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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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余湘陪宁勉参加婚宴得到一众打趣,坐在一桌的同事基本是参加过他们的婚礼, 仅仅见过一面, 对余湘的印象还在留在是个漂亮的年轻小姑娘上面。
时隔一年, 特别是宁勉的领导来这桌跟同事答谢敬酒时, 特意和余湘握手。
“小余同志, 多亏你找到那本笔记本,如果不是你,林老的心血就被遗忘了,小宁有个贤内助!”
“您过奖了。”
领导乐呵呵道:“小余同志不要谦虚,我也没什么好谢谢你的, 还是去年那句话, 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余湘脸一红,宁勉则大大方方谢过人家。
落座后, 众人七嘴八舌问起当时找到笔记的经过,听余湘说的简单, 只是随手在废品书籍里找到的, 纷纷称她运气好。
同座一桌的廖大姐说:“去年小宁将笔迹拿到单位,我们都问他从哪儿来的, 当时他只说是朋友找到的, 万万没想到, 这朋友直接变成了媳『妇』,你们是不是因为这笔记本结缘啦?”
余湘想了想:“不算是吧,在这之前就认识了。”
宁勉动了动唇, 没开口否定余湘的答案,他也不大喜欢将私事说给外人听。
廖大姐追着问:“那是怎么认识的?”
“我姥姥家离他『奶』『奶』家很近,两家老人也认识。”
廖大姐合掌大笑:“原来是青梅竹马啊,你们感情一定很好,我们都看着小宁结婚后成熟多了,以前出差加班有需要他帮忙的,他都表示单身一个可以出远门,现在啦,可顾家呢。”
她怕其他男同事听见不好,悄悄和余湘咬耳朵。
“不瞒你说,我从前还打算给小宁介绍对象,结果你们突然结婚了,我参加你们婚礼你还记得我不?当时我看到你就知道小宁为啥愿意那么快结婚,说真的,你真会调丨教人,我还在菜市场碰见小宁买菜,咱们单位这样的男人少见呢!”
余湘抿唇轻笑:“也不是,他平常路过菜市场,我们商量好的。”
她总不能说真的在调丨教男人,给宁勉塑造妻管严形象。
廖大姐挤挤眼:“我懂,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幸好,廖大姐的话题到此为止,大家满足好奇心之后,没有再讨论他们,婚宴热闹喜庆,也是听八卦的好时机,至少廖大姐给余湘科普了不少狗血事件,她大开眼界。
婚宴应付完毕,要离场的时候才发现有熟人。
是祁母先喊了余湘,余湘才注意到她和祁韬也参加了婚宴。
“伯母,您也在啊。”
祁母笑着点头:“是啊,新娘子是我娘家表侄女,这一对还是祁韬他爸撮合认识的。”
余湘恍然:“原来是这样。”
祁韬陪在祁母身边,双方点头示意,宁勉表情里看不出什么异样,直直看向祁韬,同他闲聊了两句,虽然余湘没打算和祁韬打招呼,但眼下情形,他们家已经出了一位代表,她开不开口都不会有人说她没礼貌。
祁母看起来精神不大好,在表侄女的婚礼上强撑喜意,事实上这段时间余湘在家属院偶遇过她两三次,比从前消瘦许多,兴许是仍旧不能接受相伴多年的祁父突然离世。
余湘也只是内心感叹,她和祁母泛泛之交,而各人都有个人的日子要过。
走出饭店,祁母顺口问:“你们回家?”
宁勉笑着说:“不是,去我妈那儿。”
老人总会顺口问一句方向和大概地址,祁母记忆力不错,疑『惑』地问:“我记得你们都是往东边走?”
她默认宁勉话里是说周芩韵。
余湘听懂了男人口中莫名其妙的宣誓主权,解释道:“不是,是我娘家,就在这附近。”
祁母果然说:“噢,我还以为是说你婆婆呢。”
双方就此分开走。
祁韬和祁母去坐公交车,路上祁母回头看看这对年轻小夫妻离开的方向,满是感叹:“这小宁对丈母娘家挺亲近呀,你看看人家处的多好,你就不能积极点找个对象带回家?我让人给你介绍的姑娘,你还是一个都不答应,到底想什么呢?”
“妈,这不着急吧?”
“怎么不着急,你爸走的时候就放心不下你的婚事,他还等你生了孩子抱到坟前看一眼,你从小就让我们省心,怎么就这一次,这么倔?”
“妈,您和我爸都唠叨好几年了,你们也不在乎多等一段时间吧?我想找个合眼缘的。”
“行行行,我不跟你说,回家我和你爸说。”
祁韬黯然,想起祁母对着父亲遗像唠叨的模样,不由收紧手,方才宁勉的语气,好像看出了什么,是吗?
这厢。
余湘和宁勉骑着自行车穿过一条街正好就到达余家,林宝芝正在院里晾衣服,看到是他们过来,立刻『露』出喜意,但到嘴边的话剩下一句:“怎么样,吃的好吗?”
余湘失笑:“婚宴嘛,就那样。”
林宝芝想了想仍是没提先前的事,看到宁勉将车把上的点心水果拿下来,不由责怪他们浪费,让人到屋里坐下,她去了里屋拿出来一件红『色』『毛』衣。
“呐,前两天才打好,一直没想起来给你,我比着你的旧『毛』衣打的,你试试,看看合适不?”
林宝芝神情里不由带上小心翼翼以及讨好,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这些天没敢找余湘,也不想理会余『露』,她是俩姑娘的妈,分不成两半一人一半,余『露』暴『露』那么狠毒的『性』格,她无颜面对余湘和宁勉,更无法想象如果真的出事,余湘该落入何种境地?
何况还有个余建奇,他偏心余『露』,余湘又讨厌这一点,说不定因为讨厌余建奇,连娘家都不愿意多联系,她和余建奇争吵的也无外乎这些。
林宝芝心痛余『露』的恶劣,一想到这儿就难受的睡不着,余湘来了,她也只能干脆装作没那档子事,照常过日子,兴许过段日子就好了。
余湘接过来『毛』衣,上面还带着洗过的肥皂香气:“好看,我去试试。”
“行。”
客厅里剩下林宝芝和宁勉,宁勉大概明白她的心结,他素来不爱多管闲事,更不用说去开解别人,但岳母疼爱余湘,他自当孝顺。
往常来余家,气氛还算和乐,不用他们小辈找话题,林宝芝和余建奇都会说各种事,免得冷场,但今天林宝芝心情不佳。
宁勉索『性』主动说起他和余湘之间的趣事,侧面证明他以及宁家没有因为这件事给余湘任何的不满和偏见,让林宝芝放心。
“……她前几天开始给我织『毛』衣,后来觉得不公平,想让我给她织一件『毛』衣,幸好您织了一件,要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要怎么应付过去。”
这不是他随口编出来骗岳母开心,余湘确实当玩笑说过。
林宝芝忍俊不禁,笑骂:“这傻丫头,就会刁难你,不用理她。”
余湘隔着门板听到了,套上新『毛』衣示威:“我觉得我说的没错啊,一人互相织一件多公平嘛,要不然多看不起你是吧?”
说着打开房门,大摇大摆的展示新『毛』衣,正红『色』衬得她肤白,加上人眉眼都是笑意,宛如一朵娇艳的小牡丹。
宁勉盯着她,不在焉的反驳:“在织『毛』衣上面你还真不用看得起我。”
他偷偷试过,两个『毛』衣针都不知道怎么拿在手里才能织『毛』衣,更遑论像余湘那样手指翻飞,看一眼都觉得赏心悦目。
“妈,好看吗?”
林宝芝很满意:“好看,好看!”
余湘扬起下巴看向宁勉,带着三分骄纵问:“怎么样?”
宁勉不自在地点头:“咳,很……好看。”
余湘恶趣味泛滥,看来这人也是‘窝里横’嘛,在家什么都说出口,在外面却像个小白兔,好似她要调丨戏他一样!
相处多时,宁勉怎能看不出她蠢蠢欲动的算计,状似躲闪的移开目光,看向客厅挂着的伟人像。
“『毛』衣好看还是我好看?”
林宝芝正仔细打量『毛』衣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闻言道:“都好看,你怎么这么臭美?”
余湘撇撇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又瞪了宁勉一眼,他无辜的『摸』『摸』鼻子。
『毛』衣合身,余湘也高兴,林宝芝比自己穿了新衣服都开心,拿了橘子给他们吃,渐渐恢复自然,说着生活的琐事。
“妈,你是不是该准备我哥和骆海棠的婚事了?我听海棠的口风,他们家不知道上次是怎么回事,原定的计划没变。”
林宝芝讶异的问:“真的?他们家真不知道?”
余湘耸耸肩:“我问了啊,她爸妈以为是那个朋友李双双调换的,李双双赔了钱,海棠脸上好了之后就没有再说这些。”
林宝芝一颗心落回肚里,下定决心说:“这姑娘脾气真好,她要是肯嫁过来,我肯定把她当亲生女儿看!”
这话有水分,亲生女儿和儿媳『妇』不一样,但林宝芝吃过婆媳关系不和的亏,就不会在这方面为难儿媳『妇』,何况骆海棠体贴,她当然投桃报李,好好待人家。
“哈哈哈,那我回去学给海棠听,她一定会很开心。”
估计骆海棠也担心父母知道之后会不允许她和余威来往,这姑娘为喜欢的人倒是一往无前。
想着,余湘看看宁勉,将手里大半个橘子递过去:“你尝尝,这个可甜了。”
宁勉想要接过来,谁知道余湘忽然靠近一步,将大半个橘子放到他嘴边,宁勉下意识张开口,她飞速将橘子塞进来,义正言辞的说:“不准浪费水果,都吃了!”
宁勉咬开橘瓣,酸溜溜的汁水在口中炸开,他忍不住皱眉:“这个——”
好酸!
余湘眨眨眼,无声透『露』出一个意思,敢不吃掉有你好看!让你昨晚在『奶』『奶』家算计我!
林宝芝都看不下去了,忙说:“太酸了就吐出来了,余湘你怎么这样,欺负人家好脾气不是?”
其实她看的挺乐呵的。
余湘掐腰不理。
宁勉眼底滑过一抹笑意,面上很为难的将大半酸溜溜的橘子吃掉,皱眉喝口水冲淡那股酸味,又无奈的问:“怎么样,我吃完了吧?”
“这还差不多。”
余湘开始捏橘子,看看哪个比较软,找个甜的吃。
林宝芝得给亲闺女收拾『乱』局:“这橘子刚下来,有的太酸,我也是跟人一块儿买的,就这还有很多人抢着要呢,下次再买好好挑一挑。”
“妈,我给你买的苹果可甜了!”
“行啦,那是你买的,那是人宁勉买的。”
可少欺负点人家吧!
余湘努努嘴,继续找橘子。
宁勉拿起自己剥了一半的橘子,尝了一瓣,轻轻挑眉,递了过去:“这个很甜。”
“……真的吗?我不信。”
哪儿有那么巧嘛!
“你不信就尝一瓣试试,如果不甜,我把剩下的一口都吃了。”
好像稳赚不赔啊。
余湘似信非信的捏了一瓣,轻轻一咬,甜甜的!
“怎么样?”
“……甜的。”
宁勉含笑将剩下的放入她手中,笑容里满是纵容:“都给你吃吧。”
“好嘞。”
余湘美滋滋的接过橘子吃了两瓣,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的样子,再一看林宝芝那欣慰的笑容,以及宁勉一秒云淡风轻的模样,陡然明白过来!
又给人家搭戏秀恩爱了!还是她主动跳的坑!
心机男!
林宝芝看戏看够了,想起来厨房还做了好吃的,忙起身去端。
余湘趁她走开,张牙舞爪的要揍人:“你算计我!”
宁勉忍笑:“余湘湘,是你先算计我的吧?”
“那你刚才还吃?明明就是故意的!”
宁勉终于忍不住,笑意低沉:“嗯,确实是,有本事你咬我啊?”
“哼!”
走着瞧!
余湘捏着橘子皮凑近他眼前,狠狠一捏就有皮上的橘子油喷出来。
宁勉很聪明的闭上眼躲开,顾忌着不好在余家胡闹,小声说:“女侠饶命,我再给你挑个甜的橘子,行不行?”
“……好吧。”
眼前的好处比较重要,剩下的账可以慢慢算。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选的,一出手又是一个甜兮兮的橘子。
余湘慢悠悠吃人家挑的橘子,还吐槽:“挑橘子和挑西瓜有很大差别吗?上次你挑的两个西瓜都不太熟。”
第一个从卖西瓜的车上摔下来直接宣布结局,第二个他们俩放了好些天才打开,结果还是不怎么熟,也不甜。
宁勉冷哼:“挑西瓜我可以明年学,现在先吃你的橘子吧。”
他已经不喜欢吃西瓜了。
余湘跟招财猫储蓄罐似的,填进来一瓣橘子闭上嘴巴,然后再填,很快把一个橘子储存起来,满足的『揉』了『揉』肚子,自己给自己逗乐了。
宁勉没有错过她表情变化,虽然不大明白她为什么笑,但也跟着勾起唇角。
他希望她可以永远这么开心,更想,有份开心是他给的。
“桂花藕来了!”
林宝芝的一声喊打断两人所有思绪,将热气腾腾的桂花藕放到桌上:“吃吧,去年太忙没来得及给你做,这是今年的新藕,今年秋天的桂花,香着呢。”
桂花藕已经切片,上面淋了糖桂花,看起来十分可口。
余湘夹起一片,咬一口非常满足:“好可惜,我刚才不应该吃那么多橘子的。”
“你才吃了几个橘子?多吃点又没事,吃不完呢就带回家去,凉了蒸热就能吃。”
“嘿嘿,妈,我就等着你那么说呢。”
林宝芝哭笑不得:“我不说你就不敢往家拿了?”
余湘一本正经的说:“那不一样嘛,这样我就不是老从娘家扒拉东西的姑娘了。”
“德行,快吃吧!小勉也吃,你爱吃甜的不?”
宁勉颔首:“很好吃,妈,这是怎么做的?”
林宝芝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因此耐心的说:“很简单,拿一截藕,要两头都完整的,洗干净切掉一头,把米塞进去,七八分满就成,再把切断那头拼上,找个针或者什么给它扎一起,放到红糖水里煮,余湘爱吃甜的,要多放——”
她说的兴致勃勃,比刚才强撑高兴的模样好多了。
但还没讲完,电话响起来,林宝芝笑意盈盈的接起来,听清楚电话那头的招呼后笑意逐渐淡下来。
“怎么?”
“怎么会流产?”
林宝芝脸『色』逐渐苍白,眉头紧皱。
余湘和宁勉对视一眼,都猜出是怎么回事,应该是昆川过来的电话,是余『露』流产了?
放下电话,林宝芝发现方才的欢快氛围一扫而空,勉强解释说:“是余『露』婆婆打来的电话,说她今天早上流产了,跟咱们说一声,医生说,余『露』怀孕约莫一个月……”
这下余湘也惊了。
“怀孕一个月?”
怎么可能?
昆川
余『露』躺在床上看着房顶出神,上午医生公布的话还历历在目。
“……怀孕一月,孕早期流产,回去家属给产『妇』适当补充营养,你还年轻,以后注意身体,切记孕早期不要吃寒凉食物,你先前出血不是月经,孕早期也会有出血症状,和月经类似,以后注意,红花之类的活血『药』物是孕『妇』万万不能碰的。”
她竟然亲手打掉了她和许振渊的孩子?
可是,她完全没有怀孕的感觉啊。
一个月……
算一算就是许振渊回来那晚,她吃了『奶』糖上沾着的『药』粉,和许振渊……
从燕城来到昆川,公婆不清楚她回到这小地方的原因,但也因为她怀孕的事情喜不自胜,只是对她没有工作没有收入的事情颇有微词,平时对她还算照顾,但余『露』适应不了昆川的生活。
满是泥泞的土路,一望无际的田地,远处耸立的大山,还有处处破败低矮的房屋,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燕城,甚至最繁华的县城也不如燕城最穷的那片。
可许振渊竟然丢下她就走了,只留下十块钱的生活费,余『露』要在公婆手底下讨生活,战战兢兢的算计着该如何过了怀孕这一关。
余『露』明白,所有人都不相信她怀孕的事,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她做好准备,就算没怀孕也不会更糟了,当她有机会和真正的孕『妇』调换血样,她又奢望许振渊还有父母能够看在她怀孕的份儿上,不让她来昆川。
可是没有一个人说,所有人都向着余湘。
来到昆川,婆婆一直盯着她的肚子,每天唠叨最多的问题就是:“你这肚子怎么一点都不明显?人家三个月都显怀了!”
“你是不是吃得少?怀孩子不能吃少,要不然孩子营养不好,长不大。”
余『露』没怀过孕,当然不知道,尤其是当初在燕城公安局接受审问时,她身下衣服就有了血迹,所以在来昆川之前,她就准备好了红花。
余『露』曾经听人说过,红花可以打胎活血,修仙之人子嗣艰难,父亲女人众多,也不过得了两个女儿,她身为庶出生在骆海棠之前,惹得父亲正宫道侣的嫉恨,骆海棠生后她要避讳嫡女的锋芒,小心蛰伏时曾见过正宫喂父亲的凡人侍妾一碗红花,后来听说那女人流了一滩血水,再无往日风光。
算算日子,余『露』下次月经就在这几日,她打算提前喝红花,经期血量增多,会方便她造成流产假象。
也是在许振渊走之后,余『露』才敢实施计划,昨晚是第二次喝红花水,到早上便反应剧烈,小腹坠疼,后来查看时才发现血中有不同寻常的存在。
许母看到她身后的些微血迹吓一跳:“快去医院!”
她以为是流产的征兆,送到医院保胎。
余『露』不肯:“妈,我好像流产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回床上躺着就行。”
“不可能!人家三个月流产的孩子都成型了,有手有脚,你现在只是出血,肯定能保住!”
余『露』一愣,流产不就是流出血水吗?
许母叫来许父,不由分说送她去医院,许振渊有出息,余『露』又是燕城人,他们对这个孙子极为看重。
但检查过后,医生确定余『露』是怀孕一月左右流产,并非三个月流产。
对许父和许母来说,几个月流产都是流产,来不及去质问余『露』,满心都是孙子没了的哀伤。
余『露』看他们的表情却暗暗松口气,不管怎么样,她是真的流产了,许振渊不会追究她欺骗的事,如果不是当初余湘将『奶』糖塞给她——
不,不是,如果不是余湘让她来昆川,她就不会铤而走险,这孩子说不定能保住。
原本她是打算装着怀孕,让余湘冲她动手,可惜……
外面公婆商量给燕城的父母以及许振渊打电话。
许母正和丈夫商量说辞:“兴许是医院检查错了,余『露』是怀孕一个月不是三个月,咱们不知道,别到时候她父母说咱没照顾好她。”
许父吧嗒吧嗒抽着烟叶子:“行。”
余『露』听着他们的对话缓缓松口气嘴角流『露』出淡淡笑意,这下,他们该怪余湘了吧?
……
燕城
林宝芝放下电话刚说完余『露』流产的消息,余建奇恰好从外面回来。
他大惊失『色』:“『露』『露』怎么会流产?是不是许家人没照顾好她?”
林宝芝蹙眉:“你要是担心就去昆川,或者给人家打电话,她公婆都在赔不是了,你还想怎么样?”
“才一个月,就说该好好休息的……”
余建奇似有深意的瞥一眼余湘。
宁勉勾起唇角冷笑:“是啊,才一个月,当初说的可是三个月。”
余湘准备好的话省了,坐着看好戏。
余建奇一怔:“你这——”
他原以为这话会是余湘说出来的。
还不算完。
“爸,你要去一趟昆川也行,不过去之前最好跟大家解释一下余『露』当时晕倒去医院检查怀孕的事,那时候她应该不知道怀孕。”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真怀了现在的流产就是假的,假怀孕算怎么回事?当初不就是想逃脱罪责吗?
宁勉说完,又恭谨的笑笑:“爸,您别嫌我说话难听,余『露』要算计余湘,用的还是下三滥的手法,如果真的出事,我宁家的媳『妇』、名声都被欺负了,这怎么算?”
宁家先前不计较,是余湘已经说了如何处置余『露』,她们亲姐妹算账,他不『插』手,但不代表对他来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余湘托着下巴,不好让宁勉一直怼老丈人,笑道:“爸,余『露』流产好可怜,可是呢,她孩子怎么没的还是个悬案呢,如果当初真怀孕三个月,现在得有四个多月了,她可变不出来那么大的肚子。
“您愿意怎么心疼你的宝贝女儿是你的事,但别人不是傻子,还有,你别因为这件事把气撒在我妈身上,妈你要是不想在这儿住了,就去跟我住一阵子散散心,或者爸你去单位宿舍挤一挤,别在家里惹我妈生气。”
余建奇脸『色』铁青,可宁勉已经表明态度,他当然不能再说什么,不然宁家觉得不解气,从其他地方下手——
林宝芝也从方才的犹豫中清醒过来,一点也不同情余建奇被俩孩子说的抬不起头,脑内更是忍不住猜余『露』用的什么手段,止不住的心寒齿冷。
这真是她的女儿吗?
“余湘,时间不早了,你们俩回家吧,我没事,那桂花藕我给你装起来,你带回去吃。”
余湘还有些担心他们再吵架。
林宝芝捏捏她的手:“放心,回吧,我懒得和他吵了。”
从结婚到现在,余建奇认准的事一条道走到黑,说不和她继父多来往怕说攀附,林宝芝刚结婚那几年真的很少和母亲来往,生活里也很少和比自家强的走动,免得被说趋炎附势,现在他一心维护余『露』,林宝芝已经不想再去纠正什么,等余建奇撞得头破血流说不定还会嘴硬不承认,她心里累得慌,只想静一静。
兴许怕余湘不放心,林宝芝又加上一句:“他不敢把我怎么样,有事给你打电话。”
余建奇被当成了空气,皱眉去了书房,到底没敢当着宁勉的面发脾气。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余湘和宁勉只得收拾回家。
回到家里,桂花藕都凉了。
宁勉试探的观察余湘神『色』,被她逮个正着。
“怎么了?后悔跟泰山大人发脾气了?”
“……不是,我觉得由我开口比较简单。”
因为余建奇没什么立场反驳,但他对余湘,还是当孩子,可以随意指责。宁勉也知晓余湘对余建奇的态度,可还是怕她生气。
就像余『露』怎么坏,余建奇都护着,他怕余『露』也护着余建奇。
余湘耸耸肩:“确实如此啊。”
她留的就是这一手,打算狐假虎威,余建奇慑于宁家的威望肯定不敢置喙,他们就不用在这件事上纠结太久。
反正,余建奇就算想和女婿计较,也没什么立场。
宁勉轻松一些:“那你刚才在想什么?”
“嗯?”
“回来的路上你看到路上有砖头都没有避开,好像有心事。”
余湘突然精神,轻哼一声道:“这个嘛,不能告诉你。”
宁勉无奈的叹气:“那好吧,我不多问了。”
他去当家庭煮夫,准备晚饭。
“我忽然饿了,你要做什么?”
宁勉因她轻快的语气缓缓松开蹙紧的眉头,同样笑着回他:“你可以点菜,不许从蒸羊羔开始,满汉全席我也伺候不来。”
“那我想吃猪肉炖粉条。”
“这个可以有,我会做。”
他突然信心百倍,因为曾经『插』队的地方学过正宗的。
“改天我还可以给你做小鸡炖蘑菇,怎么样?”
“我流口水了。”
宁勉得意的挑眉。
余湘剥开一颗『奶』糖,这阵子家里到处都有『奶』糖,她不是特别爱吃,但也吃习惯了,完全没有什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溜达到厨房,余湘奇怪的问:“我看到柜子里还有一兜『奶』糖,你糖票很多吗?怎么天天买『奶』糖?”
宁勉塞给她一颗白菜,怡然自得道:“呐,坐在这儿择菜,让你多吃点『奶』糖不好么?”
“不好,长蛀牙怎么办?我小时候都没长蛀牙。”
“能长蛀牙代表咱家条件好啊,你多吃点『奶』糖,记住咱家『奶』糖什么味道。”
这样就不会吃别人家的『奶』糖。
余湘皱皱鼻子:“上瘾怎么办?”
宁勉手一顿,转身弯腰在她唇上蹭了蹭:“那就继续买呗,今晚就吃这一颗了,不然待会儿吃不下饭。”
“喂,你小心我把你从窗口踹下去!”
她真的踢他的小腿,结果他站在那儿纹丝不动,好像被踢的人不是他。
“你是不是缺肉吃了?天天啃这一块?”
宁勉好整以暇道:“是啊,就缺你这样的。”
余湘撇撇嘴,本来不想和他呆在一块儿的,但手里抱着白菜,只好干完活再离开。
他觑见她想走又不得不留下的神情,眉梢染上算计的笑意。
余湘是不相信斗不过这个男人的,这个战场不行,可以换一个,比如说当另一种形式的吃肉时,她可以不配合的作妖,以达到戏弄他的目的。
“速战速决,嗯?”
宁勉面沉如水:“余湘湘!”
“有~~~”
“你是不是想明天早上迟到?”
余湘无所谓道:“我如果因为你迟到,那以后都不跟你玩了。”
宁勉:“……”
我忍。
我惯出来的。
反正还有一百多天就是寒假。
余湘暂时『性』的忘记了寒假的存在,作妖结束便睡去。
意料之外的是,早上醒太早,正准备挣脱他的怀抱悄悄离开的时候,早已醒来的宁勉猛地收紧手,将她按在怀里。
“时间还早,嗯?”
余湘犹带睡意的声音怂怂的:“宁勉哥哥……”
大招不能频繁用,不然以后就不灵了,所以先求饶,慢慢算账。
宁勉愉悦的亲亲她眉心:“好,我疼你。”
这次别想逃。
只不过他的信誓旦旦抵不过她的撒娇,紧着她的需求慢慢来,最后才得偿所愿。
汗湿的额头抵在一起,宁勉望着她紧闭的眉眼,一点点啄吻。
余湘默念,男人床上的行为都是信不过的。
洗脑成功。
宁勉也不恼她没给回应,休养生息片刻,便催她下床洗漱。
不然真的迟到了,小妖精又得狠狠折腾他,说实在的,有点难哄。
尽管醒的很早,但到学校的时间并不算很早,余湘坐进教室时离上课还差十分钟,趁着老师今天也迟到,她开启吊坠和长风通话。
“余『露』流产了,许振渊的命运还和之前一样吗?”
长风很意外:“她之前有空间产物滋养,怎么会轻易流产?”
“我哪儿知道?”
长风奇怪的问:“你是在担心许振渊吗?”
它替主人紧张。
余湘摇头:“ 当然不是,我只是奇怪,你不是说你的仙君原本选定是许振渊的命运轨迹,现在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但许振渊好像命里无子一样,还是没了一个孩子,你确定你没有找错主人?说不定他正在经历应该经历的命运呢?”
这问题她从听说余『露』流产开始纠结到现在了,也不知道贼老天到底是个什么规则,难道说不论和许振渊结婚的是谁,都要走完原文剧情?
长风:“……怎么可能,你想多了,我要是认错主人,当场『自杀』。”
余湘挑眉,这么暴力,那一定是真的主人没错了,她翻开课本,掩去眉间沉思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