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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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 因为伤人凶手还没有落网的原因, 在村里溜达的人还很少。
上颜村安静了几天。
但这几天里，家家户户皆相安无事。
老颜家里，三房人家也都处的挺和平, 没有谁再故意找谁的麻烦。
很快到了月底…
村里到了发粮、□□、发钱、宰猪分肉的日子, 方才重新热闹起来。
在村子里的大礼堂处，村长颜建洪带领公社干部、会计、社员，召集全村村民发放本年度最后一个月的福利。
大礼堂里很热闹。
全村村民坐在礼堂里的长凳上, 根据会计统计的个人工分来分发粮食、票、钱, 最后再宰杀肥猪，进行刮分。
王秀英跟杨大勇两夫妻在跟老颜家分家之后, 这类福利将根据个人工分, 领取到自己手中。
往常, 老人家里都是派大房家的男人前来领取所有福利。领到之后，再由颜老太进行安排，随后全家瓜分。
原本挺多的一笔钱，上交到两老手中之后, 再分发到个人手中时, 便直剩一点点。
往常, 王秀英每到这时候都会感慨, 看到的钱那么多，到手的钱那么少，特别没劲。
而这次分家之后，无论是钱、票、还是粮食, 都不用上交到别人手中，能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
因此，王秀英此次很兴奋。
虽然她跟颜大勇的公分算起来也不算多，能拿到的东西也并不是很多。
可好歹这些全部都是他们夫妻俩自己的，不用瓜分给任何人。
经过一阵盘算，颜大勇跟王秀英凭借个人工分，领到了105块钱，粮票、工业票、布票数章，以及10斤精米。
这是最后秋收的那个月，他们夫妻俩跟林小月干的那半天，所收获的工资。
算不上很丰厚，但考虑到不用上交给颜老太，全都是他们自己的。
王秀英便足够高兴。
村里养的两头猪，今天当众宰杀，也是根据个人工分以每个家庭为单位进行划分。
王秀英跟颜大勇与老颜家分家之后，两夫妻也算是一个家庭，分到了三两肉。
虽然仅仅只有三两肉，可在王秀英的争取下，割到了三里非常好看的五花肉。
在这个年代，肥肉比瘦肉值钱，因为肥肉能熬出油水！
从大礼堂回来，王秀英、颜大勇夫妻俩心情甚好。
大丰收似的，抱着一堆收获品回家。
一进家门，王秀英就放开了嗓子对小偏屋那边喊，“小月，小阳，今晚有肉吃啊！你们俩想怎么吃啊？”
虽然只有三两肉，化作一顿吃的话，也可以吃的很爽了。
王秀英也不省，该吃就得吃，口福能享就享。
林小月带着小孩颜阳两人从小偏屋里出来，两人直奔王秀英房间。
“妈妈，今天有肉吃啊！”小孩颜阳很高兴，小跑了几步。
林小月跟在他身后，赶紧拉住他，嘱咐他：“你慢点跑，身体都还没好全呢。”
颜阳乖乖听她话，回头笑嘻嘻道：“我忘了，媳『妇』儿。我不跑了，慢慢走。”
林小月『摸』了『摸』他的脑袋，便随他一起进了王秀英的房间。
房里，颜大勇正拿起桌上，早上没吃完的黄馍馍啃着。
王秀英已经开始穿围裙，看到两孩子，她面带笑容，“今天村里杀猪，咱们分了三两肉。你们俩想怎么吃啊？蒸着吃，还是炒着吃？”
“小阳喜欢吃肉肉，怎么都好吃！”颜阳高兴的手舞足蹈。
林小月也馋了馋，“婆婆，可以分一半做白切肉，分一半炒个青椒肉片吗？”
王秀英盯了林小月几秒，笑了起来，“就知道你这丫头讲究！成，那就听你的！做两个肉！”
“谢谢婆婆~”林小月也高兴。
“小月给我打下手吧，帮我洗个菜，切个菜的。”王秀英安排下来。
“好，婆婆。”林小月答应的快。
闲着没事的颜阳也主动举手，“我也要帮忙打下手，没有我可以帮的忙呀！我也要！”
王秀英笑道：“那么小阳去洗菜，小月切菜，你俩分工一下。”
颜阳高高举手，“好！我去洗菜！”
一家四口感情已然越来越深，越发融洽。
王秀英看着她儿子越来越乖，越来越听话，林小月也将她儿子带的越来越壮实，越来越聪明…
对。
王秀英确实有觉得，他儿子越来越聪明了。
林小月这个媳『妇』儿买的很对，帮她把她儿子给顾过去了。
王秀英忙碌的生活里，直接减少了一大半的烦恼。
她自己也能感觉到，分家之后，他们三房家已然越来越顺了。
一家四口吃了顿丰盛的晚餐后，林小月带颜阳去擦澡了。
王秀英在房内洗碗，颜大勇则是坐在桌边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剔牙。
“等会儿，你要算一下钱吗？”
颜大勇问王秀英，“有没有多一点闲钱，年底给我再换双鞋呗。”
“我觉得是没有那闲钱了。”
王秀英拒绝了颜大勇的买鞋申请，“我打算，明后两天，选一天带小阳去看下大师。好不容易有个100来块，不带小阳去看一次，我是不会安心的。”
颜大勇点了点头，也只能随王秀英的意思，“行吧，那先带他去看吧。那这过年的钱可咋办呢？看一趟大师起码得花100块，我们现在手头也就只有十几块了，这个月可得过年。”
“这钱……”
王秀英顿了顿，“钱的事，要不跟小月商量商量。”
“跟她商量有什么用？”颜大勇不解。
低头，王秀英一边洗碗，边启唇道：“小月手里一定有钱。我看她买一次菜消费也挺大的，可我其实没给她那么多钱。我猜着，可能是那恶魔给她的钱。”
颜大勇眼神复杂地看向王秀英…
王秀英这边刷着碗，边继续说：“我这段时间，都没怎么管小阳，等于是把小阳交给小月了。小月白天晚上都跟小阳在一起，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小阳的情况。我看着，不管是现在的小阳，还是大师说的那个‘恶魔’，对小月都挺好的。所以我也有在想……如果这次看了大师，小阳的情况还没好，以后我就听小月的。”
颜大勇看向王秀英的表情更加匪夷所思，“你听小孩的？”
林小月在他眼中看来，果断还是个小孩。
王秀英点下脑袋，轻叹一声，“大师是要看的。毕竟看了这么多年，每看一次都会有一些好转。可毕竟不能好全。所以，如果这一次找了大师后，效果也不大的话，我打算听一下小月的。”
颜大勇也叹了声气，“随你吧。我也不想管了。我现在只想，他们俩赶紧生个孩子，孩子长大了把他们俩给顾过去，这样我们俩就少些麻烦。”
“嗯。”
王秀英赞同颜大勇的话，“是该早点叫他们早点生，我们俩还能照顾他们俩多少年呢……小阳这情况，以后还得靠自己孩子照顾。我们毕竟会先先走一步…”
颜大勇惆怅的叹了一口长气，这沉重的话题，他也不想接了。
颜阳这样的孩子，对他们夫妻俩而言，算得上是一生的累赘。
颜阳6岁时，突然脑子停止了生长。
带去城里看过医生，做过一些检查，检查结果显示是完全没问题的。
只是智商停留在了6岁。
后来带去看了大师，大师说是邪魔入侵，治不好。
那时候，颜大勇跟王秀英其实打算不要颜阳，再要一个孩子。
他们夫妻俩也曾做过狠心事。
趁着颜阳还没真正长大，抓紧把他卖掉。
后来，也确实把颜阳给卖了，这是他们夫妻俩这一生做过最亏心的事。
那件事后整一年时间，他们夫妻俩都没有怀上一个孩子。
去医院一检查，发现是颜大勇身体出『毛』病了，这辈子不可能再有第2个孩子。
所以，夫妻俩经过一番折腾，又把颜阳从买家手里接了回来。
回来后的颜阳，整个人更加神经质。
夫妻俩再带他去看大师时，大师表示住在颜阳身体里的邪魔越来越强。
因此花了一大笔钱镇压，最后，他们夫妻俩获得的是如今这个怀有真善美心『性』的6岁儿子。
颜阳的情况，实属复杂。
但现如今，王秀英夫妻俩是不可能抛弃颜阳的。
他们俩把颜阳找回来，也不是为了让颜阳以后能赡养他们，只是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也或许就是因为他们良心不好，所以在把颜阳卖掉之后，他们直接失去了繁衍后代的能力。
而这件事，王秀英夫妻俩心照不宣，这么些年都没有再提起过。
他们夫妻俩现今，就只是默默的……将颜阳未来的人生安排好。
仅此而已。
小偏屋里，林小月正在给颜阳擦澡。
大冬天的，即便是门窗全关，洗澡也是一件挺折磨人的事。
颜阳冻的浑身直哆嗦，一直抱着自己的双臂，乌青着嘴唇说，“媳『妇』，洗快一点，好冷啊……”
“好好，尽量快点啊…”
林小月拧了一把热布巾，赶忙擦在颜阳身上。
这年头，基本上都是擦澡的多。
先在洗澡布上涂点一圈肥皂，擦一遍身体，然后再清洗洗澡布，再擦一遍身体。
这样便算完成洗澡了。
颜阳受伤那么多天，在床上躺那么多天，每天擦『药』酒、消炎水，确实已经很久没洗澡了。
林小月难得伺候他洗一次，必然是要洗干净一些的。
不过见颜阳冻得厉害，她只好赶紧加快手中的动作…
可不能洗干净身子后，又给他招个感冒。
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快速给他擦完澡，林小月将洗澡水端出去倒掉。
走过院落时，她看到主屋里灯火明亮，里头传来哈哈哈的笑声。
想是这丰收的一天，主屋里的人也都很高兴吧。
二房间的陈翠云最近真的是开心不行，因为她儿子要带着城里的媳『妇』儿回来了。
林小月都没靠近主屋，就听到陈翠云尖锐的笑声，边笑边说着她儿子很快就要回来的事…
林小月不明白这有啥好炫耀的？
倒了洗澡水，林小月将盆放回王秀英的房间。
离开前，她忽然被王秀英叫住。
“小月，我打算明后两天，带小阳去看大师。你觉得哪天比较合适？”王秀英问林小月。
之所以她征求林小月的意见，是因为现在，颜阳已经全权被交给林小月了。
王秀英知道，林小月比她更懂颜阳。
“婆婆，我觉得……”
林小月听到王秀英还在执着于带颜阳看大师，她本来是想劝王秀英放下这念头。
可是刚说了没几个字，林小月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觉得，这正好是个契机……可以让颜阳转化到另一个身份活着呀！
“婆婆，我觉得，不管明天还是后天，先看看小阳的情况吧。小阳要是情况好的话，哪天都合适。”林小月回王秀英。
“我也是这意思。”
正在泡脚的王秀英点头，“小阳的情况，现在你比我是更清楚了。你觉得哪天合适你跟我说一声，早点说。我们得坐船去市里找，得费一天的时间。”
“好，婆婆。那哪天合适的话，我一早就跟你说。”林小月道。
王秀英：“可以可以。那没什么事了，你早点睡吧。”
“好，婆婆也早点睡。”
林小月跟王秀英说完，便匆匆回到小偏屋。
颜阳正在啃她从空间里带出来的苹果，他现在一天吃三个苹果，属于饭后加餐。
虽说奢侈了点，但是林小月现在没法把苹果拿出去卖，这要是不早点吃掉，放在这儿还会烂掉。
所以，林小月让他一天吃三四个，多吃点，别客气。
回到小偏屋，林小月也拿了个苹果在手里啃着。
她边吃边问颜阳，“小阳，明天能让你那两个哥哥出来一个吗？”
“小阳不知道。”
颜阳摇摇头，“那两个哥哥都是自己想出来就出来的。小阳都随便的！”
林小月：“好吧。那明天再看。”
颜阳大口啃苹果道：“媳『妇』，苹果好好吃！”
林小月也道：“好吃你就多吃点！不赶快吃就烂了。”
本来是为事业准备的苹果，结果这些天王秀英一直在家，她根本没法出去卖。
没办法了，只能自己享用。
林小月觉得……她应该是最爽年代穿书者吧。都不用搞事业的那种！
咸鱼之心，滚滚泛滥…
……
第二天。
林小月收获一只老二颜阳。
大概是听到她昨晚的召唤，所以，老二来了。
只是老二没想到，他一出来，林小月就问他：“婆婆说，想带你去看大师，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啊？”
老二颜阳表情瞬僵，“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