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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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野凉也没想落井下石, 拍拍衣服, 站起身。
“对了, 那个推我过来的人呢？”他看到恶罗王才想起来, 还有一个没来得及收拾的。
“那个吗？”
鹤丸国永摸摸下巴，“因为急着过来找主君，所以就先把她解决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 也没提具体是“怎么解决”的。
上野凉顿了顿，想说什么，又没问出口。
虽然他是很咸鱼没错，不过对于想要他命的人来说，上野凉不至于好心到这个地步。
既然试图伤害别人，就要有赔上性命的觉悟。
鸣狐动了动嘴唇，想起那个被黑衣的鹤凌迟的审神者，决定一个字都不透露。
那个女人高喊着什么“我是为他解脱”, 想必精神上已经崩溃了, 最后受到这种惩罚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我们现在回本丸？”
折腾了一天，上野凉身心俱疲，也有点想念回本丸休息了。
又是受惊吓又是长途跑步，他现在已经累的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
——不如就当刀剑们背他回去吧？反正他也已经没什么形象可言了。
——想一想不用走路也是非常好的体验，总比他现在走不动要好。
一回生二回熟，黑发少年现在已经非常自然的接受了自己废柴的设定。
“这个可能不太容易呢，”鸣狐的狐狸跳到上野凉的肩膀上, 说, “事实上, 审神者大人，我们没有来过这边。”
“咦？”
“这里是不同于万屋的空间，两边的空间坐标不太一样。”
“我们能够过来，但是想要在这边抓住万屋的坐标，可能就比较困难了。”
再加上上野凉现在的手机坏了，他更是没有办法通过手机回到本丸。
这算是非常意外之外的意外。
上野凉现在也不清楚手机是属于什么了，可能是相当于媒介之类的东西？
他有点为难的纠结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棕发少女对他提过的话。
“奈奈生，”黑发审神者不得不走过去，询问道，“你知道这里怎么回现世吗？”
当务之急是需要修理手机，上野凉想的很明确，他要去有人的地方更换。
“啊，”桃园奈奈生转过头，“没问题，你和我们一起吧。”
她看都没看身后脸色不虞的狐妖，认真的说，“巴卫来过这里很多次，他肯定知道出去的方法。”
“喂，为什么要带他们…”
“巴卫，”上野凉语气礼貌的询问，“我们可以和你们一起走吗？”
拿着残破扇子的狐妖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打算理会。
黑发审神者身后的刀剑轻轻按住刀鞘。
站在神色期待的黑发幼崽背后，轻轻传来刀剑的嗡鸣声。
听力极好的狐妖没有道理听不见这个危险的声音。
“…可以，”狐妖不自觉的动了动尾巴，冷冷的说，“仅限于带你们出去。”
“没问题。”
上野凉一点都不清楚背后刀剑们威胁的举动，表情愉快的点头。
放下心来，他也有更多的心思去观察这个大妖怪了——耳朵和尾巴居然都会动。
“人类，你在看什么？”
狐妖的声音危险，上野凉也只能遗憾的收回视线——想摸。
有巴卫带路，上野凉心安理得的被鹤丸背着。
他打了个哈欠，一直强压着的精神上的紧张和疲惫感一起涌了上来。
上野凉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上野凉只感觉到怀里暖融融的，像是抱着什么。
还没彻底清醒的黑发审神者抱着怀里的抱枕蹭了两下，下巴触碰到柔软的头发。
“…？！！”黑发少年猛然清醒，稍微掀开被子。
他看见正抱着他的腰，正在安眠的小短刀。
是五虎退。小短刀今天也被吓得不轻，此时靠着审神者，才能好好睡着。
他整个人都快蜷缩进主君的怀里，一双手也紧紧地攥着主君的衣服，像是生怕被推开。
讲道理，无论是任何一把刀，上野凉都能够面不改色的推开。
可是偏偏是五虎退。
…算了。上野凉打了个哈欠，感受到身后也凑过来一个温度。
他转过脸，就对上了一张漂亮精致的脸蛋。是乱藤四郎，也睡得很熟。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抓着他的那只手上还包扎着绷带。
“……”他也不敢轻易触碰乱受伤的这只手啊！
一前一后都被短刀用力抱紧，被夹在中间当夹心饼干的审神者发了一会儿呆。
最终还是决定继续睡过去好了。
上野凉第二天一早醒来以后，感觉轻松许多。
他扫了眼自己身上的里衣，慢半拍的想不起来是谁帮他换的…算了，不重要。
被窝里已经只有他一个了。上野凉推开拉门，一眼就看到正在庭院里的鹤丸。
“喂喂别跑”，“式神这种东西还真是少见啊”，鹤丸国永声音充满活力，追逐着庭院里的两个式神，像是惊飞翩然的鹤。
“哎，主君醒啦？”他转过脸，就看见站在长廊屋檐下的审神者。
“主君睡了好久，”鹤丸国永笑着凑到审神者面前，“要用早餐吗？”
他看着对方愣愣地抬头，明显睡懵了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忍不住伸手，用力捏了两下。
主君真可爱。
“鹤丸！”上野凉被捏回了神，想抗议两句，又觉得为这事生气好像也很没必要。
生气要讲很多很多道理要和鹤丸说很多很多话还可能被带进坑里去。
…算了。
“我们现在在哪里？”
“御影神社，”鹤丸国永从袖子里拿出东西，“喏，奈奈生小姐帮你把手机修好了。”
他微微垂下眼，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手中的东西，“这就是主君平日里召唤我们所用的设备吗？”
被自己的刀剑拿着手机在玩是很惊悚的一件事情。
听鹤丸国永的意思，他们对这种事情，也是所有了解的吗？
上野凉默默的拿过手机，“谢谢。”
他不知道怎么和鹤丸讨论你们只是“游戏”这件事，干脆选择不说话。
手机屏幕开机亮起，上野凉还没看清楚，就刷刷的震动起来。
“？！！”
熟悉的信号满格，熟悉的名字，包括现在正在拨打他手机的人都无比熟悉——
在个性社会混迹了这么久，上野凉盯着这个熟悉的人名，甚至有点陌生感。
“喂，赤司君。”
对面似乎没料到他这里会接起来，反而是一阵沉默。
“嗯？赤司君？”上野凉扫了眼手机，才继续说，“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上野。”
赤司征十郎的声音冷静，“在消失了一个月之后，你问我打电话有什么事？”
上野凉“……”哦嚯。
他在个性社会按时上课下课这么久，也忘了自己还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高中学生。
成绩普通，平平无奇，在班上也异常普通的普通学生上野凉。
“我父母应该给我请假了啊，”上野凉一脸迷茫，“等等，我现在也不在家里。”
“你当然不在家里，”赤司征十郎毫不留情，“因为我现在就在你家。”
他没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上野家，稍微顿了顿，才继续说，“你现在在哪里？我安排车过来接你回来。”
御影神社的地理位置距离自己家还挺远的。上野凉想了想，还是报了个坐标。
反正都回来了，那边的事情他相信齐木会帮忙处理好的。
他也有这么久没见过父母报平安，上野凉叹了口气，难以想象自己平平无奇的日常怎么变得这么波澜壮阔。
把刀剑们全部收回去，上野凉又去神社和奈奈生说了一声。
“我朋友要过来接我，”上野凉犹豫了下，“他是普通人，所以妖怪这些事…”
“嗤。”
狐妖不屑的嗤笑一声。他现在对普通人这三个字，一点儿都不信。
上一个自称自己是普通学生的人正坐在面前，恶罗王昨天才被他的式神拖回去，人类身躯几乎不能用了。
“放心吧，不会说出去的，”桃园奈奈生倒是很理解，“你朋友是和你一起读洛山的吗？”
桃园奈奈生知道洛山高校，还是因为这所学校严谨的校风和管理。
“唔，你可能知道他，”上野凉端着茶杯，“赤司征十郎。”
“我知道…诶？！！”
“那个财阀家族吗？！洛山高校的赤司征十郎？”
上野凉对桃园奈奈生的态度毫不意外，赤司君确实很有名。
“是的，他是学生会长，我们两家也是世交，”上野凉解释道，“嘛…勉强算是关系不错吧。”
严格来说的话，那种精英人物和他是没什么共同点的。
桃园奈奈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世交这个说法。
这岂不是说，她看着面前毫无形象趴在桌上，玩手机的黑发男生。
上野家里，也是超级…财阀吗？！
…我知道我是长得不太像，不过也不用这种惊讶的眼神吧？
在神社等了没有多久，上野凉就听见一阵脚步声。
桃园奈奈生有些紧张的站起身，收敛了耳朵尾巴的狐妖也露出稍显戒备的神情，只有上野凉没什么反应。
“上野。”
一排保镖们立在门外，这阵仗比起是接人，说是“逮捕”还差不多。
蔷薇发色的青年出现在拉门外，神色平静的扫了眼。
在狐妖身上停留片刻，他才转开视线，“回去吧，我想你需要解释一下消失一个月的具体情况。”
“那种拙劣的借口是瞒不住你的父母的。”
“还有，”赤司征十郎端详着好像变了不少的黑发少年，声音平稳，“学校的课程，你也落下了不少。”
…什么，我居然还要补落下的课程的吗？！
已经彻底玩的乐不思蜀的死宅迎风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