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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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人家对她们的好运气都羡慕不已,一个月五两银子,那可抵上一个成年劳力在码头上搬大半个月麻袋了。
贺三婶儿更是逢人就道她们家冉冉怎么样,因为这,这些天来登他们家门的媒人没有五六波也有三四波了。
贺锦茹偶尔从她家院子里就看见两回三婶儿满脸笑容的送媒人出来。
恐怕顾秀冉知道这些事,肯定得立马从帝京赶回来。
看着院子里披上了绿装的几棵树,顾明月暖暖淡淡地笑开了。
贺氏推门进来就看见窗户后面的女儿笑眯眯地瞅着院子,一边放下锄头一边笑着问道:“翩翩,笑什么呢?午饭想吃什么?”
贺锦茹起身出来,给母亲打了盆清清凉凉的洗脸水送到跟前,说道:“想到对门三婶儿了,看她接待那些上门说亲的媒人还挺高兴的。”
贺氏麻利地洗过脸把水泼走,笑道:“一家有女百家求,若是有人天天上门给你说亲娘也开心。”
贺锦茹上前抱住母亲的手臂撒娇道:“您还是我亲娘吗?那样会被人笑话的。”
贺攀拄着根拐杖出来,接着女儿的话道:“咱翩翩说得对,媒人上门太多也不好,容易被人念叨眼高。”
贺氏翻了他一眼,“我就随嘴一说,瞧你们父女两个”,说着她走到顾攀跟前,问道:“干什么去,我扶着你。”
“不用”,顾攀大手一摆,“我就去趟厕所,还能咋地?都养这一个月了,骨头早长好了,再不让我动动,这浑身的骨头就都得生锈了。”
贺氏答应着,却依旧是扶着他走向院子西边的厕所。
贺锦茹看着她爹和她娘,心里就觉得很暖。
贺攀去过厕所就直接拿了个凳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没瞅见自家丫头,不由大声问道:“翩翩,又回房刺绣了?出来歇会儿眼睛。”
贺氏正在洗手,这时也道:“翩翩,出来和你爹说话。”
贺锦茹却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对爹娘道:“我在厨房做饭呢。”
贺氏忙道:“我来做,你绣了一上午了,去陪你爹说会话。”
贺锦茹朝父亲喊了一声:“爹,您能听到我说话吗?我在厨房也不耽误跟你说话。”
贺攀笑呵呵道:“能听见”,又对妻子道:“这不是闺女有心吗?帮你分担点家务还不成?”
这段时间来,家里忙里忙外的都是妻子儿女,顾攀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但他又不想让妻子担心,所以总是笑呵呵的。
贺氏见他这样也就不再多说,收拾一番就在灶间忙碌起来。
贺锦茹要做五香面条,光和面的汤里面就加了许多香料,顾氏做饭一向只要不是咸的齁人就觉得够可以了,这时候闺女一道道的工序倒让她脑仁儿疼。
末了只好从厨房里出来,没办法,闺女嫌她做的不细致。
贺攀疑问道:“你怎么出来了?咱那闺女会烧锅?”
“你闺女给你做五香面条呢,什么香菇粉花椒粉放了不少,我嫌费事,这不就让我出来歇着呢。”顾氏说着也拖了条凳子坐在旁边,笑道:“说了等会儿烧火的时候让我去帮忙。”
贺攀也笑了。
夫妻两个正闲话,顾炼母亲满带笑容地走了进来。
贺氏连忙站起身,一边笑问:“大嫂,吃饭没有呢?等会儿就在我家吃吧,我们翩翩正做面条呢。”一边笑着把人引进院子。
贺炼的母亲名叫王玉梅,是邻村一个小地主家的女儿,长得白净秀气,当年是十里八乡都有名的。
王玉梅性格也好,嫁给顾概之后,成为族长的妻子,和族里人家的女人都隔阂的不错。
贺氏性直大方,是王玉梅最能说得来的一人。
这时她就笑道:“你们翩翩可真是越来越能干了,都会做面条了。我来就是送点东西,家里饭都盛上了。”
那天她家小雨一回来就告诉他们翩翩丫头挣了钱,还一下子给他们炼儿拿出来五十两,当时她和自家男人听了都是震惊不已,确认过后又特地来找了顾攀一趟。
为的就是告诉他们,这个情他们家记住了。
现在儿子托人从县里给翩翩丫头带东西,王玉梅一接到就十分乐意地送了过来。
贺氏却是疑道:“嫂子,这不年不节的,你给我们送的什么东西啊?”
王玉梅把手中的一个木盒子递给顾氏道:“都是些女孩子们用的吧,具体是什么我也没看,炼儿托人从帝京捎给翩翩的,可不是给你的。”
贺氏对这盒子接不是不接也不是的,“炼儿外面读书哪步不得用钱,还给翩翩捎什么东西啊?”
王玉梅脸色就是一肃,说道:“弟妹,你这么说不是逼我还钱吗?”
贺攀这时插话道:“快收起来,孩子们相互送个东西,我们大人说太多就见外了。”
贺氏笑着接下,顾明月听见概大娘说大哥给她带了东西就忙解下了围裙,洗洗手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
先叫了声“概大娘”,她就对母亲道:“娘,我看看大哥都给我带了什么好玩的。”
贺氏递给她,摆手示意她一边看去,转头就笑对王玉梅道:“十三四的大姑娘了,还和小丫头一样。小雨有信来没,在那绣庄里怎么样?”
王玉梅说起这个就更高兴了,“据说还挺不错的,跟着她大哥这些东西一起还让人捎来三两银子,信里还说顿顿有肉,每天那营养粥更是不重样…”
这边顾明月把盒子捧到父亲旁边,打开就一个个看起来。
盒子不大,里面装的东西却不少,三个花脸面人,两朵堆纱珠花,一盒胭脂,顾明月一个个看过,觉得每一个都喜欢。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盒子最底竟放着一柄玻璃镜子。
镜柄和镜托都是铜制的,不过上面的菱花纹却很流畅精致。
贺锦茹举起镜柄,她的样子立即就清楚地从中反映出来。
贺锦茹皱皱眉,这一个镜子少说也得二三十两,那不是说她给大哥的银子都用来给她买东西了?
她是真把大哥当自己人了,可大哥这样不还是跟她见外吗?
贺攀见自己闺女一开始还挺开心的,拿起一个长长圆圆的东西就皱起眉来,就问道:“翩翩,这是个什么东西?你不喜欢?”
贺锦茹摇摇头,笑着把镜子送到她爹面前,“我喜欢着呢,听说那些大户人家的女眷都喜欢用这个东西梳妆。”
贺攀常年走镖,也见过这种东西,刚才从背面一时就没看出来。其实他说见过,也只见过那么一两回。
贺攀曾经还动过给自家妻女也带一个的心思,只是又觉得那么小一个就得他一年挣的钱,所以就没舍得带。
这个炼小子不错,舍得。
贺攀点点头,“你大哥给你买这么好的东西,你可得好好谢谢他。”
那边正和顾氏告辞的王玉梅听到这话,便道:“一点小玩意儿还值当谢什么,再说这话就见外了。”
贺攀大咧咧就道:“嫂子,这一把小镜子少说也得三十多两,可不是什么小玩意儿,咋不得谢谢?”
王玉梅听了就是一惊,面上微微一僵,随即反应过来,自然笑道:“翩翩不还给她大哥五十两使用,这可不值当说。”
说着便告辞离开,王玉梅心里却有些不得劲。虽然道理在那摆着,这镜子归根结底花的还是人家的钱,但不是已经给了那傻小子让他用的吗?
怎么就舍得拿三十多两买那么小一个东西?有这余钱,自己做件新衣买些笔墨这些实用的多好。
王玉梅越想越觉得不行,当天就赶着顾概跑了趟镇里,让那船家再给儿子捎封短信,嘱咐他在外读书要把钱花到正地方别什么东西都乱买。
贺氏送王玉梅出了门,转回来就对顾攀道:“那东西真有那么贵重?”
贺攀点头,“这还有假的,要是银制错金的,一把少说也得百余两,其他的就更贵了。”
贺氏听罢顿时就抽了口凉气,顿了顿道:“这东西不能吃也不能穿的,我看概大嫂都有些不高兴了,她那么大方的一个人…虽则咱翩翩是给了炼儿五十两银子,可这一下子弄得。”
贺锦茹听了母亲的话,好点的心情又不好了,这次不是冲顾炼,而是冲大人们还有她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算来算去的?
她一直记着自己给过大哥五十两,大哥给她买个东西,她就想大哥是还她,这不是她自己逼着大哥见外吗?
这么一想,顾明月便说道:“娘,大哥肯定是想要我用好东西,才会给我买这些,我们算银子,不是伤到大哥的心意吗?”
贺攀点点头,“翩翩说得对,这事儿你不能用钱衡量。”
贺锦茹把东西装到盒子中送到房间就又回厨房揉面去了。
虽然她这面做的麻烦,也赶在熠儿下学前出了锅。
对于姐姐做出的美味饭菜,顾熠是一向不吝啬夸奖的,咬到面条的第一口,他就直把自家姐姐夸到了天上去。
贺锦茹也很买弟弟的帐,吃过饭后又特地给他沏了一竹筒梅花茶放到了书包里。
小小的睡了个午觉,起身后喝一杯梅花茶,顾明月便坐到桌子边整理大哥送的这一盒子东西。
不料在这最下面还有一封信,顾明月展开一看,上面全是盒子里面这些东西什么时候买的为什么买的记载,末了又嘱她不要总是刺绣,还附上了两三个放松眼睛的好方法。
贺锦茹一面觉得大哥挺啰嗦,一面又新奇于这个啰嗦的大哥。
“哎,大哥,怪不得上一世我总是跟你说顾秀雨的坏话呢,原来被你当亲妹妹宠着的感觉真好啊。”顾明月举起信纸,对着那上面的字迹喃喃道。
说完又笑了,顾明月出去问她娘:“娘,您说我给大哥做个什么好?”
贺氏正在搓做鞋的绳子,想了想便道:“做身春衫吧,现在正好穿得上,娘等会儿去跟你大娘要个鞋样,再给炼儿做双夹鞋,到时让人一起捎过去,就说都是我闺女做的。”
贺锦茹笑嘻嘻道:“这样不是骗人吗?”其实心里已经同意,这种不妨碍什么的小谎言在她看来根本就不是骗。
贺氏说道:“你会做鞋也行。”
贺锦茹撒娇道:“那就麻烦娘了,大哥看到鞋肯定会觉得我很能干,听说小雨都不会做鞋。”
贺氏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丫头都是怎么想的。
既然决定给大哥做件春衫,顾明月便和母亲说明天要去镇里买布料。
地里的草已经大致锄过一遍了,顾氏本来也有打算这两天去镇里看看大哥。
当初因为大嫂那一闹,几天后她娘还特特带着天翔来这里走了一趟,给攀哥拿来许多补身体的东西不说,还给翩翩扯了几身衣服,就这样她娘走的时候还非要塞给她二十两银子。
贺氏没要,可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她娘都那么大年纪了,还要为儿媳妇的错来给闺女女婿道歉…
想起那不着调的大嫂,顾氏叹口气道:“明天咱娘俩一起去,顺便看看你姥姥姥爷去。”
第二天天不亮顾氏就起来去厨房做饭,早饭做好之后,又把午饭做好盛起来盖在锅里,跟顾攀交代道:“你别逞强去厨房端饭,等熠儿下学后让他来弄,我和翩翩后半晌就回来,你们爷俩将就这一顿。”
贺攀喝了口浓香的米粥,摆手道:“放心吧,我还能饿着儿子?”
贺熠把自己的小碗往面前一放,同样郑重道:“我也不能饿着我爹呀。”贺氏便又交代儿子道:“糕点放在哪里你都知道,上学时带着点,碗筷到时候就别刷了,放到厨房等娘回来洗。”
贺熠无奈地叹口气,和他姐姐对视一眼,乖乖点头道:“遵命母亲。”
去镇里的马车辰时就停在村口等着村里人,就算人坐不满,一到辰时两刻赶车的郑大伯也会扬鞭启程。
来晚的就抱歉不候了。
郑大伯是专门做赶车生意的,拉货拉人的活儿都接。从镇里到县里的路是他长跑的,村里人谁家要去镇子里,他都给免费捎过去,回来的时候凑巧了会把人捎回来。但却不会专门花时间等人,谁想坐车就自觉来得早点。
可能因为赶车见得多了,郑大伯非常风趣,一路就在他的趣谈中不知不觉过去。
到了镇里,顾氏在点心铺子称了几斤点心,又转到肉铺里称五六斤猪肉,便大包小包地带着女儿向吕家走去。
义武镖行门前有些冷清,因为一下子伤了三个人,镖行又没有从外面请镖师,现在只有二舅一个全活人也不能干活,所以镖行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接镖了。
贺锦茹和顾氏才在小厮的引领下进到二进门,就迎面和大舅母对上。
“我说怎么一大早就听到乌鸦叫呢,原来是霉星到了。”一看见人大舅母就冷哼一声来了这么句。
贺氏顿时就给气得不轻,可她来娘家又不是给娘找气的,只好强忍下去。
吕鳞和吕鳌正和吕老爷子在客厅里商量要不要先请两个镖师的事,听到自家娘们儿这话登时就吼道:“不会说话就给我滚。”
大舅母听到吼声,脸色几变,终是不甘心地回了他们自家院子。
吕老爷子把女儿和外甥女儿带到客厅,让小厮去端茶来,就问起了顾攀的情况,闲聊几句后,便对女儿道:“你娘在喂猪呢,过去和她说话吧。”又对顾明月道:“翩翩去你二舅家找你香表姐玩去。”
吕鳌道:“快去吧,小香近来都在打络子,你也去跟她学学。”