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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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给赵勇下套的这段时间, 赵青黛除了算计他之外也没闲着，早早将一日三餐定时定点做好，再送到公司里。
助理本来对她没什么好印象的, 但在她化为人形外卖机后也逐渐转变了态度。
将近半个月的功夫，赵青黛送来的菜式就没有重复的, 并且雷打不动, 风雨无阻, 不管什么天气都会按时送来。
最重要的是, 每一道菜都是杜京墨的口味。
助理看着都有点感动了, 终于在这天，杜京墨不是像往常那样将盒饭忽略, 而是问助理：“她以前也是这样送饭来吗？”
助理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问的是杜仲在的时候，赵青黛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贴心乖巧。
他认认真真想了一会儿，发现他……压根没印象。于是他诚恳摇摇头：“没有的，现在想来，我从前基本没怎么见过赵小姐。”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就和杜仲爱的那么深沉且轰轰烈烈，最后还出了这么大的事。
杜京墨点点头说了就知道了, 这是她第一回 认真将那份饭吃完，每一口都咀嚼得很艰难，最后却还是吃了个干净。
她对助理说：“她要是再来送饭，时间晚了就让她在会客室歇一会儿，吃完再走。”
她自认这种安排算是周到，也是仁至义尽了，没想到有些人天生就会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
那么大的会客室装不下一个赵青黛，她非要守在总裁办门口, 等杜京墨出来了，再慌慌张张站起来，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对不起，我没想打扰你，我就是想着在这儿离你能近一点。”
杜京墨秀气的眉毛微微皱着：“别装了，没心思打扰，你九点半了还不走？不就是等我发现你吗？”
赵青黛心思被戳穿了，有点尴尬。
从前她耍这种小心眼的时候，姐姐看出来了也不会明说的，到底是情况不一样了，都不给她留面子了。
“别傻站着了，进来。”杜京墨没意识到她已经忘了自己出门是要做什么，反而转身把赵青黛引了回来，“自己找地方待着，乖一点，别打扰我。”
赵青黛立刻乖巧点头：“知道了。”
她紧紧抿着唇线，告诉自己别笑出声，不然姐姐可能就要把她赶进休息间，再把门锁上，不许她出来了。
乔娇娇说得对，姐姐不是不喜欢她，只是不记得她。哪怕还隔着大哥的死，姐姐对她仍旧是格外心软些的。
她也不晓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当她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亮，身上搭着条毯子。
休息室的门虚掩着有条缝，她悄悄推开看了一眼，姐姐还睡着。她盯着她的睡颜瞧了半晌，又轻手轻脚把门带上。
“你去哪？”杜京墨忽然出声。
赵青黛脚步立刻停了下来，解释道：“我提前准备了菜，想回去给你做早饭。”
杜京墨坐了起来，休息不够导致眼底还有血丝，她靠在床头上，声音里还带着困倦：“不用了，下楼去吃吧。”
赵青黛想了想，楼下有家早餐店，味道还不错，姐姐应该会喜欢，于是一点头，又转而问道：“怎么突然醒了呀？是我吵醒你了吗？”
杜京墨冷笑，声音里带着明晃晃的嫌弃：“也不知道是谁，一大清早不睡觉站在门口盯着我看，眼神跟钩子一样，睡成死猪也要惊醒了。”
赵青黛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她乖乖等着杜京墨洗漱完毕又画了个淡妆，两人一起下楼去早餐店。
这么日常的相处，对于现在的赵青黛来说已经是难得可贵。她忍不住想离姐姐更近一点，刚一凑近手机就叮咚一声响。
电梯恰好在此刻打开，她边看手机边往外走，弹出的消息让她脸色微变。
她说：“要不我去买早餐，你在这儿等我吧。”
杜京墨斜了她一眼，奇怪道：“都走到楼下了，你在说什么？”
赵青黛还想说些什么，杜京墨已经走出了公司大门，她只能放慢脚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拉开没有三步远，杜京墨就停了下来，反问：“你到底怎么了？”
“我……”
赵青黛话还没说完，汽车的轰鸣声就响了起来，她再没时间耽搁，用力将杜京墨推开，把她推出波及范围内。
杜京墨被推得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她慌忙回头，只见赵青黛慌忙躲闪，那车子却像疯了一样不管不顾，非要朝她撞。
尖锐的刹车声、汽车和□□的碰撞声、周围人的惊叫以及，倒在血泊里的赵青黛，发出的痛呼声。
她身子不受控地抽搐着，嘴唇张了又合，一句姐姐却怎么都喊不出来。
杜京墨抱着脑袋嘶声尖叫。
无数记忆涌到脑海里，疼得她不住尖叫，她跌跌撞撞扑到赵青黛身边，一伸手碰到的就是滚烫的血液。
她泪水流了满脸，喉咙像是被堵住，抽噎着只说出一句：“小妹。”
赵青黛想伸手碰一碰她的脸，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的视线逐渐模糊涣散，到了嘴边的姐姐最终还是随着风散了。
“叮，检测到宿主通过考核，时间线恢复中。”
久违的系统音吵醒了赵青黛，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陌生地方，周围一片虚无，除了滑稽头外没有活物。
如果滑稽头算活物的话。
“宿主有没有想念本统啊？”滑稽头上下飘动着。
“也就有那么一点点吧。”赵青黛语气随意，“你之前去哪儿了？”
“我被屏蔽了。”系统充满了惆怅，简单解释了下情况，“三周目并不是真正的世界重置，只是替换了主要剧情人物的记忆，这是主系统和世界意识一起开辟出的小空间，只为你和杜京墨而建造。”
赵青黛想起意识刚刚恢复时听到的声音，大概明白了：“那我的考验是？”
系统：“考验你是否能做一个真正的，有底线有感情的人。第一项考验就是，看你会不会顾及身为系统数据的我。”
“第二项是，看你会不会为了时间重置而对顾承下死手。”
它说着激动了起来：“天知道我看到你拿着刀去找顾承的时候有多害怕，你也太吓人了！”
赵青黛有些许心虚。
她之所以没下手完全是因为察觉到了不对劲，和底线没什么关系。
她只好转移话题道：“还有呢？”
“还有就不是考验你了，是考验杜京墨。看她有多喜欢你，看她会不会因为你觉醒意识。”
杜京墨第一次产生意识是被赵青黛强行催动的，这次觉醒意识还是被她刺激的，并没有什么改变。
“那我和姐姐，我们是不是……是不是……”话都到了嘴边，赵青黛却磕巴了起来。
系统用力一点头，大声道：“是！自信一点！你们可以好好在一起了！谁都不能再干涉你们！”
赵青黛一兴奋，现实身躯就有清醒的迹象，在系统空间的影像逐渐飘忽。她抓紧时间问：“主要剧情人物的记忆都被替换了，陆安时怎么还记得？”
她当时也只是试着去找陆安时，没想到这小子真记得她，并且要被一次又一次的重置弄疯了。二周目他还是有先机的幕后反派，这次剧情直接到了后期，他一睁眼就被顾承压着打，连个喘息的空间都没有。
因此两人一拍即合，她把赵勇逼到绝路，陆安时登门提出□□，在杜京墨面前制造了这场车祸。
这问题让滑稽头多了几分心虚：“可能是替换记忆的时候把他漏了吧，我一个小系统怎么知道呢？”
这话它自己都不信。
赵青黛这时候明白系统为什么会被屏蔽了，她笑了，身影已经消失大半：“那乔娇娇呢？”
这题系统会：“因为她不是主要剧情人物！”
赵青黛：“……”恐怕乔娇娇都想不到她是因为这个才成了漏网之鱼。
一阵机械音响起：“任务顺利完成，系统自动剥离中。”
赵青黛忙问：“你要走了吗？”
滑稽脸点头：“是的。”
“那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系统彻底没有笑意：“应该不会，还没有系统和宿主二次碰面的先例。”
“我明白了。”赵青黛眼眶泛红，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来，“再见啦，还有，谢谢你。”
下一刻，一道白光闪过，赵青黛意识恢复猛地睁开眼睛。
周遭的景物十分熟悉，她穿着的还是参加慈善宴会当天，姐姐帮她找来的晚礼服。宴会厅里觥筹交错你来我往，没人注意到窗台边上站着两个女人。
赵青黛第一反应就是去找杜京墨，一转头就看到一双泛红的眼。
杜京墨声音都在发抖，她咬着牙问：“赵青黛，你是要吓死我吗？”
车祸发生的那一刻，几段鲜血淋漓的记忆穿插出现。无一例外，全都是染满血的赵青黛。
她此生都不想再见到这么可怖的场面。
“姐姐。”赵青黛第一反应就是要撒娇。
杜京墨不给她卖乖的机会：“先解释。”
赵青黛只好将意识觉醒遇到系统的事情简单解释了一遍，又反复强调她是被逼到绝路才出此下策，陆安时提前给她发了消息，她有所防备。
“有防备你就不怕车祸吗？有防备赵勇这种畜生就会对你手软吗？！”她低声厉喝，每多说一个字眼睛就红一分，“万一我没想起来呢？万一他撞死你了呢？”
“我没时间想那么多了。”赵青黛咬紧下唇，这些日子的委屈终于有了倾泻的机会，“死了也比保持原样强，谁都不能让姐姐难过，我也一样。”
如果实在没办法，少了她这么一个让姐姐为难的存在，也比一直纠缠着强。
杜京墨所有重话都说不出口了。
她仰起头，深吸一口气问：“赵青黛，你是不是一直都不明白，我有多喜欢你？”
“我对你的喜欢是，一明白你的心意，就立刻剖析心迹，想马上跟你在一起，一点时间都不愿意耽搁。”
“是第二次我什么都不记得，但一见到你就喜欢，你说在一起就答应，还想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恋人。”
“是第三次大哥的死横在我们中间，明知道不该不能喜欢你，还是忍不住亲近，忍不住心软，一次又一次为你放低底线。”
“是两次为你摆脱桎梏，为你甩脱小说女主设定，为你做了一个真正的人。”
她哽咽一声，反复深呼吸平复情绪，再张口还是带着哭腔：“所以赵青黛，你为什么会觉得，没了你对我更好，你死在我面前也无所谓？”
“分明刚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不要怀疑我喜欢你这件事！”
赵青黛从没想过能听到姐姐这么一番吐露心迹的话。
这话里的情意震得她头皮发麻，她僵硬着抱住杜京墨，手臂越收越紧：“我错了，姐姐我错了。”
“我只是不敢想，原来你也像我爱你一样爱我。”
杜京墨环住她的肩背，将她扣到怀里，和她脖颈面颊都紧贴，冰冷的泪水混在一起，呼吸也紧密纠缠着。
“没事了，不要道歉，我永远不会怪你。”
她亲着赵青黛的耳垂：“从现在开始，再没什么能分开我们。”
她们会像世上所有的情侣一样，做最普通的人，谈最平常的恋爱。
谁都分不开她们。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就完结了，再写个番外就彻底结束啦~感谢在2021-09-02 23:40:28~2021-09-03 22:57: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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