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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梅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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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掩盖京城大街小巷, 漫漫长路空无一人。马蹄踏过厚雪,留下深深浅浅足印。

雪中驾马并不容易,马匹踩进不知深浅的厚雪总是有滑倒的架势, 祝久辞只得伏在马背紧紧握住缰绳, 努力稳住自己身形。

入目京城银装素裹,浑然白世, 他望着前方被白雾遮盖得近乎迷茫的街巷,一时不知去向。冰雪落在脸上顿时化了清水,他逐渐从激烈的情绪中冷静下来。

若是莽撞赶到萧府去寻人, 似乎不符合礼节, 况且有那一板一眼的萧老将军, 未有拜帖怕是连门也进不去。

若是去醉仙楼撞运气,如今大雪纷扬, 也未必能碰见他。

祝久辞放缓缰绳, 任马匹带着他在街巷漫无目地游走, 心中又回想起桌上那一大箱物什, 心脏猛烈跳动,惶然攥紧缰绳向前冲去。

今日哪怕是在萧府外等上一宿, 也必须见到萧岑。

马匹又快速跑起来, 在街巷小路溅起纷扬雪花, 刚拐过一个巷口, 路的尽头隐约出现一辆蓝锦宝玉马车。

祝久辞心下狂喜, 驾马赶上前, 一时急切竟没有呼唤马夫停下, 自己直接掀开车帘从飞速奔跑的马背上一跃跳进窗去。

马车里的人被这一身冷气的不速之客吓了一大跳,惊呼一声跌坐在白绒厚毯上。

哆哆嗦嗦抬起头难以置信道,“小小小小公爷?”

祝久辞搓搓冻僵的双手, 大大咧咧在软毯间坐下来,“墨胖儿好久不见啊!”

夏自友托着胖乎乎的身体颤颤巍巍爬起来,缩在马车一角,愣上不敢上前,毕竟面前这个突然武功出神入化飞进马车的人着实与那纨绔的京城小霸王对不上号。

祝久辞掀开车帘朝外面望去,自己的马匹已乖乖跟在马车后边,极是温驯乖巧,不愧是国公府训练有素的名马。

放下帘子,祝久辞转向角落里那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小人。

“说说,这几个月跑哪儿去了?”

锦衣华服的粉胖子瞬间吓得脸色苍白,哆嗦半晌也没说出半句话来。

祝久辞自是不着急,如今逮着一个从犯,后面的事情自然好解决。

“不晓得,打死也不说。”墨胖儿抱起一个手炉,片刻间又恍然醒悟,连忙丢进祝久辞怀里。

“不说就别想回家。”祝久辞抱着手炉嬉皮笑脸威胁。

白胖子又白了一层,几乎与地上的白绒毯融为一体。

不过让祝久辞没想到的是,此番夏自友竟意外坚韧,一路下来生生抗住了他所有严刑逼供,祝久辞愣是一个字也没问出来。

也当真奇了,这人出京一趟竟然将心境磨练得这般坚毅,若是夏老爷子知道了,不晓得要高兴成什么样子。

马车停在醉仙楼门口,墨胖子的脸黑了。虽说他一路上确实守口如瓶,但是却忘记一帘之隔的车夫啥也不知道就把他们带到了该去的地方。

祝久辞满意跳下马车,拍拍夏自友的肩膀,小家伙磨练心智是不够的,智商也需要练练。

不顾夏自友在后边拉扯,祝久辞一路横冲直撞上了二楼,撒丫子奔着他们的老地盘就去了。

本想着推开门摆出京城小霸王的威风,吓得在座人一动不敢动,逼着他们一五一十把这几个月的遭遇说出来,结果推开门的瞬间自己傻在原地。

小包厢里姜城子与曲惊鸿静静看向他。

站在他们中间那个人,祝久辞几乎不敢相认。

这个被凌乱黑髯遮住半脸的人是谁?

余下肌肤被青紫瘢痕遮了严实,几乎看不出原来的肌肤,大大小小伤痕遍布,不少处泛起红皮,真难说这是一张人脸。

最让人心痛的是那双眼睛。

曾经是京城风流倜傥公子哥,眉眼一挑不知羞得多少京城少女捂脸跑过,如今风霜扫过,肃穆如钟,沉得像落入雪中的寒剑。

祝久辞恍然惊觉,不过月余分别,他们这群少年中已有一人迈步离开少年青涩,走到了他们所有人都不熟悉的高处,与那些他们曾仰望的人一样成熟巍然,果决干练。

身后,夏自友风风火火推开门跑进来,祝久辞被撞得向前踉跄几步,打破一室沉静。

祝久辞抬眼,这才看清萧岑脸上密密麻麻布着伤口,冻疮不知盖了几层,远望去一片青紫,近看了竟是一个个破开皮的小口,血肉在下面流淌,面上笼罩一层灰蒙硬痂。

“对不起。”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二人俱是一惊,看向对方,四目相对,有些说不清楚的东西瞬间破开了。

姜城子嘿嘿笑起来,拍在二人肩膀,把他们按着坐进席位。

“才几天不见就不认识了?”姜城子朝墨胖儿看一眼,后者心领神会跑出去找桂花酿。

“你怎么不见我?”祝久辞开口。

“我以为小公爷不愿见。”萧岑攥起手,手背皲裂的肌肤顿时裂开,立时多了几道鲜红的口子。

“我……欠你二人太多。”

姜城子笑呵呵把桂花酿拿过来,啪一声放在桌上,“都是兄弟,哪有什么欠不欠的。你要真这么算,二十年的哪能算清。”

萧岑低头不语。

祝久辞瞧见他惨不忍睹的双手,心下一惊,“你去哪了?”

桌上意外沉默。

萧岑扭头看向窗外敛了神色,“小公爷不必知道。”

祝久辞突然板着他肩膀转过来,“如何不必知道,救人性命的梅魂你从哪里寻来的?我若是不弄清楚你如何艰难险阻得到这一抹草药、如何风霜雨雪送回京城,我怎么……感谢你?”

说着不禁情绪激动,眼泪又止不住落下来。

梅魂,能治梁昭歌旧疾。

生于大雾,得名于梅花暗香,然而这株草药太难寻找,仙医提过一句后劝他直接放弃。

如今一整箱出现在国公府里,祝久辞如何不激动。

本以为是二十年挚友断然分别,没想到竟是一夕之间梁昭歌有救了,不需夜夜忍受寒冷痛苦,不需终日喝那深不见底的草药,不需一次次滚烫热浴,不需咳嗽地几乎断了腰肢,也不需……惶然思索会在哪个寒冷的雪夜凄然死去。

世间能让人狂喜的事情太少,一件足以颠覆心神。

祝久辞看到信笺的那一刻便开始大哭,他自己也不知哭的是一人性命得救,还是哭兄弟断了手足,却依然情深。

“那日是我气话,是我鲁莽了!我从未想过……”祝久辞艰难顿下, “不认你作朋友。”

大雪纷纷扬扬打在窗棂,也不知何时就会冲开可怜的木窗。不过此时包厢倒仍是暖洋,醉仙楼的木窗还算坚强。

“小公爷……当真?”萧岑抬眼,一双眸子埋在枯草一般的肌肤上,当真荒弃的土地上藏了一眼清泉。

“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祝久辞抓住他手腕。

姜城子见缝插针给每人递上一杯桂花酿,“来来来,一醉方休!”

“小公爷不能喝。”萧岑阻止。

姜城子满不在意把他挤到一边,“今天高兴,都得喝!”

五只杯盏碰到一处,到底是少年心性,一杯清酒便解了恩怨。

确实少年不知愁滋味,偶然见血就以为天都要塌下来,惶惶不可终日,当疤痕长出来,却又互相骚着对方新肉坏笑,哪里还记得曾经伤痛。

京城少年最是天真性情,曾许下一辈子的朋友便当真是一辈子。

祝久辞未敢贪杯,西苑还有一人等着他安慰。

告别众友独自一人回到小院,心里又开始无限后悔,自己当真嘴笨,怎么就往人伤口上撒盐。

昭歌当时都不愿意说下去,他却还在那里止不住问。

一路唉声叹气走到门前,呼一口白气悄莫声息推开门,房中空空荡荡,哪里看得见人影。

祝久辞慌忙奔上前两步,这才发现美人是被榆木椅遮住了身形。

梁昭歌环膝蹲在地上,柔美身子作了三折,瘦腰更衬得纤细,全然不盈一握。白皙指尖戳着木箱,极是不高兴的模样,华丽绸裳亦毫不爱惜堆在地上,看来确然在生闷气。可怜华美衣裳本是供在绸缎坊受人景仰的矜贵宝物,进了西苑,一月间要被主人无情抛弃数次。

祝久辞走过去,那人竟丝毫没有察觉他到来,也不知一个人在这里蹲了多久。

木箱边角仍有余污,已然将华贵名毯染了一片污渍。美人墨发散在身后,一缕发丝从肩头滑下去落到地上,沾了那片污泥。

祝久辞走上前把可怜墨发救起来。

梁昭歌恍然看过去,通红的眸子瞬间有了光彩,紧接着面容染上无尽委屈,突然把祝久辞扑倒在地,哼唧一声埋在他颈间。

“怎么了这是?”祝久辞哭笑不得。

身上某只大型犬根本不理会他,一个劲地在他脖子上蹭脸。

祝久辞摸摸美人长发,果然白日里伤着美人心了。

“好了好了昭歌,是我不对,是我说错话了,原谅我可好?”

梁昭歌抬起身子,幽怨看他,“那是什么?”

祝久辞扫眼过去,这才看清楚那个箱子不是别的,正是萧岑留下的救命宝药。

“宝贝啊!”祝久辞脱口而出。

梁昭歌眼眸一颤,又把人扑倒。

“昭歌起来,我给你看看那箱子。”祝久辞高兴不已,可三番两次被那人重新按在地毯上,脑袋在软毯上撞得头晕眼花。

“小公爷便那么宝贝它?”

“那当然啊!”祝久辞被喜悦冲昏头脑,哪里记得梁昭歌还不晓得这箱中是什么宝贝。

梁昭歌黑了脸,把人压在软毯上不能动弹,“小公爷便在心里宝贝吧,我方才闪了腰,现下起不来身了。”说罢埋了埋身子,大有在此压着人长睡一觉的架势。

祝久辞皱眉,伸爪子去寻美人腰肢,“何时扭着了?”

轻轻一按,美人闷哼一声,慌乱从他身上滚下去。

祝久辞坐起身探过去,“可寻郎中来?”

梁昭歌护着自己瘦腰摇头。

祝久辞这边却误以为梁昭歌是在与他置气,好脾性蹭过去,趁着美人不注意,一把将人拢进怀中,爪子拍到腰上轻轻揉起来。

“箱里装了一株草药,名为梅魂。”

“不想听。”梁昭歌打断他,不过许是腰肢被揉得舒服,声音绵绵软软几乎化成一滩水。

祝久辞此番并没有依着他,仍坚持说下去,“仙医曾提及此药,”他顿了顿,接着道,“能医治你的旧疾。”

怀中美人没了动静,祝久辞晃晃他,“昭歌可听清了?”

梁昭歌哑着嗓子,“怎么不揉了?”

祝久辞气结,把人推出去,自己盘腿坐在软毯里生气。这人根本就没听他讲什么,怕是又不知什么时候神游天外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认真听,当真不在意自己性命吗!

梁昭歌意识到自己惹到那人了,红着脸蹭上前,“小久。”

祝久辞扭头。

梁昭歌委屈,着实怨不得他,被那人揉着腰肢,哪还有神思听他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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