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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可曾对孤动过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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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禾有些出神地望着昏睡过去的慕襄, 直到脖颈间的血浸透了衣领才起了,拿张帕子往脖颈间沾了沾。

放下帕子准备离开时他突停顿下来,伸手抹了一把脖间的血, 再回首看着须瓷苍白病弱的脸庞,像是在思虑什么。

——

慕襄醒来是清晨,上清爽得,之因中蛊而浸透冷汗的衣衫经换了一件, 只有口中的浓重铁锈味在告知他之发现了什么。

“尚喜!”

“奴才在!”尚喜连忙进来, 有些惊喜道,“陛下,您醒了?”

慕襄没让尚喜搀扶,自己坐起靠在榻上:“国师呢?”

尚喜连忙跪下, 额伏地:“请陛下恕罪!”

慕襄下意识以师禾经走了,心口猛得一跳,有种力不从心的愤怒。

不是说七日后吗,怎么会这么快……

“陛下大夜一直昏『迷』不醒, 连申御医也束手无策,奴才不得之下去未央宫请来了国师大人您看诊……”

慕襄一怔,突反应过来, 晚上师禾来养心殿的事情根本没人发现,所以于别人眼中师禾仍在未央宫。

“起来罢。”慕襄语气微松, “国师现在所处何地?”

“回陛下, 国师大人回未央宫。”没有被怪罪, 尚喜松了口气。

慕襄刚准备下榻,却倏地反应过来:“方才说,国师是大夜来的?”

“回陛下,您昏睡三日。”

慕襄久久没能回神, 他试着握了握拳,体并未有什么不适,反倒觉得精力充沛。

他对蛊不算了解,那日从一见体内传到他上的蛊能让他昏睡三日?

慕襄不信。

或许是因师禾说要离开,致使他现在对师禾的信任无限降低。

“陪孤去趟未央宫。”

“喏。”

一路上,慕襄问了多关于朝堂的事,尚喜一一回答。

慕襄昏睡的这三日并没什么动『荡』,慕钰依旧关在牢中,常青被带去了另一座牢房,每只缩在角落里,不说话不动弹,吃东西也只是一两口放下了。

“既他这么想死,那如他所愿。”慕襄冷笑道,“别送饭了。”

“喏。”尚喜应。

“丞大人这些一直闭门不出,江大人曾去拜访过,但被拒之门外了。”尚喜又道。

“他还是不死心。”慕襄嗤笑一。

不过也属正常,江城被迫在养病三月,连马上进行的群龙大会都无法出面,他这个尚书之位迟早要被人取而代之,此时想找援兵也是正常,可惜丞不买他的账。

“温小姐被温大人关在房中不给出门,陈大人告了病假,似乎是因被温大人打了一顿……”

尚喜将这三的事情一一道来,都是些细碎的小事,还有那个暂替江城尚书之位的秀才,还未进宫面圣,这几日都住在京城最贵的客栈,只在客栈内晃悠,但却不出门。

慕襄下了轿:“他倒是聪明。”

作风波中心的人物,这位秀才没有任何派系,怕是他还没到京城有无数人找过他了,他要是想,完全可以去谁的府上做客,没去则意味着表明立场——不站队。

而住在最招摇的客栈则能保全安危,若是有人想要下黑手总要顾虑几。

“传他进宫罢。”

“喏。”尚喜笑着应。

看守着未央宫的侍卫见陛下来,行礼后连忙打开宫门。

“在这候着。”

“喏。”

慕襄独自走了进来,加快步伐走到了主殿内。

出乎意料的,师禾没有像是他想象中一样,在阅书或是写字,而是坐在书案,微靠椅子闭着双眼。

慕襄不清楚他睡着了没有,但还是下意识放轻了脚步,走到了书案拿起了一本摊开了大半的书。

他一眼认出这是些日子他来这时师禾所阅之物——竟是一话本。

话本中记录了一些有趣的民间事物还有神话传说,真假参半。

还没来得及放下话本,慕襄对上了师禾清淡的双瞳:“……”

刚有那么一瞬间,慕襄觉得师禾是不是神仙日子过了太多年,才会向往话本中的人间烟火,所以才想要离开?

如果是这样,他可以放下这皇位,陪他览尽山河。

慕襄被心中所想惊着了,和师禾对视着久久无言。

到底还是师禾先开了口:“殿下是陈公子来?”

慕襄一顿,才想起陈刻上还有那么多『药』针没有拔除,算算时间,今日是第了。

慕襄有些出神地望着师禾薄红的唇,这么一想,离师禾说的七日后离开,也只约莫剩下三日了。

“殿下?”

慕襄回过神,嗯了:“陈刻的针该拔了。”

于是来这的最初目的瞬间被慕襄抛之脑后,带着金辰兔和师禾一起往了东宫。

陈刻依旧昏『迷』不醒,面『色』苍白了多,不过看起来没有之那么渗人了,诡异的『潮』红也退散。

慕襄注意到,这次师禾没有叫他不要靠近。

金辰兔从慕襄怀里跳了下去,有些兴奋地围着陈刻叫。

直到师禾回了,慕襄回过神来:“还是细针?”

师禾嗯了一,他俯将陈刻上的针一一替换:“殿下今日似乎时常走神。”

慕襄语气冷淡:“可能是昏睡太久了。”

师禾微微一顿,又道:“殿下体可还有什么不适?”

“好与不好,又与国师何干?”慕襄往后退了些,丝毫不在意君不坐臣位之说,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阴郁冷漠地等待着师禾忙完。

师禾没再说什么,一炷香后,总算是替换完全。

香香似乎都等累了,还主动跳进了慕襄怀里,闭着眼睛趴下。

这一来二去,便是一上午过去了,回去途中,慕襄总算主动说了句话:“国师这几日未休息好?”

虽师禾步伐一如既往的平稳,但慕襄总觉得他面『色』要比几日差了多,有一种随时可能随风飘走的感觉,抓不了,留不住。

师禾还未说话,尚喜笑呵呵道:“陛下昏『迷』这几日,国师大人一直养心殿贴照顾着。”

慕襄古怪地看了眼师禾:“贴照顾?”

尚喜低道:“陛下这几日常有咳血,夜间也是,国师大人不放心离开。”

慕襄:“……”

咳血算是较严重的病情了,那日中蛊后,慕襄只是觉着自己浑发冷,浑无力,但却没觉得体内泛痛,也不曾想咳血。

后劲这么大?

慕襄刚想开口质疑,却没想到师禾顺着尚喜的杆子来了一句:“殿下无事好。”

“……”慕襄瞪了眼尚喜,尚喜『摸』『摸』鼻子不知所措,他所言句句属实。

走着走着到了未央宫,慕襄看着师禾的背影:“国师大人不妨老实些,只要别想着离开这皇城,什么都可以给。”

师禾没应,而是问道:“陛下可在未央宫用午膳?”

慕襄跟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有气没处发。

他冷着脸跟在师禾后,把金辰兔从尚喜怀里拎出来:“孤来看看一见如何了。”

师禾配合道:“嗯,顺便用膳。”

一见住在未央宫偏殿,看着气『色』不错,见到慕襄连忙行礼:“见过陛下,见过国师大人。”

“起来罢。”慕襄上下打量了番一见,“可还有不适?”

“还有些晕眩,不过不碍事。”一见如实道,“陛下有何吩咐?”

慕襄顿了半晌,道了句好好歇息行又问:“什么时候醒的?”

一见微愣,而后道:“那日陛下吩咐属下来找国师大人,当晚便因蛊虫晕了过去,不过国师大人医术高超,属下第二日便醒了。”

慕襄:“……”

他看向师禾正在收拾针包的背影,觉得自己昏『迷』的这三日大有问题,可又抓住具体缘由。

他和一见中的是一样的蛊虫,一见虽女儿,但体骨定比他好上不少,可一见今还觉得晕眩,他却毫无感觉甚至觉得精力充沛。

况且是同样的蛊虫,一见第二日便醒了。

但师禾显不会解答他的疑虑,两人没有一句交流地用完了午膳。

倒是宫女收走食碟后,师禾说了句:“本座还有些事,殿下请自便,累了可去榻上歇息一会儿。”

慕襄也没走,看着师禾拿出了几个瓷瓶,坐在书案调制着什么。

书案花瓶里的栀子花换上了新枝,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许是看久了,慕襄还真小睡了会儿,只是睡得不太/安稳。

胸口像是漏了风,慕襄低看去,发觉自己心脏处是空『荡』『荡』一片,周围血淋淋的,墨青『色』袍子也被浸湿了。

他愣愣地抬起,不可思议地望着上之人的脸,这次他无比清晰地看见了师禾的脸。

向来爱洁的师禾双手沾满了鲜血,一手拿着一只带血的青簪,一手捧着一个热腾腾、还依稀跳动着的的心脏。

什么……

他想问,这么容不下我吗……可却没能发出任何音。

心中满满的悲怮说不出口,硬是把慕襄憋醒了。

他有些愣神地望着窗边扔在忙活,但脸『色』看起来比午间还要差些的师禾,突兀地问:“国师过去这些个日日夜夜,可曾对孤动过杀心?”

他快得到师禾的回应:“不曾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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