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裸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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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美人在一旁扭扭捏捏恍恍惚惚, 也拦不住祝久辞一通风卷残云,狼吞虎咽。美人看着空空如也的碗碟,一时之间瞠目结舌, 竟然忘了去拦住那人少饮一些桂花酿。
祝久辞酒足饭饱, 傻乎乎一乐,吧嗒倒在石桌上。
美人委屈, 伸纤指戳那人脸颊,指尖触到软乎乎的小脸,可惜那人一动不动。
明月悬天, 清醒人只剩下一个, 美人难过垂眉, 咬住下唇,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精心准备的衣裳, 某人还没看就醉倒了。
甩袖子, 生闷气。
生完气, 抱着某人回去。
桂花酿喝多了确实醉人, 半壶下肚,祝久辞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睁开眼睛看见明亮似火的日头, 一时间有些崩溃, 昨天中秋节他还没来得及赏月!
不过祝久辞很快安慰自己,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大不了今天晚上再拉着梁昭歌看一次。
宿醉的结果是头疼得厉害, 简直像是一窝茸鸭的绒毛全塞进了自己脑袋里面。
梁昭歌替他更衣的时候, 祝久辞昏昏迷迷直往他怀里栽。
“小公爷站稳。”梁昭歌有些无奈。
扑通, 脑袋又磕到胸膛上。
美人叹口气,把衣服扔到一边,俯身把那人打横抱起来又放回榻上。
“小公爷再睡会儿吧。”
“不行——”祝久辞扶着脑袋爬起来, “赏月……”
梁昭歌把他按回去,扯来绸单盖上。
“白日怎么赏月?”
祝久辞迷迷糊糊点点头又睡过去了。
睡意朦胧中感觉额上冰凉,又感觉有人轻轻揉他太阳穴,力度轻缓适中,持续了许久,着实受用。
再睁眼的时候已是黄昏,房中空无一人,祝久辞随手找来一件清凉的夏服胡乱套在身上,跳下地就要往庭院中跑,中途又被美人揪回来坐到床榻上,一口一口喂清粥吃。
“吃饱了!赏月吧!”
梁昭歌不理会他,又舀一勺清粥递到他嘴边。
“一天没吃东西,昨夜又醉酒,小公爷当真不爱惜自己身体。”
祝久辞耐着性子听美人絮絮叨叨,等耳边清静了再亮着一双眸子问他,“赏月吗?”
梁昭歌气结,抱着空碗走了。
祝久辞一身乱衣坐在榻上,也不知道如何能把美人哄回来替他更衣。
左右叫唤仆从,也不见一个人进来。
无奈,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祝久辞耐下心来仔仔细细研究,好在夏服简单易穿,不似春装那般繁复,仔细琢磨一会儿,他竟还真的穿好了。
欢欢喜喜一路跑出去,庭院中央的石桌上摆着一碟糍粑。
当真新奇。
中秋节打糍粑已然是惊喜,却没有想到第二日还有!
白玉糯米清透明亮,显然是今日新做的。
祝久辞美滋滋扑上前,正要伸爪子,突然被人揪住领子。
惨兮兮回过头,梁昭歌垂眸看着他。
“小公爷,不乖。”
祝久辞即刻知错就改,在梁昭歌面前站直身子,他欲偷吃糍粑一事已是铁证,只能从别的方面补救了。
他提着衣袖旋身转一圈,“昭歌你看,我自己穿好了。”
梁昭歌眉头一蹙,垂眸掩下神色。
祝久辞仍在原地转着,没有等到那人夸赞,疑惑地抬眼看去,后者突然转身走了。
“昭歌……?”
“小、小公爷稍等,我去取蜜酿来。”
祝久辞站在原地看着美人离去,总感觉那人身影有些慌乱的样子。
旋即摇摇头,昭歌是天上的神仙,从来都不慌不忙,看来还是自己宿醉没有醒。
梁昭歌一路踉跄回到内院,纤薄的身子靠向游廊侧柱,一时之间,眼眸颤动,不知所措。
纤指抓紧衣袖,指尖捏得青白。
不知许久,呼吸渐渐平稳,理智重回身体,梁昭歌晃着身子踏出游廊,恍然看见几名仆从走过,抬手唤过来询问。
“回梁公子,下午未有人进去服侍。”
仆从们面面相觑,看着面前的人脸色越来越冷,不自觉各自弯着腰小心向后退一步。
梁昭歌随手遣散仆从,一路恍惚飘进房间,红着眼睛找出那卷发黄的话本。
“骗人。”
还说什么欲擒故纵,那人都会自己穿衣了。
梁昭歌想把话本扔了,纤纤手抬到半空,又收回来。
瞧一眼窗外那人所在庭院的方向,又委屈巴巴低下头。
小心翼翼再打开,美丽的凤眸盯着画卷。
卷二·轻拢慢捻,徐徐图之。
所谓男人心海底针,若不反反复复在心上盘复琢磨左思右想,不得探其究竟。
得一人心,虽说难于上青天,但亦非不可能之事。
其关窍在一“徐”字。
日日念着那人,日日帮着那人,日日关怀着那人,甜言蜜语徐徐缓进,总有一日花儿能溺死在蜜缸里。
——《拨动你的心弦我的琴》。
合上话本,梁昭歌又恢复往日飘然似仙的状态,翩跹走出屋子。
祝久辞坐在亭下等了许久,瞧见梁昭歌走过来,登时跳下石凳跑过来。
“天色正好,昭歌一起赏月。”
祝久辞兴冲冲拉着梁昭歌走到石案前坐下,全然没有意识到那人说去取蜜酿却空手回来。
总算得以赏月了,方才祝久辞一直忍着没有抬头,总想着赏月一定要两人一块才好,一个人观赏未免太过孤独,因此一直耐着性子,垂着脑袋等梁昭歌回来。
如今二人一同坐下,祝久辞高高兴兴抬起头。
天空漆黑一片……
月亮呢?
“这……”祝久辞跳起来,前后左右东西南北张望一圈,“月亮呢!”
梁昭歌比祝久辞冷静得多,倚着石桌优雅望天,很快在一片乌云之后发现了暗暗的微光。
“小公爷。”梁昭歌牵动那人衣袖,看看他,再看看天上。
祝久辞顺着梁昭歌的目光望上去,嗷呜一嗓子倒在石案上,墨发散落一脸。
此片乌云,甚大。
哪怕是等上一宿,也不可能等到这片乌云过去了。
梁昭歌抬手将他墨发捋至耳后,俯身轻声道:
“小公爷稍等。”
转身离开。
祝久辞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地望着天空。
夏夜暖煦,不见一点微风,若当真有大风袭来吹散那片乌云,那便真是奇迹了。
等了片刻,祝久辞爬起来,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吃两口软糯糍粑,瞧水中鱼儿慢慢游动。
罢了,今年看不到圆月,明年再看就是了。总归和昭歌在一起,明月又有什么,不看也罢。
寂静的庭院中,清铃响动。
祝久辞转头看过去,庭院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又一阵清铃恍然擦过耳边,熟悉的清冽香气涌入鼻尖,祝久辞转过身,梁昭歌赤脚踩在水里,手腕系着银铃,与红线纠缠。
水中美人忽然踏歌而舞,清凉的衣衫遮不住那人纤薄的身形,修长的小腿若隐若现,白皙如白玉。
踏水击掌,银铃轻响。
忽然起风了。
长风过廊,席卷起那人宽阔的衣袖,黑暗中一排排金色铭文闪过,祝久辞突然意识到那人穿着祭服。
那日上巳节,梁昭歌一身金线玄衣立于沂水河畔,琵琶齐响,庄严起舞。
京城百姓长拜于岸,顶礼膜拜。
那时候,他是高高在上登得万丈高台受人朝拜的大祭司,肃穆庄严,一丝不苟。
如今却不知为何,有些不同。
依然穿着祭祀阔服,跳着同样祭祀舞乐,祝久辞却寻不到那日的庄重肃穆,反而在那人旋身而舞的瞬间,透过翩跹衣袖看见一抹柔软的腰肢,以及一晃而过的绝美面容。
耳垂玉坠。
额上璎珞。
腕上银铃。
锁骨一线金文。
是为妖孽。
此念一出,祝久辞惊惶。
面前的人是祭司神明,神圣不可亵渎,怎可有其他旖旎心思。
银铃清冽响动,梁昭歌忽然俯身探水,清透的水珠顺着指尖洒向天空,在暗黑的夜中突然明朗。
月光乍现。
刺破浓重的乌云,照亮了那一瞬间洒向天空的水花。
祝久辞心跳如擂,血液喧嚣,一时被自己内心的激烈情绪搅得惶恐不安,不知其为何物,只觉如猛兽一般侵袭心脏,他向后退去,背脊突然撞到游廊栏柱上。
退路被挡。
梁昭歌看过来,赤脚踏出水面,踩着青白石板一步步走过来。
身后留下轻轻浅浅的水印。
祝久辞看着那人缓缓走近,他身后是一轮明亮的圆月。
庄重的祭祀长袍隐隐约约藏着白皙的双腿,赤脚一晃一晃闪现。
祝久辞一时僵在原地,目光被那抹白皙攥住,不得动弹。
他看着梁昭歌来到身前,凤眸看他一眼,忽然倚身半跪在他脚边,祭司低垂身子,墨发从肩侧散落,圣洁跌落地面。
纤纤指尖伸出,抹掉他鞋上的脏污。
祝久辞惊惶向后,脚跟踢到廊柱,钻心的麻意顺着脚腕的筋骨向上窜。
未等麻意退却,脚踝被一片冰凉攥住,肌肤感受到那人指尖摩梭。
祝久辞身子一颤,慌乱低下头,昭歌白皙的后颈闯入视线。
梁昭歌跪俯在他身前,瘦削的肩膀让衣服与身体并不贴合,稍显硬朗的衣领与后颈隔出空隙,从高处能一路顺着看到裸露的背脊。
血液似乎突然朝着一个方向涌去。
明月悬天,银光照亮大地,祝久辞却忘记抬头看它。
梁昭歌半跪在他面前,忽然仰起头,身后春光悄然消逝。
“小公爷,看月。”
作者有话要说: 梁·胡思乱想之神·昭歌:
小公爷会自己穿衣了!
小公爷不需要我了!
小公爷不要我了!
小公爷不爱我了!
……
小公爷讨厌我了!
书坊主: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