动。

八年前?

他和温家的唯一交集,不过就是那场生日宴会,当时骆令声是收到自家母亲拿来的请帖,代表骆氏来走个过场。

“我一直以为,以的『性』格不会轻易和别人结婚,可为什么现在选择了施允南?”

温婉柚说这话时,带着一丝不甘的气『性』。

骆令声冷冷看了过去,“温小姐,我和允南的关系不需要来指手画脚。”

“我、我不是想要拆散们。”温婉柚给自己找补,忽地就变成一副泪眼朦胧的模样,“是他是我的表哥,我比骆先生更了解他。”

“施允南他的本『性』是不差,但他从小到大来要最的!”

“我听说了,他是在骆氏二房和骆先生之间选择了,看看,他就这种要不要坏的『性』格。”

骆令声不想再给温婉柚任何眼『色』,是『操』控着轮椅侧转离开。

温婉柚上前半步,像是突被他轮椅撞倒似地摔在地上,“骆令声!信我,施允南早晚有一天会离开的,他接受不了这样的双腿!”

“……”

骆令声眸『色』骤沉,『操』控轮椅上的手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跟在旁侧的袁猛也停住步伐,他侧身看见温婉柚这破罐子破摔的模样,里的厌恶蹭蹭蹭地往上飙——

想要当小/三抢表哥的伴侣也就算了,现在居还敢提这种‘不要命’的话,为了内的私欲失去智,简直蠢到家了!

先不说家现在和施先生感情正,就算他们两人是合约婚姻,那家也不会看上她这种人啊?

温婉柚坐在地上,挺直自己的腰板,“他选择,不过是想要借骆家的名义去打击施家!他看上的样貌、的权势、的地位,所以才会暂时忽略腿脚的不便!”

“等他靠稳定了自己的业和财力,他会离开的!施允南从小到大就是争强胜、要的是完美无缺!他不可能接受……”

“温小姐!”袁猛出声警告。

温婉柚颤抖着呼吸,起身摇了摇头,“可我不一样!我喜欢了八年,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还是将来我都能接受!”

“我爱的是骆令声这个人,施允南他不过是爱的权势!比我更不配的人是他!”

温婉柚抹掉自己的眼泪,认定,“我知道,我这辈子没什么机会,也没打算强行介入们的关系。”

反正她得不到的,她也见不得别人!施允南他不配得到骆令声!

“骆先生,我是想告诉,和施允南在一起迟早会后悔的!我不想……”

这话还没说完,骆令声的轮椅就慢慢转了回来,他漆黑一片的瞳孔里尽是戾气,让人看了都忍不住颤。

“温婉柚,算什么货『色』?”

“也配对我的恋人指手画脚?”

这话说得完不留体面,别说是温婉柚本人,就连一跟在骆令声身侧的袁猛都透出些许惊讶——

虽说家在腿伤后『性』情大变,但他对于女『性』都还保持着一定的言语克制和绅士寸,看来温婉柚对于施先生的这番编排,是真的将家惹怒了。

“我、我不是……”温婉柚想要辩解,可话到嘴边又被吓退了回去。

骆令声的眼『色』依旧沉得可怕,“我会让助将走廊上的监控拷贝一份,要是敢在允南面前胡编『乱』造,我不介意让整个帝京圈的人看看温婉柚的德行。”

“……”

温婉柚觉得寒气从脚到了头,冻得她一阵冷颤。

觊觎表哥的伴侣,还趁机表白,表白不成就失态吼叫,还能编造出一通言语企图挑拨夫夫关系?每一样拿出去,都能让她颜面尽失!

温婉柚直到这时才恍回过神——

她陷在自己的幻想里,对着骆令声暗恋了八年,可际上,这是她第一次和骆令声有了真正的接触。

对方根本不是她幻想中的温柔又体贴的绅士,会用冷冰冰的眼神想看‘垃圾’一样,甚至完不顾惜她作为千金小姐家的颜面。

温婉柚不可置信地喃喃,“我是喜欢,我有什么错?”

“不巧,我对半点兴趣都没有。”骆令声拒绝的声调不含一丝起伏,似乎是连厌恶都懒得给对方。

温婉柚还不死,“骆令声,我这八年的感情不是假的,就算是单方面,但我也……”

袁猛在没忍住,难得学着秦简带刺的语气吐槽,“既知道是单方面,就别拿出来招摇卖惨,越说越廉价。”

“……”

眼见着一个木头保镖都能对自己表意见,温婉柚仿佛是受到了奇耻大辱,她的脸『色』渐渐红,像是被强行扇了几巴掌。

骆令声完不在意温婉柚如今的情绪。

他想起了什么,刻意补充了一句,“有件情,说对了。”

这是骆令声第一次动开启话题,温婉柚底一抹死灰复燃,“什么?”

“以我的『性』子,的确不可能随便结婚。”

骆令声提及这,冷厉的面『色』终于缓和了,“他是我等了八年的人,他是例外。”

“……”

温婉柚不可置信地盯着骆令声离去的背影,空白一片的大脑还在消化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什么叫做等了八年?

骆令声喜欢了施允南八年?这、这怎么可能!

温婉柚无力地跌坐回了地上,底复燃的最后一丝希望终于彻彻底底被扑灭了。

……

施允南在大厅等了一会儿,才看了骆令声的身影,他连忙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快步靠近,“什么耽搁了这么久?”

骆令声环视一圈,反问,“温先生呢?”

施允南反应了两秒,才明白对方所指的‘温先生’是谁,“我哥已经回去了。”

温亦北就是个不争不抢的温柔『性』子,刚刚在走廊里为施允南强出头,最后反倒把自己气狠了。

拉着施允南出了走廊后,温亦北的眼眶红得随时都能掉眼泪似的。

施允南又装乖又笑地安抚了自家亲哥一会儿,原本还想要亲自送温亦北回去,但对方没答应,自力更生打车走了。

“他那边没问题?”骆令声多问了一句。

“应该没问题,我哥在帝京有房子,这两年在温家住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外公那边应该也早就料到这种结果了,刚刚看起来反应也不激烈。”

“家,我先去开车过来,们稍等。”

“。”

等到袁猛走后,施允南才重提及刚刚的问题,“怎么磨蹭了这么久才出来?不会又替我善后去了吧?今天真不是我惹。”

“不是,是被温婉柚缠上了。”

“……”

施允南听见这话,嘴角立刻往下一扯,“她还没死?”

骆令声盯着对方欲醋不醋的表情,嘴角微妙上扬,“袁猛程看着,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过了。”

施允南低哼了一声,动推着骆令声的轮椅往外走,“那这波拒绝得也太久了,一点儿都不干脆。”

骆令声没想到施允南还能从这个角度挑出刺,忍不住短笑了一声,“温老先生也找我了。”

“我外公?”

“嗯。”

骆令声微微颔首,将那张银行卡拿出来递了过去,“温老先生给准备的,他怕不收,所以临时转交给我了,让我替保管一阵。”

施允南垂眸看着银行卡,隐隐有些愣。

“我想拒绝,但又不忍看温老先生失望。”

骆令声看了过去,把自己的态度讲明白,“我知道这我不替做。”

“如果不愿意收这张银行卡,我会想办法将它原封不动地还给老先生,不会牵扯到老人家对的看法。”

施允南听见骆令声的考量,微微一笑,“我知道这是外公的意,卡先收着吧,免得还给老人家又让他伤。”

他接过这张银行卡,有自己的考量,“但我不会用这卡里的钱,要么日后想办法花在外公养老上,要么资助给想要学乐器的贫困孩子们?”

“我想,外公应该不会有意见的。”

骆令声没有反驳,尊重施允南自己的意见。

“不过,我还挺开的。”

施允南把玩着手里薄薄的银行卡,弯下腰来笑喊,“骆令声。”

两人停在酒店,傍晚的微风吹得有些凉。

骆令声望着施允南满是笑意的眼眸,莫名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嗯?开什么?”

施允南回,“外公能放把银行卡交给,说明他很认可。”

——骆先生,私下能照顾他吗?

——如果再生今天类似的,如果的保镖不在身边,能在危急关头替允南挡下一切吗?

骆令声的脑海中忽地晃过温老先生的两句提问。

不是严厉的拆散,更没有刻薄的质疑,可就是这么温和的两句无形中就入了他的。

骆令声余光瞥自己的双腿,在脑中反问自己——

他能吗?

没有答案。

施允南察觉出眼前人少有的出神,刚准备开问话,袁猛就将车子停在了两人的跟前。

与此时,拷贝完酒店监控的秦简也走了回来。

骆令声压下底的那丝复杂,语态平常,“走吧,回家。”

“。”

……

次日。

施允南一气睡到了下午才悠悠转醒。

从温家的宴会回来后,他还给温亦北打了个电话,确认对方状态无恙后就准备早点休息,可临时睡前突接到了海外客户的设计稿修改要求。

为了配合客户的时间,施允南能熬夜视频沟通处,这关起房一忙,就忙到了快凌晨四点。

施允南洗漱了一番出了卧室,结果刚下楼梯就看见客厅里坐着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

双方对上视线,不约都是一怔。

精致女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施允南的长相,动起身打招呼,“,我叫骆蓉。”

又一个姓骆的?

施允南暗自想着,礼节『性』地对着她点了点头。

“我比令声大七八岁,要是按照辈来说,我算他堂姐。”骆蓉动提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

她的长相很年轻,叫人压根看不出际年龄,且谈吐也很舒服。

骆蓉眸带奇地反问,“我在国外就听说骆家家突结了婚,是他对象?”

施允南听见这个名词,微微卡壳,“……是,,我叫施允南。”

话音刚落,察觉动静的管家秦伯就走了过来。

“施先生,醒了?要吃点什么?我让厨房给准备。”

“随便吧。”

施允南对着骆蓉颔首示意,转身走到了茶水间,管家见此,连忙跟上。

直到避开了骆蓉的视线范围,施允南才压低声线问话,“秦伯,那个骆蓉是……”

管家秦伯早就猜到了施允南的疑问,低声回答,“施先生应该知道,骆老爷子生前一共养育了四个子女吧?”

施允南应话,“知道。”

为了方便,外人直接用‘一房’到‘四房’来记忆。

骆老爷子去世后,一房那脉是争得最狠最凶的,为了权势完泯灭了人『性』,甚至还故意制造了车祸,让骆令声的父母以及姐姐姐夫命丧于此。

因此骆令声在得权后,毫不犹豫地将一房家送入了监狱。

二房当时以骆延川父母为首,因为甘做缩头乌龟、让出绝大的继承权,所以并未被骆令声刻意针对。

施允南想了想,里多一个猜测,“骆蓉是三房那边的人?不是都传三房被骆令声整得破产,下场没到哪里去吗?”

秦伯点头,低声解释起缘由,“骆蓉的母亲是骆老爷子唯一的女儿,三老爷是入赘进的。”

“说来话长,骆蓉的母亲死于算计,她和三老爷等人的关系也冻成了冰块……”

骆蓉的母亲死得早,丈夫霸占了婚后资产又娶了续弦,还生了一个儿子。

比起亲生父亲和父异母的弟弟,骆蓉对于权势完不感兴趣。

所以,当初突遭变故的骆令声有了争权的打算后,骆蓉这位堂姐毫不迟疑地偏了他的阵营。

证明,骆蓉的选择是对的。

“这些年,骆蓉小姐一直生活在国外,前两天回国料一点私,正今天有空才想着和家见一面。”

施允南挑眉,“骆令声呢?他今天没去集团?”

“没有。”

秦伯摇了摇头,告知行踪,“家吃过午饭后,就去了后面那幢的训练室。”

“训练室?骆令声还在复健?”施允南一惊。

在进入骆氏前,施允南就知道骆令声不喜欢别人提及他腿的伤况,所以他一直闭不谈。

可他私来说,是想要了解关于骆令声的一切。

想到这儿,施允南干脆连润喉的清茶都不喝了,“我去看看。”

秦伯看着施允南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家不喜欢复健时有太多的外人盯着看,但他转念一想这人是施允南,就也没了阻止的打算。

骆氏庄园的占地面积很大,不过宅和训练室隔了不到百米。

施允南离那幢独立宅的还差几步路,就看见四五名医护人员急匆匆地带着医疗设备走了,脸『色』一个赛一个的凝重。

施允南还以为骆令声出了什么,疾步走了进去。

这栋房屋的一楼被改成了整层的训练空间,一眼望去,就是各式各样的器材。

有在健身房常见到的器材,也有陌生的特殊辅助器材。

施允南很快就瞥见骆令声的身影——

骆令声换上了少穿的黑『色』背和运动裤,一直用来助力的轮椅孤独守在一侧。

此刻,他的双手正用力支撑在两个平行杆上,流畅的肌肉线条紧绷着,阳光透过玻璃散入,还能看见他手臂伏皮肤上一层晶晶的薄汗。

骆令声的后背已经湿透了,黑『色』背贴在他的身上,隐隐约约勾勒出精瘦又『性』感的上半身。

施允南的视线往下扫去,呼吸猛间一凝——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骆令声藏在西装裤下的双腿,没有想象中的孱弱难看,有的是匀称的、但不正常的瘦『色』。

大概是他这会儿正在努力行走,藏于双腿皮肤下的青筋暴起,格外明显。

因为背对,也因为无法,骆令声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到来。

施允南用目光估算着骆令声的身高,少说也有一八五以上,比他高了点。

施允南在脑海中幻想出两人并肩站的身高差,静悄悄地看着,没有急着上前打扰。

骆令声走得很慢,眼见着离终点差最后一步,他尝试『性』地松开双手迈出。可与愿违,他整个人像是骤失去重,狠狠地砸了下去。

骆令声忍着疼的闷哼声和施允南的担忧声时想起。

“骆令声!”

施允南飞速跑到他的身侧、蹲下,“没吧?是不是哪里摔疼了?”

“……”

骆令声看见突出现在眼前的人,强制『性』地将痛苦压入底,他余光瞥见自己狼狈又难看的腿,下意识地捡起边上的浴巾一遮。

“来这儿做什么?”

骆令声的语气有些着急,时还带着慌张的颤抖,不过累到极致的他在难忍说话时的粗喘,轻易就遮盖了这点真情绪。

“我扶……”

“出去!”

两人时开,想要表达的却是截不的意思。

施允南这才察觉了骆令声的情绪,微微拧起眉头,“不行,我先扶起来,看看到底有没有摔到?”

说着,他就想要去搀骆令声的手臂。

骆令声几乎是本能『性』地抵开了他的手,急吼了一声,“施允南!我让出去!”

“……”

施允南一怔,试图去搀扶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骆令声捕捉住他瞬间凝固的眼『色』,一时间,自责和愧疚在里交织,不知怎么,他的脑海中又钻出了那句话——

“能在危机关头替允南挡下一切吗?”

此时此刻,答案尤其明确且讽刺。

他不能。

甚至还要反过来依靠对方的助力。

无声的沉默和坚持蔓延在两人的周围。

骆令声觉得自己就快要被浓郁的无力感所吞没,任何旁人的指责和询问,都抵不上真生的场景。

就现在,他没了助和保镖、没了家的身份、没了光鲜的外表,不过是连路都走不了的废物一个。

施允南将手落了回去,低问,“骆令声?”

骆令声艰难找回自己的语调,却是淡声说了一句。

“……越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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